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味,符铃单手握着长柄勺子,搅弄着锅里的汤,很不专心。
他们接吻了。
这项事实,刻画在她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昨日打完撞球,阎京笙带她去吃了一顿西餐,然后回到主屋,说了晚安之后,就各自回房。
她不敢多问,而他也没有多提,一举一动非常自然,仿佛不受那个吻所困扰。
她则是整个晚上都在想着那个“意外”与后来的“蓄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隔天上班,一看见他俊俏的面容,记忆又浮现心头,每次他开口想跟她说些什么,她就好紧张……
可是,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了,他好像全然不把那个吻当做一回事,她到底还在偷偷冀盼什么?
必掉瓦斯,符铃套上隔热手套,端着热汤走出厨房。
阎京笙乖乖的坐在餐桌旁,明明是个大男人,却露出了孩子般嘴馋的表情。
她感到一丝温馨,随即发现破坏画面的路奇也在,于是做好待会应对的心理准备。
“好慢喔!我快饿死了。”阎京笙用筷子敲着桌面,心急的说,等到符铃替他盛好一碗饭,立刻狼吞虎咽。
“路先生也要吗?”基于礼貌,她开口询问。
“不用了。”路奇的脸很臭。
“喔。”她无所谓的耸肩,然后替自己添了一碗饭,也坐下来吃。
“阎先生,如果觉得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立刻跟我说。”路奇根本就是来监视的,他还是怀疑符铃会在饭菜里下毒。
对于路奇恶毒的言词,符铃发现自己已经慢慢习惯了,她的适应力不错,把路奇当成隐形人便是。
“你不要影响我的食欲,不然就给我滚回去。”阎京笙火爆的个性在肚子饿的时候会更明显。
“不,我要等阎先生吃过饭两个钟头后才离开。”以确保安全。
“那你会很痛苦喔!”阎京笙夹起一块牛肉,刻意的嗅闻着葱爆香气。
“你也觉得很香吧?不要说我虐待你,想吃的话,自己动手。”
“我不饿。”路奇假装一脸严肃,实际上,心里也不是很痛快,因为为他处处提防的女人正和他的主子开怀的用餐,而他却被晾在一旁,更可恶的是,想不到符铃的厨艺还真的不错,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对自己尚未进食的肠胃很有挑战性。
“逞什么强啊!我也不想把我亲亲爱人做的爱心晚餐分给你吃。”阎京笙爽快的啃着鸡腿。“真是人间美味呀!好吃!”
符铃的脸都红了,快速夹了几样菜放进自己的碗里,站了起来。
“我回房间吃,不妨碍你们。”
路奇得意不已。
阎京笙立刻伸长手臂,捉住她,“不准走,谁说你妨碍了我们?是他妨碍了我们才对。”他瞪了路奇一眼,“你不要用那张脸吓符铃,她是我的女朋友,每天都要跟我一起吃饭,你再不安分,我就规定以后我吃饭的时间你不准出现。”
“阎先生……”
“还有,我在家里的时候也很不喜欢听到人家喊我阎先生。”
“是……”路奇根本不能违抗,只是低下头,气得牙痒痒。
“阿京……”符铃哭笑不得。他这么做,只会让路奇更厌恶她。
“很好,我就喜欢听你这么喊我。”阎京笙亲昵的说,将她拉到自己旁边的位子坐下,然后夹起一块肉,送到她的小嘴前。“乖乖吃,别怕喔!”
“呃……”符铃被迫张嘴,但是脸上完全看不出备受宠爱的甜蜜,因为炫耀这档子事她做不来。
这顿饭就在战战兢兢的心态下进行,直到阎京笙吃饱喝足。
“阎……总裁,你还记得明天的重要事情吧?”路奇又开口。
“什么事?”阎京笙意犹未尽的拿纸巾擦拭嘴巴,觉得自己的食量好像变大了,整桌菜几乎都进了他的胃,可是他还不觉得腻。
“月底了,要回本馆。”路奇绷着脸提醒,直觉认为符铃对主子的影响太大了,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忘记。
“老天!”阎京笙不客气的瞪着他,“你一定要在我刚享受完美食的时候跟我说这件事情吗?”
“我已经等你吃完了。”
“路奇,我真是受够了你这种婆婆妈妈的个性,你可以走了。”阎京笙莫名的发脾气。
“还没两个小时……”
“快滚!”他大吼一声。
路奇吓一跳,察觉到主子已经握紧拳头了,无法再反抗下去,只好默默的离开。
符铃也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收拾碗盘,回到厨房,小手刚要转开水龙头,却被一只大手覆住,她诧异的转头。
不晓得他跟着进来做什么?
“你煮饭很辛苦,我负责洗碗吧!”阎京笙握住她的小手,发现除了一些粗茧之外,她的掌心甚至比他的还粗糙。
如果以后少让她碰洗碗精这类化学药剂,或许能慢慢改善吧!
“不,没关系,我……很快就洗好了。”她完全不能想像养尊处优的总裁洗碗的样子,但是他刚才发过脾气,害她讲话有点结巴。
看着她惊恐的神情,他倏地叹口气。“我吓到你了?”
“还……还好。”毕竟被吼的人不是她。
“可是你的眼神看起来很怕我。”
“有吗?”她下意识的抚模脸颊。难道她表现的那么明显?
或许是她天真无防备的动作让他心生感慨,张开手,经她娇小的身躯拥入怀里,“符铃,借我抱一下。”
她像个强尸,不敢乱动,被他的气息包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
“对不起,符铃,我不是故意要吓你。”唉,好舒服!他忍不住嗅着她淡淡的发香,这种弥漫在心坎的温暖很难言喻,好像只要在她身边,他就会不自觉的松懈下来,整个人舒坦许多。
“我没事……”迟疑了一下,她还是问了,“你还好吗?”
“不太好。”他像个叛逆期的大男孩,撇着嘴抱怨,“我最讨厌月底了,因为得回本馆,吃那死气沉沉的死人饭!”
“死人饭?”她压抑着笑意,觉得他的用词很特别。“本馆是我上次看病的地方吗?可是艾莲是个不错的人啊!”
“不错个头,那家伙狡猾的地方你还没看见,而且不只是艾莲,还有很多讨厌人的糟老头,每个月见上一次面就是来训话的,明知道去了没好事,却还是得出席,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蠢。”
每当这种时候,阎京笙就会很羡慕季飞帆,如果他能够像季飞帆一样随行自如就好了,他一点都不喜欢看到那些老顽固。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关于阎京笙与星灿集团,符铃了解不多,但想必也是个系统繁复的大家庭吧!
“超烦人的,还派了路奇跟在我身边,分明就是监视我!他那张石膏脸,简直像是跟那些臭老头一个模子做出来的。”整天在他耳边碎碎念,烦死了。
“别这么说,我看得出来,路先生很关心你。”虽然她与路奇相处不融洽,但以客观的角度来想,路奇的忠诚实属难得。
阎京笙不解的稍微挪开身体,“路奇老是给你坏脸色,你干嘛还帮他说话?”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符铃不喜欢把自己说得伟大,有些想法虽然是实际的,但若过度宣扬、解释,就会让人感到虚伪。再说,纵然她不讨厌路奇,不过也不喜欢老是被人当贼一样的奚落。
“我猜你一定是个烂好人,以前在学校绝对常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