客栈内,冉东嘴巴张的大大,好似吞了石头一样,“堡主,你说什么?”
一向镇定自如的秦旭德也难得地皱起了眉头,正经地看着南雾云。
“她有喜了。”南雾云简单地解释。
秦旭德闻言,皱了皱眉,“堡主来这儿才几日,别告诉我,堡主夫人已经身怀六甲了!”
冉东一听他这么分析,两道眉都要拧在一块了,未经思考,大剌剌地喊道:“堡主,你不会是要替别人养小孩吧!”
气氛一下子凝住了,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他们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一时间他们谁都不敢说话了,南雾云一脸的阴沉,眼中发出的狠戾让他们不由的屏住呼吸,不敢大肆说话。
满意地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畏惧,南雾云才轻声道:“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你们就不要待在我身边了。”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那一刻他们有一种错觉,如果他们还敢争执什么的话,他们绝对会死得很惨。
“我要你们买下柳家旁边宅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南雾云询问着。
“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房契已经拿到了,银货两讫,只是还未整理好。”秦旭德赶紧回答。
“三日内整理好。”从不牵挂任何人的他,唯独对这个小女人放不下心,怕她没休息好,怕她吃不好、睡不好,唯有亲自监督着,他才能真正放心。
“是。”他们应道。
饼了一会儿,冉东看了看秦旭德,对他使了个眼色,可那秦旭德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有什么话说吧。”南雾云看着小动作频频的两人。
“火云堡的管家来信询问堡主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冉东在心里暗骂秦旭德小人,每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是要他来做,他苦不堪言哪。
“等她生下孩子再做打算。”大夫千交代万嘱咐,千万不可让她舟车劳顿,她现在的身子不适宜长途奔波。
“这不是要很久了。”冉东学不会教训地嚷嚷着。
“你想回去可以先回去。”秦旭德在一旁煽风点火。
冷眼旁观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南雾云习惯地闭闭眼,对于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个大男人吵吵闹闹,不堪入眼!
“堡主,你要去哪?”看到南雾云作势要离开,冉东紧张地问道。
“笨死了,除了堡主夫人那儿,还能去哪里?”秦旭德用着“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望着他。
“不是刚刚回来嘛。”
“堡主又不是你养的小狼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靠!姓秦的,你跟我杠上了。”
两个人的吵架声越来越远,南雾云的步伐也越来越快,才离开一会儿,他的心就开始浮躁不安。
“妳已经有喜了?”
柳闺语静静地看着站在庭院里的挺拔男子,男子一身尊贵的墨竹蓝紫色锦服,腰间佩戴着白色珍珠腰带,悠然的姿态,令人仰慕。
“是。”柳闺语低头回道。
“所以妳不愿意嫁作本王的侧妃?”三王爷脸带郁气。
“是。”柳闺语抬起臻首,勇敢地直视着三王爷,“民女从未想过要嫁入王府中,也不想与姊姊争强斗胜,民女只想平平静静地过着日子。”
“妳,对本王……对我……”三王爷有些难以启齿。
“民女年幼不知,不知情为何物,民女一直把王爷的善意当作如大哥一样的温暖亲情,只是最近我才从大哥那里得知王爷……”柳闺语不知该如何讲。
眼前的男人是皇亲国戚,她对他无意,却又不能直说让对方下不了场,那她该如何是好?且愚弄王爷之名,她可担当不起。
“我懂了。”三王爷凝视眼前的女人,心中有着源源不断的悔恨,这样的女子才是一名贤淑王妃,而他竟一时被蒙蔽了双眼,一切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他太贪心。
以为可以称心如意地左右逢源,坐享齐人之福,哪知柳颦如歹毒地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莫说其他的女子了。
恋恋不舍地看了柳闺语一会儿,三王爷才举步离开。
柳闺语目送他离开,一个转身,没想到身后竟伫立着一道高大的墙,“啊……”
南雾云拥住她纤细的腰肢,一双眼阴鸷可怕。
“你……”柳闺语看着他阴晴不定的模样,总感觉他好似是在对她生气一般,却又隐忍着什么似的,她试图说些什么,来减轻他们之间的沉默,可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南雾云难以自拔地深深地吻着她,他不该动怒,他知道她对那个该死的三王爷根本一点感情也没有,可他就是看不过去那个王爷对她眼中深深的眷恋。
同为男人,南雾云当然知道那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他嫉妒着、愤怒着,他不许别的男人拿那种眼神看着她,他只想将她藏在自己的怀里,让别人窥不得一分。
南雾云的吻炙热又深入,就如他的人一样,平时沉默,但是爆发出的热情,就如岩浆一般源源不绝,足以将她燃烧殆尽。
“嗯……”柳闺语伸出手,努力推挤着他宽厚的胸膛。
南雾云看准时机,一手拉住她的手,往他的肩膀上拉,她的纤柔小手只能被迫地环住他的颈,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腰肢,迫使她往他的怀中缩,他高大的身体整个罩住了她娇小的躯体,他的力道不重不轻,却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镶嵌进他的体内。
施压在她唇上的力道,重得产生了一股麻麻的酥酥的感觉,连带地让她的呼吸变得浓重不已,两人之间毫无缝隙,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吹拂在她脸颊上的热烈气息。
可他却还不够,湿热的舌头轻轻地钻进她的檀口中,甚至不知羞地卷起她的舌头,敏捷的舌尖不断地挑弄着她的根部,让她发出嘤嘤之声。
“南……公子……”柳闺语试图讲话,可才刚开口,他的吻更是猛烈,她的呼吸都因他的动作而停滞了。
略微离开她的唇,他的指代替他的唇,在她的唇间摩挲着,双眼里的深沉如一口井一般,深邃不见底。
“唤我阿云……”南雾云不喜欢她的生疏,明明他跟她不是陌生人,他们是最亲的人,他的子嗣在她的肚子中茁壮成长,他们是该互相依靠的两人,不该这么陌生地称呼对方。
“我……”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仅仅是现在做的都不及他刚刚孟浪的行径要来得惊心动魄,可她仍是脸儿红红的,最让她羞红的便是他的眼眸,她都不敢直视。
“语儿,唤我……”南雾云恣意妄为地勾引着她,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好似他们不是近日才认识一般,宛如他们是一对认识很久的恋人一样。
“云……阿云……”柳闺语叫得结结巴巴,头低得低低的,不敢瞧他一眼,两只眼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敢看他。
怎么会这样!她的身体僵硬在那儿,从未与男子这么亲近过,甚至还被他那样的占便宜,而她竟然没有反抗?
小手不着痕迹轻轻地按着胸口,眼睛盯着脚上的绣花鞋,她是怎么了?
南雾云也没有过多地奢求,虽然她喊得一点感情都没有,就好像是叫一只小狼狗一样,但是能让她紧得如玉蚌的小嘴吐出他的名字,他暂时是满意了。
“药还没喝?”南雾云轻轻地瞟了一眼石桌。
“我……想凉一些再喝。”柳闺语动了动,却挣不开他的怀抱,最后只能红着脸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
“已经凉了。”碗中没有热气腾腾的烟雾飘浮着。
“我……”柳闺语有些别扭地转过头,“我等等再喝。”
她的模样太可疑了!大夫说她才怀孕三个月,要多加小心,加上她的身体偏寒,应该慎重进补。
他想过她会受孕,所以三个月前那夜之后,他快马加鞭地回到火云堡,处理了大小事件,紧接着带着两名心月复,准备在这里暂时定居。
可他又不放心她,担心她遭受了那样的事情后会一时想不开,便委托友人暗中保护她,所幸她不是一个迂腐,受封建思想束缚的女子。
“还是趁热喝的好。”南雾云大手一张,大大的碗便托在了他的手上,把碗凑近她的嘴边。
柳闺语死死地抿紧嘴巴,眉头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好似打了好几个结一样。
“张嘴。”南雾云霸道地下令。
摇了摇臻首,柳闺语坚决不喝。
“妳……怕喝药?”南雾云恍然大悟地问。
南雾云语气里的惊讶和不敢相信让她羞红了脸,却还是坚持不说话,就怕被他逮着了机会,趁机灌进她的嘴里。记得小时候,温和的大哥因为她不喜喝药的问题,被她气得要跳脚,循循善诱,终不得果,索性诱着她说话,再趁机把药给灌进她的嘴里,这才了事。
柳闺语平时温柔,可一些事情一旦执拗起来,却是比石头还要坚硬。
南雾云神情高深莫测,挑着眉看着沉默的女人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俯子,对上她那双怯怯的眼睛,对着她一笑,“如果真的不想喝,那就不要喝好了。”
闻言,柳闺语松了一口气,却被他下一句话给吓得花容失色。
“只是可怜我的孩子了。”南雾云淡淡地叹气。
没错,大夫说过她的身子太过虚弱,这孩子至今还没流掉是万幸了,对于这个突然而至的小孩,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很肯定的是自己从来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柳闺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可她确实不想要流掉这个孩子,即使这个孩子象征着是那一夜的屈辱,她却一点也不想牺牲掉这个孩子。
不管南雾云有没有承认他就是那天的汉子,她都会生下,也许是她太过冷静,孩子与那夜发生的一切是两回事,她能清楚地分辨这两者间的不同。
他听到柳闺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而一双小手拿过他手中的碗,大口地喝下。
柳闺语蹙着眉头,皱着鼻子,一副生不如死地灌下汤药的模样,在他的眼里,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明明这时的她很任性,可他还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样的她。
有着少女的天真,不再总是静静地看着他,总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让他看了总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一只想要逃跑的小兔子,而不是缩在他怀里,任他宠爱的女人。
“好苦。”柳闺语一口气喝完药,吐着舌头,不堪苦楚的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