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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预告 第6章(2)

电影看到一半,趁着广告空档,她忍不住又兴冲冲地问起一旁拿了笔电过来,正在认真为期末考出考题的男人。“欸,莫教授,这部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提前知道结局,看电影就没有乐趣了。”像是早预料到她会这么问,莫韶华话音平缓,就连头也没有抬起来看她。

“……”小气!“好吧好吧,那你只要告诉我,片子最一开始,那个给男主角怀表的老婆婆应该就是女主角吧?这个怀表到底是谁的?最一开始是女主角还给男主角,然后男主角回到过去,又把这怀表送给女的,然后女主角等男主角等到一把年纪,变成老婆婆,又把怀表交到男主角手上,男主角又因此——”

“小雅,你讲到我头晕了。”绕口令吗?莫韶华失笑。

“不是我讲到你头晕好不好?是这部电影的逻辑本来就这样啊,鸡生蛋、蛋生鸡,很谜啊!”何雅抗议。

“小雅,你只要看完,然后,知道它是部好电影就行了。”适当的留白,本来就是这部电影中最余韵绕梁的部分。莫韶华揉了揉何雅发心,吻了她额际一口,又继续转头过去在笔记型电脑上忙碌个不停。

时节已近学期末,他确实很忙,理智上而言,他该上去二楼书房,确保他的工作效率。但是,就这么与何雅端坐沙发两头,一人看电视吃零食,一人忙公事敲键盘,却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朴实与幸福,好似家庭生活本该如此。他与何雅,许久以前,也是如此……他舍不得上楼。

何雅偏眸睐了莫韶华一眼,心中虽然明白莫韶华说得有道理,可她却无法不介意。

这部电影,看起来跟她的际遇有点相像啊。

电影中的男主角因为得到女主角的怀表,刻意回到过去;而她则是因为借了莫韶华的手机,无意中闯入未来。虽然,电影尚未演到结局,但眼下看来,似乎不是喜剧收场……那么,她与莫韶华的结局又会是如何呢?

扁是想着有朝一日,若她回到十年前的琼林湖畔……她已经开始舍不得她温馨平实的家庭生活、舍不得棠棠,也舍不得眼前的莫韶华……

若是换了一个时空,他仍会记得她吗?仍会如同此时般地爱她吗?

她才正觉得准备好要与他相爱……

想到失去他与棠棠的可能性,她连想也不敢想,只想把握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莫教授,我问你喔,我在琼林湖遇到你那时,你月兑了鞋子,把公事包跟手机放在地上,到底是在做什么?”念及当初相遇时刻,何雅月兑口问出潜藏心中许久的疑惑。

莫韶华敲打键盘的动作一顿,没料到她抛出如此问句,眸光与她相凝了良久。

“我……本来确实是想月兑去鞋袜,赤足踩踩湖畔草地。”莫韶华咽了咽口水,出口的嗓音依旧沈笃厚实,迷人声线中却隐约藏有几许不安与困窘。

“那为什么只月兑了鞋,却没月兑袜?”何雅的疑问始终如一。

“因为,我接了通母亲打来的电话,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莫韶华尽量使自己的话音听来平淡、不显心绪。

“为什么?”婆婆的电话跟赤不赤足有什么关系?何雅越听越不明白。

莫韶华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唇角依旧微扬笑容,笑容里却没藏住苦涩。

“家母是一位十分严厉的人,而莫家几代都在学术上有很好的成就,我是家中独子,父亲又过世得早,理所当然承继了她所有盼望。”

“嗯……”何雅突然想到上回莫韶华说,他如果表现不好,被师长数落,回家就又要面对母亲另一场包大的责难,顿时觉得他肩上的担子好重,成长过程想必十分难受,心中不免对他同情了起来。

他也许真的不是天才,连连跳级,只是因为无法辜负母亲的盼望,硬生生被逼出来的地才。

“我一直走在母亲安排好的道路上,努力做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好不容易过关斩将,以一个十分年轻的年龄,在母亲认同的学校里,拿到一纸副教授的聘书——”

“所以……若是月兑了鞋袜,果足在湖边散步,怕婆婆和学生知道了,说你没个副教授的样子,丢母亲的脸?”很容易就可以猜到的理由,就像她当初听骆平说,婆婆要求她穿着体面时一样,纵使天气再热,她也得将薄外套搭上,不想踩长辈地雷、令老人家蒙羞。

“是。很好笑吧?都已经几岁的人了,还在意别人的眼光、母亲的面子。”莫韶华点头,嘴角泛笑。他唇边勾挂的那抹近似强颜欢笑的弧度,酸涩得令何雅心揪得好紧,无比心疼。

“一点也不好笑……莫教授,你好辛苦。”何雅情不自禁地伸手抚触他腮畔。

“哪里辛苦?”莫韶华将大掌覆在她的之上。

“你一定……因此放弃很多喜欢的事物吧?因为想着不要令母亲失望,所以不敢尝试,也不能盼望……就算那么想感受一下湿软的草地……那么微小的愿望,也要放弃……”何雅试着想像他的处境与立场,越想越心疼,也越说越难过。

“小雅,我没有像你说的那么悲惨。”莫韶华轻捏了捏她脸颊,微微笑了。

“而且,我还有你。”他的确放弃了许多内心真正的渴望、许多兴趣,甚至许多尊严……但至少,他没有放弃何雅,在母亲的一路反对、不支持,中伤与挑拨之下,他仍然坚持与她一起。

约莫就是如此,母亲才会更加不喜爱何雅。

他爱上他的学生,与之交往,甚至令她怀孕,落人口实,让母亲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与学术界中的笑柄,丢尽颜面;最后,他不愿与女学生分手,惊天动地的争了一回,没想到这一回,却令他的妻子成为他平步青云的人生之中,唯一的叛逆与污点;令他本该幸福美满的婚姻,成为他活生生忤逆母亲的证据。

他母亲是该不喜欢何雅,但他也从没后悔过与何雅交往……即便后来属于现实的那一切来得又快又急,他也从没因此感到遗憾……或许,他也不该感到遗憾吧?

懊感到遗憾的是何雅,在这段婚姻里的牺牲者一直都是她。

为了与他结婚,放弃文凭的是她;为了他的升等前途,独自一人生下孩子的是她;为了令他母亲喜爱,百般讨好却仍告失败的也是她;为了带女儿从这个对她百般打压的家庭中出走,努力令自己经济独立的,仍然是她……

何雅才是该感到后悔的那一个。

莫韶华神情复杂、眼色凄楚,明明是为了他与何雅的婚姻生活感到惆怅,解读在浑然不知个中缘由的何雅眼中,只以为他在哀悼成长过程中的不顺遂与不如意。她听见莫韶华这么说,鼻子一酸,胸臆间满泛柔情,一时间竟有些想哭。

“但愿我能一直陪着你。”何雅望着他,眼眶有些微泛红,十分坚定地道,而她极力想抚慰他的姿态,总是令他万般心折。

她活泼、开朗、可爱、体贴……是他人生中所有的叛逆,更是他所有的盼望与阳光。

“小雅。”莫韶华出声唤她。

“嗯?”

“我觉得,我们应该复习一下以前常做的事。”

“什么事?”

“比如……冰块除了拿来吃之外,还有很多用途。”

“啥?”何雅完全没听懂。

莫韶华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拿下来,仰首含了个未融的冰块进嘴里,再度令何雅扬声惊叫。

“莫教授,你不准我吃冰块,还一直当着我的面吃,实在是很不道——”何雅话说到一半,莫韶华的脸庞便俯低压上来,衔住她仍在不平抗议的嘴。

“唔?”没料到会突然被吻住,何雅背陷在沙发里,既惊慌失措,又动弹不得。

莫韶华热烫的舌裹着极冷的冰块强势侵入她齿关,灵活地探索她芳腔;他吮肿她唇瓣,伸舌舌忝画她口内每一寸,在冰块的对比之下,更显得他喂给她的暖舌热烫非常。

冰块以一种极为惊人的速度消失,混合着男人气味的津液,灌溉她口腔;何雅每个呼息与吞咽都是他的气味,像被他烙印痕迹,就要随口中越来越小的透明结晶一并融化。

何雅根本来不及吞咽,早已分不清楚是冰块、抑或是她或他的汁液从她嘴角满溢淌下。莫韶华与她唇舌交缠的动作停下,俯首吻去她从唇角相连至下巴的透明银丝,在她弧度优美的颈部流连不去,逐步往下,就连停在她腰际的手也不安分了起来。

他湿热的吻充满,指尖的抚触饱含暧昧,十足十的熟练、诱惑与煽情,何雅胸脯起伏、浑身发热,实在不明白为何平日总是西装笔挺的莫韶华会如此擅于调情?他明明看起来十分禁欲拘谨……

“莫教授……”何雅在唇边逸出羞人低吟前开口唤他。

她握住他手的动作轻柔,分不清究竟是想阻止他,抑或是想勾诱他?她好像想阻止,又不是很想阻止,她原就是他的妻子,她的身体似乎比她所知道的更熟悉与渴望他……

“你这时这么称呼我,令我觉得我好像在非礼我的学生。”莫韶华两眉蹙紧,显然对她的称呼颇有微词。

“你难道没有非礼过吗?好歹我们在学校里就开始谈恋爱了。”何雅皱了皱鼻子。

“没有。一直以来都是你非礼我。”莫韶华认真地道。

“乱讲!我才不相信!”何雅随手抄了个抱枕砸他,两人一阵胡乱大笑与夹缠之后,最后何雅反而整个人被莫韶华压躺在身下,形成另一种更引人遐想的姿势。这下不只莫韶华,就连何雅都听见他的喘息声益发粗重浓厚了起来。

她面庞燥热,越来越紧张,似乎就连脚趾头都开始骚动不已,视线无助地乱瞟,溜至被莫韶华推至一旁的笔记型电脑,停在他出了一半的期末考题上,骤然生出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疑问。

“莫教授,我问你喔,我修过你的课,那你……你当过我吗?”

“你说呢?”莫韶华笑望她。她如此跳跃的思考,总是令他心情愉快。

“一定有的吧?”何雅连想都没想。

“你是太没自信?还是对我太有信心?”莫韶华失笑。

“才不是呢。”何雅捏了捏他鼻子,俏皮地答。“不是都这样演的吗?你一定会因为贪图我的美色当我啊,然后我就会去办公室求你,你就会说‘嘿嘿嘿!想及格的话就让我这样又那样,拿身体来还。’……”

莫韶华很难得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嘛?难道不对吗?”何雅捶打他胸膛。

莫韶华啄吻她唇,已经不想对她与事实相去甚远的想像提出反驳。

“小雅,你想用身体还,今晚我就让你好好地用身体还。”他愉悦至极,难得地放纵自己,陪她玩有失伦常的角色扮演。

“呃?”他的回答令何雅羞红了脸,吓了好大一跳。

“小雅,我不但知道你生理期快来了,还知道,你在生理期快来之前,总是特别高张……”也许是贺尔蒙的缘故?经期前后的她,总是较往常更为热情主动。莫韶华迎望她的眼,吮吻她发热的耳壳,在她耳畔回荡的温润男嗓,十分低沉撩人。

“我……”他口中诉说的话语太过热切煽情,她根本分不出来身体里那份难耐的骚动是被他所挑惹,抑或是原本就存在?她只知道她对她身上的男人无能为力。

他每一道游移与彷佛都直取她最敏感与脆弱之处,令她心悸腿软,完全无法招架。

“小雅,可以吗?”莫韶华在她耳边低低地问。

何雅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他、她……

“我、唔……也没什么不可以、我……”

她偏首吻住他的唇,以此替代所有的鼓舞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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