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滩上,已经有佛朗明哥场。
所谓佛朗明哥场,就是由歌者、舞者和吉他手,共同在一个高出地面的平台上,围坐成一个半圆型。吉他手正在奏着方丹戈舞曲,一对男女舞者则在平台中间表演着举世闻名的佛朗明哥舞。
乍看之下,佛朗明哥好像只是一些平淡无奇的舞步,一连串尖锐的唱腔、跺步,以及手飨板喀喀作响。但是连接舞蹈与歌唱的情感脉络,却如蜘蛛网般的复杂难懂。
佛朗明哥表演落幕后,鼓手、吉他手、小提琴手开始演奏着,乐声带点悲怆、带点狂野,旋律充满感情。
一个西班牙年轻男子兴致高昂地上台,另一位立刻加入他,跳起西班牙民族舞,他们手臂平举如肩高,脚步精采而美妙,人群中响起配合节奏的鼓掌。
那两个西班牙人都很会跳舞,但先上台的那个舞技高一等,十分钟后,后上台的跟不上他的速度而退了出来。那个人走到他们面前,由口袋里掏出一条白手帕,递给星野曜。“来吧,为我们跳一场。”
星野曜很大方地上台,和台上的西班牙男相距数尺地跳着。
夏萝用一种好像第一次见到星野曜的表情盯着他瞧。
没想到他会跳西班牙民族舞,而且和那个西班牙男相较之下,他跳得比较好。
她看着他俊帅的脸庞、修长的身躯、宽厚的肩膀、结实的大腿,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他!
她想,如果他不是公子,她也许会愿意和他发展一段真正的情感,但不幸的他是,她保守的无法只和他分享短暂的亲密。
当他们结束舞曲后,音乐突然变强了,许多人牵起手来,就地跳起团体舞。
星野曜回到夏萝身边,伸出手说道:“来吧。”
她摇头,“不要找我跳,我不会跳。”
“别扫兴,你看着我跳,很容易的……一二三,踢,自然的摆动。”他拉起她的手,通过手拉成的拱门,加入团体舞的行列。
他们快乐地跳着舞,另一边的空地,两个西班牙女人拿来竹竿,一格格地降低竹竿的高度,到了大约一百公分的高度时,没有一个人能通过。
夏萝看了,一时技痒,上前挑战。她仰着身子一关关地过去。
四周聚集了看热闹的人,有的拍手、有的吹口哨,替她加油。
直到最后高度实在太低了,她倒在地上,活动才结束。
夏萝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那种高度,没有人能通过。”
星野曜看着她,“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偷走魅幻时钟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找不回魅幻时钟,你会对我怎么样?”
“基本上,这个问题不存在,因为我不会找不回魅幻时钟。”
她挑了挑眉。“你那么有把握?”
“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东西,我都很有把握。”他那闪动的黑眸锁定她。
他言下之意,也包括她。夏萝心想,他虽然能够激起她心里某些情愫,但感谢上帝,她还能理智的压住这些感觉。
终于,到了压轴节目……施放烟火的时候了。
他们并肩站在沙滩上,观看烟火。
夜空中,天女散花般的烟火壮丽极了,变化多端的花样美不胜收。
“我只在电视上看到烟火,从没真正看过,我想我会永生难忘,常常回忆起马贝亚?”夏萝看着烟火说。
星野曜看着她漂亮的侧面。“那不是也会回忆到我。”
“我会自动把你的部分删除掉。”她向他瞥过去,一与他的目光交会,顿时心头小鹿乱撞。
天啊,她发现自己居然希望他吻她!
这个发现使她慌乱,“呃,我们该回去了。”她一个转身,撞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人。“对不起、对不起上她很直接地用中文说。
星野曜看了她一眼,然后用西班牙话向被夏萝撞到的人说对不起。
回到房间,夏萝先跪在床边,祈祷上帝多赐给她力量,让她可以抗拒撒日派来诱惑她沉沦的使者……星野曜。
可能是同一时间祷告的人太多了,以至上帝没听到她的。她一躺下,眼前就浮现星野曜那张英俊的脸。
虽然累得半死,却怎么样也睡不着。夏萝睁大了眼睛,直盯着棕榈树叶的影子在墙上摇晃。
明子躺在她的身边,似乎睡着了。
她翻过身,面对明子的睡脸。
明子长得真的很漂亮,像小号的仓木麻衣,上一期的钱柜杂志有她的八卦,说她能成为日本首席性感女星,完全靠她比别人敢月兑、比别人身材好,还有她钓到星野曜这头大肥羊。由他出钱,明子做女主角,男主角是木村哉,拍了一部偶像剧,明子因而大红大紫。
星野曜之所以对明子这么好,大概是因为他很满意明子在床上的表现……接着一百零一招熊猫亲热姿势,不断从夏萝的脑海浮出来。
当然他们绝不可能只用那么拙的招数做|ai,说不定什么高难度、变态的怪招……等一等,她告诉自己,他们就算在床上搞到风云变色,甚至从床上跌下来,或者玩SM,也不干她的事啊!
睡觉、睡觉,她翻过身去,用枕头蒙住头,不到三分钟,她又翻一次身。
“喂,你这样翻来翻去的,叫我趺此??”明子抱怨他说。
“对不起,我睡不着,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睡眠不足,会有黑眼圈,所以请你去外面沙发上睡。”
她下床,慢慢晃到落地窗前,被单像婚纱一样拖在身后。
这是一个月光温柔的夜晚,四处一片寂静,可以闻到庭园里散的花香,也可以感觉到一阵阵吹来的微风,天上的星星闪耀着。
在黑暗中,游泳池的水面映着月光,有如一面轻软的镜子,微风吹来的时候,撩起了几许涟漪,在这样的星空下是最适合游泳的了,想着想着,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池水的清凉。
她换好泳装,然后抓起一条大毛巾走到游泳池畔,直接跳进泳池里。
从来不曾那么奢侈地一个人享有这么大的地方,她快乐的叹口气,任由自己暂时忘记一切的烦恼,包括孤儿院、魅幻时钟和星野曜。
她缓缓地游到池边,发现对面站着一个人,因为那个人站在阴影里,她看不清他的长相。
当那个人走出阴影时,她惊呼了一声,“星野曜!”
看到她,他跟她一样的吃惊。
“看我发现什么……一条美人鱼!”他带着愉快的神情瞅着她。“嗯,我的收藏品虽然多,但缺少一条美人鱼。”说完他月兑掉身上的衣服。
“喂,你不要下来,我不是美人鱼,我是食人鲨。”
“我喜欢被鲨鱼吃掉。”
她看着他拉开了裤子的拉链,然后月兑下长裤,露出结实且肌肉发达的双腿,她不禁怦然心动。
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紧身内裤,紧紧地裹住引人遐思的部位。
她看见他的手伸向内裤的裤口时,赶紧游开。
讨厌!他居然要|luo|泳!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听到他下水的声音。
星野曜的头探出水面,“食人鲨,来吃我啊!”
她还怕被他吃了咧。“人肉咸咸,我才不要吃。”她躲着他,远远的游着。
“你不吃我,我倒想吃鱼翅。”他游向她。
她奋力游开,但是,仍敌不过他惊人的速度,刹那间,她感觉到他抓住了自己的腿,然后她就像电影大白鲨演的那样被拉进水里,身体慢慢下沉。
她装出快溺水缺氧的样子,他马上放开她。
啊出水面后,她责怪他说:“我差点溺水了?”
“我不会让你溺水的,我会对你做口对口人工呼吸。”
“那算了,我情愿溺水。”
“何必为此赔上一条命,我又不是没吻过你。”
说到吻,她不自然地岔开话题,“我们来比赛谁先游完十圈,但是你要先让我两圈。”
“好呀。”他慢吞吞地说:“不过比赛要有奖品,不然赢了也没意思。”
“如果我赢了,我要的奖品是我的护照和自由。”
“可以。”他说,“如果是我赢,我要一个吻。”
“好。”她开始先游两圈,然后他才游。
当她游到第九圈时,星野曜赶了上来,夏萝心知自己输定了,于是她不游了,走上泳池末端的阶梯。
她才离水,就听到后面拍水而来的声音。
星野曜游到岸边,两手趴在岸上。“你赖皮!”
“谁叫你没订下不可以赖皮的规则。”她气喘吁吁地用毛巾擦着头。
他望着她,突然兴起一股欲念。
看到他那乌黑的双眼注视着她,她突然停下来不擦了。“你在看什么?”
“你背后好像有什么……”他眯起眼睛,“我有近视眼,看不太清楚。”
她转过头去看,“什么也没有呀。”
“大概是我看错了。”星野曜在她背后出现,令她吓了一跳。
她双手叉腰,“你干嘛不声不响地溜到我背后?想吓死我啊!”
“我不是要吓你,而是要吻你。”他笑着回答。
“谁、谁说你、你可以吻我!”她舌头打了一个蝴蝶结。
“你可以赖皮,我当然可以吻你。”他低垂着眼,看着她的嘴唇。
“你不可以……”她紧张地后退。
他一把抓住她,搂在怀里。
她两手抵在他胸前,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星野曜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他用一只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而后温柔地吻她的脸颊。
她的心狂跳,原想把他推开,但是他的气息吐纳在她脸上,那种感觉让她无法抗拒、昏眩迷惑。“把嘴张开……”他以嘶哑、热切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吟。
她仿佛被他的话催眠似的,张开双唇,他的舌尖立刻探进她嘴内翻搅、吸吮。
他的亲吻使她双腿软弱,她觉得若不紧紧攀住他,就会有跌下去的危险。她的手围住他的颈项,身体软软地挂在他身上。
当他的手滑入泳衣里,抚模她光滑的背部时,熊熊的火焰在她体内燃烧起来。
“我们去我房间……”他的声音因龇叽她的耳垂而显得模糊,叫人心悸。
夏萝只觉一阵轻颤窜过全身。她知道只要她拒绝,他一定会就此打住,可是她超过可以回头的界线已经太远、太远了……
他别身将她抱起,她像只柔顺的小猫躺在他的怀里。
他轻轻将她放在附近一张宽大的躺椅上。他的身躯霍在她柔软的胴体上,用他热切的吻燃烧她。
“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吞了你……”他抵着她的唇说。
突然,有阵阵脚步声、还有谈话声接近……是两个穿旅馆制服的工作人员,星野曜很快地用身体遮住她|luo|露出来的酥胸。
那两个工作人员假装没看到他们,然后转身朝旅馆方向走去。
他对她泛开了一个愉悦的笑容。“这里不理想,我们还是去我房间……”
“不要!”她猛然尖叫,并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推开他。
他摔下躺椅,跌在地上。
他起身,困惑地盯着她将泳衣拉上。“怎么了?夏萝。”
“我希望你把刚刚的事忘掉,当作没发生!”说完她拔腿飞奔而去。
如果他当时把她抱进房间,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星野曜叹了口气,吃快弄破碗。
而后他转身,跳进冰冷的游泳池里。他需要“冷却”一下。
回到房间,夏萝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脑中一混乱。
她刚刚是怎么了?要不是有人打扰……想到自己差点跟星野曜做|ai,她的胃抽搐了起来。
不要再骗自己了,星野曜能挑起她的,更糟的是,她觉得她的心正渐渐溜出她大脑的控制之外。
她边想着这些事,边毫无所觉地月兑下泳衣,穿上睡衣,然后倒在床上。
她抱着被单一角,瞪视着天花板,游泳池畔的事仍历历在目。
真的是!她叫星野曜忘掉游泳池畔的事,她自己却在想……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决心要把游泳池事件逐出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