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几乎闹到天亮才睡去,但因为生理时钟作祟,季一唯睡不到几个小时就醒了过来,刚睁开双眼,脑子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地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被固定住了,他困难地抬起头,就发现了自己四肢摊开,姿势无比的难堪。
老天,怎么会这样?用力地眨眼,关于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回到了大脑里,他想起了苏嘉学如何给他下药,如何把他绑在床上,又如何对他这样那样……
一张俊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黑,一晚上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季一唯多希望那只是一个梦,可他现在的处境让他无法欺骗自己。
苏嘉学下药的药效已经过去,微微动了动身体,季一唯感觉自己流失的力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她那些丝巾、衣服绑得不算结实,恢复力气的他用力挣扎了一番,就恢复了自由之身。
可季一唯的心却仿佛被锁进了牢笼里,完全没办法自由。
可能因为被绑久了,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睡觉,季一唯的身体十分酸痛,他随便揉了几下,舒服了一点就下床要拿衣服穿。
可双脚一落地,左脚就碰到了一样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他低头,就看见裹着一条毯子,侧躺在地毯上睡得香甜的苏嘉学。
他还以为这小魔女已经畏罪潜逃了,才会一睁眼就没看到她的身影……
这小妮子,二十几年了,这睡觉的姿势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差到极点,还是三天两头滚下床,怪不得把脑子也掉坏了,竟然会对他做出这种事!
季一唯越想越生气,甚至有一脚把苏嘉学踹醒,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冲动,可现在怎么样也都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把她叫醒了反而徒增尴尬。
这个小魔头不在乎这些,她的脸皮厚得连子弹都打不穿了,可季一唯在这一点上就远远比不上她,他的脸皮薄得跟小笼包一样,跟二十几年来他看着长大的苏嘉学对昨晚的事情进行谈判,他恐怕会尴尬地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但他真的很生气,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生气过,生气得胸口都要爆炸,也是这个小魔女让他明白,原来他还能这样生气!
但生气又有什么用呢,生气能教训人吗?只是自己找罪受罢了,看这个罪魁祸首,完全感受不到他的一丝杀意,睡得有多死就不用说了。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走为上策,现在他脑子里是一片混沌,他也没有想好,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苏嘉学。
不过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魔女一搞,有一个事实却很明显,他们长达二十二年、稳定而亲密的关系就这样被破坏了,永远也别想回去了。
季一唯叹了一口气,长腿迅速地从睡得不省人事的苏嘉学身上跨了过去。
这一次季一唯足足迟到了两个小时,而且火气很大,都不等下属上前询问,就大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啪的一声摔上了门。
这个上司沉稳而干练,几乎从未有这样暴烈的时刻,美女下属们面面相觑。
憋了半晌,其中一个幽幽地说:“今天季经理的小女友没来。”
“一定是吵架了吧。”
“季经理是个很理性的人啊,他知道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怎么……”
“你别天真了,男人一谈意爱,情商都是负数!”
“也对喔,第一次看季经理这么生气呢,好性格,我对他的爱意好像又增加了耶。”
“切,你这个M体质。”
一番笑闹后,尽职的美女下属们就散了,各自回了工作岗位。
而反观另一边的季一唯,对着计算机看了半天下属上交的方案,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他眉头紧皱,双眼放空,关于与苏嘉学从小相处的一幕幕,在大脑里如同电影般播放,中间却不经意地跳入昨晚的画面,一会纯情走温馨路线,一会又儿童不宜……
季一唯双手纠结地捂住额头,也没办法把这些差距极大的画面从大脑里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