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陪她的林景豪,还真的没有参加第二天的“秘山试胆”活动,这事情不但引起系上女生不满,系上男生的口哨声也不断,田蜜蜜只好硬着头皮参加“陆兵障碍竞赛”。
“田蜜蜜,妳不用担心,跟我一组一定会赢的。”
田蜜蜜感染不到林景豪势在必得的“冲冲冲”决心,她没有想赢,她只想平安的回家。
田蜜蜜暗自祈祷,平安度过陆兵障碍竞赛之后,就是告别的“期待再相逢”,她只要再捱过陆兵障碍竞赛就好。
全系学生分为四色组别进行陆兵障碍竞赛,一男一女为一小组,男女相互协助度过各种陆上障碍,交下其色头带给下一组男女同学,最先完成所有小组的颜色组别为优胜者。
田蜜蜜心脏加快的看着前方一位位同学往前跑,就快要轮到她了。
“田蜜蜜,妳不要怕,我会牵着妳的手。”
“嗯。”田蜜蜜很不想面对的点头。
上一组同学已经跑过来,田蜜蜜手忙脚乱的接过女同学红色头带,绑上自己的额头。
林景豪也绑好红色头带,两人往前跑,没多久,田蜜蜜趴到地上,匍匐前进以穿越低网,当她好不容易爬出网子,林景豪已在上方等着牵起她的手。
两人再往前跑,双手大张的一前一后走过独木桥。
“田蜜蜜妳不要急慢慢走,我会在后面看着妳。”
田蜜蜜小心翼翼又竭尽所能的往前快走,虽然林景豪忍住不催促像乌龟一样缓慢移动的田蜜蜜,但是田蜜蜜知道她的心跳飞也似的超速。
好不容易穿越独木桥,田蜜蜜让林景豪牵起她的手往前奔跑,田蜜蜜不敢置信的跳跃过壕沟,她相信激增的肾上腺素功不可没。
田蜜蜜再接再厉的跃下高跳台,接下来来到高墙前,田蜜蜜不得不停下脚步,林景豪半蹲在高墙前,双手交迭做支撑。
“田蜜蜜来,踩上我的手往上用力一蹬,我也会用手把妳撑上去。”
田蜜蜜没有犹豫,她知道她已经拖延林景豪太多秒数,林景豪要是跟别的女生搭档一组早抵达终点。
“好。”田蜜蜜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田蜜蜜奋力往前跑,踩上林景豪的手,林景豪手劲将她往上一送,田蜜蜜双手死命攀住斑墙上沿。
林景豪迅速起身握起田蜜蜜的双腿将她往上一推,田蜜蜜头晕的攀趴在高墙上。
林景豪往后退,加速前进,往上一蹬,右手攀上高墙,身子右倾左脚攀上墙顶,不一会儿,林景豪也上了高墙。
“田蜜蜜,我先下去,妳等我,一会儿我会在下面接住妳。”
林景豪利落的下墙,正要转身仰头面对田蜜蜜,身后却发出一声闷响,地上的尘土飞扬四起。
“田蜜蜜!”
周日傍晚的急诊室里,几张病床上躺有打点滴的民众,几乎都有一位家属在旁安静陪伴,病床之间的隔帘大多没有拉上。
“好了。”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实习医师挺起腰杆,笑着拍拍病患的肩膀,“妳很幸运,小腿胫骨骨折不严重,只要打上石膏就好,不需要住院或开刀。”
坐在病床上的田蜜蜜虽然已经停止哭泣,但是双眼肿得核桃大,鼻子也红咚咚,“谢谢你。”
“医生,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紧急开车送田蜜蜜下山的医护官问着,同行的还有一位系上学姊跟林景豪。
“记得定期回诊让医生看看复原的状况,还有尽量撑着拐杖走路,直到医生说不需要为止,这样小腿胫骨会复原的比较良好,太急着走路只会让骨折的地方歪斜。”
“好,医生谢谢你。”
“有什么问题尽避过来问,我先过去包扎刚来的小妹妹,好像削苹果削到手指头了。”
医护官面对田蜜蜜,“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妳的家属,妳的哥哥说他会尽快赶过来。”
“好。”
“等等麻醉药如果退了可能会有些痛,妳要有心理准备。”
田蜜蜜抬头,“等等我可以再打麻醉药吗?”她已经一路痛下山了。
医护官一笑,“这个要看情况再问医师,麻醉药不能随便乱打。”
田蜜蜜看着自己打上石膏的右小腿,医生说快的话半年恢复,慢的话一年都有可能,在石膏拆下来之前她将不良于行。
她本来就不想参加迎新营,不参加还好,一参加至少半年以上不能正常走路,田蜜蜜越想越难过。
“你们两个看要先搭车回学校,还是等这位女同学的家属来之后,我载你们回学校,现在上山的话,其它营队学员也已经结束活动,搭车返校。”
“医护官,我要陪田蜜蜜等到她的家属来为止。”林景豪自告奋勇。
“我也是,晚点再回学校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系上的新生出事情,学姊没留下来好像说不过去。
“田蜜蜜,妳还很痛吗?”林景豪蹲下来,只见低头的田蜜蜜好像又要掉眼泪。
田蜜蜜摇头,她只是想到不能走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宿舍床铺在上层,每天到教学大楼去上课得先爬上百层阶梯。
她可以提早起床去爬阶梯上课,可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办?她走到餐厅也已经下一堂课开始。
她才刚上大学,周遭事物都还没习惯,现在又小腿骨折,她进入大学好像是灾难的开始。
“蜜蜜!”
田蜜蜜不敢确定的抬头,真的看到姚宗柏快速的往她这个方向过来。
“姚哥哥……”田蜜蜜忍不住扁嘴。
姚宗柏看看田蜜蜜搁在病床上的石膏小腿,又看看一脸可怜兮兮的她,“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姚宗柏才上前,田蜜蜜好委屈的伸手环抱姚宗柏的腰。
“姚哥哥,我好痛,昨天跟今天都好恐怖喔。”
怀里的小人儿让姚宗柏心疼,“怎么了,妳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田蜜蜜把脸埋进姚宗柏的胸膛里,“人家不想参加迎新营,可是昨天高空渡溪,我以为我要死掉了,今天还去参加你跟哥哥当兵的障碍赛,我没有力气,就从高墙上摔下来。”
姚宗柏很不舍,田蜜蜜一向惧高,她从小就不喜欢待在高处的地方,为此当初买房子,田父只考虑五楼以下的公寓。
“妳怎么会骨折,从高墙上摔下来的缘故?”
田蜜蜜哽咽的点头,“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姚宗柏安抚田蜜蜜的背,“不要怕,打上石膏就好多了,姚哥哥陪着妳,不用担心。”
看到熟悉的人,田蜜蜜这才放松心情的哭出来,接连两天的紧张压力,田蜜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心神不宁却又不愿意打扰哥哥、爸爸。
有姚宗柏在这里,田蜜蜜这才安心,过了好一会儿,田蜜蜜难为情的从姚宗柏怀里抬头。
“好一些了吗?”姚宗柏一脸不放心。
“嗯。”田蜜蜜离开姚宗柏的胸口,她已经不像小时候不知道害臊。
“伤口会痛吗?会痛要跟我说,我看医生能不能有什么止痛药。”田蜜蜜从小最怕痛,稍微跌倒一下,都可以让她扁嘴一个下午。
“医生打的麻醉药还没退。”
“好,有一点点不舒服都要跟姚哥哥说。”姚宗柏模模田蜜蜜的头。
“请问你是田蜜蜜的哥哥吗?”林景豪想开口很久了。
姚宗柏转身,“嗯,你是蜜蜜的同学吧。”姚宗柏看到还有其它两位,像是也陪同田蜜蜜前来的人,“很谢谢你们陪蜜蜜来医院。”
“田蜜蜜她因为体力不支,在五百公尺障碍赛的时候摔落高墙,右小腿胫骨骨折,”医护官还交代一些医师方才说明的注意事项,“如果你都没有问题的话,一会儿缴完医疗费用,就可以带女同学回家。”
“真的很谢谢你们,我知道要照顾蜜蜜的注意事项,剩下的就交给我,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姚宗柏想等会儿还是要去找医师,听他亲自说明才能安心。
“等一下你会带田蜜蜜回家?”他好像不是田蜜蜜的亲哥哥吧。
“当然,我想让她在家里先休息几天,你是她的同学,帮她请假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
“既然田蜜蜜的家属已经过来,我看我们先回去。”医护官说着。
“田蜜蜜,有什么需要的话,妳再打电话跟我联络不要客气,明天我会先帮妳请假。”
“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
不是很想离开的林景豪让医护官拉着走,送完这两个学生回学校宿舍,他还要赶上山,今天晚上有另一团新生报到。
“田蜜蜜再见。”
“再见。”
姚宗柏拉过一旁椅子坐下,牵起田蜜蜜的小手轻握,“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妳要不要喝个饮料?”
田蜜蜜摇头,“姚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台湾吗?”
姚宗柏一笑,“太想妳就赶快回来了。”
田蜜蜜一脸腼腆,“你骗人。”
“是真的。”姚宗柏将田蜜蜜的两只小手放在手掌心里,大拇指抚着田蜜蜜的手背。
出国的这两年里,他只回来台湾两次,时常想起田蜜蜜这张小脸,起初他不以为意,毕竟这小娃儿他从五岁看到大,出国前她都已经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时候刚到国外读书的他,身边也有女友,那个女友是在大四时交往,老抱怨他们似乎只是朋友,老问他,是不是在她先出国而他去当兵的时候,与其它女人交往?说她总感觉不到他的感情。
丙然没多久之后女方要求分手,他不意外也不感到难过或惋惜,知道他分手的吕佩晶同样来自台湾,热情且主动的一个女人,两人在一次酒后迷情后交往。
他以为是与田德立多年相处的缘故,所以自然而然老想起田蜜蜜,即使难得回到台湾与田德立见上一面,他也故意不与田蜜蜜碰面。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日子一久,他心里想的自然是女友吕佩晶,但还是会忍不住向田德立问问田蜜蜜的近况。
可是一年多之后,他没有随着日子的增长或长久没见,而减少对田蜜蜜的思念,他这才察觉到田蜜蜜对他来说,不只是挚友的妹妹。
他与田德立的交情有多深,他对田蜜蜜的感情就有多深,他一直以为这感情只是兄妹般的情感。
当他好不容易认清他对田蜜蜜的想念,不是只有单纯的兄妹情感时,他要先与吕佩晶分手。
这时他反而厘清,为何对于过去交往的几个女友,始终没有太深的眷恋;也清楚为何不见田蜜蜜,田蜜蜜仍是停留在他的脑海里不曾消失,他甚至早已模糊了当初刚出国念书时的那个女友面貌。
吕佩晶时常抱怨他不爱她,她甚至怀疑他根本没喜欢过她。
他以为两人可以很干脆的分手,可是在他说分手的一个礼拜之后,吕佩晶竟然告诉他,她怀孕了。
老实说他不怎么相信,毕竟他不曾没戴,即使戴了,他也一向在射精之前抽出,怀孕的机会不是没有,但是微乎其微,但是一同上医院的检查报告,却是再肯定不过的答案。
他要吕佩晶给他几天时间思考,其间吕佩晶一再提出结婚的要求,他断然拒绝,之后吕佩晶不断提出订婚的要求,甚至闹到家里去,他似乎也只能咬牙接受了。
他曾想过当再回到台湾时,他要以一个男人的身分追求田蜜蜜,但是不可能发生了,他为此感到难过。
之后他第二次回到台湾便是举行订婚仪式,但是三个月前,吕佩晶竟然告诉他怀孕三个月的胎儿没了,医生说因为怀孕前三个月的胚胎不稳定,所以容易流产。
他无法全盘接受吕佩晶的说法,当他暗中派人调查,才发现足以令他抓狂的不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