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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诡计 第八章

看着明鸿的车子消失在巷口,叶翠芸才迈开步伐朝大门走去。

才转身,身后便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给你三分钟,进屋整理上班要用的文件。”

叶翠芸猛然回过头,左司彻的出现教她愣住。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叶翠芸惊愕的容颜触动他的愤怒。她就这么不喜欢见到他?

叶翠芸想反驳,但想想他霸道冷酷的个性,也就依言进屋整理资料,快速又慌乱的动作更凸显她的不安。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那愠怒的目光真的好可怕,如果说他早上情绪不佳,也犯不着以这么摄人的态度对待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半晌,她跑出屋子,却气喘吁吁。

“很听话,没超过时间。”

这番话,听得叶翠芸心里好不是滋味。他当她是什么?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奴隶吗?

“上车。”左司彻不由分说地打开车门。

“我自己叫车。”她虽怕他,但适才他所说的话,让她使起性子来。

左司彻冷笑,“再让我说第二次你就完了。”

叶翠芸双肩垮下,颤巍巍地坐进车内。

左司彻淡漠地瞧她一眼,不再开口,继续他未看完的文件。

叶翠芸低垂着头,默然不语,车里的气流凝滞,几乎令她透不过气来。

饼了良久,左司彻阅完文件,打破沉默,笑道:“早上你心情不错,怎么?一见到我就开心不起来?”

他不笑还好,一笑就让叶翠芸不寒而栗。

“说话!”左司彻突然低吼。

不光是叶翠芸受到惊吓,连开车的随从都忍不住颤了一下,可想而知,此时此刻,左司彻是如何的摄人了。

“你……你要我说什么?!”叶翠芸讷讷道。

“那个男人是谁?”左司彻抓起她纤细的手腕,愤愤地施力。

叶翠芸疼得脸部扭曲,“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放手……”

“我指的是,刚才在门口和你说话的男人!”

“好痛……你放手!”叶翠芸觉得自己的手腕,就快被他惊人的力道给弄碎了,他的愤怒来的莫名,也令她惊悚。

“明明心里只有我,却还能够跟其他男人谈笑风生的女人,有资格喊痛?你该承受的!你也该受到一些责罚!”

话罢,他猝不及防地封住她的唇,狠狠地吸吮她的唇瓣,双手牢牢地钳制着她。

他的吻强劲到仿佛要吞噬她,让她的双唇隐隐作痛。

末了,她放弃无谓的挣扎,任他狂狷地吻着自己,泪水亦随着痛楚滑落下来。

而就在他失控地掠夺她口中的香甜,双手更是狂霸地探入她的衣衫内,寻求盈握的发泄时,一切却因为那教人怜惜的眼泪而停止。

他愣了一愣,强硬的心瞬间软化,忍不住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何时,她的泪成为他怒火的劲敌了?可事实是,他输了,完完全全败在其泪水的攻势下,涌上心头的,不再是骇人的愠怒,而是不舍的温柔亲吻。

她心中才起了撕裂的痛苦,就教那温柔的亲吻抚平。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残忍地撕裂她的心,又用她一向抗拒不了的温柔抚平她的伤痛?更教人茫然的,是她总在这种时候以为他心中有她,以至于沉醉至此。

正当左司彻解着她套装上的钮扣时,早上她与那男人谈笑自若的景象,突然浮现在他脑海。

他的温柔立即泯灭,嫌恶地推开她。“你果真人尽可夫!”

“你说什么?”他那句话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

“才和那男人有说有笑,现在就像荡妇般享受我的亲吻,怎么?又要跟五年前一样,巴不得我上了你?”左司彻恨她对其他男人的微笑,他会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叶翠芸忍不住淌下泪水,他那残酷无情的言语,令她承受不住地胸口胀痛。

她无言以对,是她不懂得拒绝;是她总是舍不得牢记他的冷酷,如今得到无情的对待,也是她自作自受。

“被我说中了?”他森冷地笑,“但很可惜,我没有在车上做的习惯,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我们现在就找间饭店,但你得先开好价码,让我清楚你的行情是多少。”

又是一记重击,震痛了她的胸口。

他的冷酷仿佛是无止尽的,一次比一次无情,一点一点地侵蚀她的心。

“我要下车!”叶翠芸突然打开车门。

左司彻见状,心像是被某种害怕揪起,迅速环抱住那快要冲出去的娇躯,咆哮道:“你疯了你!车还在行驶,你不怕摔下去吗?!”

随从本想刹住车,但见总裁及时抱住叶翠芸,他才吁了一口气,继续开着车,但却在后视镜中,不经意地看见总裁脸上的恐惧与焦灼。

总裁一向冷酷淡漠的,但几次看总裁与叶小姐相处,都不是原来的他,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他情绪的波动俱源自于叶小姐,更别说他对叶小姐有多么在乎了。

“你会怕?”叶翠芸使出全力推他,却只让她稍稍离开他的胸膛。她仰首抬眼,哀戚地望定他。“但我宁可摔出去,也不要留在这忍受你的羞辱!”语犹未完,她又想打开车门。

“你还来?”左司彻赶忙抓住她的双手。

“让我下车!”

“闹够了没有你?”左司彻激动地咆哮。

叶翠芸垂首沉默,酸楚地流着眼泪。

左司彻别过头去,不想看她落泪的模样。每当她哭泣,他的心就很乱,为什么她在他面前就是这样子?他不喜欢,更不喜欢她对其他男人展开笑容,她既然心中有他,她的一切就该是属于他的。“总裁,到了。”

车子才一停到昭日机构的大厦前,叶翠芸就立即下车。

左司彻则快她一步挡在她面前。“你去哪儿?”

“坐车回广告公司。”

左司彻脸一沉,这女人连待在他身边一秒都不愿意?!

“你哪儿也别想去!”

叶翠芸没来得及反应,就让他强行拉着朝一楼广场走去。

“放手……左司彻!”叶翠芸气呼呼地道,更呕的是为何他的力气总是大的吓人。

“再吵我就把你扛起来走!”他侧头严厉警告。

叶翠芸立即噤口,吭也不敢吭一声,只因她知道他真的说到做到。

便场里,认得左司彻的人都朝他敬重地颔首,但也不忘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被他牵着走的叶翠芸。

叶翠芸瞧瞧周围的人,不自在地低下头。幸亏进了电梯,不然她绝对承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眼光。

“怎么?当真不吵不闹了?”左司彻按下顶楼键,斜睨着她,没发现自己仍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哼!”叶翠芸倔强地仰高下巴,别过头去。

左司彻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实说,她赌气的样子可爱极了,至少比哭泣好多了。

叶翠芸猛然回头,她不知道他笑什么,但那笑容真的好迷人,瞬间,她为之吸引,定睛看着他。

记得五年前,他也常对她微笑,嘴角还有淡淡的温柔,可惜那都是假的,但为什么在梦境破碎后,她还见得到这深具魅力的笑容?又要骗她了吗?没理由啊!她已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顶楼一至,两人才走出电梯,正巧遇上在长廊与昭日董事长蒋擎天交谈的当。

“总裁。”两人停止交谈,一同向左司彻点点头。

叶翠芸一见这两人,想抽回自己的手,怎知她愈这么做,左司彻就抓得愈紧,让她又羞又气。

“叶小姐,我正要找你。”当见叶翠芸的出现自然惊讶,但看好戏的成分较多。看来,左司彻已掉入想独占她的情念中,却不自知了。

叶翠芸侧看左司彻一眼,他正专心的听蒋擎天谈公事,但仍未对她松手。忽然之间,那在她手上施加的霸道,变得不再令她反感,反而有股幸福的感觉。她不敢问为什么,因生怕得到的答案,会是毫无意义的冷酷。

“叶小姐?”

叶翠芸赶紧将目光从严肃的左司彻身上离开,移至笑容可掬的当脸上。“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记者会提前到后天举行,程经理刚刚打电话到风行广告找你,打算告诉你这个消息。”

“后天举行?片子才刚拍好,我还没做检视。”

“程经理已经联络你们公司的人把带子带来,我们宣传部有仪器,如果你需要哪些工作人员协助,我们可以帮你请过来。”

叶翠芸皱一皱眉头,狐疑问:“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对不对?”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随从会向我报告总裁的行踪。在你们在往昭日路上的时候,我已在安排今天的工作项目。关于广告宣传的事,到我办公室再谈。”当莞尔道。

“不是程经理负责的吗?”

“我可以随时接手。”

叶翠芸惊讶,她以为这总是跟在左司彻身边的男人,只是个随行或助理,但听他那似乎可以自主许多事的口气,她想她之前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好,到你办公室谈。”

“要去哪里?”左司彻根本不理会蒋擎天是否结束话题,一见叶翠芸要走,他便将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

蒋擎天看的呆愣,接着抿着嘴笑。

素来严肃的总裁,是不会允许女人在公司与他同进同出的,尽避他有许多传不完的绯闻,也绝不容许任何女人打扰他工作,现在竟出人意料的公私不分,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我……”他这么用力做什么?叶翠芸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麻痛了。

当很想笑,却佯装正经道:“只是请叶小姐到我办公室谈宣传的事。你待会儿有个会议,叶小姐总不能跟着去吧。”

左司彻仍不松手,似乎就算带着叶翠芸去开重大的会议,他也不在乎。

“谈完了,我会让叶小姐在你办公室等你。”当一说完,用手肘顶一顶叶翠芸,暗示她必须附和。“我……我会到你办公室等你。”她为什么要这样回答呢?可是他的霸道让她不得不依顺着他,像小妻子一样恳求他的应允。

语罢,左司彻竟然松手了,这样的举动,除了左司彻之外,每个人都惊讶。

叶翠芸虽然疑惑不解,却又不由自主地产生甜蜜的幸福感。

她又会错意了吗?也许他从未在乎过她,限制她的行动,只不过是他的倔傲使然。

“这边请。”

随着当朝他的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口,叶翠芸忍不住回头。

此时左司彻已背向她,渐行渐远了,顿时,她心中涌上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多么希望他也能回头看她,但他以冷酷的性格,根本无法如她所愿。

“叶小姐,在想什么?”

“没有。”叶翠芸牵强地笑笑。

“坐。”当指指沙发,接着从容按下桌上电话的其中一个对讲键,“派个人倒两杯咖啡进来。”

叶翠芸不经意地看见桌上的识别牌,赶忙站起身,“你是左东集团副总经理?!”

当笑着颔首,“有什么问题吗?”

叶翠芸难为情的苦笑,“我以为……你只是左司彻的秘书或助理。如果有什么地方失礼,请见谅。”

“总裁都允许你叫他左司彻,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叶翠芸突然像小女孩一样,脸红了起来。

“叶小姐,坐吧!”

“你一个高层职员跟我客气……我很不习惯。”叶翠芸见他先坐下,自己才敢再度入座。

“那你又怎会习惯跟我们左东更高层的总裁当众争吵?”当有意暗示左司彻对她而言是特殊的。

叶翠芸沉默,回想那天在片场,眼前这男人也在场。

“我……”当的表情突然肃穆,叶翠芸自然凝神注视他。“不常见过彻那样子……他一向很冷静的。”

她不以为然,她所见的左司彻都是铁青着脸,动不动就大声咆哮吓人,也非常的霸道。

“他心中早就没有怨恨了。”

叶翠芸神色一僵,“你知道我和他的事?!”

“五年前是我替彻调查你,包括叶家的每一个人,你对我而言,并不陌生。”

“是吗……你说他心中没有怨恨,是什么意思?”对于左司彻的内心世界,她变得很想了解。

“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他心中还有怨恨,不单会针对你,还会包括你的亲人。”

“不对……”叶翠芸摇摇头,忆起他的冷酷无情,怎样也不相信他没有怨恨。“他要是没有怨恨,不会这样折磨我……也许他对其他女人不会这样。”

“你说的没错,他对其他女人绝对不会这样。”这话是有下文的,当却只想说一半,因为下文必须由左司彻自己去接,只有他亲口对她说,她才会接受、才会相信。

叶翠芸别过头去,不愿让当看见她的黯然感伤,“果然是这样。”

“你很在意?”

“我从未得到过,又怎会在意?”叶翠芸苦笑,酸涩道。

当只是扬笑,没作答。

“对不起,打扰了。”一位相貌端庄的年轻女子敲门进入,两手端着咖啡。

“搁着就好。”当淡道。

女子点点头,随即走了开去。

“谈正经事吧。后天的记者会结束后,会有场商业宴会。”

“那广告呢?”

“宣传部想安排在记者会前播放,细节上,等会你到宣传部门,由专员跟你解说。”

叶翠芸很想专注去谈公事上的事,但就是做不到,脑中老是盘旋着当的话——

他对其他女人绝对不会这样。

她的心好酸、好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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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湖企业’我们目前还缺少一人去勘查。”

左司彻看着说话的总经理,“找个信任的,我给你三天时间。”

“是的,总裁。”

“还有什么问题?”左司彻转着笔,显得不耐烦了,“这个会议开的太久了。

一旁的董事长蒋擎天,适时将即将要讨论的资料递给左司彻,不经意看见正悄悄进来的当。

当拉出左司彻旁边的位子坐下,像没事人一样,随意翻阅今天开会的资料。

“她呢?”

当挑挑眉,故作茫然。“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不重要。”当学着左司彻的口吻说,然后正经八百地听着其他高层职员发表意见。

“我没说她重要,我只想知道她人呢?”左司彻低声冷冷道。

“昏倒了,她身体似乎不太好。”

“你说什么?”左司彻神色遽变,一时忘了压低音量,使得全场人都把焦点放在他和当身上。

“她昏倒了,我扶她到你办公室休息。”

“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左司彻咬牙,激动到颈项都显出筋脉。

当竟还无所谓地耸肩,“一个不重要的女人,我才懒得管她死活。”

“该死的你!”左司彻怒吼一句,当即搁下会议不管,冲了出去,留下十几名惊愕的部属。

“总裁……怎么回事?”蒋擎天感到好奇,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见左司彻发这么大的火。

“喔,没什么,只不过出去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当捂着嘴,仍掩不住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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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翠芸轻轻关上门,环视这宽敞的办公室,明明是独自一人,还是觉得不自在,也许是因为这是总裁的专属办公室吧!

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令她目瞪口呆……他还真忙碌。

既然有那么多重要的文件,他又怎能让她随意进来?换言之,当口中的其他女人,一定是更大大方方地在这里进出了。

想及此,强烈的酸楚便开始攻击她脆弱的心。

五年来,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动向,报章杂志频频发表的绯闻,大多与有关。他身份不凡,又英俊迷人,举凡和他扯上关系的女性,不是名媛千金,便是知名女星,她好嫉妒,也好痛心,因为任何女人,都比一文不值的她来得好。

“翠芸!”

叶翠芸才转身,就让突然进来的左司彻一把抱住。

“要不要紧?”左司彻端详她的脸蛋,心跳得比他赶来见她的步伐急。那该死的当!竟然把他的女人放在这儿不管?!

“我……”叶翠芸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他是怎么了?搂得她好紧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当告诉我你昏倒了!”左司彻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他的肩上自己则埋入她长发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他的焦灼与不安,此时此刻惟有紧拥住她,他才得以安心。

“昏倒?”叶翠芸一头雾水。

“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左司彻轻抚她的背,犹如在安抚自己心,让它更踏实些。

他是在关心她吗?那冷酷骇人的他到哪儿去了?如果是做梦,为何双肩被他搂得隐隐作痛?“你是怎么了?”

经叶翠芸这一问,左司彻怔住了,紧环她的双臂也因此松开了。

他的举止,让她大感失落。

左司彻退后一步。他是怎么了?难不成……他真的在乎她?!

不,不可能的。

“我好乱……可能把你错当成另一个人。”

“是吗?”叶翠芸凄然苦笑。

适才激动又焦灼的他,真的让她忘了他的绝情,而他既然撩拨出她平静多年的情愫,为何又要残忍地放着它不管?

难道他真要见她愈陷愈深,才觉得痛快?真要如他所言,糟蹋她一辈子?

她不是甘愿,而是不能自抑地往深坑跌去啊!

“如果不曾爱过你,或许……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左司彻听着那沉重的脚步,渐渐离开他的办公室。

他突然冲动地想回头拦住她,可回想他对她的种种伤害,他就必须要更强大的理由拦下她。

是他没有……还是不愿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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