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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来偷妾 第2章(2)

“大富翁?”顾名思义,她不难猜到这是与财富有关的游戏,可她听过象戏、双陆、弹棋、叶子戏……就是没听过大富翁,这游戏的名字可真是怪。

他不解释,反问:“你好奇吗?”

“未曾见过,很想瞧瞧。”

“以后有机会再教你玩。”想要制作一套大富翁可要花不少心思。

以后……她的心一颤,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没有难以跨越的千山万水,只因他眼中有她。“我不擅长玩游戏,世子爷可别笑我笨。”

他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大方的说:“你笨笨的样子应该很可爱。”

她感觉自己瞬间化成一颗石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定又蠢又笨,不过,她不认为这个样子很可爱……世子爷总是说出一些教人不知所措的话,也不知是真的,还是逗着她玩。

这时高成快步走出来,来到顾延霆身边。

“侯爷派人请世子爷去大书房。”

“今日就到这儿,改日再下……罢了,我们还是别下棋,你这手臭棋真是教人不敢领教。”顾延霆随即起身带着高成去前面的大书房。

薛伊珊再次石化了,若不是夏荷进来催促,她可能忘了要离开。

彼延霆渐渐受致远侯重视,不时被叫去大书房,父子一聊就是一两个时辰,致远侯甚至让顾延霆接手母亲留下来的庄子铺子,还将得力的管事派给他,显然在帮他建立人脉。顾府的奴才们一向很敏锐,开始对这位世子爷充满敬意,不过,薛伊珊得知却感不安,只怕姨母会找上她,关心她对世子爷是否花了心思。

丙然,姨母很快就找上她了,提醒她好好抓住世子爷的心,当然,姨母不忘提到姨娘,说姨娘很想她,过些天让她回去看姨娘。

但她明白姨母绝不可能让她回去看姨娘,这些话不过是在警告她,别忘了姨娘在她们手上。

走出祥福院,薛伊珊心神不宁的走着,未回松悦居,夏荷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也不出声拦阻,两人走着走着就来到致远侯府最中心的满春湖。

满春湖的旁边建了一个临水榭,这里是侯爷款待客人的地方,因此若非夫人小姐们宴客或小聚,妾侍通常不会来这种地方,免得遇到外男,惹出闲言闲语。

既然来了,见到春意尽然的景色,处处是生机,薛伊珊实在舍不得就此离开,而且过了申正了,应该不会有客人来访。

“在想什么?”她看得正出神,身侧却响起一道低沉男音。

吓了一跳,薛伊珊很自然的往后一跳,踩到石子,一个踉跄,眼看就要着地了,顾延霆伸手勾住她,将她牢牢圈进自己的怀里。

“你的胆子还真小!”他取笑道。

惊魂一定,薛伊珊慌慌张张挣月兑他,千万别教人瞧见,她无福消受闲话。

“世子爷总爱吓人。”

“没想到你属狐狸。”

“世子爷是说我狡猾吗?”

“分明是你胆子小,偏爱说我吓人,这不是狡猾吗?要不,我们找人评理。”他随即准备唤来退到数步之外的夏荷和高成,她慌张的抓住他,急得娇颜都红了,媚得连四周的百花都失了颜色,他的眼神不由得一沉。

一种暧昧的氛围将两人圈住,薛伊珊心跳得好快,突然想到自个儿还抓着他,仿佛被烫着似的松开手,结结巴巴的道:“那个……世子爷不怕闹笑话吗?”

“何必怕呢?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白皙透亮的娇颜更红了,她着急的嗔道:“我可不想闹笑话。”

“不想闹笑话,就坦白招来,适才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像满春湖的荷花都绽放的景色,那真是美不胜收,侯府想必会举办赏荷宴。”未嫁以前,她曾经随嫡母嫡姐来此参加赏荷宴,可如今她的身分是个妾,不能出席这样的宴会。

她真的是在想像荷花绽放的景色吗?他相信她搁在心上的是其他事,而她肯定不会老实招来,他也不必死咬着不放。“你喜欢荷花吗?”

“我喜欢满池子的荷花。”言下之意,她喜欢的是景色。

他认真的思索了半晌。“要在松悦居种上一池子的荷花,这恐怕有困难,不过种上一园子的桂花,倒不是多困难的事。”

松悦居有个小池子,目的是为了养鱼,据说原主喜欢鱼儿在水中游的姿态,充满了活力,他决定保留这项嗜好,不过,他是觉得鱼儿养肥了可以宰来吃。

“嗄?”她的思考来不及跟上他的速度。

“对了,我忘了问你,喜欢桂花吗?”

略微一顿,她反应过来了。“喜欢,我最喜欢桂花了。”

没想到竟然被他猜中了,总觉她一定会喜欢桂花,喜欢那种花形很微小,却在柔和中散发浓烈香气的花儿。“好吧,我们就种上一园子的桂花。”

她怔住了,怎么突然想种上一园子的桂花?

见她呆头呆脑的样子,他故作不悦的挑眉。

“你当我随口胡言吗?你等着,我会为你种上一园子的桂花……想一想八月桂花香,多么美好的景色……不过,种在哪儿好呢?”他忙不迭的思索最合适的地方……他们可以一起欣赏,却不会引来其他人的地方。

这会儿她更无法言语了,他要为她种上一园子的桂花……她的心一阵激动,怎能不感动?姨娘想为她煮一碗鱼片粥,都要拐个弯藉着嫡母的名义,而他竟要为她种上一园子的桂花……可能吗?

彼延霆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隐藏在大树后方的身影……不,此人并无躲藏之意,只是巧合的站在那里,不小心成了窃听者,若想偷偷溜走,必然惊动他们,只能继续偷偷模模缩在那儿……他早就想单独会一会此人,择日不如撞日。

“你先回松悦居,我还要去大书房见父亲。”

薛伊珊福身告退,带着夏荷先行离开。

“出来了。”顾延霆大步的走向临水榭,凭栏眺望湖上风光。

彼延霖爽快的现身,随着他步入临水榭。

“大哥何时发现我?”顾延霖完全没有偷听现行犯应该有的难为情。

“你越听越起劲,无意间衣角就露出来。”当警官养成了随时眼观四方的习惯,如今这副身子的眼睛又拥有2.0的视力,轻轻瞥一眼,就会发现某些不协调的地方。

“大哥待在这儿与美妾谈情说爱,不就是要大伙儿都来听吗?!”

他没料想到前去大书房的路上会遇见薛伊珊,不过,适才所言确实有一份算计。侯府有许多人关心他的一举一动,若他没有做出能教人说三道四的事,总是过意不去。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说:“奴才听见主子们在说话,不是应该避开吗?”

“……是。”

“若非心思不正,当主子的也不会干这种听壁脚的事。”

这会儿连“是”都吐不出来,虽然顾延霖自认为很无辜。

“你不必多想,我知道今日只是巧合,况且我们是兄弟,无论何事都不该藏着掖着,你说不是吗?”

一怔,顾延霖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眼神转为认真。“大哥所言极是。”

“我要去大书房陪父亲下棋,你也来吧。”

“慢着,大哥可否听我说句话?”见顾延霆点头专注聆听,顾延霖继续道:“大哥最好当心薛姨娘,别靠她太近了。”

“因为她是夫人的外甥女?”

未料顾延霆如此直接,顾延霖怔愣了半晌。“大哥打听过了?”

“我都忘了,只能一一请教高成。”

没错,可是,他一直以为大哥粗枝大叶,是敌是友从来懒得搞清楚,又怎么可能费心调查人家的底细。

“大哥误会了,我并非因她是母亲的外甥女才反对大哥与她亲近,而是刑部侍郎家的小鲍子看上她了,有意娶她为妻,她不嫁,反而进了侯府当大哥的妾,若说她没有心怀不轨,谁会相信?”

彼延霖听似在指责薛伊珊的不是,可是顾延霆却品出其中真正的含意——若非侯爷夫人心怀不轨,薛伊珊又怎可能不当正妻,委屈自个儿当妾?至于薛伊珊是否与侯爷夫人在同一条船上,这就由他自个儿评断了。

“为妻为妾都是父母的意思,又岂是她可以作得了主的?”无论是当警官多年来对人的敏锐,或是几次接触后的了解,他相信薛伊珊正直善良。

“大哥就这么相信薛姨娘?”

“我凭什么不相信她?又凭什么相信你?”

彼延霖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哈哈大笑,拍手道:“大哥说得对极了,兄弟也不见得同心,大哥凭什么相信我?”

“我相信你。”

“……嗄?”顾延霖好像被雷劈中似的。

“我认为你值得相信,就相信你;我认为她值得相信,就相信她。”

人啊,其实很主观,譬如,顾延霁在众人眼中文采风流,是无可挑剔的谦谦君子,可是在他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今日我才知道大哥是如此率性之人。”顾延霖终于正视自己的大哥,他们兄弟之间感情一直很淡薄,因为嫡庶,也因为夫人有意无意不让他们兄弟太过亲近,所以过去对大哥,他并不了解。可是他摔下马,忘了一切,恐怕会牵动世子位,他不能再对他漠不关心。若是将来爵位落在二哥身上,二哥一定会想法子打压其他兄弟,这对他大大不利,他姨娘在侯府的日子只怕更难熬了。

说白了,今日他站出来提醒大哥,不过是出于私心,可是却意外发现过去在他眼中一无可取的大哥,其实是个不简单的人……听闻大哥近日在近卫营表现出色,

无论旁人如何出言挑衅,他都无动于衷,而他旗下的近卫队也月兑胎换骨,在各式竞赛中超越其他近卫队,渐渐得到皇上青睐,原以为传闻过实,如今看来不假。

“这是因为我深信自个儿有识人之明。”

率性、自信……他对这位大哥越来越期待了,终于有顾家嫡长子该有的样子。

“你还有话要说吗?”

“大哥心中有定见,我又何必多言?”

“若是无话说了,就随我去大书房陪父亲下棋。”

“大哥,我……我……那个……”顾延霖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拒绝,可双脚倒是安安分分跟上,大哥有一种教人不得不服从的强势。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彼延霖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因为担心嫡母猜忌,他始终不敢与父亲亲近,久而久之,竟也不知如何面对这位沙场战将,每回父子相见,说的话常常不多于三句,别扭得如同陌生人。

但大哥提醒了他,担忧嫡母猜忌,不是他能不孝顺父亲的理由。

彼延霆趁着前去大书房途中,娓娓道出父亲的喜好,以剽悍闻名的大将军竟是风雅之人,煮起茶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一般;不擅下棋,却爱下棋,因此常常悔棋

彼延霖越听越有兴致,忍不住好奇的提问,接下来,你一句,我一句,两人说的话竟比过去二十年还多。

薛伊珊没想到顾延霆说到做到,不过十日,就在藏书阁前面辟了一块地方种下几株桂花树,坐在藏书阁二楼的暖榻上看书,望向窗外,正好可以欣赏。

这是真的吗?昨日来此还未见到这些桂花树,怎么过了一夜就平空变出来了?薛伊珊像刚刚睡醒的孩子,用手揉着眼睛,一次又一次,再伸手轻轻碰触一下,又缩回来……不是梦,是货真价实的!她禁不住欢喜的绕着那些还矮小的桂花树转过来转过去,从各个角度打量一遍又一遍,想像簇生的桂花在枝头绽放的景象,深深吸一口气,似乎可以闻到桂花飘香。

彼延霆看着欢喜起舞的身影,像只小精灵似的,如此美丽,真舍不得坏了她的兴致……收起眷恋的目光,他轻快的打破眼前的宁静。“我正想叫人请你来这儿看桂花树,没想到竟被你先发现了。”

抬头正好瞧见顾延霆,薛伊珊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情,跑至他前面站定。“世子爷真的种下桂花树了。”

平日她都是午后来藏书阁,可是想想哪天又在这儿遇见顾延霆,会不会教人怀疑他们事先约好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固定的时候来这儿,因此今曰用了早膳就过来了。

“我不是说了,我不是随口胡言吗?”他故作不悦的用手指弹她的额头。

“你真是太失礼了!”

她吃痛的低声一叫,很委屈的道:“我以为种下一园子的桂花极为不易。”

“确实不易,只能移植小株的桂花树,也无法给你满满一园子。”

“这就够了。”即使只有一棵,那也无妨,这是他的心意,而心意无价。

“还有呢?”

“谢谢世子爷。”

两道剑眉微微一挑,他严厉表达不满。“只有这么一句?”

她怔住了,不知还能说什么。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不悦。“我知道你胆子小,可没想到你还是个小气鬼。”

“我是小气鬼?”

“是啊,小气鬼,为了移植这些桂花树,我忙了一夜没能睡上片刻,除了一句谢谢,你不该有其他表示吗?”虽然这片桂花树迟早会惊动侯府上下,掀起不小风

波,可是她未见到之前,他不想闹得众人皆知,因此不敢请府里负责花木的管事移植,又担心高成他们几个笨手笨脚,只好亲自进行了。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些桂花树是世子爷亲自移植的?”

“这是本世子的诚意。”

这一片桂花树是他亲手为她种下,怎么教她不感动呢?只有一句谢谢确实过于寒酸,可是,她的能力太微不足道了,不知能做什么来表达谢意。“我不知道世子爷有何需要?”

“我有何需要,你都满足我吗?”

“只要能力所及,我会尽全力为世子爷做到。”

略一思忖,顾延霆还是觉得不满意的摇摇头。“因为我有需要,你才满足我,这就不是出自你的真心,你不觉得这太缺乏诚意吗?”

她怎么觉得他故意找麻烦?“那世子爷的意思呢?”

“这是你的诚意,当然要问你,怎能反过来问我?”

她真的很无奈,她不过是小小侍妾,哪有本事回什么大礼?

“不急,十日后我将随皇上去北苑皇林狩猎,你只要在这之前让本世子见到你的诚意就可以了。”

“世子爷要随皇上去狩猎?”

“是啊,这可是我第一次随皇上去狩猎。”顾延霆神秘兮兮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此事皇上还没有在朝堂上宣之于众臣,千万不能说出去。”

闻言她吓了一跳,不能说出去的事,为何要告诉她?因为他信任她吗?几次相处,他们对彼此有更多认识,可是还不足以到互相信任的地步。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很有信心的说:“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连她都不相信自己,他怎么敢相信她?或许她不会主动说出去,可是姨母若找上她,威胁逼迫,难保她不会为了自保出卖他。

他好似没有察觉她的心情起伏,故作蛮横的道:“别忘了你要给我的回礼哦。”

“我……只怕世子爷不满意我的回礼。”

“你都还没试过,如何知道我是否满意?”

她哑口无言……

“你不认为凡事总要试过,再来下定论吗?”他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今日我约了人,先走了,你就在这儿慢慢琢磨吧。”

许久,她只能傻不隆咚的站在原地,下意识的模着鼻子。

“主子还不进藏书阁看书吗?”夏荷走过来提醒道。

薛伊珊怔愣地回过神,摇了摇头。“今日不看书了。”

夏荷掩嘴笑道:“主子今日想着这些桂花树就足够了,哪还有心思看书?”

薛伊珊娇嗔的一瞪。

“没想到世子爷对主子如此有心。”

“不要胡说。”

夏荷撇了撇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情不自禁将桂花树巡了一圈又一圈,薛伊珊依依不舍的带着夏荷离开竹林园,回到松悦居的后院。

夏夜一见到她,快步迎上前。

“祥福院的人刚刚离开,侯爷夫人要见主子。”

薛伊珊若有所思的皱眉,世子爷一夜之间为她种下一片桂花树,这事迟早会传开来,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姨母的人来得如此之快……由此可知,姨母不只派人盯着世子爷,只怕竹林园也有姨母的人。

越是担心的事,似乎越是逃不了,她如何是好?她不可以出卖顾延霆,她怎狠心用出卖来回报他对她的好?可是,姨母又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

咬着下唇,薛伊珊真是心乱如麻,唯一牢牢抓住的念头是——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出卖顾延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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