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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舍之福星驾到 第1章(2)

“是哪家刚留学回来的子弟?还是已经在职场上历练有成的哪个继承人?”

“他叫高元。『日升集团』的高元。”不需花费太多口舌去形容晚上那个相亲对象有多么优质、多么难得,只消把名字说出来,就足以说明一切。

至少,叶知慧的眼,当下就被这个名字华丽地闪瞎了!错愕了许久的她,终究只能在发出“哇哦”这种怪叫声之后,冲口而出叫道:

“那妳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快点去美容中心做脸、做SPA、挑衣服、做造型去!天哪,现在都已经四点半了!快走!”

瞧,她的堂姊就是这样一个立场如此不坚定的女人。被火速拉着往美容会馆跑的叶知耘在心底默默吐槽着。搞定一个颜控,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

※※※

身为一个智商高于一般人,而且人生目标明确的豪门公子,高元三十年来的人生都过得很充实。他从不浪费天生的好资质,更不虚掷光阴,一意执着于站立在金字塔的顶端,将自己打造成全方位的精英,从没懈怠饼。为此,他付出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让自己好还要更好,从来不在别人的赞誉中迷失自己,也不耽于玩乐享受,憋着一股劲,像在跟谁别苗头似的,总是无时不刻的在充实自己。

有句俗话说得好: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就算是天才,想要有成就,也是得老老实实付出九十九分努力与汗水的。

一个人的时间花在哪里,是看得到的。所以高元一直是个各方面的佼佼者;他的出色,以及丰功伟业,是每个名流贵妇教训起自家不长进子女时,一定必提起的经典范例。他就是那种传说中让每个孩子气得牙痒痒的“别人家的孩子”。

在同一个阶层里,别人对他津津乐道的,当然不会是他的家世财富,而是他各方面上明显高于同龄人一大截的优秀,以及专注与勤奋。虽然父母生给他的好基因给了他较高的起点,但若是他没有发愤努力从不懈怠,生给他再好的脑袋,也不过是白长而已。世界上将自己人生虚度的天才可不罕见,被养废的比成材的多太多了。

他因为才智高超又勤奋,进入职场不过两三年,便取得亮眼的成绩,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只会读书的机器;连在商场上拚搏,都直接跳过菜鸟扑街期,表现得非常精英干练,简直无所不能到没有朋友、至今依然稳坐其他贵公子心目中“最想盖布袋痛扁名单第一名”!

当然,几乎将时间全花在充实自己上面,理所当然就在其它方面顾及不到。别的不说,光是比较重要的人生大事上,他交出的成绩单全然一片空白;就算有过所谓的情史,也都是昙花一现,往往家中长辈还来不及发现以及打听,便已消失无踪。

找一个不错的女人结婚,当然也在高元的人生计划里。他是一定会结婚的,却一直没有把感情生活太当一回事。虽然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但从来不曾上心,毕竟他绝大多数心思都在学业以及事业的规划上;或许是因为曾经有过与学霸同窗六年的不堪回首记忆,让他这样一个在别人眼中优秀到简直逆天的人,从来没有机会自满自得自高自傲,反而挫折连连到差点要去看心理医生。还好他终究挺过来了,憋着一股不服输不认命的劲儿拚命学习;总想着,只要再努力一点,就会超越那个人了吧?

即使如今在别人眼中如此出色的他,仍然不敢松懈下来,不敢轻易去认为自己现在的成就已经超越那个人,并永永远远的将那个人抛在后面了──就算那个人如今正处于事业低潮,正灰头土脸的打算开个小鲍司当老板,未来一片不确定,其境遇与他简直天壤之别……

可是,高元想,对那个人的警惕,不到过完这一辈子,都是不可以放松的。

生命不停,奋斗不止。他所承认的人生唯一对手,值得他一辈子关注!

酒色财气这些感官享受的东西,对高元来说实在太寻常;他的家世给了他不用花费半点努力,就能轻易得到最豪奢的享受,这对他而言实在无聊透顶,所以他看不上眼。他可不是那些无能的公子哥儿,成天只想着拿家里的钱醉生梦死。他喜欢挑战,渴望热血沸腾,只要想着自己有着一个终生的对手,其它享乐便再也吸引不了他、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快感。

在他未来三十年的规划里,没有耽溺享乐这一项;而结婚,对他来说也不是太重要的事。他打算娶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好女人,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寻找出那一类的女人,也不打算挤出有限的时间去营造一份浪漫的爱情来让那个女人对他彻底死心塌地。所以,相亲这项古老的活动,是目前最适合他的一条认识理想女性的途径。当然,一个靠谱的媒人更是顶顶重要的。

任何一个对婚姻再没有期待的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次婚姻总会慎重一点的。虽然说,全世界只要稍为有点钱的男人,都不愿意保证他的第一个老婆会是最后一个老婆;或,他的老婆,会是他下半辈子唯一的女人。但无论如何,第一次结婚,对象的品貌很重要,事关家庭的稳定以及忠诚度的保固期长短。

斑元觉得,今天相亲的这位女士给他的感觉挺不错。

他打算在三十五岁以前解决婚姻问题,而今天是他第一次相亲。

他的母亲说动他出来相亲时,母子两人同时也沟通好了对他未来老婆的期待──第一波首重贤妻良母型。若是相完了一轮贤妻良母型没有中意的,那第二波就挑精明事业型。若再看不上,那就挑家世对自家家族事业扩展有帮助的,只谈利益,不谈感情了。他们这种家族,已经算是站在商界的顶端,商业联姻反而不是最被看重,所以放在最后挑选,首要的是能持家的女人。

斑元虽然极少参加玩乐型的宴会,但对于那些活跃于各种宴会的名媛还是多少耳闻过的。眼前这位,他很确定从来没有在哪个宴会上见过她,以她的家世当然不可能收不到邀请,只不过她一定极少应邀,对玩乐并不看重。他很满意帮他安排相亲的某贵妇完全明白他的需求。

他今天相亲的这一位女士是叶家的旁支,长相端丽大方,一看就是贤妻良母,气质温和,情史干净,而且极少在宴会派对上出现;听说本身好静,并不爱热闹。这样的女人,任谁娶进家门都很放心,绝对不用怕自己一心扑在事业上时,老婆会不安于室送他一顶有颜色的帽子戴。

“抱歉。希望妳不会觉得跟我吃饭很乏味。”又接完一通电话之后,高元对今天相亲的对象叶知耘致歉着。他不是故意失礼,或者对相亲对象不尊重,实在是真忙,有太多事情必须立即处理,就连吃顿相亲饭也不得安生。事实上,在女方还没有到来之前,他已经提早来这里以手机处理公事了。

“不会乏味。事实上我觉得好极了,这里的餐点很棒。”叶知耘觉得这顿晚餐吃得比想象中舒心。就算前来相亲的途中因为对象太过优质以及出名而免不了有些惴惴不安,但这一切都随着他的忙碌而慢慢化解掉了。

两个初相识的人,其实很难有太多的话题好聊,除非其中有一人天生长袖善舞热情开朗,但显然他们都不是,也没有打算找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相亲。

正因为高元的忙碌,无暇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所以才能让她很好的相看他。这个传说中的男人,原本对她这种中上人家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如果不是被安排了相亲,她想,他与她的人生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所交集。

斑家发迹四代以来,在商界的地位步步高升,一代比一代更进益,到如今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商界豪门,家风相较于其他家族却是难得的清正。至少,在婚姻大事上,第一要求就是娶妻娶贤,最好是嫁娶自己心悦的,省得日后一堆乌烟障气的事情发生。所以,每个嫁进高家的媳妇,首选都是贤慧,而不是以利益为第一考虑。

虽然知道以自己的品貌被安排的相亲对象绝不会差,但叶知耘得承认,当她听到第一个相亲对象竟是高元时,心中真的有种突然中了威力彩十亿头奖的感觉……

老实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心底还是有一点紧张,但幸好高元很忙,除了必要的客气话外,其它时间几乎都被三五分钟就响起的电话声给占据,连吃口美食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当她顺利填饱肚子、让服务生将餐具给清理走了之后,对面的高元桌前还摆放着一堆已经半冷的餐点,显然没动过几口。

“餐点都凉了,要不要让服务生再为你上一套?”她问道。

“不用。反正晚餐也不宜多食,这样就够了。”将主食给吃完之后,高元挥手让服务生撤下餐盘,然后上餐后酒。

如果接下来没有电话进来的话,叶知耘想,此刻的时间,应该就是两人真正的相亲时间。从他的姿态看得出来,他现在的注意力只放在她身上,所以,她也不由自主的暗暗端正了下坐姿,目光温和的回视他,没有闪避或作态的羞却。

“希望妳不会觉得我今天的表现很差劲,即使我确实不应该将工作带到这里来。”高元诚恳说道。

叶知耘微笑。

“我今天是来相亲的啊,我很高兴你的表现这样诚实,很直观的让我明白了假如我们有以后,将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见高元一双好看的眉毛带着些许兴味的微扬,她接着道:“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相亲,但我想,以后我应该再也遇不到如高先生您这般坦诚的人了。”

“叫我高元就好。”高元突然说道。

“好的,高元。”这是一个含蓄的友好讯号。随着高元微笑起来,叶知耘终究无法免俗的被他好看的俊颜给迷惑了几秒才清醒回来。

“妳才二十五岁,条件又极为出色,为什么这样早就决定经由相亲找对象?”

“大概是因为,只有相亲才有机会遇见您这样优质的对象吧。”她既是恭维又是真心地道。

“可是,妳还这样年轻。”

“如果我等到三十岁再决定相亲,到时就算其它条件没变,被安排的对象一定不会是像您这样的男人。”她很有自知之明,也坦率的捧着他。

显而易见,叶知耘的回答很让高元觉得愉快。不在于她的奉承,而在于她的坦白与清醒。这世上条件优秀的美女总免不了会养出自视甚高,甚至高得目中无人的脾性。高元遇见过许多与叶知耘条件不相上下或者更好的女性,她们出现在他周遭,明明对他充满兴趣,却更希望用挑衅的方式来激起他男性的征服欲,装得好像对他浑不在意,而在发现他真的不在意之后,暗自忿恨不已,更加想尽办法“出其不意”出现在他面前。

对一个不爱玩感情游戏的男人而言,叶知耘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清爽舒服。暧暧昧昧那一套,他实在消受不起;所以,这一次相亲,实在是个很好的开始。至少,他觉得那位喜欢帮家世良好的男男女女牵红线的贵妇人,其“金牌媒婆”的尊称并非浪得虚名;并打算以后的相亲就继续让那位阿姨安排。

不是说他对叶知耘评了个好分数,相亲便到此为止,总还要相看一些人,才好慎重的做决定,相信对方也是相同的看法。

“我觉得妳很好。”

“我也觉得你很好。”

都是聪明人,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印象不错,却不会轻易表现出过分的热情。所以在一阵状似闲聊、其实是更加模清了彼此的一些观念想法之后,他们很有默契的举起餐后酒,轻轻碰杯,然后缓缓一饮而尽。

俊男美女约会的画面看起来美极了,简直像是偶像剧活生生在现实生活中上演。即使这里是一间会员制的高档法式餐厅,仍然不免招惹来周遭用餐人们似有若无的关注眼光。或许不见得每个人都知道高元,或者,听说过高元大名的人不见得知道此刻坐在这里的这个俊男就是高元;大家纯粹本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心态,忍不住多看他们一眼罢了。秀色可餐嘛,多下饭啊。

不过,在众多悄悄围观着这对男女的人里,却有两道灼灼目光自从发现了高元之后,便再也没有挪开过,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简直像是想一口将人给吞下占为己有。

“怎么?妳认识他?”钱芷韵努力忍受着因为体内灵魂激烈震荡而造成的耳鸣不适,在心底对那抹名叫王紫云的鬼魂发问。

──他是高元!──王紫云的声音发颤,像是兴奋到无法自已。

“妳认得那个男人?”其实钱芷韵当然知道那是高元,但很明智的没有表现出来。

──我要嫁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我的!──王紫云大声叫道。

钱芷韵几乎差点伸手摀住双耳,她觉得两只耳朵里都是轰然巨雷声,震得她完全丧失听觉,她怀疑那只鬼魂再这样激动下去,她就要聋了。

“妳冷静一点!”

钱芷韵的劝告王紫云半点也没有听进去,径自大叫:

──以妳的家世,有没有办法勾搭上他?有没有可能嫁给他?──

“怎么可能?我家只是中小企业,而且家族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高家怎么可能看得上!”

──妳真没用!亏妳还是富家千金出身!──

“咦?!”钱芷韵的目光看向与高元同桌用餐的那名女性,发现竟是认识的人,不由得一怔,低呼了声。

──那女人是谁?妳认识她吗?她是不是正在跟高元交往?!──

“她……她叫叶知耘,我跟她的堂姊是同一所高中的校友。她的家世比我好,父母都是学者,是叶氏家族的分支,清与贵都沾上了;如果她是高元的女朋友,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想嫁进高家,就得是她这样的出身……”说到这里,语气不免带出一点自伤自怜。

在钱芷韵自伤自怜的片刻时间里,她并不知道挤塞在她身体里的那抹鬼魂,正快速与她的守护灵暗暗交流,并很快得到了答案。于是,王紫云再度出声时,就是斩钉截铁的命令口气──

──钱芷韵,妳要帮我取得叶知耘的身体。这是我放过妳的唯一机会,妳必须尽快帮我做到──

钱芷韵听到王紫云这个命令之后,整个头皮发麻,心脏紧缩!虽然她不否认在自己心底最幽微的地方,不无引导这抹鬼魂去对别人产生兴趣的恶意;但,当这个鬼魂真的被说动了,打算放过她另找身体去抢夺,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涌起了犯罪的罪恶心虚感……

然而,就算觉得犯了罪,就算良心不安,就算对叶知耘充满了抱歉,可是──

“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做到!──

“……好的,一定做到。”遥望着不远处那对璧人,钱芷韵喃喃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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