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逛街?”她马上致电给死党。
“好呀!我才想约你出去的说。”死党不假思索,欢喜接受邀约。
“可见我们真有默契。”
对嘛!这才是她的美好人生,没有孙圣希参与的生活。
“对呀,我爱死你了,你呢?小朱妹!”
“我也——”她笑到一半嘴就抽筋,”不要叫我小朱!”
“我看你去死啦你!”女人间的温馨友谊,骤转为一场江湖恩怨,友人在那端险些掀桌。”说你偏心还不承认。”
“什么?”朱依玲一愣。
“为什么孙圣希可以“小朱”跟“依玲”轮着叫,我们就不可以?”
“你非要这时候找我讨论他吗?”她努力维持理性,不想再受影响。
“圣爷帅气得完全没天理,我就不信你不爱他,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我看你很健忘,我很早就提出分手了。”
“有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朋友惊讶得不得了。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她自以为冷静,右腿却失控地狠跺地上金属。
“……”这女人在赌烂什么?
“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朱依玲深吸气,缓下情绪,郑重提醒。
“可圣爷好像也没有对外否认你耶,呵呵呵。”
朱依玲被卢到受不了,吼叫:”但他也从来没对外承认过我!”
“……”原来是在赌烂这个。
“还有,小朱两个字是他以前取笑我国三时脸肥肥的外号,并不是我喜欢他这样叫,嘴巴长在他脸上,你认为我有什么办法?”
“你当然没有,造就习惯的主因就是纵容在先,那是你给他的特权。”
“我疯了我?没事给他特权做什么?”
“他喊小朱,你反应就自然平常,我一喊就像给雷劈到发颠,差真多。”
朱依玲脸色发青,创造美好人生的理想顿时罩上愁云惨雾。
而且,最大的失败,是在于没有谨慎选择对象——
“我想吃碳烤牛排,但因为是你打电话给我,所以我死也不出钱!”
翌日清晨,夏季严酷的太阳悄悄在净白天际探出头来。
通常这时,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皆还躺在床上沉睡,想要他们此刻自动苏醒,那是绝不可能的,这自然也包括好不容易无须早起的朱依玲。
因为按照以往惯例,她会在六点十五分,致电去打扰负责接送小孩上下学的男人的睡眠。或许是犹未习惯不用叫人起床的生活,在破晓之前,她已惊醒了好几次,然后在搞不懂自己要做什么时,又闭上眼重新入睡。
等到她终于觉得好累的时候,刚巧六点十五分,而床柜上的古董电话,居然碰巧在这时发出尖锐声响!
铃——铃——铃——
倦过头的朱依玲躺在床上,往后伸长手搜寻电话简,揉揉沉重眼皮,用着虚弱的声音道:”喂……找谁……”
“找你。”电话那端送来男子毫不迟疑的回答。
听到这气定神闲的熟悉声音后,昏昏欲睡的朱依玲,精神猛地为之振奋,丝毫不管其声音怎样沙哑诱人,张开嘴就准备清算昨天害她当他专属清洁妇的帐——
“孙圣希!你有病,昨天跑得不见人影,居然还敢打电话来吵我!?”
“小朱,你吃小黄瓜吗?”孙圣希语气平静,一点也不受影响,仿彿没人比他还能掌控这小女人的情绪。
“……瓜?”朱依玲呆注。
“我记得你不吃,但是我派泥瞅买早餐过去前却忘了交代。”
“圣希?”她诧异得难以言语,原想道谢,却只能愣愣地发呆。
只因这甜蜜的感觉,来得是那么自然,令人下想排斥,只想全盘接收,亦使她睑上的笑容,悄悄添上一抹幸福的味道。
“泥鳅买了很多,里头也许会有没加小黄瓜的早餐,你下楼找找看。”
“我没有那么讨厌吃小黄瓜,只是平时少吃,以前餐桌上就算有,我还是会碰的……”赧笑解释其问,她断断续续听见孙圣希那端,传来几位向他寻求批准的男声,且那声音正是属于她熟悉的马氏干部们的。“圣希,你很忙啊?”
“还好。”胡扯,因为他马上在电话另一头显露出不曾对她施展的商人魄力:”我桌上这一叠不可思议的市调表是哪来的?”
“二爷的手下,叶经理搞的,他超引以为傲的。”
“真是太好了,小叶,来!”
温柔呼唤完,某颗头颅便疑似受到厚重文件反左再反右的俐落连击——
砰乓!砰乓!接下来,朱依玲在一阵哀嚎声里清楚感觉到大伙的忙碌,她因而忍不住端详起自己仍是躺在床上的懒洋洋姿势,以及卧室那摆放了一地、昨晚和朋友在市区疯狂购买的服饰精品。
收回视线后,她居然心生些许惭愧,为了他难得派人买早餐给她而惭愧,接而为了昨夜竟跑去庆祝不用再替他看顾小孩的行为,而感到越来越惭愧。
“圣希,那个……”她支支吾吾。讨厌!明明是他欠她太多,为啥她反而想打自己一巴掌?
“哪个?”
“谢谢你帮我买早餐……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倒不必,再说,我已经顺手了。”
闻一言,她神情一黯,”那其他事情呢?”
“你指什么?”他似笑非笑地问。
朱依玲瞠目,旋即陷入思索。
是啊,她指的是什么?她在期待他开口拜托什么?而自己竟又在准时六点十五分清醒,又是为了什么?
她也不懂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好喜欢优游的生活,当真拥有了,却不想珍惜,甚至若有所失……
朱依玲想搞清楚一切。
可惜,忙禄中的人没空等她开窍——
“既然起床了,就先把早餐吃一吃,打起精神,去忙吧!”
孙圣希只管自己说完就收了线,朱依玲还来不及反应,话筒那端便发出嘟嘟声。
她怅然地盯着话筒。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目前的情形,她哪里忙?她现在可是无聊又空闲得很,纵使乖乖听从他的话打起精神,也不知该如何消耗精力。
正在她觉得自己无用之际,房门突然被狠狠推开。
砰!
倏地,门外杀出一名俊俏小表,惊得朱依玲差点魂飞魄散,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她觉得孙圣希说的没错,她真的得要打起精神去忙了!
“哇!玲姨,厕所好恐怖!你家水龙头的水到处喷,怎么办!?”
朱依玲过于震撼,当下动也动不了。呃!这小家伙何时来的?
饼了半晌,腾腾正经八百地问:”玲姨,水喷好久了,你会游泳吧?”
如此性命攸关的问题,二度吓坏了朱依玲。
“哪有那么严重!”
她跳下床,火速冲进浴室,一找出水龙头的损坏原因,立即联络水电工,短时间就恢复轮到她照顾孩子时,那种匆忙又不失效率的状态。
接下来,她很习惯地接手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样——
“高腾生,洋葱不能挑出来,要全部吃掉!”朱依玲认真翻找适合搭配小孩服装的袜子时,不忘纠正小孩的坏习惯。
腾腾很不甘愿,干脆一把粗鲁地抓起沾满美乃滋的洋葱就往嘴里塞,打算经过垃圾桶再偷偷吐掉。
朱依玲帮他套好鞋子,起身看也不看,就一把将小孩抓去流理台前洗手。
乍看之下,她真是个啰哩巴嗦又关心孩子的母亲。
一切就绪,朱依玲推开大门,刚走出去准备陪小孩走路上学去的时候,便巧遇刚从市场回来的邻居大婶。
“陈妈妈,早!”
“早,你爸爸咧?我早上出门没看到他,我想请他顺路帮我做点事。”
“他今天休诊,昨天说过要和姑姑去打高尔夫,所以起床就没看到人了。”
“是喔。哎呀,小少爷今天穿小背心、小西装裤,好俊哪!”吴妈妈拍拍腾腾白女敕的两颊,而老人家对长相漂亮的孩子,向来容易失控,不知罢手。
朱依玲看看手表,“陈妈妈,嗯……不好意思,我要送小孩去学校了。”
大婶听了赶快自皮夹抽出钞票,再掏出一把钥匙,最后全交给她。“找不到你爸爸,找你也行,你顺便帮我打这把大门钥匙,我老公每次都被关在外面。”
“顺便?可是,我没有要去锁店啊。”朱依玲疑惑皱起眉。
“你不是弄丢大门钥匙吗?”
“谁说的?”朱依玲眉头越加深锁。
“不用说,大家自己会看啦.”
“看什么?”
大婶快速一指,“那边!摆在你房间窗户外面的楼梯,有够长的。”
朱依玲转头,在看到对准她二楼窗口的巨大楼梯后,震惊地张大嘴。
“陈妈妈我很会观察对不对?”大婶自豪说道。
正当朱依玲努力思索着这梯子出现在此的原因,两位男性邻居不知何时,已靠过来一起欣赏兼分析——
“好眼熟的梯子。”
“废话,顶级檀木制作,走名流路线,帝君庙的嘛!”
“怎么一大早放在朱家?”
“昨天半夜我去便利商店买汉堡的时候,就看到放在这里了!”
霍地,某少妇脑袋砰然炸开,发出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依玲,那梯子摆在那也不是办法,当心小偷还没爬到你房间做坏事,小孩就先爬来玩。”
“我已经爬过了喔!超好玩的!”腾腾马上骄傲地说。
“真的!?”两位叔叔惊叹,表情好似在说”妈的,竟然比我们快一步”。
“我昨天晚上和爹地一起玩,结果大家都在睡觉,我要叫玲姨煮面给我吃,又一直叫不醒,然后爹地就把玲姨的打呼声用手机录下来!”
最末一句讲完,朱依玲立即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遭到一阵天打雷劈!
“哪个爹地?”
不等腾腾告知,某女性就再也忍耐不住,当场起肖,仰天尖叫
“孙——圣——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