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童惜恩向在展夏玉住的楼房清洁的同事,借了一张椅子。
因为右手不能使力,所以她只能用左手抬着笨重的椅子到后院。
仰首看着柚子树。它不算高,但那粒成熟的柚子却欺负她的娇小而结在顶端。
童惜恩踩上椅子,踮起脚尖,伸长手仍是摘不到。她不甘心地闷哼,观量自己和地面的距离后,决定大胆地跳跃。
前两次跳跃,不是力道不够,就是没站稳。这次干脆月兑掉鞋子,看准目标,劲地跳跃。当凌空时,她下半身突然教人一把抱住,伴着她的惊呼扯到地面!
“童惜恩?!”烈少严大喝一声。
“少严?”见来人是他,童惜恩才松了一口气,又见他脸色铁青,心情再度惊悚。
“你在做什么?”烈少严长叹一声,试着平定之前的焦躁。
童惜恩转头,怯怯地指着柚子,“我今天才知道这里有柚子……同事说可以摘!”
“妳想吃?”
“嗯……”童惜恩又低下头,记得自己答应过他要改掉这习惯,但他适才的怒目样真的吓到她了。
“把头抬起来。”烈少严倒也没忘记交代过她的事。
“你好凶……”
烈少严翻翻白眼,“你不看我,怎知我有没有凶?”
童情思听了,这才缓缓抬头,不自然地笑笑。“可以摘袖子吗?”
“可以。”他温言柔语。童惜恩虽然单纯,却像个大孩子,没有危机意识,若不看紧点,他生怕她又会出什么意外。
童惜恩听然而笑,又想往椅子上站。
烈少严心一紧,赶忙抱她下来。“还想跳?!”
“是你说可以摘的!”
“没人要你摘!”烈少严纵身一跃,轻易地就摘下柚子,“拿去。”
“男人果然不一样。”童惜恩惊叹道,
“那也得够高才行。”烈少严骄不可言地说。
“你多高呢?”
“不知道,一八五吧.....”烈少严耸耸肩,他从来不在意这个。
“的确高……那夏玉哥应该也是,你们两个站起来差不多。”
又提那家伙……烈少严脸一沉。
“夏玉哥在里面……你来找夏玉哥的吗?”
还提!烈少严脸色愈来愈难看。
“我剥柚子给你吃好不好?”
“你拿给展夏玉吃吧!”烈少严满月复不悦,调头就走。
童惜恩一脸错愕,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地就生气……
“那不是少严?”展夏玉由后门走出来,望定烈少严渐行渐远的身形。
“夏玉哥。”
“两个吵架了?”
童惜恩努努嘴,“没有.....他今天心情不好。”
“他不像是会迁怒别人的人。”展夏玉诚然道。
“你们两人是不是有争执?”
“怎么这么说?”
“他本来还好好的,可我一提到你,他就生气了。”
展夏玉忍不住噗哧一笑。
“笑什么?”童惜恩皱眉斜视他,她可是正经八百,他竟笑她。
“下次别在他面前提到我就行了。”展夏玉憋着笑。
“为什么?”
“你去问他。”
“我不敢……”
“你怕他,他还怕你呢!”
“胡说。”
“你只要再生一次病,他绝对怕的要命。”展夏玉颇具深意的说。
若非见到烈少严为了童惜恩和殷老争执,他也不会知道,原来童惜恩在烈少严心中占了如此大的分量·
“别开我玩笑了……”童惜恩嘟起嘴,脑海随即浮现烈少严关心焦急的模样,想来就窝心甜蜜。
“那我说正经的。”展夏玉清清喉头,“你昨天才出院,下午就和古蔓羽去哪里?我问佣人,他们说古蔓羽找你出去。”
童惜恩怔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古小姐说要逛街,大家都在忙,所以就抓我去了。”事实上,她们是祭拜父亲,但这件事她答应过姊姊要保密。
她在说谎。一个不谙心计的人,根本瞒不过思虑深邃的展夏玉。
展夏玉笑笑,不打算拆穿她的谎言。“原来是这样……”
童惜恩不时地朝另一个方向看去。
“对了,把这封信拿给少严,说是殷先生给他的。他应该没走远。”
“我知道.....”童惜恩接过信封,马上就往刚才看的方向跑去。
展夏玉苦笑,早知她老惦着烈少严,又何必留她在身边说话……他认输了,也希望她能真正快乐……
****
童惜恩停下来大喘着气。
他在哪里?举目四望,未几,在矮丛对面瞧见烈少严。
她心喜,正想叫他,却因为古蔓羽的出现而梗在喉头,反射性地躲在矮丛里,也许是自卑吧……总觉得没有资格在他们两人面前出现。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复杂,除了静默看着他俩,她什么也不能做,而这样卑微的举止更是深刻地提醒自己佣人的身分,亦重重的打击了她……
“我以为你回来,就能常见到你……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古蔓羽贴近他。
“别过问我的事。”烈少严淡道。以前古蔓羽恣意抚模他的胸膛,他都会忍不住狂吻这性感的女人,现在他却无动于衷,也许是被童惜恩搞坏了兴致。
“展夏玉……他什么时候走?”
“你问这做什么?”烈少严提高警觉。
“他每次来,你就没空理我,我当然希望他走啰!”古蔓羽环住他的颈项,娇道。
“留意你的言辞,夏玉是我朋友。”
“对不起……”古蔓羽连嘟个嘴都相当动人燎火,当然,她只为他抚媚。“今天晚上你还会再出去吗?”
“不会。”烈少严顿时想起适才童惜恩左一句展夏玉,右一句展夏玉的,他就忍不住报复的心态,伸手搂着古蔓羽的蛮腰。
童惜恩倒抽一口气,两眼酸楚地看着那双搂着古蔓羽的大手……
“今晚,你若再出去……我会寂寞的。”古蔓羽见他神色转好,立即凑上唇,不能遏止的亲吻他。
烈少严用狂野的吻回应古蔓羽,双手不时地在她腰臀抚模。
童惜恩如遭雷殛般跌坐在地,痛心地淌下两行泪水。
他和古蔓羽在一起……和姊姊在一起?他是烈先生?!她深爱的人是姊姊的男朋友?!
童惜恩用力咬着下唇,强忍着哭声,她早该猜到他的身分了……
记得自己说过,不论他有多少女人,她都甘心且无怨言……可为什么,见他吻着古蔓羽时,竟承受不住这打击?!
为什么是他?如果不是他,她一定可以接受这一切,亦可以继续爱着他,现在,已经知道他身分.....还能爱着他吗?
童惜恩猛摇头。她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但她凭什么去争,他若真想给自己一个永远,现在就不会吻着古蔓羽……是她该认清自己身分的时候了。
童惜恩趁着两人恋吻之际,剜心离去。
*****
呆坐在床沿,仰望即将落幕的星野,除了泪水外,童惜恩就像雕像般动也不动。
犹记,母亲以前也像她这样,老是看着星空。她知道母亲一直希望自己的生命能有瞬间的灿烂,所以将心寄托于这片星野,如果等待生命中的男人能给予名分是痛苦,那祝福心爱的男人和另一名女子会不会是种折磨?
就算别人像璀璨的星光,那也是别人的福分,我们没有那福分,就只能认命,既是自己的命,就不能怨、不能恨……
母亲往昔的叮咛,就像耳边呢喃,记忆犹新……
“妈……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肯让我冠爸爸的姓……因我们要不起……”
童惜恩站起来,走向梳妆台梳理自己的长发。看看时间,今天轮到她做早点,她再也不敢忘记这佣人的身分。
*****
早起,烈少严就洗了个澡,见古蔓羽仍在熟睡,他点了根烟,走到房间内的小客厅。
打开桌柜拿出票本开了张支票,他记得昨天关靖平提醒他,其中一个分堂需要资金来建盖餐厅做为生财工具,只要不是贩卖毒品,他向来不会拒绝给予资金。
撕下写好的支票,放入信封,随即他抓起墙上的传呼电话,道:“马管家,你来一下。”
一儿会,马管家出现。
“烈先生。”
“嗯。我白天不出去了,你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
“好。”马管家见他没有换下睡袍,大概是要陪古蔓羽吧!“有封信……是殷老先生给你的。”马管家递上手中的信。
“他老人家来过?”烈少严耸然动容,以殷老的脾气,肯定会气他好一阵子,怎么没几天就消失了?
“没有,是展先生带回来的,昨天交给佣人,见我今天要来打扫,她就转交给我。”马管家诚然道。
“展先生怎么会把殷老的信件交给女佣……”想了又想,他笑了,“那女佣姓童?”
“欸……”
烈少严忍不住疑惑,“惜恩怎么不等见到我给……”回神过来,见马管家仍杵在那,从容道:“哦,没你的事了。”
“那么烈先生,可以准备早餐了吗?”
“不用了,我不饿。”
“好的。”
马管家才要转身,烈少严又道:
“等等,准备三份早餐,我到展先生那里吃。”
“那要叫古小姐起来吗?”
“让她睡。”烈少严动手拆开马管家带来的信。
马管家皱起眉头,两份是烈先生、展先生,那另一份不是古小姐会有谁?“烈先生,我先走了。”
烈少严点点头,两眼直盯着信中的内容,接着双眉轩动,“林娟?她要做什么?”
*****
展夏玉手持毛笔,沾了沾墨,随意用中文写了自己的名字,“惜恩,你看我写的。”
童惜恩停下来,笑笑,“鬼画符……”说完又继续吸地。
展夏玉挑挑眉。还会笑,就代表她心情很好,可为什么一到这里就不停工作?
“你别忙了,教我写毛笔。”
“中国字又没认识多少,还想写毛笔?”童惜恩关掉吸尘器,甩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笑道,可见少严出现在门口,她就再也笑不出来。
“谁说的,小时候在台湾住饼几年,那时会念会写。”
“现在呢?”
展夏玉耸肩道:“全忘光了。”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烈少严今天的装束很轻松,似乎没有外出的意思。
童惜恩忙着收起吸尘器。他惬意的笑容,令她忍不住想起他和古蔓羽热情拥吻的情景……早上,依偎在他赤果胸怀的,应该是古蔓羽吧……
明明会心痛,她却不断地去想,想不去在意都不行。
“我写中国字,惜恩笑我鬼画符……那是什么意思?”
“鬼要是真懂画符,也只有他们自己看得懂。”烈少严看着展夏玉写的字说,倒也没去注意童惜恩不自然的模样。
展夏玉大笑,随即站起身。“你们聊吧,我到楼上去。”
烈少严朝展夏玉会心一笑。好友这样的举动,犹如给他颗定心丸,看来惜恩只当展夏玉是哥哥。
“惜恩,用过早点了没有?”
“用过了……”童惜恩双手紧握,不敢正视他。
“可是我帮你叫东西了。”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和她一块用餐。
“谢谢……我真的吃不下。”童惜恩不经意发现他颈项上的吻痕,心头立即似挨了一记重击,痛楚地想象他、拥有古蔓羽完美的胴体……
不……她好想离开这里,她真的承受不了这打击,如果他爱的是古蔓羽,又为何要来关心她?够了,这种伤害已经够了。
烈少严开始狐疑。她的语气为何变得这样生疏?
“没有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她不想待在这里,她心情还没平定,一见到他,就会想起他吻着古蔓羽的样子。
“妳坐下。”
“我站着就--”
“给我坐下!”烈少严神色一厉。“你有事瞒我。”烈少严的语气不是怀疑,而是笃定。
“我真的还有工作--”
烈少严疾快地抓住她的手,将她使劲往怀里一带,紧紧搂着她。“不许走,把话说清楚!”
童惜恩一被他搂着,眼泪就像断了线般不停地滑下。“放开我……”
“不放,你不说清楚,我绝对不放。”烈少严坚决道。
童惜恩在他怀里猛摇头。她好喜欢依偎在他怀里,让他紧紧搂住,可令她痛苦的是,每晚在他怀里的是古蔓羽,而不是她!他也深拥古蔓羽,如果叫他选择,他不会选择自己的,若要等到那时痛苦,何不现在退让?
“你能永远不放开吗?到了晚上……你必须去搂着另一个女人……”
搂着她的双手,突然像失去了力道而垂下。烈少严神色僵然,“你说什么?”
“你需要的是古小姐,不是我。”说出这个答案,对她而言是种打击。
“妳知道了?”
“你吻着她、抱着她……我全看见了。”
“我一开始就对你说过,我有别的女人。”这件事他没有惊讶,他早知纸是包不住火,但她生疏的反应令他茫然·他看得出她很在意,却不是生气,而是逃避。
“可我不知道你就是别院的主人!不知道你就是古小姐的男朋友……”
“所以你避开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感情?一份可以轻易收回的感情!”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她激动的反驳。她可以和他保持距离,甚至避开他,却停止不了对他的感情,又希望他了解,任何事都改变不了她对他的爱。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我爱你,你是知道的……”
“如果,这是你的爱,很可惜,我感觉不出来。”
“少严?”她震惊。
“你该叫我烈先生,或许……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曾想过给你什么,你不过是个女佣。”淡淡地说完,他便拂袖远走。
他是负气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伤害了她,可骄傲如他,又怎能为了她去求得这份感情?他烈少严要个女人,从来不需追求!这种只懂逃避的女人,就算舍弃也不可惜,她不值!
童惜恩双脚一软,瘫在地上,豆大的泪珠逐渐湿濡了地毯,无语的绝望,正是烈少严给的打击。
他坦白了……他终于坦白她只不过是个佣人……但就这样结束了吗?就算是玩弄她,也结束不了她的爱啊!
*****
接下来的几天,童惜恩开始到花园帮忙,有时候见到烈少严和古蔓羽两人出入在花园,亲密的情景看得她剜心淌血,
这举止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他已经遗忘她了,一个不足为道的女佣被遗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就算痛苦也是自己应得的,只因她爱着他……
童惜恩一边栽种着花苗,一边想着烈少严每个表情,是喜也好,是怒也罢,都令她深刻难忘。
兀自思付,身后忽然吹起了一阵寒风,教她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晓玲瞪大眼,“别告诉我,你感冒了。”
“没有,只是有点冷。”童惜恩也不大确定,最近隔壁房间的同事感冒,多多少少也会被传染。
“吓我一跳,上次你被送进医院,我差点被吓死,以为你没气了,还好遇到……”晓玲赶紧噤口,她记得烈先生交代不能说的。
“不用瞒我了,我早知道是烈先生了。”
“原来你已经知道啦?不气吗?”
“为什么要气?”
“看着烈先生和古小姐这么亲密,你能忍受?”
“他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可是,你倒下去那天,烈先生好紧张,真的,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童借恩苦笑,如果这是安慰,她很感激,可惜这不会是真的。他说过,她不过是个佣人,他是不会在乎她的……他已经对她厌倦了,不然她现在不会这么痛苦。
“你伤心,我知道,不然你不会成天看着烈先生的手帕。”
晓玲一提及,她就忍不住取出口袋里的手帕,想来可笑,黑色帕子上的烈字,竟然让她猜不到他就是烈先生。
“唉……你还有东西好寄情……展先生一走,什么也没留下,我又不能到他睡的房子去……”
展夏玉走了,是昨天的事,童惜恩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只听他说等不到要等的人,所以该走了。
展夏玉是个不平凡的男人,亦如兄长般关心她,所以她怀念,但每个夜里,令她辗转难眠的,却是正拥着古蔓羽的烈少严.....
“谁的手帕?”
童惜恩和晓玲,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古蔓羽。
这么冷的天,古蔓羽原本不想出来,烈少严难得这几天陪她,她更不愿离开他身边一分一秒,但是他老往落地窗外看,女人的疑心作祟,她便循着他刚才的视线找到这里……在发现童惜恩时,她开始不安了。
童惜恩正要收起手中的帕子,古蔓羽快她一步的夺了过去。
迸蔓羽揪着手帕,没有说话,但凌厉的神情却令童惜恩发寒。
“古小姐……那是惜恩捡到的。”晓玲尝试帮童惜恩的忙。
迸蔓羽慑人的表情令童惜恩只敢沉默,不敢作声。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古蔓羽斜睨晓玲。
晓玲大骇,退后一步。
“你和少严一起?”古蔓羽盘问。
“不关烈先生的事,是我自己喜欢他……”
倏地,一个火辣的巴掌掴了下来。
“明知我和他在一起,你还存心去接近他?!”古蔓羽怒意高涨,“你凭什么喜欢他?你有什么资格?你是什么身分?”
烈少严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从不理会,因为那些女人本就有身分地位,她没有理由愤怒,可童惜恩在她心中,不过是她百般厌恶且看不起的野种,那种女人光是喜欢烈少严的心态,都会污辱到她骄傲的身分。
喜欢她的男人,也要看有没有资格!童惜恩没有,完全没有!
尽避脸颊肿痛,童惜恩仍要说话。“我喜欢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烈先生,可在知道他的身分的同时……也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他了……”
解释末全,童惜恩又挨了一个耳光。
“少严跟什么女人在一起,我都不敢过问,也不敢去管,唯独你,因为你连站在少严身边都没有资格!”古蔓羽怒盛难抑,光打她两个耳刮子根本不够。
“烈先生喜欢的不是我.....”两颊的灼热就像是古蔓羽的提醒,提醒她爱上不该爱的人。
“你说什么?”
“他说不曾想过给我什么,因为我不过是个佣人……”每晚教她独自饮泣的,就是这句话。
“连他都嫌弃你是个佣人,你就不该接近他。”古蔓羽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若童惜恩说的是真的,那她又为什么会靠烈少严的视线找到这里来?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这女人进来。“你最好不要来破坏我们。”
迸蔓羽郑重警告后,掉头离去。
“惜恩,痛不痛?”晓玲见古蔓羽远走,才敢开口。
童惜恩咬着下唇,摇头。
“怎么可能不痛?”晓玲瞧她忍气吞声的样子,心就酸。“听说古小姐练过武术,这两个耳光力道绝对不轻……都红肿了。”
“没关系,我们继续做事。”童惜恩佯装没事人一样,蹲下来接着未完成的工作。
“去擦药好不好?借恩。”
童惜恩把铲子交给她,要她多做事少说话。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晓玲仍是不甘心地叨叨絮絮,“你又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是烈先生的。烈先生英俊迷人,喜欢他的人多的是,古小姐偏偏拿你开刀……”
眼前,顿时出现一名老者,教晓玲不得不住口。
晓玲见过他一次面就认得他,因为他有颗特别光亮的光头。
“殷老先生!”晓玲顶一顶童惜恩,低声道:“快叫殷老先生……他是烈先生的老板。”
童惜恩忙起身,“殷老先生。”
殷老笑笑。远远地就看见古蔓羽,怎么才走过来就不见她了。“少严在屋子里吧?”
“应该是。”晓玲回答的很有精神。也许是殷老的气势和声音宏亮的关系。
殷老的外表虽然凶,笑起来却给人很豪气的感觉,童惜恩第一眼就很喜欢他,没有像面对其他人那样胆惧。
“惜恩。”
童惜恩循声看去,发现殷老身后站了许医师。两个都教她亲切的人,立刻粉饰了适才的伤感。“好久不见,许医生。”
“啊,你们两个认识?”殷老朝她胸前的识别证看去。“妳叫童惜恩?”他没有忘记这个名字,让烈少严首次与他争执的,原来就是她!
殷老上下打量她。这女孩样子清秀,淡淡的笑容给人很宁贴的感觉,外表印象是不错,但性子如何就有待察看了。
殷老望定她的脸蛋,问道:“你的脸好像有些肿……怎么回事?”
“我牙痛。”
“被打的!”
童惜恩用手肘顶一顶晓玲要她别多话。
殷老和许医生当然知道童惜恩说谎,她根本不知道其脸颊浮现两道明显的掌印。
“许医生,帮她看看。”殷老交代完,便朝大宅方向定去。
“惜恩,到椅子上坐,我看看。”
童惜恩牵强地笑,“没关系,不用了。”
许医生深深吸气,肃穆道:“再不听话,我就告诉烈少严。”
童惜恩立即紧张,“不要,别去烦他.....”
“我看看……等会儿冷敷一下让它消肿。惜恩哪!有委屈要说,你的男人是不凡的人,他比任何人都适合保护你。”
“他保护古小姐就够了,我不需要保护。”童惜恩心酸道。
“怎么这么说?”
晓玲站前一步,气道:“烈先生抛弃了她,因为她是佣人。”
许医生听了竟大笑。“惜恩,感情一旦付出,不是轻易就能收回的。你的男人,来真的,相信许医生,遇上他,是你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