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棋不定整整两天,吉川羽子终于确定自己作好心理准备后,再度来到“寻香园”。
当她脚步沉重的往贩卖部走去时,突然发现杜春彻背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往她的方向走来。
一看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的心在瞬间卜通卜通跳得厉害,呼吸在不自觉中变得急促。
为了一圆母亲的心愿,为了买到蜜味晨光,她决定答应他的条件,把自己的身子给他。
或许是因为害怕,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她总不断揣想着他会怎么对她,不自觉中,他的模样、身影已深深地烙印在心头
意识到这一点,吉川羽子不由自主的闪身躲在路边的某一棵大树后。
确定自己藏得妥妥当当后,她忽然想到,她不是自动送上门的小羊吗?为什么要躲呢?
叹了口气,她听见杜春彻与妇人的声音传来。
“头家,真不好意思捏!我是来做工耶,给你添麻烦。”
二十多年没被背过,背她的又是体格健壮的猛男,年近六十的阿文婶声音听起来很娇羞,和刚扭到脚时那般哀哀叫相差甚多。
“不用客气啦!我背你到诊所去,请医生帮你看一下。”
每当茉莉花采收期,田里需要大量人手帮忙,他便会提供工作机会给村子里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在他的茉莉花田里工作的人总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人老了真的没用了,如果不是你好心请我们这些老人来工作,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别这么说,没有你们帮忙,我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杜春彻回以一笑。
看他没有半点嫌弃老人家的模样,阿文婶万般感慨地大叹了口气。“也只有你才不会嫌弃我们这些老人。”
“嫌弃?每天有你们陪我,我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嫌弃呢!”
自从父母相继过世后,杜春彻的日子过得益发寂寞。
女乃女乃是他身旁唯一的亲人,但她不愿留在这个充满伤心与眼泪的家,因此,现今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觉得屋子里异常沉寂,总是清冷得让他觉得可怕。
所以他总喜欢采收期,面对这些个性单纯、淳朴又热情的老人家,那种寂寞的感觉相对的冲淡了许多。
听他这么一说,阿文婶语重心长地道:“其实你这个年纪应该娶某了,可惜我没有孙女,否则一定让你做我的孙女婿。”
说完,她忍不住偷笑,只要再年轻个三十岁,她就算倒贴也甘愿!
“阿文婶,你们这样可真的让我很为难啊!”
“为难什么?”阿文婶满脸不解。
“琴姨、发叔、桂婶都说过一样的话,如果当真,我不知道该娶谁的孙女比较好耶!”
知道自己的老人缘一向不错,但每每听他们这么说,他还是怨不住想笑。
也许他真的是老人家们心中的黄金单身汉!
“头家,你真爱说笑,我听阿琴说,你前两天和一个皮肤白白的、长得很秀气的小姐在茉莉花田里‘田震’,应该是名‘草’有主了,哪不知道要娶谁呢?”阿文婶没好气地说。
“田震?”杜春彻一头雾水地看着老人家。
“现在年轻人不是很流行吗?在车子里叫‘车震’,在田里不就叫‘田震’?”
杜春彻一愣,好半晌后才朗笑出声。
老人家的思考逻辑果然超前得很严重,让人啼笑皆非。
“阿文婶,你不要听琴姨乱说,那次是误会,人家是个好女孩,怎么会和我乱来?”
他早知道那时和吉川羽子倒在田里被琴姨撞见的后果会是这样。
“真的?啊那个小姐现在人在哪里?她是做什么的啊?你跟她……”好奇的阿文婶因为聊起八卦而不禁升高音调。
躲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的吉川羽子,由于杜春彻方才的话,心口猛然一震。
在他心里,她是个好女孩?
这个念头一掠过,吉川羽于的唇角因而扬起嘲讽的笑。
她这个好女孩,已经准备自己送上门和杜春彻乱来,而让老人家爱得不得了的最佳孙女婿,则是那个提出下流条件的人啊!
她不由得想,她与杜春彻如果不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是不是有机会牵扯在一起。
待两人渐渐走远后,吉川羽子抱着复杂的心情走出树后,往杜春彻的屋子走去,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