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薇,下班了。”
同事林淑惠的叫唤,惊醒了沉思中的谷芝薇。
“我约了同事等一下要去看电影,要不要一起去?”林淑惠好心的提议道。
比芝薇才想张口拒绝,却冷不防地听到有人抢先了她一步。
“林小姐,谷小姐和我还有些事要谈,很抱歉,她不能去。”
比芝薇猛地转头望向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汪杰文,愕然之余没好气地说:“为什么我不能去?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谈?”她十分清楚自己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和汪杰文独处。
汪杰文皱起浓眉,隐含着火气地说:“我们要谈的事可多着呢!”
“呃,你们有事谈,那我就不打扰了。”林淑惠眼见气氛不妙,赶紧走为上策。
“喂,淑惠。”谷芝薇站了起来,想留住她好做为逃避汪杰文的借口,但自己话都没说完,林淑惠已经一溜烟地不见人影了。
比芝薇转而望向四周,想找其他同事当挡箭牌,但没想到整个办公室的人竟然在瞬间全走光了,因为在谷氏中,大家都知道这个总裁妹妹和总裁特助素来不怎么搭调,所以为避免遭受无妄之灾,自然是能逃则逃、能躲则躲了。
见状,谷芝薇不禁气结。“汪杰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想跟你谈,我只想去看电影!”
“电影随时都可以看,不急在这一时。”
“我就是想现在去看,不行吗?”她握紧了拳头,朝他大吼。“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汪杰文顿时语塞,好半晌,垮下了俊脸,叹气的道:“薇薇,我们非得这么吵吗?”
这么急转而下的情形,令一向吃软不吃硬的谷芝薇只能赌气地转过身去,不敢再面对他。
“好吧。”汪杰文投降地摆了摆手,“你想看电影,那我请你好不好?”他来到她面前,低声下气地道。
比芝薇微微抬头瞄了近在咫尺的他一眼,在闻到属于他的气味后,不该出现在脑海中的激/情画面令她忽然意识到整间办公室只剩下她和他。
她马上清了清喉咙,正色却不敢正眼看他的说:“嗯,不用了!我。我现在只想回家,不想看电影了。”她边说边转过身,弯腰打开抽屉拿出她的皮包,想尽快离开这个开始散发危险气氛的地方。
“芝薇,你何必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们是同事,常常得碰面,难道你都要这样对我视而不见?”汪杰文不死心地又趋向前追问。
比芝薇马上想承认,却万万没想到她一转身便直直地撞入他的怀里,两人的脸孔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眼睛瞪得老大的谷芝薇忍不住一声惊叫,却在下一秒间,被看来意乱情迷的汪杰文紧扣住她的腰肢,俯下头来迅速压上了她微启的小嘴。
“唔。”她发出一声抗议似的嘤咛,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也本能地推挤着他,但却换来他更坚定地在她口舌之间的掠夺。
比芝薇很快投降了。自从汪杰文亲吻她之后,她虽怨恨他对她的羞辱,但她更清楚感觉到汪杰文就像一把钥匙,无比精确地开启了她潜藏在道德礼教下的情\yu\。就像是干涸的大地,在获得甘霖的滋润后,正一点一滴复苏过来。
心底有个小小声音要她回应,谷芝薇忘情地抱着他,任由自己灵活的小舌恣意与他嬉游、翻搅,无意识地随着他起舞。
哦,天。汪杰文暗暗呻/吟,既震惊自己对她有如此真切的渴望之际,也惊喜地发现她也要他。
他情不自禁加深他的吻,大手热情的隔着衣服在她的身上游走。
“别……这样。”谷芝薇一声声的抗议全消失在他炽热的唇舌之间,令她的身心犹如悬在半空中。
她害怕他会故技重施又伤害她、羞辱她,但她的身体又情不自禁地想要他。
在矛盾之中,她的小手只能抓住那只在她胸上肆虐的大手,阻止他火上加油。
汪杰文终于察觉到她心境的转变,也意识到自己又再次让yu\望凌驾了理智,做出愚不可及的举动。
虽然他十分希望这不可收拾的yu\潮一路发展下去,但时间、地点以及她所传来的讯息都令他了解到自己应该慢慢来。
“薇薇,别害怕,我不会再伤害你的。”汪杰文与她面对面、眼对眼地说,嗓音因极度的压抑而低沉喑b。
“是吗?可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她努力缓下心神和呼吸,噘着嘴吐槽。
“对不起,上次我是在失去理智之下又试图为自己找借口,才会说那些‘混蛋’至极的话。”他想起她曾经给予他的封号。“但那绝不是我的本意。”
比芝薇十分不习惯他的道歉和坦白,觉得有点滑稽。
“我相信你。”此刻的她全心相信汪杰文并非恶意。“说实在的,我也该负一部分。不!大部分的责任。不过,我很难解释我的所作所为,我感到十分混乱。”
她选择坦诚以对,不想再掩饰她的感受。
“你说得没错,那同样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范围。”汪杰文紧盯着她的眼,“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好厘清我们对彼此的真实感觉?”
比芝薇回视着他的黑眸,轻轻地点了点头。
汪杰文一跨进宾士敞篷车,马上从后座拿出一样令谷芝薇十分讶异的东西。
“好美的玫瑰花啊!”她赞叹着那紫蓝色的花朵。
“送给你的。”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
“为了表达我侵犯了你的歉意。”汪杰文将花束递给她,“十二朵在花语中就是表示歉意,而紫蓝玫瑰代表着珍贵少有,就像你一样。”
“谢谢!”谷芝薇惊喜不已,但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袭击之下,马上又噘起嘴巴道:“看来你一定送过花给不少女人,否则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汪杰文听得出来这话中的酸味,一时心情大好。
“你只对了一半。我是送过花给女人,但都是打电话请花店代送,这些什么花语的知识,可是我亲自上花店询问才有的心得。”
比芝薇手捧着花束,心里直觉得甜丝丝的,“骗人!你只是哄我开心。”
“小姐,天地良心啊,若我有半句假话,随便你怎么罚我都行。”
汪杰文边喊冤边发动车子,在换档加油中,车子缓缓地驶入车阵。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谷芝薇心中甜得直冒泡,嘴上还是不饶人。
“那我带你到那家花店,找店员当面对质?”
“那店员是男的还是女的?”谷芝薇反问道。
汪杰文疑惑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干嘛问这个问题?”
“你别管我问什么,只要老实回答我就可以了。”
“是女的。”汪杰文拖长了尾音,没好气地说。
“女的!”谷芝薇哼了一声,“只要是你这个大情圣出马,那‘女’店员来个指鹿为马,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所以这样的话不足采信。”
“薇薇!”汪杰文马上不满地低喝了一声。
比芝薇吓了一大跳,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刻薄。“喂,别生气嘛,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她故作讨好地说。
“这种玩笑我开不起,可以吗?”汪杰文稍稍放缓了语气,但还是带了点火药味。“我想,我们两人之间首先要澄清的就是‘大情圣’这三个字。”
“好的,先生。”谷芝薇马上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正经模样。
汪杰文又看了她一眼,苦笑地将注意力转回到前方。
“你知道我的父母都是老师,从小他们就一直强调要对人有礼貌、要主动跟人打招呼之类的家庭教育,而我也都照做并养成了习惯,长大后,我发现这样的态度为我赢得了不少男性的友谊以及女人的好感,当然了,我的父母也教导我要待人以诚,这我也做到了,所以这些我奉为圭臬的准则让我在人际关系上一直无往不利,不过,我现在察觉在某些部分我做错了。”
比芝薇的表情十分复杂。从汪杰文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她相信这些话他从未对人说过,所以她既觉得受宠若惊,又觉得有些难以承受,难以承受的是自己的心又沉沦了一些。
“这都要谢谢你。”他趁着停红绿灯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为什么?”谷芝薇回望了他一眼,惊讶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令她羞窘得立即别过头去,不敢再直视他。
车子又重新启动,夜色渐渐笼罩在车内车外。
“是你的一句‘视女人为玩物的公子’将我骂醒的。”
汪杰文平静地说,话中不带一丝责怪的意味,虽然如此,谷芝薇还是感到脸上一片火辣辣。
“对不起,我当时很生气,所以话是说得重了些,但这也的确是不少人对你的评语。”她虽然道歉了,却又不肯认错。
汪杰文苦涩一笑。“我知道,可是实际上我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现在也知道了。”谷芝薇笑着说。
汪杰文惊奇的看着她,“你知道什么?”
她略微思索后说出她的看法,“总结你刚才所说的,我想,你是因为滥用了你的礼貌、亲切,还有你的外表,所以引起许多女人的误会而自作多情,这样没错吧?”
汪杰文更加惊奇了,“你知道,你居然知道!”他高兴得几乎想抱着她狂吻,但是他只是紧紧抓着方向盘以发泄那股激动。
这样心意交流的一刻也让谷芝薇相当感动和兴奋,“那上次到公司来找你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的情形吗?”她月兑口而出,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已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
“没错。”汪杰文肯定地回答她的问题,又将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这一刻,谷芝薇心中的刺已经彻底拔除了,而他的坦白成了最好的伤药。
她轻松地窝在真皮坐椅上随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住的地方。”
比芝薇微微一震,马上正襟危坐,“你住的地方?”她很清楚自己绝对抵挡不住他再一次的诱惑,那此行岂不是羊入虎口?
“没错。你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你忘了?我曾说过要亲自下厨回请你的。”
比芝薇想起来了,也意识到自己不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还满脑子邪恶思想,不禁小脸微红。
望着前方的汪杰文没注意到,又冒出一句,“而且我想让你多了解真正的我。”
“了解?为什么?”
汪杰文看了她一眼,“薇薇,别说你一点也感觉不出来我对你的心意。”
“心意?什么心意?”她故作无知。
“我爱上你了。”他深深地紧盯着她,一个不注意,车子偏离车道。
“小心!小心!”乍听这几个字,一颗心小鹿乱撞的谷芝薇觑见异状,马上惊惧的尖叫。
汪杰文马上转正方向盘,驾车技术高超的他一点也不在意。
好半晌,谷芝薇嗫嚅地开口,“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她忍不住再次求证。
“是真的。”他再确定不过,“不过,我并不知道栈镙爱有多深、有多浓,又能持续多久,你也知道我是个不相信‘永远’的人,这点我不能骗你。”他补充说明,语气十分真诚。
比芝薇的心情霎时十分复杂。虽然心中那片从未有人到过的空白地带还是无法控制地注满了他的真情爱意,但曾抱定独身念头的她也陷入是否该接受这份情,是否该真实的吐露自己心声的挣扎之中。
“快到了吗?我饿了。”她转移了话题。
汪杰文有些失望,他感觉得到谷芝薇对他也有同样的感觉,可是她并没有和他一样坦白,不过,他以为是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令她产生畏怯,才让她有此反应。
“薇薇,我不会逼你,也请你给我时间,让我们一起证明心中的那份感觉是否真的是不变的爱。”趁着转入车流较少的道路时,他盯着她说。
她抬眸相望,在瞬间的心灵交流后急急移回了视线,怕她的眼睛泄漏出了她的情意。
“是啊,时间是最好的试链良方。”她叹息地说着,但她真正想说的却是“不用试了”,因为她几乎能百分之百确定她心中那份感觉是爱。
“好了,这话题就到此为止。”汪杰文故作轻松地说,试图摆月兑凝重的气氛,“我们现在就准备大吃一顿吧!”
比芝薇马上有默契地说:“哇,太棒了,我已经坑邛扁了!”
不久,车子停在一栋大厦之前。
她抬头看了看,“你就住在这里?看起来不错耶。”回眸看着风流倜傥的他,一时之间,她实在无法将他和新好男人的形象连在一起。
“没错,这里就是我们今天的餐厅,而在下就是大厨。我包准你吃了之后也跟其他人一样赞不绝口。”汪杰文嘴角微扬地将车停好,侧身对着她说。
其他人?他用这一招骗了多少女人?谷芝薇只注意到这一点,直盯着他想。
“没有。”汪杰文一如以往,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吐出这两个字,“和你一样,你也是第一个让我亲自下厨的‘女人’。”
比芝薇的脸倏地涨得火红之余,十分庆幸车中的黑暗掩住了她的困窘和羞愧,在看着手上那束飘散着淡淡香气的紫蓝玫瑰,这才领悟到他为了今晚付出了不少心血。
“所以你才这么急着不准我和同事去看电影,对不对?”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汪杰文顿时有些难为情。
“没。没错。”他嗫嚅地回答,但马上解释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霸道,可是我实在有太多的话想告诉你,也迫不及待的想和你独处分享我的情绪,所以我不能容忍别人占据了你,也才会情不自禁地在办公室吻你。”
语毕,他就想开车门下车,但谷芝薇却一把拉住了他,深深地看着他。
“你知道花语中,玫瑰代表着爱情吗?”她又突兀地问。
“这我知道。”汪杰文回答,同时发现往后两人的交往中,他首先必须习惯的是谷芝薇无厘头的谈话。
“那你知道当你送花给心爱的人时,若送的是单数的话,那另一枝就是暗指着你自己,也就是说那代表着你要将自己献给她,可送的是双数时,她若是接受你,便会回送你一枝?”
汪杰文摇摇头,“没有,花店的人并没有告诉我这些。”他实话实说,可对她的话和用意还是感到困惑。
她小心翼翼从手中的紫蓝玫瑰抽出一朵,递到他的面前,“给你。”
起初,汪杰文还是不了解,但细细品味她的话之后,立即茅塞顿开。
“薇薇,是真的吗?我没有会错意?”他接过那一朵玫瑰花,激动地问道。
比芝薇深情款款地伸出小手轻抚着他看来发够铫亮的脸庞。
“你没有会错意,我也不再需要时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