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乐!你醒一醒!”
“画面乐你没事吧?”
“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围着我朋友想做什么?”
恍惚之间,梁书乐听见朋友们的叫喊声,张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猫儿般的细小申吟,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走开!这里没你们的事!”秦翊带来的那帮人恶声叫嚣,作势围堵成一片人墙,不让梁书乐的朋友靠近。
梁书乐听见几个朋友的哭叫声,她担心会因为自己连累其他人,明明已经晕到极限,还是拚命打起精神睁开眼睛。
“不关她们的事……不要动她们。”梁书乐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在夜店说出宛若小说才会出现的台词。
秦翊不知几时已经靠过来,看着体内药效逐渐发作的梁书乐,脸上是得意的浪笑,正想伸手掐住她小巧的下巴,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确定你要碰她?”
秦翊当即一楞,转过头就看见伫立在人潮之中的俞惟谦,虽然是盛夏,但他一身低调的黑,即使灯光昏暗,依然难掩出众的身形和面孔。
还没回神过来,已经听见夜店门口传来警察临检的口哨声。
秦翊狠狠咒骂了一声,想起自己身上还携着最近才弄到手的新药,身边的几个小弟身上也带着大麻,觉得今晚真是倒霉透顶。
“俞惟谦,这件事情是你先开始的,现在弄成这样,你也不能全怪我。”
俞惟谦勾唇冷笑。“我已经警告过你两次,不准碰她,第一次是你喝多才犯戒,看在项青磊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跟你算;但这一次,我不算不行。”
“这间夜店是我名下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你的地盘我当然管不着,不过警调单位总管得着了吧?”
俞惟谦脸上的笑弧包大,步伐往旁边一挪,身后的大群警察立刻群涌而上,将秦翊一伙人团团围住。
情势顿时逆转,警察不仅在秦翊身上搜出不知名的药丸,还在夜店厨房暗柜里搜出大量迷药和毒品,当场人赃俱获,顺利拘提回警局。
这场临检来得突然,事前根本没有任何风声,以至于现场竟然没有任何记者媒体的踪影。
夜店里的大灯开了,每个人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等候临检。
俞惟谦是在场的唯一例外,他还是直挺地站着,一双美目淡淡扫过遍地狼籍的舞池,最后看向倒坐在面前的美丽女孩。
梁书乐今晚上了妆,他一度认不出是她。
刺眼的白光打在那纤细的身躯上,衬出她的白皙肌肤,脸上的妆不浓,化妆技巧也不高超,只是点缀性的效果,却清楚勾勒出五官的娇美。
那姣好的面貌、年轻的窈窕曲线,只消一两眼就能引起男人的极大兴趣。
想到这里,俞惟谦的脸庞又冻结了几分。
“梁书乐,站起来。”俞惟谦没有走上前,反而有些不耐烦地发号施令。
梁书乐没反应,药效发作得太厉害,她整个人已经是理智半失的状态。
俞惟谦内心恼火,却不知道这把火是因为梁书乐,还是禽兽般的秦翊。
今晚的他本来就心情不佳,接到项青磊通风报信的电话之后,心情越发地恶劣。
说起来真的只能算是秦翊倒霉,今晚夜店里碰巧也来了项青磊的朋友,而且上回也在俱乐部包厢见过俞惟谦和梁书乐,看秦翊这伙人堵住梁书乐,便当机立断地通知了项青磊,项青磊当然第一时间告知俞惟谦。
俞惟谦还记得自己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个动作——狠狠地把手机砸烂!
他自认脾气佳,很少真的动怒,平时被惹火了也只是态度清冷,更别提是砸东西,根本是从未有过!梁书乐已经逼他开了首例,而他有预感,这个女孩很有可能会让他打破更多自己的原则。
“你走开!我已经把酒喝完了让我离开!”梁书乐拨掉朝自己伸来的援手,已经分辨不清眼前的面貌,以为自己还未月兑困,下意识做出防卫。
“乖,站起来。”俞惟谦像骗小孩似地诱哄着。
“你走开!不要碰我!”
三番两次被拒绝,俞惟谦彻底恼了,大掌紧紧扣住梁书乐的脸蛋,逼她正视自己。“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谁?”梁书乐眼神涣散,嘴角控制不住地直直往上扬,银铃般的笑声从小嘴曳出来。
“俞惟谦。”
“我不认识你,不认识。”梁书乐赌气似地捶了他胸口一拳,然后软软倒进他的臂膀之内,浑身发冷似地瑟缩。
“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好好认识我。”俞惟谦贴在梁书乐耳边暖声说道,然后将她打横抱起,转身离开夜店。
这一晚,也是这间夜店最后一次营业。隔日一早,秦翊因为携带毒品的丑闻而上了头条新闻,夜店被勒令关闭。
秦翊大概连作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自己的地盘上。
梁书乐觉得自己被人扔进了冰海,浑身冻得连牙齿都在打颤,下一刻又像是被抛进了火炉,炙热烈火烤得她快虚月兑晕厥。
又冷又热,时暖时凉,每一分秒都是煎熬。
梁书乐张开喉咙想叫人,可是怕一张口就会放声尖叫,她还年轻,没经历过半点折磨,根本挺不住这种酷刑。
她从柔软的大床滚了下来,重重地撞到地面上,额头还碰了床柱一下,但是疼痛并不能减轻此时体内的异状。
一条热毛巾适时盖上她额头,梁书乐舒服得逸出一声低吟,睁动双眼,迷迷蒙蒙地看见一张俊美面庞。“俞……惟谦?”
她是不是在作梦?俞惟谦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
俞惟谦把她抱上床,始终冷着脸,帮她擦拭脸蛋的动作却极其轻柔,从头到尾不曾回应过她。
“我好难过……身体很不舒服……”
“药效要十二小时才会退,现在才过两小时,当然不好受。”俞惟谦冷着脸,心里痛斥梁书乐竟然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我想回家。”梁书乐嘤嘤抽泣。
“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还有脸回家?”俞惟谦失去平日的温柔体贴,用犀利的言词恶毒挖苦着。
为什么要责备她?她身体不舒服又不是她自愿的!被他恶声责问,梁书乐脆弱的心碎了一地。“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家!”
“你想丢脸是吗?那我帮你!”俞惟谦今晚的脾气特别暴躁,经不起半点挑衅。
梁书乐听他吼完,身体立刻又被腾空抱起,随着俞惟谦大幅度地跨步与震摇,敏感的身体立刻荡漾起一股奇异的快慰。
无法控制自己地抱住俞惟谦,将浸泡在浓浓酒气里的柔软身体偎向他,像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儿,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俞惟谦低下眉眼,观察着她双颊不自然的红艳和放浪的举止,脚步逐渐缓下,立刻又折返回房,快步走进浴室。
浴室十分宽敞,罗马浴池占去大半空间,浴白里外铺的每一块砖都是远从义大利进口,贵气尊荣。
浴白已经注满热水,俞惟谦弯低身子,准备将怀里的梁书乐卸下来。
梁书乐的双臂却紧紧绞在他后颈,不断将柔软的小嘴凑近他,柔弱无助的神情如此楚楚可怜,渴望他落下一记吻。
俞惟谦的面容绷紧再绷紧,理智提醒他不能碰她,不是因为她太年轻没防备,而是——他不碰被下药的女人。
他乐于征服女人,也喜见女人在床上心甘情愿为自己敞开盛放的一面,但是被下了药的女人,他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在女人方面,他向来像个君王,而在他的君王论里,只有软弱无能的男人才需要对女人下药。
药效发作得更剧,梁书乐以为自己只是作了一个梦,梦里没人会察觉她的主动索吻,所以她顺从身体本能的渴望,缓缓张口。
“求求你,吻我。”
“你在求谁吻你?俞惟谦还是俞初泰?”俞惟谦挑着眉,低声问。
“你不喜欢我吗?惟谦……我喜欢你……求你,吻我。”以为身在梦中的梁书乐完全抛开少女的矜持,大胆告白,害怕梦里的俞惟谦会拒绝她。
上一刻还在俞惟谦脑海翻腾的原则,下一秒却在她的这句细声哀泣和告白中彻底打破。
霍地,俞惟谦低下头吻住梁书乐的小嘴,搅动满嘴的甜蜜。
一波波的雾气滚动过来,仿佛置身在梦境之中。
如果这真是梦,梁书乐但愿就此不醒……这个念头一冒上来,她仰高了颈子,更欢欣热切地向他索取包多的吻,已经分不清是出于少女渴望的悸动,还是因为她体内的迷药在作祟。
梁书乐的主动反应在俞惟谦眼里虽然青涩却也无比诱人,尤其是她还未经人事,懵懂未知的热切渴望,深深吸引着他。
俞惟谦并不是重欲的男人,女人之于他只是一种无伤大雅的生活游戏,女人的取悦与迎合他已经看得太多,早已嫌腻。
但是此时怀中的少女却是一种致命的毒,宛若幽谷里初绽放的香水百合,清纯不染尘埃,而且沾满朝露。
俞惟谦狠狠吮吻,厚掌绕到梁书乐的后脑,稍微用力定住,主控权又回到他手上。
她的唇太甜,令他想起那天在包厢里两人共尝的酒糖巧克力……他低低发出嘶喊,沿着她纤细的喉头吻下来。
梁书乐感觉身体变成了一根绷紧的弦。
而且她慢慢发觉到,只要越偎近他胸膛,那股忽冷忽热的古怪骚动就会稍作和缓。
身体像缺了水似地感到渴,强大的失落与空虚来袭,下一刻,梁书乐忽然被丢进浴白,跌入热水之中。
“俞惟谦……惟谦……”梁书乐像溺水似地拚命挣扎。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她还如此年轻……
俞惟谦双手扶在浴白边缘,发丝微乱,目光灼灼如炬,冷冷看着她在一缸热水里挣扎。
是最后的理智叫醒了他,否则他不知道刚才那把火会酿成怎样的灾。
“药效还有九个小时才会退,你必须保持清醒。”俞惟谦这样说的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
“我不要泡在水里,我要起来——”
梁书乐想站起来,可是底下的磁砖太滑,立刻又跌回浴白,水花四溅,连带地也泼湿了蹲在浴白旁边的俞惟谦。
“你乖乖的待在里面。”
空气中除了雾气和热气,还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以为把被药效迷昏头的梁书乐扔进浴白是对的决定,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是大错特错。
永远别忘了女人是水做的,而当女人仰躺在一缸滚着热雾的泉水之中,神情染上娇媚,眼神却是彻骨的清纯,姿态宛如海上新生的维纳斯。
“别丢下我一个人……”梁书乐伸出双手探向俞惟谦,动作竟是妖娆撩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她的头始终昏昏沉沉,晕眩的感觉让她像是一个跌入海洋之中、陷入迷航的旅者,极需要他人的救援。而能够救她的人,只有俞惟谦……
氤氲的水气迷蒙,暧昧的氛围持续在空气中漂浮,带来更多的暧昧幻觉。
雾气弄湿了她的脸蛋,水滴沁满了雪白面颊,像含苞待放的玫瑰上的露珠,既脆弱又娇媚,既甜美又危险。
俞惟谦想疼惜这朵花,而不是鲁莽地摧折这朵初生玫瑰,所以他别开眼睛,选择不去看她,选择不去在意她。
梁书乐却宛若身在蒸炉,热水的温度诱使体内的燥热更加升高,身体像一只闷锅,热气排散不去,只好无助地扯开衣襟。
“别乱动。”俞惟谦一把按住她的手,嗓音紧绷,像是强忍着某种痛楚。
“我好热……也好冷……”
“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究竟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说,俞惟谦也弄不清楚。
“我好渴……”衣襟终究还是被梁书乐扯松了,从肩头滑下来。
俞惟谦眼底的两簇火苗开始燃烧,身体也跟着灼热烧痛着。
他起身离开,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杯开水,越走近浴白越是举步维艰。
“喝水。”俞惟谦又蹲下,捞起梁书乐,亲手将杯口送到她嘴边。
不知是否因为药效的缘故,或者是迷蒙的水雾驱使,梁书乐眼前起了幻觉,俞惟谦的模样逐渐产生变化,换上秦翊那张邪肆的脸,她立刻拨掉嘴边的水杯。“我不喝!你走开!”
俞惟谦知道恐怕又是迷药发作使她意识混乱,没有动怒,用掌心扣稳她的后颈,想强制逼她喝一口水。
梁书乐以为是秦翊要逼她灌酒,拚命摇头,大声求救。“我不喝!我不认识你!我只要俞惟谦!你走开……俞惟谦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再强硬的心也经不起少女这般柔媚娇唤,此刻俞惟谦的理智已经薄如纸,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转过头封住梁书乐的嘴,辗转将水喂给她。
梁书乐不再挣扎,藕臂攀上俞惟谦的后颈,十指在他宽大的后背上挠抓,像是渴了很久的旅人,终于在贫瘠的荒原中获得一口甘泉。
唇舌交缠不休,仿佛永无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