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可以看见伸展台的帘幕之后,钟钰堇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交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完全想不起那些已经排练好的台步,只剩下空荡荡的脑海,无所适从地发现她的第一场秀可能要就此砸锅。
岁月匆匆走过,考上大学后,在经过长达半年的训练过程,终于让钟钰堇得到正式走上伸展台的机会,虽然不算是主秀,但以一个新人来说,已经算是难得了。
问题是,在这种手脚发软的情形下,她哪能走得出去啊。
“钰堇?你怎么了?”
谈玺因为“身份”特殊,也有自由出入后台的特权,许多名模特儿散布在各个角落,忙着换装、更衣,就算有男性设计师在旁边走来走去,也都习以为常,袒胸露背均可视而不见,何况是谈玺这样的“女人”。
不过,谈玺可没兴趣看那些衣架子,唯有钟钰堇才是他关心的对象。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钟钰堇几乎所有课余的时间都被密集的训练塞得满满的,唯一能与“玺儿姊姊”相聚的时间就只剩下睡觉前短短的几句问候,谈玺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状况,因而主动陪伴她进行所有的训练课程,支持她渡过这段辛苦的日子。
就算再苦、再累,只要有“玺儿姊姊”在身边,钟钰堇就能重新提起精神,以笑脸面对足以榨干她所有精力的训练。
因此,谈玺严然成了钟钰堇的跟班,一切吃喝拉撒睡的大小事宜都由他一手包办,只要看到钟钰堇,谈玺一定就在方圆十公尺之内,屡试不爽。
以一个新人而言,身边有个跟班,多半其他模特儿都会看不过去,继而做些故意刁难的举动,但因为钟钰堇向来人缘极佳,且没人想和谈玺作对,让钟钰堇首次排练的服装秀相当顺利。
然而排练与正式上场是完全不同的,一想到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看,钟钰堇就觉得脚软。
看到谈玺关心的脸,她不由得求救,“玺儿姊姊,我好紧张喔。万一我在走台步的时候跌倒了怎么办?或是挡到其他姊姊的路怎么办?”
谈玺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头,“你现在担心这种事太早了点吧。”
“可是如果真的发生就太迟了啊。”钟钰堇慌得团团乱转,“我只要一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排好的台步就忘得一干二净,我一定会出丑的啦。”
“钰堇!”谈玺按住她的肩膀,突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触了一下。
“啊!”钟钰堇感到心跳的速度又加快了一点,但不安的感觉似乎也因此被驱走。“玺儿姊姊……”
“冷静点了吗?”谈玺保持微笑,钟钰堇软软的唇瓣几乎令他流连忘返。
“嗯。”她点了点头,谈玺的轻吻让她在惊讶之余忘却原本的紧张,找回该有的镇定。
“谢谢玺儿姊姊。”
钟钰堇轻触自己的嘴唇,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
“钰堇,该你了,上场吧。”
“好。”她没有时间想得太多,仰着头,坚定地走上属于她的舞台。
跨步、转身、回眸一笑,坚定而自信的步伐配合适当的笑容,将这件被命名为“花仙子”的新款春装展现在伸展台上,也把这件洋装的俏皮、活泼展现得淋漓尽致,为整个服装秀掀起最后高潮。
台下的观众纷纷给予热烈的掌声,不只是那件女敕黄色的洋装所制造的视觉享受,更是针对穿着它有如化身为一只翩翩粉蝶,飞舞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儿。
随着压轴的洋装发表之后,设计师也上台露面,将整个气氛炒得更热,而担负大任的钟钰堇却只顾着朝台下寻觅一道熟悉的身影,笑得不是很专心。
“苏,你今天的表现真好。”
“苏,你刚刚很棒喔。”
“苏,晚上的庆功宴你一定又是大功臣了。”
多数的模特儿都会在本名之外再取蚌代表自己的外号,入行极早的钟钰堇当然也不例外,而这个“苏”则是谈玺为她取的。
“谢谢。”钟钰堇心不在焉地向每个人展露灿烂的微笑,在众模特儿的簇拥下,一同走向后台。
突然,一件轻暖的外套平空出现,柔柔地覆上她略显单薄的肩膀。
虽然发表会展示的是春装,但现在的时令还是冬天,除了钟钰堇之外,每个模特儿在兴奋的热潮过去之后,都纷纷披上御寒衣物,她们可不像她那么好命,还有专人服务。
钟钰堇抬头一看,随即甜甜地笑了,比起先前那客套的笑容更有一股娇柔的意味。
“玺儿姊姊,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我一直找不到你?我刚刚的表演你有看到吗?”
“当然有。”谈玺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对她方才的每个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刚刚一直待在后台,你在前面当然找不到我了。”
“你是故意的!”钟钰堇吸着嘴指控。
“答对了!”谈玺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笑道:“钰堇,是你自己说上大学以后就要独立的,怎么还是老像以前一样依赖我,这样是不行的喔。”
钟钰堇不依地跺了跺脚,“人家哪有!我只是……只是……独立是指让自己走出爸妈的羽翼下,又不是从此不要玺儿姊姊陪,这不一样的。”
谈玺笑着搂紧她,叹气道:“你就是这么爱撒娇,真拿你没办法。”
钟钰堇紧紧地腻在他身旁,“人家只会对玺儿姊姊撒娇的。”
“我想也是。”谈玺轻笑,“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受得了你这样粘着不放吗?”
“玺儿姊姊!”钟钰堇嘟着嘴抗议他的嘲弄,但她爱撒娇的确是事实,除了拼命跺脚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谈玺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你要参加晚上的庆功宴吗?”
钟钰堇已经很习惯两人这种似乎不该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亲密举动,认为这是姊妹间亲爱的方式,毫不排斥地接受。
自从钟钰堇于三年前踏入模特儿界之后,每回上台都是由谈玺陪在身旁,在她上台前给她鼓励的一吻,平定她紧张的心情,对她来说,谈玺比任何镇静剂的效果都要好。
耸耸肩,她一脸得意,“为什么不?我可是最重要的角色呢。”
谈玺拍了拍她那得意的小脸,“那就快去换好衣服,我等你。”
“马上好。”钟钰堇快步奔向更衣间,模特儿当久了,更衣的速度快得不得了。
“嗨,谈玺,你又来了,就知道能在这里找到你。”
张依容以主办人的身份穿梭在众模特儿间,一面慰劳她们的辛苦,同时也找到她最主要的目标——谈玺。
谈玺露出微笑,“大嫂。”
即将年满二十岁的谈玺美得不可方物,高挑的身材、削瘦的肩膀,看起来就是个上等的衣架子,颈间绑着一条浅色的丝巾,看不出身段的中性服饰,与那些花枝招展的模特儿站在一起也丝毫不显得突兀。
看着她的“美人小叔”,张依容感叹地道:“谈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上台呢?就算只是客串一下也好,我有好多好多把你捧红的灵感,凭你的条件,一定可以轻易成为首席名模。”
谈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大嫂,我早就说过模特儿不是我要走的路,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谈肇启与张依容自大学时代起便是一对颇受看好的情侣,在经过长达八年的爱情长跑之后,终于在去年结成连理,两夫妻一同经营谈肇启的模特儿经纪公司,个性极为相契。
在嫁进谈家之前,张依容还一直以为谈玺是谈肇启的妹妹,直到入门之后,才在谈玺的“自首”之下知晓他真正的性别,而她唯一的感觉是——好可惜,像他这样的“美人”,生为男儿身简直是暴殓天物,真是没天理。
以他的体态、美貌而言,若是上台肯定是众所瞩目的焦点,与同龄的男女比起来,他有着男人没有的纤细,女人缺少的沉稳,亦男亦女的特性让他散发出一股特别的风格,没有任何人抵得住他的魁力。
“怎么能死心呢?”张依容笑笑,“以你的条件,只怕多得是想网罗你的公司,要是被别人拐走了,我们岂不是马失前蹄了吗?”
“不然呢?要我做出保证吗?”谈玺无所谓地道。
“别傻了,所谓的保证对你来说根本没有约束力,我还不至于连这点状况都搞不清楚。”张依容嗤之以鼻。
“不然你想怎么样?”谈玺也不否认。
她怪怪地笑着,“很简单啊!只要继续钰堇的合约,将她绑在我们公司,你也就跑不了了。我说得没错吧?”
“是没错。”谈玺爽快地承认,他是绝对不可能放着钟爱的钰堇不管,只要掌握了她,也就等于抓到他的弱点。
“那就好。”张依容暂时也只有满足于此,“等会儿要举办庆功宴,你也一起来吧。虽然我的邀请可能有点多余,只要钰堇到场,你也不会不到的。”
谈玺只好笑了笑,他对钟钰堇的依恋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也从不想掩饰什么,只不过当事人似乎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觉。
“嗯……玺儿姊姊……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钟钰堇醉眼惺松地看着谈玺,醉言醉语地道,“嘻,太好了!这样我就有两个玺……儿姊姊疼我了。玺儿姊姊你说……对不对?”
“不对!”谈玺抱着醉昏头的钟钰堇从大楼的电梯走出来。
“怎么……不对?”钟钰堇醉得有如一只变形虫,抓都抓不住,不安分地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弄得他都快跟着昏了。“哇!我知道了……现在有三……个玺儿姊姊,好热闹喔。”
“够了,钰堇,别动来动去。”谈玺一面忙着掏出钥匙开门,一面还要小心别让像摊烂泥似的钟钰堇倒在门口席地而睡,加上这个手软脚软的“包袱”又极不合作,让他简直乱了手脚。
钟钰堇赖在他身旁,醉意醺然,“其实我……只要有一个玺儿姊姊就够了,做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
“钰堇,你醉了。”谈玺干脆将她的两只手臂交叉在自己的脖子后面,让她与他面对面站着,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再倒来倒去了。
“我……醉了?”钟钰堇不像有些不承认状况的醉鬼,愉快地点了点头,嘻嘻笑道:
“对啊!我醉了,轻飘飘的,好舒服喔。”
谈玺咬着牙支撑着她软趴趴的身子,突然发现选择这样的姿态真是大不智,她胸前的柔软就这么直接贴在他的胸口,没事还懒懒地蹭几下,迅速地引发他从未有过的冲动反应。
还好钟钰堇这会儿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否则这么紧贴着他,还能不发现他的秘密吗?
谈玺总算以强大的意志力压抑住男性本能的冲动,揽着钟钰堇顺利地打开门,走进他们的“爱的小窝”。
在谈玺考上大学之后,便独自离家租下大楼中的一户住所,是为他大学时代的栖身之地,这是谈家的传统,每个孩子在满十八岁后便要独立生活一段时日,尔后要回家或自己独住都任由他们决定。谈玺的四个哥哥都经过了这段生活,目前除了大哥选择回家奉养双亲外,其余的四个兄弟则均分散在外,但彼此的情感并未因为分离而淡薄。
然而钟钰堇却为谈玺的离家而抗议不休,因为这会使她与玺儿姊姊相处的时间骤减,这是她绝对不乐意见到的。
谈玺的离家是势在必行,而在钟钰堇的耍赖之下,她的父母也只好答应让她跟着谈玺一起独立,也住进租赁的住所。
钟钰堇从小就粘着谈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这小俩口的事双方家长也都早已有了默契,将他们送做堆是迟早的事,也很放心地同意他们同居,反正钟钰堇到现在还当谈玺是姊姊,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谈玺抱着钟钰堇回到她的房间,平常他是尽可能不走入这个禁地,但这会儿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以一般的状况来说,虽然谈势外表看起来是个高高瘦瘦的美人,钟钰堇的体重对他其实构不成什么负担,然而此时却忍不住脸红心跳,清楚地意识到心里的人儿是个比他小、比他弱、比他柔软,而且是他长久以来私心恋慕的女人。
一直很不安分扭来扭去的钟钰堇躺在床上之后,总算安静了点,四肢大张,不省人事。
今晚的庆功宴钟钰堇不知为何情绪特别亢奋,初次尝试喝了点含酒精的饮料,谈玺没想到她这么一喝就爱上了香槟酒。
更没想到的是,她的酒量奇差,只不过喝了半杯就开始发酒疯,又笑又闹地粘着他不放,还在他身上磨来蹭去,弄得他差点变身为“狼人”,当场将她生吞活剥。
事已至此,谈玺只有责无旁贷地扛着她回家,服侍她睡觉,并庆幸没有多少人看到她的醉态嫣然,只有他完全见得到她这毫不设防的一面。
“嗯……”湿冷的毛巾似乎让钟钰堇稍微清醒一点,微眯着眼道:“玺儿姊姊,我口好渴……”
“等一等,我去帮你倒杯水。”谈玺才一转身,便听到一阵翕翕簌簌的声音,回头一看差点吓傻了眼。
原来钟钰堇竟开始动手月兑掉身上的衣物,一下子就利落地解开了上衣钮扣,露出有着蕾丝花边的漂亮。
“钰……钰堇,你在做什么?”过度的讶异让谈玺结巴了起来。
“我好热……”钟钰堇双手不停地扯开上衣,昏沉沉的她根本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她只觉得有股热气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不断涌上来,比起原本的醺然更加猛烈,让她很难受。
然而谈玺可就不同了,美味的“冰淇淋”就呈现在眼前,让他不禁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钰堇!别这样。”谈玺连忙伸手帮她扣回上衣钮扣,以免春光外泄。
“人家好热嘛。”钟钰堇一点也领受不到谈玺的好意,挣扎着将他扣回去的钮扣又解开。
“钰堇!”谈玺喝止的声音在这种时候显得相当无力,尤其是当她又将手伸向他的衣服时。
“玺儿姊姊也热,别穿这么多了……”
钟钰堇“好心”地要帮他月兑衣服,吓得谈玺护住自己的衣服,免得当场穿帮,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女性化,但没有该有的东西还是会被怀疑。
“钰堇,别闹了!”谈玺抓住她的手,以保护两人都能衣衫完整。
“好热、好热。”她像条虫似地蠕动着,昏乱得不知道自己制造了一幕足以令人喷鼻血的景象,香肩微露,酥胸坦荡,真是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啊。
“喔,我的天呐!”
谈玺快要受不了了,钟钰堇完全不肯合作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再加上这令人惊怵的“现场表演”,只剩几颗扣子保护着她的重要部位,简直让他不知道手脚该往哪边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明明唾手可得,却得守分自持,什么也不能做。
最可怕的是那诱惑的人根本没发现自己在诱惑人,扯开衣襟觉得比较凉快之后,头一歪,便沉人醉梦中。
“还好睡着了。”谈玺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照顾喝醉的钟钰堇可比跑上一千公尺还累。
但睡着了的钟钰堇衣衫不整地横陈床上的睡相更是诱人。
谈玺暗自咽了咽口水,头一次发现原来看着她不只是会觉得温暖,甚至会发热、发烧,整个人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只想将她搂在怀中,好好地疼她。惜她、爱她。
其实他并不是不明白这样的感觉代表什么,只不过以往他们一直有如“姊妹”般的相处让他以一种兄长,或者该说是姊姊的方式看待她,喜欢亲亲她、碰碰她,但不曾想要更进一步。
然而今晚却不同,如果不是有着过人的意志力,他只怕早已加入她在床上打滚的行列,而不光是看看而已。
自从答应了要当她的“姊姊”,谈玺长久以来就一直做着女性的打扮,也从不觉得这是一种牺牲,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不管他再怎么像个女人,仍无法改变他是个男儿身的事实,生理上的变化光靠意志力是不能解决的,在母亲比他更加积极的辅助之下,让他更习惯女人的生活方式,在脖子上绑条丝巾遮去显眼的喉结,留着闪闪动人的及肩长发,穿着容易让人会错意的中性装扮,就这么过了许多年。
尤其在两人一起生活之后,谈玺的变装生涯更臻极至,逼得连他自己都以为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从未露出任何破绽,钟钰堇至今仍未发现真相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此时的钟钰堇却让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个男儿身。
否则,积聚在他小肮处的冲动又是怎么回事?
只有她能让他出现这种难以抗拒的反应。
“嗯……”原本安静了一会儿的钟钰堇又开始不耐地翻来覆去,扯开衣服,嘴里喃喃不知在念些什么。
谈玺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知道她睡得并不舒服,总不能放着她不管,只好极力镇定心神,帮她解开身上的束缚,真不知道他刚刚到底在忙些什么,这会儿还不是照样把好不容易扣好的扣子又解开。
“钰堇啊钰堇,你还真是会折磨人啊。”
只不过是帮她月兑掉妨碍睡眠的外出服,就已让谈玺冒出满头大汗,比任何一种劳动工作都要累人。
“玺……”钟钰堇似乎觉得较舒服了,仿佛正在做着好梦,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总算月兑到只剩最里层的内在美,谈玺赶紧拉起叠在一旁的羽毛被将她那引人遐思的身躯盖好,隔绝自己的视线。
光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谈玺做得挥汗如雨,差点就像饿虎扑羊般投向眼前这道最美味的珍肴。
但钟钰堇一点也不知道谈玺内心的挣扎,大大地翻了个身,将无端制造压力的被子一脚踢开,露出她纤美的背部。
“天啊!钰堇,你……”
谈玺明知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无法让她清醒,只好再多费点手脚将她包裹在被子里,从来不知道她的睡相这么差,连被子都盖不住,这样可是会着凉的。
早已睡得迷迷糊糊的钟钰堇根本无法体会谈玺的辛苦,突然睁开双眼,向他露出一抹笑容,“玺儿姊姊……”
以为她醒了,谈玺正想利用机会月兑身,没料到钟钰堇竟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一把拉上床。
“玺儿姊姊……你陪我睡……”
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就像磁场的两极一般互相引,谈玺倒抽了一口气,清楚地感觉到她柔软的曲线契合得几乎与他没有半分间隙。
天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将她推开。
“钰堇?钰堇?”
谈玺本想哄哄钰堇,要她放开自己,没想到她竟搂着他又沉沉睡去,头枕着他平坦的胸口,双手双脚还紧紧地攀在他身上,丝毫不肯放松。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谈玺苦笑着,却无法扯开她抓得死紧的手。
小时候他们也常常睡在一起,反正是“姊妹”嘛。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钟钰堇进入青春期,开始出现第二性征后,两家的长辈便开始有意无意地隔开两人,因为不管两人的感情有多好,终究还是男女有别,该分开的时候还是要分开。
尽避钟钰堇一开始对双亲这样的决定很不满意,还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不过总算还是顺利渡过那段时期,两人也有许久不曾同床过。
直到现在。
“哎!真要命。”
谈玺没法在不惊动钟钰堇的原则下将她与自己分开,只好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将那份软玉温香紧紧拥在怀中。
“晤……玺儿姊姊……”钟钰堇像只猫儿似地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找出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带着满足的微笑甜甜睡去。
谈玺怀中搂着半果的佳人,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会比他更无奈吧?
因为他所钟情的人儿不只是对他完全地信任,而且根本就把他当作同性,他这样还能有什么搞头?
“钰堇、钰堇,”谈玺叹了口气,轻轻抚弄着她柔细的脸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嗯……”
钟钰堇更贴向谈玺坚实的身躯,完全没发现自己紧靠的胸膛有什么不对劲。
“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认识真正的我呢?”
谈玺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静静地躺在她身旁,陪着她寻访最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