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一个跟狼一样蓄势待发,一个却跟小绵羊一样,完全没有抵抗的力气。
苏嘉学知道自己中招了,而且情况十分不妙,她看了一眼被扔在沙发上的包包和手机,也不打算要了,用仅存的力气直接走向包厢门口,“对不起,我吃软……不吃硬,你还是用……别的方法对付我吧。”
“苏嘉学,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陈鸣仗着自己腿长,没几步就赶上苏嘉学,拦住了她的去路,“眼神很倔强嘛,不屈服?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眼神最家易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别张嘴想反驳我,你现在大舌头,话都说不清楚了,结结巴巴地说出来,我还以为你在跟我调情呢,你不用担心,我技术很好,会让你很舒服的,说不定你享受了一次后就不愿意离开我了。”
陈鸣一句话比一句话不堪入耳,苏嘉学终于忍不住了,抬腿就是一脚,但现在的她出腿没几分力气,轻而易举被陈鸣握住了,他还恶心地在她腿上模来模去,“就是这只脚,给我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又细又长,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
他一边说,手还一边往上伸,冰冷如同毒蛇一样的感觉,终于把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嘉学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你、你给我滚,季一唯……笨蛋季一唯,你怎么还不来……”
“又是季一唯!”陈鸣见过季一唯,每一次都是他来接苏嘉学回家,冷冰冰的西装男,比也们都年长许多,自称苏嘉学的管家,苏嘉学对他的依赖却远远超过这两个字。
嫉妒在胸口发酵,陈鸣的眼睛发红了,跟野兽一样,“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季一唯?他到底有哪里好,人老又没情调,我哪里比不上他!”
“我,我就是……喜欢他,喜欢老的,没情调的。”苏嘉学虽然口齿不伶俐,气势上却一点不肯输人,把下巴扬得高高的。
“你!”陈鸣抬起了手,苏嘉学毫不示弱地瞪向他,只是之前她被吓到了,这会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沙发上传出了手机铃声,十分熟悉,苏嘉学露出了笑容,“你要不要……猜一猜这是谁的电话?”
“我不需要猜。”陈鸣心烦意乱地走向沙发,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就狠狠地拿起它砸向了地面。
在这个当下,苏嘉学抓紧机会打开包厢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边跑边喊:“季一唯、季一唯……我在这里!”
她到底还是用了点小心思,会愿意赴陈鸣的约,是因为他选择的这家夜店恰好离她家不远,开车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
陈鸣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不紧不慢地追了出来,“苏嘉学,我劝你死心吧,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我要你眼里也只有我!”
没一会,他就轻松地追上了苏嘉学,他一手揽住苏嘉学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咬了咬牙,刚要低头,一声充满力量的斥责声突然响起。
“放开她!”
陈鸣抬起了头,刚只看清楚一个人影,还没搞清楚是谁,一个拳头就结实有力地击向他的下巴,痛得他倒抽一口气,两只手下意识地捧住了自己的脸,“你干什……”
他第二次抬头,这次他终于看清眼前是谁了,他的情敌,季一唯。
苏嘉学已经脚步凌乱地跑向他,那眼神亮得跟夜空中的星辰一样,美丽得不可方物,却也遥远得不可触模。
“苏嘉学,你给我回来!”陈鸣的要求当然得不到任何的响应。
季一唯接住了苏嘉学的身体,把她牢牢地锁在了怀里,声音又低又沈,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奏,“这一次你又惹了什么事?”
苏嘉学刚月兑离虎口,现在看季一唯愤怒也只觉得亲切,乌黑的小脑袋一个劲地往季一唯胸口钻,任他怎么问也不说话,享受倾听季一唯熟悉心跳的感觉。
季一唯这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再看一边愤怒得面目有些扭曲的陈鸣,多少也能明白些,更可况之前苏嘉学的叫声充满了害怕。
她是真正的害怕,这个世界上能让苏嘉学害怕的东西真的不多,因为她功夫好,一个单薄的女生,对付五六个大男人却都绰绰有余,除非……
季一唯眼神冰得没有一点温度,“你是不是对她下药了?”
陈鸣到底还是一个学生,被季一唯这么一看,气势就去了一大半,“关、关你什么事,我……”这相当于承认了。
季一唯懒得跟他废话,“对不起,我想我向你介绍过我的身份,我是苏嘉学的管家,她的一切都关我的事,我会报警,让警察处理,现在,再见。”
苏嘉学乖乖地趴在季一唯的胸口,任由季一唯将她拖走。
“喂,凭什么报警,你有什么证据,我们是同学,开个玩笑而已。”陈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着季一唯的背影嚷嚷,但季一唯完全不理他,很快拐过一个转角,看不见了。
“妈的!”他狠狠地踢了下墙角,却让自己痛个半死。
***
从夜店出来后,苏嘉学愣是一句话都没说,不是把脑袋塞进季一唯的胸口,就是拿乌黑的后脑勺对着季一唯。
季一唯本来又气又怕,看见她这副样子,却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小子倒不至于坏到无可救药,并没有给小妮子下什么可怕的药,他下的药的作用只是让她失去力气,没办法反抗,生理上是没什么后遗症,可心理上呢?
苏嘉学这夜又学了一种动物,刚从蛋壳里出来的小鸡,而季一唯就是她的妈妈,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季一唯的衣角,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最后一起跟到了床上。
都快凌晨三点了,也没几个小时可以睡了,季一唯这次没再讲究,跟苏嘉学躺在同一张床上。
苏嘉学双手抱着他的腰,把小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似乎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没一会,他感觉到胸前有热烫的湿意弥漫。
“嘉学,怎么了?”回答他的是小猫一样的呜咽声。
季一唯十分心疼,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手轻轻地模着苏嘉学柔软的头发,一手轻轻拍打她还没有彻底放松的背脊。
苏嘉学哭得越来越大声,连喉咙都有些沙哑了,不过她到底累坏了,用力哭了没多久后,哭声渐弱,后来就没了声音,终于累得睡着了。
季一唯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胸前的脑袋,又换了一身衣服,才重新回到床边,暖黄的灯光下,苏嘉学哭得十分狼狈的睡颜映入他的眼帘,样子格外地可怜。
“你呀,有时候真想打开你的大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结构,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能乖乖的,一定要去那种地方。”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困惑。
第二天,苏嘉学一睁开那双肿得都快看不见眼珠子的眼睛,就听见了季一唯好听的声音,“以后你来公司上班吧,晚上跟我一个房间,我要时时刻刻都看着你,看你还能搞出什么把戏来!”
苏嘉学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昨晚上不肯吭声,一是确实被吓得不轻,二是害怕季一唯发火,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而季一唯又最看不惯她这些,少不了一顿斥责,说不定还会被打。
季一唯虽然经常给她脸色看,但昨晚那样生气却很少见,她在乎季一唯,她不想让他生她的气,季一唯真的对她生气,真的讨厌她,不想管她了,这才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谁知道季一唯竟然转了性子,不打也不骂,还把她以为铁定泡汤了的实习,亲手送到了她面前,还附送夜晚服务,有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苏嘉学眨了眨眼睛,又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会痛啊,看样子不是在作梦,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季一唯看她那些小动作,失笑出声,又把之前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补充说:“不要再打歪主意了,我一定会看紧你,让你的那些鬼心思无所遁形。”
原来不是她幻听,也不是她作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苏嘉学开心得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担心自己的表情会出卖自己的心思,她拉过一个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脑袋,任嘴巴在枕头的遮掩下裂到了耳后。
季一唯还以为她不高兴了,拍着她的枕头说:“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也别不高兴了,今天我去跟连总说一下,明天就来上班吧。”
苏嘉学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等季一唯走下去做早餐了,她却跟吃了摇头丸一样,一把掀开了枕头,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唇边,“太好了,季一唯,你给我等着,老娘一定要得到你,哈哈哈……”
太过嚣张,太过得意,于是左脚绊倒右脚,刚起来的苏嘉学又以五体投地的姿势,重回到床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