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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惹爷儿(上) 第3章(2)

她的话让众人吃惊,也让独孤晦玉感到意外,连黑无崖都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不解这小泵娘看似单纯纤弱,怎会知道那包子里下的不是毒药?

一时之间,众人半信半疑。事实上,趁着其他人分神时,梁静乘机检查了掉在地上的肉包子,所以才会知道那不是会害死人的毒药。加上黑无崖并没打算害她,还大方地请她吃免钱的,而且他是个义贼,她实在役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杀死,所以向来不管闲事的她,才会忍不住帮黑无崖求情。

独孤晦玉料不到这只小兔子竟然有胆子挡在他的剑前为黑无崖求情,他神情森冷,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晚着她,唇边夹然弯起那气的弧度。

“难不成,你真的想嫁他?”

梁静愣住,继而秀眉大皱,心想这人耳聋了吗?明明己经跟他讲原因了,居然以为她想嫁给黑无崖?她对黑无崖完全没有姑娘怀春的心思,正确地说,她根本从没想过这种事!想归想,心里骂独孤晦玉是笨蛋,但是脸上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不是。”她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别多事,走开。”警告的语气里散发着危险味儿。

梁静的目光与他对峙着,从对方不妥协的冷眸中,她感受到这人的无情固执,并非言语所能说动,那眼中逐渐凝聚的杀气,警告她最好让开,否则他会连她一起杀。

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低头道:“真的不行吗?”

“走开。”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看样子只有以自己的方式来使他同意了。她歉然地向他微微一福。

“对不住了。”

独孤晦玉杀气满盈地瞪着低头行礼的她,不一会儿,冰冷的神情有了变动,剑眉微拧,因为他突然感到自己不太对劲,凝聚内力的剑,竟然感到力量在散去,正狐疑时,猛然惊觉一事——“你——”他愤怒出声,可才说了一个字,立刻感受到全身剧痛!在两腿颓然跪下之前,他将剑尖插地,支撑着自己的重量,汗如雨下,气血翻腾,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兔子。

“你对我下毒?”

她心虚地望着他杀气腾腾的脸色,小声道:“只是暂时让你失去力气,不会伤你性命。”

独孤晦玉怒火填膺,独孤世家剑法冠天下,他又是个中翘楚,竟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给下毒?简直是奇耻大辱!同时,他也很震惊她的手段如此高明。

好可怕的膛色,那凶恶的目光写着要把她大卸八块,看得她心惊胆跳。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惹上他呀!谁叫他不好构通,她只好用师父教她的独门武功,施毒于无形,让独孤晦玉暂时无法杀人了。

然后,她突然转身,把身后正想乘机打鬼主意的黑无崖给吓了一跳。

梁静望着他,平静地说道:“看在你对我网开一面,役有给我吃下有毒的肉包子,所以才出手救你,不过为了避免你们乘机伤害他们,所以在我对他下毒的时候,也对你们下毒了。”

黑无崖等人一听,忍不住惊讶得倒退了一步。

梁静继续说道:“你们只有一个时辰可以解毒,往西走十里,那儿有一座湖,去湖边找一株树,它结了紫色的果实,吃下那果实便能解你们身上的毒。”

黑无崖等人怔愣地望着她,好奇地问:“如果迟了呢?”

“放心,不会死,顶多武功尽废而己。”

“武功尽废”四个字恍若晴天霹雳,让他们倒抽了口气,背脊泛寒。倘若他们没了武功,数十年练武的心血岂不白费?而且他们仇敌满天下,没了武功,只有坐以特毙的分!

黑无崖等人哪敢再打坏主意?此刻他们都自身难保了!对他们来说,武功被废比死更让他们恐惧。

黑无崖对于她如此高超的施毒术早就震惊不己,再也不敢小看她,科不到这个小泵娘竟是如此探藏不露。他忙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小泵娘乃何方高人?叮一个门派?”

呆瓜才会讲出自己的门派I她没有一般江湖人士喜欢宣扬自己是哪个名家派别、打响自己名声的习惯,笨得让人方便找上门来寻仇。能低调尽量低调,尤其在自己惹怒独孤晦玉之际,她只想尽快闪人!

瞄了独孤晦玉森冷的面孔一眼,心中打了个冷颤,镇定地对黑无崖说道:“我无门无派,只是一介平凡女子罢了。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黑无崖等人不敢再耽搁,在临去前,他深深地看了梁静一眼,便和手下们匆匆离去,务必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湖边解毒。

特这批“山狼”离开后,她未到柳常青身旁,将药丸给他,然后说道:“吞下去,可立即解你身上的毒。”

柳常青看着手中的药丸,只有一粒,然后看向她。

“多谢姑娘。那他呢?”这个“他”指的当然是独孤晦玉。

梁静小声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带着他,离开这里往东走一里,我会在那里留下解药。”

柳常青讶异地看着她。

“姑娘要先离开?为何不现在给解药?”

梁静的声量压得更低,朝独孤晦玉猫了一眼。

“现在给你朋友解药?那我岂不找死?”

柳常青眉毛一挑,也往独孤晦玉瞄了一眼,苦笑道:“说得也是。不过姑娘给我解药后,就不怕我对姑娘不利?”

梁静上下打量他,很有把握地摇头。

“你不会。”

柳常青倒是很意外她这么信任他,禁不住笑了。的确,他是不会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

“可是这样好吗?我们往东走一里,万一在那里发现解药被人拿走,或是掉了怎么办?”

“放心吧,你们去了那里,自然会明白。这解药,现在不能给他。”

她的言下之意,柳常青当然明白。想不到这个小泵娘如此聪慧,往东走一里才给解药,让她和黑无崖那些人,都有充足的机会逃走,一举两得。

柳常青朝她拱手道谢。

“多谢梁静姑娘。”话落,他立刻吞下药丸。

“小泵娘,麻烦你好人做到底,也帮我们解毒吧!”其他人见状,忙向她讨药。

梁静看向其他人,对他们说道:“很抱歉,我药丸不多,无法给所有人。其实你们身上的毒是一种麻痹经络的毒素,只要运行内力,便能自行排毒,在运行气血时会痛,越痛表示效果越好。如果你们想尽快解毒,最好别浪费时问。”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此刻大家都动弹不得,但是万一有人先解了毒,然后乘机打劫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立刻赶忙稳住心神,运行气血,努力将身上的毒素逼出。

柳常青也依照她说的,闭上眼探深做了个吐纳。吃了解药之后,果然感到力量缓缓恢复,他立即运行经脉血络,果然疏通大开,心下一喜。

“这解药真神奇,没多少工夫就——效?梁静姑娘?”他睁开眼后,东看看、西看看,那小泵娘早不见人影了!

他禁不住失笑,想不到他们这帮人,最后谁都没讨到好处,区区一个小女子,便能逆转乾坤,免除了一场生杀劫数。

他谨记小泵娘的叮嘱,立刻去扶起行动不便的独孤晦玉,想当然耳,独孤晦玉的脸色可是比阎罗索命还要可怕。

他和独孤晦玉相识这么久,何曾看过他如此狼狈?竟栽在一个小泵娘手中,恐怕是气坏了吧?

“走吧,梁静姑娘说了,你得走一里,她才给解药。”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拿解药?”独孤晦玉咬牙道。

柳常青哈哈笑道:“我可舍不得杀她呀!何况她也役惹到我呀!”面对独孤晦玉的质问,他只是一派的嬉笑,心想这只小兔子真聪明,现场这么多人,她只肯给自己解药,分明看准了他是这里面最安全的人,不但不会伤害任何人,独孤晦玉也不会伤害他。

他扶着独孤晦玉往东走,这一路上,独孤晦玉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嘴里还不断地发誓要宰了那只小兔子,让他禁不住苦笑,反倒开始担心小兔子的安危,只希望小兔子能逃多远是多远,可千万别被独孤晦玉找到呀!

扶着独孤晦玉走了一里路后,独孤晦玉己经满身大汗。

“解药呢?”独孤晦玉咬牙地问。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毒,竟让他像个老人家一样,走一步像走百步,恍若王八慢爬,待走完一里路后,人己全身汗提,气喘如牛了。

柳常青也很茫然,他们走了一里后,四周除了树林,根本看不到任何一间房子,更是连解药的影子也看不到。

“该死的女人,竟敢耍我!”独孤晦玉全身冒着杀气,认定这个女人骗他走了一里,分明在耍他,气得他青筋暴浮。很好,他绝对要杀了她!

柳常青倒认为梁静姑娘不可能不守信的,回想她的最后一句话,她说等他们到了,就会知道了。

知道什么呢?他深思着,正当他迷惑时,眼尖地发现一株树干上有些异样。

“咦?等等,那里好像刻了一些字。”

柳常青扶着独孤晦玉来到大树干前,瞧见这粗大的树干上,明明白白地刻了一行字——走完一里路,可自行运功解毒。

他和独孤晦玉皆是一愣,独孤晦玉虽然狐疑,却也立即就地盘坐,试着运行内力,赫然发现气血通达,不一会儿,立刻感到通体舒杨,接着便身轻如燕,气喘如牛的情况梢失,完全恢复正常了。

他自行站起身,柳常青惊讶地盯着他。

“怪怪,这是什么毒?居然无须吃解药,便能自行恢复?”独孤晦玉冷哼。

“这毒,根本不需要解药,它会随着汗水排出体外,自然可解。”

柳常青听了恍然大悟,啧啧称奇。

“真是奇呀!这个小泵娘,到底是何方人物?”连他都忍不住想知道。

独孤晦玉双手握拳,己然恢复力气,深思之后,心中己猜出几分,说出了二十年前江湖上流传的句子。

“江湖一绝,风无色,水无痕公子毒吻,神不知,鬼不觉”柳常青听了也蓦然一震。

“毒公子令狐绝?”这句子形容的正是那位世外高人令狐绝,此人武功探不可侧,来无影去无踪,为江湖人所畏惧,他其中一门绝学,便是施毒于无形,令人望尘莫及。

独孤晦玉缓缓眯细一对冷厉的黑眸。

“若我猜的没错,那丫头必然和令狐绝有极大的关系。”

“可是传言那令狐绝二十年前就死了呀!在他死前并没有收过任何弟子,而且那小泵娘怎么看,也不过才十六、七岁,说是令狐绝的徒弟也不可能。”

独孤晦玉没有回答,却是转身便走。

柳常青急急忙忙地跟去,见独孤晦玉不说话,而是迁自在附近周遭检查,像在找什么似的。

“独孤兄,你该不会想找到那位梁静小泵娘,然后杀了她吧?”依他对独孤晦玉的了解,受了这种委屈,独孤晦玉肯定视为奇耻大辱,必然要找对方复仇。

独孤晦玉冷哼,脸色铁青地在每一个地方检查可能遗留的行迹,果然让他找到了,嘴角逸出森冷的笑意。

“你以为在犯到我之后,我还会让那人高枕无忧地过日子吗?”

柳常青对那个梁静小泵娘是很有好感的,也知道小泵娘是好意,忍不住想帮她说话。

“她没有恶意,若有恶意,你现在不会还完好如初,何祝她还帮我解了毒。”说起未,他欠小泵娘一个恩情。

独孤晦玉冷冷地瞪向他。

“她救的是你,可不是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最好别阻止我,除非你想与我为敌。”

柳常青忙举手告饶,苦笑道:“我视你为友,怎么可能与你为敌呢?”

“那就闭嘴。既然咱们意见不同,在此分道扬镳吧!”说完,立刻追随足迹,风一般地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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