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心情虽然好了,但其他问题也随之而来,蒙娜住进医院,就代表温宁职业生涯中的两个恶魔凑在一起,她必须一起伺候着。
是不是她上半辈子太衣食无忧,所以老天爷要派这一对雌雄双煞来折磨她?在替蒙娜大包小包搬行李的时候,温宁那点好心情全都消失不见,就算放着其余那几个助理不用,那雇个工读生总可以吧?为什么非要把所有工作都丢给她一个人,真是要累哭了,做个整形手术而已,连家都搬过来了!
温宁一面抱怨,一面苦哈哈地工作。
温宁把东西都整理好后,蒙娜才姗姗来迟,她穿着艳红色的连身裙,脚下是一双八公分高的金色高跟鞋,一手拿着名牌包包,一手拿着杂志,走进病房后便夸张地用杂志遮住了唇,“这真的是VIP病房吗?我在空气中都看到灰尘了。”
正弯腰摆鞋子的温宁直起腰,“有吗?”
蒙娜重重地点头,一副不能忍受的样子,“我的皮肤很敏感的,周围有一点灰尘都不行,宁姐,你赶快把每个角落都消消毒,仔细地擦一擦。”
温宁调整一下呼吸,低头继续去摆鞋子,“等我把鞋子摆好就打扫。”
蒙娜杏目一瞠,“这种地方我是待不了的,所以你摆鞋子的时候我要去哪里?”
温宁的手一顿,看来蒙娜又要刁难自己了。
蒙娜果然开始发难,“宁姐,是不是人年纪大了都会像你这样拖拖拉拉?我做美容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在做什么?在我回来前没有打扫干净是你的失误,可不该由我来买单喔。”
蒙娜优雅地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像是大发慈悲地说:“哎,不过我也不是那种苛刻的人,你赶快做,我去找肖院长聊聊天,回来前一定要打扫干净喔,clean……”说完还对温宁抛了个媚眼,扭着纤腰离开了。
哇,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温宁站在原地运了好一会气,虽然工作这两年,她被磨练得学会了隐忍,但在听到这种奚落之后,还是会觉得很生气。
温宁用力地攥着手中的系带高跟鞋,贝齿咬着嘴唇,令原本嫣红的嘴唇失去了不少血色,忍忍忍,她一定要忍,忍耐才能让她生存下来,现在有肖崇源在一旁看着,她更不能轻易就跌倒。
她要让肖崇源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千金小姐了。
“她是不是要哭了?”一直在门口偷看的肖崇源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猛然转过头,紧张兮兮地对着余放做出噤声的手势,偷偷模模的样子活像是在做贼。
余放被肖崇源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他可是从刚才就偷偷观察着院长,院长他一直躲在茶水间盯着温宁的一举一动,等蒙娜离开之后,他索性走出茶水间,直接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
有什么好看的呢?余放忍不住也跟着往里探了探头。
肖崇源却一把将他拉进茶水间,“你在干什么?”
“我……我来找你啊。”
“找我干什么?”
“工作。”院长不会忘记自己是他的助理了吧?
“哦。”肖崇源咳了一下,很快又说:“去办公室等我。”
“好吧。”余放可怜兮兮地抱着资料夹离开,在那之前还恋恋不舍地朝病房里瞥了一眼。
余放离开后,肖崇源刚走出茶水间就看见温宁走出了病房,于是他连忙又闪了回去,只露出了一边眼睛看着她。
温宁一手拿着清洁剂,一手拿着抹布走进厕所,冲洗一下后又回到病房打扫。
肖崇源安静地看着,心里默数着她已经跑第几趟了,不过当她最后一次走出病房时,却没有走进厕所,而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肖崇源瞬间慌了,他迅速地左顾右盼了一下,像是慌不择路的蚂蚁似的……
等温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迅速地抓起一只咖啡杯握在手里,在她进来时做出一副要去装咖啡的样子。
温宁见到他吓了一跳,诧异地问:“你的办公室不是在十三楼吗?”意思就是干嘛跑到VIP病房区来喝咖啡?
“这是我的医院。”肖崇源态度很冷硬,“我出现在哪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温宁一哽,有些埋怨地白了他一眼,“当然不需要,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有必要这么凶吗?”她咕哝着转过身,放下清洁剂和抹布,弯腰去小冰箱里拿了一罐柳橙汁,“和你交流可真难。”
怎么今天谁都要凶她,是不是自己长了一张特别让人讨厌的脸?温宁挫败地想。
肖崇源在她回身的瞬间做出一个很懊恼的表情,他冷硬的态度是源于心虚,但他为什么要心虚?他不就是偷看了她一会……不过他又为什么要偷看她?肖崇源觉得头都大了,这个女人果然只会搅乱他的生活。
虽然很气愤,但一想到刚才温宁在蒙娜那里受的委屈,肖崇源还是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语气,“要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要把清洁剂都带进茶水间来。”
“知道啦。”温宁实在没心情再讨好他,满脸倦怠地说:“我只是来拿罐饮料,这就继续去工作了。”
温宁像是渴极了、累极了似的,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用手背一抹唇角,接着又大大地叹了口气,看样子真的很累,额头上都有汗珠了。
肖崇源瞄了她一眼,接着低眸看了看手中的空杯子,一面摩挲着杯壁,一面唠叨道:“饮料不要喝一半。”
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温宁翻了个白眼,往椅子上一坐,“放心,喝光了我再走。”
肖崇源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将空杯子放到一边,接着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温宁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怎么觉得今天肖崇源有点别扭呢?她好奇看了一会,接着收回目光,继续乖乖地喝柳橙汁。
等到喝得一滴不剩之后,温宁才重新拿起清洁剂和抹布,站起身之后她又愣了愣,不自觉想起当初,肖崇源总是要求她吃饭、喝水都不准剩下,管这管那的性格倒是一点都没变……
温宁月复诽了一会,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去工作了。
三天后,蒙娜进行了第一次面部微整形手术,之后她一直不停地喊痛,无论温宁怎么安抚都不行,最终还是用力地掐着温宁的手腕,才勉强撑了过去。
等蒙娜睡着后,温宁才得以月兑身,轻手轻脚地关上病房门,坐在走廊上休息。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为了陪蒙娜手术,她这一天都没怎么休息,昨晚觉也没睡好,所以在清闲下来的瞬间就被瞌睡虫袭击。
温宁直接歪倒在长椅上,缩成一团休息,闭上眼之后就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瞌睡,耳边偶尔会有脚步声,但她始终没有力气睁眼。
直到肖崇源那无情的催命声,硬是把她从香甜的梦乡里给扯了出来,“我这个做了一天手术的人都没像你累成这样。”
“让我再睡一下下……”
“这是走廊,不是卧室。”
“我不介意啦……”
“我介意。”肖崇源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但温宁却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赖在长椅上不肯起来,不过当他的大手转而拉上她的手腕时,温宁顿时痛得低呼一声。
肖崇源一愣,低下头挪开手看了看,这才发现她白女敕的肌肤上竟有一圈刺眼的瘀青,他拧起眉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拉她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温宁的困意被疼痛驱散了不少,她捂着手腕,似乎很不在意地说:“被蒙娜捏的。”
肖崇源眉头拧得更深,“她为什么捏你?”
温宁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她很痛啊,你是不是手术时麻醉药打太少了?”
肖崇源唇角一抽,接着冷着脸甩开她的手,“你是木头做的是不是?都不知道痛。”
温宁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本来不痛的,被你这么一甩就好痛……”
肖崇源语塞,有些心虚地看了她的手腕几眼。
温宁专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腕,懊恼地咕哝道:“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好,要不然明天就没办法工作了。”
等蒙娜醒了,肯定又是一番折磨,如果手腕受伤肯定战斗力减损,明天就更要吃苦头了,温宁这下子彻底没心思睡觉了,只是攥着自己的手腕唉声叹气。
“你离家出走后都做了什么?”
肖崇源问得温宁一愣,“啊?”
在她回答前,他先一步说:“是不是去修了家政课程?”
温宁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瞬间就垮下了小脸,但似乎真的很疲惫,没有力气和肖崇源吵架,只是垂头丧气地揉着手腕。
肖崇源心头一阵郁结,调整了表情后拉着她的手臂站起来,“不要在这躺着,会影响医院形象。”
“那……你拉我去哪里啊?”
“闭嘴。”肖崇源避开她受伤的手腕,抓着她的手臂走。
“喂,你慢一点,我跟不上啦。”温宁吃力地配合着他长腿走路的节奏。
两人正一前一后的走着,就听见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了说话声,肖崇源背脊一僵,下意识拉过温宁,将她打横抱起来,快走几步迅速地钻进电梯。
当电梯门阖上之后,肖崇源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被他搂在怀里的温宁则满脸惊愕,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一脸不解地问:“喂,你在干嘛?”
“嗯?我……”肖崇源看了看两人的姿势,也是一愣。
温宁因为要顾着手腕,一时也没办法从他怀里挣月兑,只好抖了抖腿,“没人了。”
这个美人在怀的姿势倒是令肖崇源心情舒畅,两年不见,她竟然有点胖了,不过抱起来肉肉的,手感比当初要好,而她今天难得穿了裙子,白女敕的大腿正被自己捧在手心,那牛女乃般的柔滑触感让他不禁心神一漾。
“喂,既然没人就放我下来啊。”
“嗯……”肖崇源沉吟了一下,使出常用的扯开话题招数,“你好像变重了。”
“有吗?”温宁的注意力瞬间被引开,满脸惊慌,“我最近一直有瘦身啊,怎么会胖?”
“你忙着当人家的保姆,还有时间瘦身?”
“工作不就是运动嘛。”温宁翻了个白眼。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院长办公室的楼层,肖崇源直接把她抱进办公室,接着走到沙发前,微微弯腰,手一松,温宁“砰”的一声轻摔在沙发上。
温宁低呼了一声,埋怨地看着肖崇源若无其事地走开,拿了药箱后又折回来,温宁有些诧异,他要帮自己涂药吗?心跳莫名有些加快,她望向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