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求婚吗?
她不敢想,也不敢问,一颗心宛如长了羽翼般,不断在心胸里飞翔,就连一对晶灿的瞳眸底,也逐渐漾起一片蒙蒙水雾。
微笑地掬起她的双手,他心满意足地发现,一抹粉女敕的颜色,又已悄然地飞回她双颊。
“虽然时间还有些早,但……凯茵,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凝视使她芳心怦然,而他意外的求婚,则把她带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喜悦漩涡里。
顿时,她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不管两人的距离是近、是远,他们永远都将深爱着彼此,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
当初,她一定是卡到阴,不然就是神智不清下,才会去相信这种杀于刀的鬼话!
早知道王子与公主的爱情,终究都只是一场虚幻的童话,但当她亲眼目睹这一幕残酷的画面时,还是有好几秒钟都无法思考、说话,或呼吸……
盯着凌乱床面上,俨然经过一夜狂欢的chi\luo男女,叶凯茵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住了,浑身僵冷如冰,好似严冬突然降临!
她意外的闯入,破坏了一室旖旎的春光,连带也惊醒了床上相拥而眠的男女。琉金色的晨曦洒在那一张熟悉的男性脸庞上,在他一头凌乱的刘海下,一双深邃的黑眸缓缓从睡梦中醒来……
“你醒了?”
闻声,黑眸淡淡扬眸觑向来人,初醒的眸,还显得有些浑沌,看起来是那样狂野不羁,性感而撩人。
只是,当他们目光交会的瞬间,原本沉静的黑眸开始闪现怒意,她立即被一道深沉而冷戾的目光所震慑!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她,变得很严苛,而且冷酷,防备似的对她射出一道道凉飕飕的寒芒。
他的眼神是那样冷、那样锐利,不但冷到她骨子里,也刺进了她心底,教她简直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冷情如冰的男人,竟就是不久之前向她求婚过的他?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这样虚伪、这样滥情、这样无耻,在看似保守内敛的外表底下,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喜欢惹草拈花、脚踏双船,毫无节操的大烂人!
一阵微怒绷紧了她的嘴角,她咻咻喘着气,苍白的脸充满怨怒和痛楚,虽是满怀羞怒,却还是倔强地质问:“你怎可以这样对我?”
闻言,男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她,似乎她已经疯了一样!
“天啊!我又怎么对你了?”她的话完全没有一丝道理,而她的出现也教人深感一头雾水,完全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你把我变成一个彻底的傻子!”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还敢当她的面,企图睁眼说瞎话,故意否认她?
她真是蠢到家了,怎么会傻得相信他只爱她、只要她,傻得没看清过去一切的幸福,都只是他一手刻意堆砌起的华丽谎言!
啧!有没有搞错啊?
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先是一头闯进别人的屋子,连一声道歉都没有,还反过来大肆责怪别人把她变成一个彻底的傻子。
这、这算是哪一国的逻辑思想?
“拜托,好像是你先私闯民宅的吧?”讲话时,他甚至已经懒得费神再去看她,一脸净是被打败的表情。
“怎么,现在连我进你的屋子,都构成了私闯民宅了?”她一脸寒霜地瞪着他,语气柔和得欺人。
听及此,男子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再与眼前的女人继续闲扯淡下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她脸上更红,全身发热,啐了他一口!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事已至此,不管两人今后是分手、道歉还是求和,他总该对她还有交代吧?
结果,他给了她一个教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对于探人隐私就那么有兴趣吗?”
他们互相凝视着,直到男子轻扬起一抹戏谑而慵懒的笑,暧昧的问:“是不是非得我们当场表演一次给你看,你才愿意离开呢?或者……你也想加入我们?”
男子低沉地说着,双手也正以一种缓慢而邪恶的节奏,沿着身旁女子姣好的大腿曲线缓缓上移,最后滑进女子凌乱而微敞的丝质衬衫内,细细揉弄了起来……
这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碎了,还得自已动手把它一片片地黏贴起来。
面对如此羞辱与难堪,她过了许久才做出反应,并以深痛恶绝的眼神瞪着眼前的男人,冲着他低吼——
“展名威,我恨死你了!”
“啊……”洁白的床面上,叶凯茵冷汗遍体,从一场漫长的可怕恶梦中,霍然惊醒过来,颊畔眼泪的存在,无声地向她证明,梦境中令她深切的悲伤与痛楚,绝非仅是一场幻境。
自从回到台湾后,她又开始作着相同的梦境了……
在这一场梦中,有幸福、有欢愉,却也有更多难以言喻的苦涩记忆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复播映,一次又一次,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越燃越炽。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而死,后来才发现,爱情其实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在每一回想起的时候让人不断隐隐作痛,张牙舞爪的宣告,它依然存在。
对于爱情,从单纯到冷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疲惫?
饼去她也曾无数次试图逃离那一场梦境,以为只要学会放手,最后记忆里的那个伤口也会渐渐的开始愈合,以为选择遗忘,那个人就会在心底慢慢地模糊……
但事实证明,她流下的眼泪,并没有骗到自己。
咀嚼着过往飘渺的记忆,唯有他还是清晰的,他的眸、他的笑,依旧讽刺而嘲弄地深印在她心底,没有一丝淡忘!
这样徘徊于心中迟迟不肯离去的印记,究竟该如何才能从记忆中永远的驱逐出境?
拿起床柜上的手机,她拨了一通电话,紧抿的唇及眸底的坚定,悄悄泄漏了她即将做出的决心。
“二姨,我是凯茵。”电话拨通后,她静了片刻,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那一份工作,我接下了。”
她想,唯有面对,唯有坦然,才能真正根深柢固的拔除这一段教人不愿再追忆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