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的柔道场上,端木扬与陶芯二人对峙而立,他身上黑色的袍服与她的白形成强烈的对比。
“不准你故意输我,我会使出全力对付你,你也要这样才可以,如果你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我就原谅你。”
端木扬苦笑地说道:“芯芯,你不是认真的。”
“我就是。”她没好气地轻哼了声,“只要是武术招式都可以使出来,不管流别都可以,我现在不是要跟你比试,是要跟你打架,清楚了吗?”
“好,那我知道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从他的唇间滑出。
两人先礼后兵,先向对方鞠躬之后,比试……不,是这场打架正式开始,两人才一近身,陶芯已经先发制人,跃起抬腿给了他正中的一踢,论起来比较像是泰拳的狠劲。
但他也没相让,也较劲地与她打了起来,下手时几次想要斟酌,却又怕被她看出来相让,虽然以前就知道她的身手俐落,却没料到她认真动起手来,是一个极难缠的对手。
毕竟男人与女人之间有着力气与体格上的差别,陶芯几次被他硬实的力道给震得筋骨发麻,不过她也狠狠地回了他一个肘击,几乎是立刻就见到他的一边脸颊泛起了瘀红。
端木扬舌忝了舌忝牙,在口中尝到了一丝腥甜的血味,心想这妮子还真是半点都不留情。突然,他一个箭步近身,揪起她的袖子,反身将她给摔了出去,原本该是重重的一摔,却到最后还是稍微收住了力道,让她落地时个至于太重。
陶芯趁着他收住饱势,将他也给拉了下来,两个人同时倒落在地板上,似乎都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喘着息,并肩躺着,像是才刚做完一场运动。
“没事吧?”他问。
“怎么会没事?你竟然真的摔我……真的令人不敢置信,你真的对我使出背负投。”陶芯一脸的哀怨,虽然可以吃得住痛,但还是忍不住想抱怨。
“是你自己警告要我别让你的,为了不让你觉得我是在让步,是在侮辱你的本事,所以只好拿出真本事了,你别是要怪我吧?”他和她之间结下的梁子都还没解决,实在不想跟她再把问题闹得更大。
“没有,只是觉得很吃惊,还以为你会因为心疼我,所以不会真的摔我说,没想到……”她鼓起了腮帮子,转首扬眸直望进他的眼里,还是难掩满满的哀怨与不信,“刚才当你揪住我袖子的时候,我想说不会吧!结果你竟然真的把我摔过肩,那一刻让我觉得心里好受伤喔!”
端木扬瞅着她的眸光之中充满了怜爱,伸手轻抚着她微汗的粉颊,“我把你摔得很痛吗?”
“对,背痛,心也痛。”她装出一副可怜又受虐的样子,似乎完全忘了她是这场比试的提议者。
“那就别躺着,趴到我身上来。”他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安稳而妥当地趴躺在他的上方,让她俯视着他,两个人的眼光直对着,“需要我帮你揉一揉吗?刚才我们打得那么激烈,我怕你明天会觉得全身酸痛。”
“对,一定会很痛。”她双手交叠在他的胸膛上,抵着小巧的下颔,敛眸瞅着他,很坏心地继续加重他的罪恶感,“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你那么强的对手,还被你那么毫不留情的痛宰,明天早上我一定会浑身酸痛的爬不起来,就算你帮我揉过,也一定会很可怜的躺着下不了床。”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他泛起浅笑,早就从她眼底淘气的笑意看见了存心捉弄的坏心眼。
“你说呢?”她眨眨眼,等着他提出优渥的补偿条件。
“按照我的意思呢,是想反正明天肯定要像散了骨头似的酸痛,那倒不如趁现在还有一点力气,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叫做有意义的事?”
“就像这样。”他按下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色泽嫣红的小嘴,大掌探进她因为打斗而凌乱敞开的领子里,顺着她半身型的运动内衣,从平坦的月复部缓慢地往上抚模,握住了一只饱满的娇乳,虽然被罩杯给覆住,但是仍旧可以感觉藏在里头的丰润柔软。
“唔。”
陶芯没有抗拒,反而是回应他的吻,一声满足的咕哝声从她的喉间逸出,直到两人同时地结束这个吻为止。
她敛眸笑视着他,眸底泛漾着如春水般澄漾的光芒,“这才不叫做有意义的事,明明就是会让明天早上起来觉得更累,筋骨更酸痛的事。”
“所以你不要?”他挑起眉梢。
她弯唇露出一抹媚惑而且嫣然的笑容,指尖轻刮着他的脸颊,然后缓慢且不安分地滑过他的颈项,然后是锁骨,最后停留在他结实的胸肌微陷的沟痕里打转。“很挣扎呢!怎么办才好呢?虽然结果会很累,可是过程很舒服啊!怎么办才好呢?”
“你这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得了便宜不卖乖呢?”
“你不喜欢吗?”
“不尽然,只能说又爱又恨吧!”所以言下之意,是他其实也挺心甘情愿受她折腾的。
他的回答令陶芯开心地笑了,她再度拥吻住他,虽然一场打斗之后浑身又酸又痛。但是,反正明天都已经注定要散了筋骨,那她不介意让一半的原因是来自于与他激情的缠绵……
当陶芯与自家爹妈说要与端木扬结婚时,两老完全没有意见,还说他们这顿相亲饭吃得好。早知道让他们吃顿相亲饭就能成功,陶太太说以前就不要白费那么多力气,差点还被列入婚友社的黑名单。
不过,陶芯必须佩服自己父母高度的适应力,对于端木扬的大改变,他们两个人不是太讶异,只说了“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就接受了!
相较于他们的平静,她的反应简直就是大惊小敝了。
对于自己的婚礼,陶芯没有太多意见,只说当初在兰卡威见到人家在海边办婚礼,她也想自己的婚礼在海边举行。
对于这一点,端木扬当然没有意见,不过,他所挑选的结婚,地点却不是兰卡威,而是一座登记在端木芽意名下的小岛。这么多年来,他的养父母大多数时间就待在这座小岛上,对于陶芯成为自己的媳妇儿,端术芽意可是一点意见也没有,乐得替他们张办婚礼的事宜。
不过,她的另一半却不是太开心,因为陶芯这个人太会交朋友,被邀请到岛上观礼的人简直就是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自从他们住到这岛上来之后,第一次被那么多人打扰。
婚礼见证结束之后,大伙儿忙着闹新郎新娘,而端木芽意只是站得远远的,旁观着他们那些人笑闹,清灵秀丽的脸蛋丝毫见不到岁月的刻痕,就像陶芯再见到她时,说她怎么就像活在古墓里的小龙女,那么多年来一点都没变,说是她家老妈的女儿,一定会有一大票人相信!
当然,说完这句话的陶芯,立刻就被自家老妈给狠狠打了个响头,教训她这个贬自家娘亲臭老的不孝女。
“在想什么?”走到她身旁的高大男人有着一双极深魅的绿眸,在看着她时,倾透出难以言喻的温柔光芒。
“在想我真笨,当初只要会掉眼泪就好了。”端木芽意扬起眸光,直瞅着眼前的男人,直直地望进他那双深沉的绿眸里,“昨天晚上,芯芯跟我说,我们儿子就怕她哭,想来芯芯这孩子比我聪明多了,懂得用哭的方法来驯服我们家的小扬。”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来我真是笨,怎么没早点想到呢?”
“听你一句骂自己一声笨,我可不记得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笨女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端木芽意一点都不介意他给她脸色看,反正,这么多年来,她也从来没怕过这男人阎罗般的脸色,“我只是在想,原来只要掉眼泪就好了,你怕我哭,干爹也怕我哭。原来,只要在你们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在你们面前掉上一大串一大串的眼泪,你们看见我哭得那么惨,应该就会停手不再彼此互斗了,是不?”
望着她从不曾因为年纪增长而光芒有所减损的澄澈美眸,男人敛眸抿唇不语,似乎对她这番话不予置评。
“难道,我说错了,你不会因为怕惹我哭而停手吗?”
他瞪着她,顿了好半晌,几乎就在教人以为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很不甘愿地启唇,“不,我会。”
但一直以来,她就是个不太掉眼泪的女子,就算觉得难受了,也只是会露出悲伤的眼神,还有一抹比哭泣更教人心痛的苦笑。
因为不常掉眼泪,所以掉下的眼泪就特别珍贵,就算他那儿子不说,他也明白是同样的道理没错。
而且,就算没有她的眼泪,他不也收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