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这是御凡尔集团晚宴的邀请函。”张秘书递上封面印有御凡尔字样的请柬。
韩尔扬伸手接过一看,立即皱起双眉。他居然忘了六点半御凡尔企业集团在名扬饭店宴会厅,为庆祝成立四十周年所举办的酒会。
“当初易先生有特别交代,这是一个要携伴参加的酒宴,韩先生应该记得吧?”看到总裁皱眉的样子,张秘书知道他根本就是忘了这事。
他早该推掉这项邀请的。
“张副总走了吗?”这时,韩尔扬想到了张居明可以代替他参加。
“张副总今天下午搭飞机到日本,代您主持分公司的成立酒会。”张秘书道。
“李经理呢?”那公关部的李玉梅也可以,韩尔扬马上又想到第二人选。
“李经理晚上得去参加富盛公司陈董的寿宴。”
“那林副理呢?”他再蹙着眉,心想着还有谁可以代替他去参加晚宴。
“日辰的少董今天结婚,所以林——”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他朝着张秘书挥挥手,拄着头一脸无奈。“妳先下去。”
在张秘书退出办公室后,韩尔扬望着电话。她该下课了吧?她现在在做什么?看电视?写报告?看书?还是——
韩尔扬双手抵着额,无奈一笑。
他们之间的相处不该是这样的。他想。
再也没有人会像他这般忍受生理上的煎熬,而只将情妇摆在家里奸看。对她,他有太多的心结了。他想要她,却又不想勉强她,而这一切都只源于他心中对她的怜意。
只是,给她缓冲的时间应该够了吧?现在,她应该可以适应他的存在了吧?韩尔扬喟然的躺靠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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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皆已成定局,韩尔扬立即要她搬至韩氏顶楼。
“不行,万一在这碰到我哥,他一定会——”在她摇着头的时候,她想到一个折衷地点。“不然,我可以住到韩氏山庄。”
“那边直到蕾儿回来前都不会有人住,所以——”他看她一眼。“不
“可是——”
“可是什么?这有妳拒绝的权利?”他挑眉道。
“是没有。”她无奈一笑。
“你们作息时间不一样。”见她无法反驳的模样,韩尔扬眉一拧。“在他到公司上班前妳早到学校去了,所以,碰上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
他是可以不管她内心想法,只是,见到她眼中的愁意,他还是开口稍加说明。
“万一他要来找我……”
“我会在学校附近替妳租一间房子,电话转接我也会找人弄好,到时,如果他要找妳,只要有事先电话通知,就不会有问题出现;再不然,我会将他调往国外分公司去。”
就这样,乔颖君以独立为由搬出了寄居的家。只可惜李蔓莉突然不见了踪影,要不然,当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定会狂笑出她的得意与嚣张。
自从认定自己的情妇身份,乔颖君不仅顺从韩尔扬的意思搬至韩氏顶楼,也辞去了所有的家教;所以,现在除了白天正常上课和偶尔与若影、丁咪还有倩倩相约会面外,其它时间都是属于他——韩尔扬昕专有。
一进门,放下手中的书本,乔颖君望着偌大而显得空旷的房室。
她原以为他会坚持要她搬到顶楼,为的是要在他有任何需要的时候,可随时履行情妇的主要职责,只是,在这近一个月里,他似乎刻意的在避她。
不只她哥哥的时间和她是错开的,甚至是他韩尔扬也一样,她都快不知道谁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了。乔颖君低头一笑。
突然!嘟地一声,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乔颖君看着自她搬进这里就从未响过的电话。
“哪位?”她拿起话筒。
“是我。”话筒的彼端,传来他低沉而冷漠的嗓音:“七点陪我到名扬参加酒会。”
“……”听见礼貌而疏离的声音,她顿时感到陌生且心痛。心痛?不!地不该心痛的。乔颖君深深的吸一口气,藉以平息心中纷乱的情绪。
“就穿黑色的好了。”这时,话筒的彼端忽然提出对她服装的建议。“我比较喜欢黑色的。”
黑色?黑色的衣裳,黑漆的深夜,黑暗的角落,乔颖君似乎已看见了自己己黑成一片的人生。她抿唇无言以对。
听不到她的响应,在静默之中,韩尔扬才发现从头至尾她只说了两个字。
“我想,该是妳上场的时候了。”这,该已算是他最为婉转的提醒了。他知道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新的身份,只是他——却已不想再等下去。
切断电话,她顺着沙发坐于地。望着已挂上的话筒,乔颖君深邃的黑眸慢慢地升起一层水雾。
抖照的夕阳映得她一身恸。
心口上的痛让她强睁双眼不敢闭上。她深怕只要一闭上眼,泪水就会决堤狂泄而下。只是——
心痛又如何?她的痛谁能怜?
缓缓地,她垂下了头。
无声无息的宁谧空间让人误以为她只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然不知,抖动的双肩早已无意的泄漏出她心中的悲凄。
时间到了吗?到了她该以情妇的身份陪他出席公开场合?只是,就算时间到了,她为何又如此的悲痛?她不是早已做好心理建设?她不是早要自己坚强面对?她不是早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她已无后路可退?她不是……
天哪!她不是早就认了这一切?!那为何她现在却心痛的全身发颤?她的痛、她的悲、她的凄、她的伤,谁能了解啊?!
为什么她过不了这一情关?为什么她不像以前那般无情?为什么她不再像往日那般地看淡世间情?
要情何用?
要情何用?!
伤她这样深,要情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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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窈窕身段的轻摆挪栘,系于腰间的黑色丝巾轻柔地飘扬于后。在踏入宴会厅口之时,乔颖君背脊一僵。她仰起头。
只手轻搂着她腰际的韩尔扬,在感受到她身体明显的僵硬时,转头望进她带有一丝挣扎的淡漠黑瞳。
“没有退路了吗?”望着他刚毅冷酷的脸庞,美丽黑眸中有着一丝水光快速飞掠而过。
“没有。我——”低沉的嗓音直接断了乔颖君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韩尔扬要她清楚的知道,她是属于他的。“从不给人退路。”
放开置于她腰际间的手,韩尔扬抬手抚上她僵直的背脊。顺着她优美颈项,他温柔的上下轻抚着,他想抚去她眼中的最后一丝挣扎。
听到心中早巳知道的答案,乔颖君还是不自觉地让一层阴影蒙上双眼。
她想奢求些什么?
难道,难道她认为韩尔扬会在这一刻让她选择转身离去?难道她以为韩尔扬对她会有一丝的怜惜,而不舍她以情妇的身份伴他出席公开场合?她笑,笑得轻忽而无心。
见到她眼中那抹他拭不去的凄然,韩尔扬亦选择略过她唇边那记幽幽愁意。
只要妳在我身边,妳的笑,妳的苦,妳的悲,妳的欢,我——全纳下。忍下对她的所有心疼,韩尔扬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地镌刻入心。
他凝进眼前的深邃黑眸。
“走吧。”他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再次地伸手将她紧紧拥搂进自己的怀中。
望着他深沉无底的双眼,颖君知道,她——早已无路可退。感受到腰间传来他手掌的热力,她眨掉眼中的些微涩意。
挺起腰身,乔颖君深深地吸一口气。在下容回头的情况下,她只能再次地坚强面对自己的选择。
伴着韩尔扬稳健的步伐,她敛下双眸中所有的殇情,扬起头,唤回早已飘远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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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派辉煌的宴会厅内,一对对衣香鬓影,西装单履的名流士绅及名媛贵妇正高举着酒杯,神情愉悦的高声交谈着,就在一阵阵的高谈阔论已达顶峰状态
吵杂的会厅竟突然静了下来。他们张口结舌地盯着刚踏进入口处的一对男女,随着俩人的移动,他们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
冷酷阴寒的容颜与淡漠清丽的娇颜,轻而易举的吸引住所有与会人士的惊讶与妒羡目光。
走进高悬于顶的巨型水晶吊灯所宣泄而下的灿耀光芒,韩尔扬寒着一张酷颜拥着她走过众多痴迷的眼神。
霎间,他危险的瞇起双眼。
她,竟已成了宴会厅中所有人的注目焦点。一股烦躁不安的情绪,在霎间已占上了他的心头。
他该把她给藏起来的。见到众人忘我贪恋地汲取着她的美丽,韩尔扬的心有如遭到大石压住般的气闷。
见着那些似是谈笑,而不断以研究审视眼光盯向自己的名门富豪,她美丽红唇无力地绽出了一抹凄然。咽下喉间的所有苦涩,乔颖君试着武装起自己已残缺的心灵。
“她是谁?”
当他们见着横跨国际商务的韩尔扬,独占似地拥搂黑衣女子共同赴宴,宴会厅四方便不断地传来窃窃私语,造成了一股低音声浪。
“她是谁?”
他们交头接耳不断地重复着同一问题。
往日随同韩尔扬出席各个应酬场合的美艳女子,除了富家千金外,就是豪门明珠,再不就是精明干练的商场女强人。而这些女子,只要他们随口一问,必会让人绘声绘影的加以描述,不怕会查不出她们的底。
但是,现在——
却没人可以清楚的代为回答。
因为,在今天之前,任谁也没听闻在商场狂狮身边,有着这一名神秘女子的出现。
他们也从没见过,一袭黑色的果肩丝质礼服,能将一位清丽女子衬托得如此淡漠而疏离。而且,在她那深邃如海,清澈如水般明亮的黑眸中,他们竟见到了一种,名叫“距离”的眼神。
当乔颖君行止优雅,伴随韩尔扬越过众多宾客之时,那蒙于她清丽脸庞上的淡漠神态,教人有如遇袭一阵清冷寒风,拂掠而过。
在这华丽气派热闹非凡的宴会大厅里,他们,竟感受到一股萦回环伺于她周遭的淡漠气息。
她,是谁?众人再次的低声相互询问。
能参与御凡尔集团四十周年盛宴的与会人士绝非泛泛之辈,而乃身旁伴有多位红粉的名流富豪;然,在见多了以华丽服饰强调玲珑曲线的成熟美艳女子之际,再见到黑衣女子的清冷神韵,不禁挑起了他们强烈的好奇心。
他们让她的淡漠神韵所深深吸引,他们不由自主地朝她而去,他们——
在见到随她轻移婀娜,而随之飘飞的发丝拂过清丽脸庞时,那一双淡漠双眸轻阖的霎间,他们痴了。
那于清丽中无意绽现的妩媚,已勾去了他们毫无防备的心。
面对众多狼虎般的眼神,韩尔扬带着一丝冷笑,占有似地加重搂于她腰际间的力道。他想知道有谁敢当面挑战他的自制力。
一见那韩尔扬狂释而出的霸气,与会名流猛然停下脚步调转视线,藉以避开那狂如狮眼的凌厉目光。
因为,只要是在商场待久的人就会知道,凡是标有韩尔扬三字的所有物,就绝不是他们所能轻易碰触的。除非,他愿意放手。
然而,他愿意吗?看着韩尔扬紧拥住黑衣女子腰间的手掌,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一时之间,韩尔扬是放不开她的。至于以后——
谁管呢?众人讪笑之。
因为,商场狂狮是从不用情的。在这男人与女人的世界里,女人对他的用处向来就只有一个——上床。
就可惜了眼前这位清丽红颜。他们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忙着应酬与会嘉宾的御凡尔集团副总裁易宫阙,在见到现场突然转为过份安静时,不禁转过头。
一见那处于会厅之中的傲立挺拔身影,易宫阙不禁微微一笑。
在众人皆畏于韩尔扬自身所散发出的狂妄气势,而不断后退之时,他反其行排开众人朝他而去。
“尔扬,等你可等久了。”随着爽朗的声调,易宫阙使劲出力地往他胸膛握拳击出。
见到应该还在法国管理御凡尔服饰事业的好友易宫阙,韩尔扬眼中有着一丝惊讶闪过。
“几年不见了,还是这么好玩?”他一脸阴沉地放开搂住颖君腰间的手,挡下易宫阙的一拳。
“玩归玩,我可从没误过正事。”反握住韩尔扬的手,易宫阙得意的说道。只是,尔扬身边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她是谁?”
易宫阙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女子。
一见她淡淡的粉妆,及特殊的气质神韵,他立即轻易的辨识出她并不同于尔扬之前所认识的女子,而这个发现教他感到愕然。为何,尔扬会将她留在身边?
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玩玩的女人。
看见易宫阙盯住颖君的眼神,韩尔扬皱起双眉,一把就将她给纳到身后。他不该带她出来的。他讨厌别人看她的眼神。
“嘿!借看一下也不行?!大不了我把浅浅也借给你看,这样总可以了吧?”易宫阙一脸的心痛。为了要满足心中的好奇,他只得把欧阳浅给端出来。
说着说着,他便四处地张望着欧阳浅的踪影。他有点得意的笑着,因为,浅浅可算是他这次回国的意外收获。
在遍寻不着芳踪,易宫阙也只能一脸惋惜的看着韩尔扬,惋惜他没有看见浅浅的福气。在为他惋惜之余,易宫阙又趁机偷瞄他身后的女子。
见到韩尔扬眼中对她所明显表现出的霸意,易宫阙心中有着不快。他想着:难道,他们之间多年的交情会比下上一名女子?
虽然他出国多年,但再怎么说尔扬和他也算是从国中、高中一路打到大学的最佳损友,就凭他们之间这么特殊的打架交情,让他看一下不为过吧。
只不过,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打架的呢?易宫阙突然纳闷着。以前他们怎会有那么多可以打架的理由?他搜寻着脑海中所有相关记忆。
嗯……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每次打架的起因,好像都是因为他“不小心”的拿了尔扬的所有物。
本来就是“不小心”的嘛!一想到这,易宫阙就有满月复的委屈。
谁会知道那生长于豪门之内的韩尔扬,会为了一只笔,或是一条手帕就找人单挑?拿一只刻有他名字的钢笔来写写有什么关系?借一条他私人手帕来擦擦汗又有什么不对?笔本来就是用来写字的,那手帕就更不用说了,不拿来擦汗,难不成还是用来遮三点的?呿!想遮三点那也得是一块大布。易宫阙是越想越委屈。
所以,在知道尔扬的禁忌之后,他哪还会笨得去没事找碴。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有太多次和他打架的关系,他们之间也慢慢的培养起一种男人间的情谊。
只是,这样的交情,好像说得有点勉强。易宫阙有点心虚的看他一眼。
好,那不讲交情,说人情好了。就算他韩尔扬不念在他们同窗情谊的份上,让他稍稍瞧一眼那被他藏于身后的女子,那至少也该看在他御凡尔集团常无条件的让名下服饰公司,给他的女伴所挑选的昂贵服饰半卖半送的尊贵待遇,给一点面子让他一解眼中的好奇吧。
“不可以。”韩尔扬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断了他的念头。
“喂!你是这么对待兄弟朋友的吗?”一听到他的回答,易宫阙差点就气得要翻睑;但,一见到围绕于四周的宾客,他还是露出勉强的笑容:“不然,总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吧?”
他灰头土脸的瞪向韩尔扬。早知道他也不要奉爷爷的命令,返国接掌御凡尔集团,如果他不回来,那今天也不会听到这令他气闷的回答。不过,如果没有回来,那,他不也没有认识浅浅的机会?不行,不行!他还是回来的好,回来的好。易宫阙对着自己既摇头又点头的,看得众人是一脸茫然。
但是,没看清那黑衣女子的容颜,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易宫阙不顾韩尔扬威胁的眼神,再瞄她一眼。
“对你来说,她是谁都无所谓;你只要记得她!”看着脸上一直没有多余情绪的颖君,他竟然感到些许的不悦;一瞇眼,韩尔扬恶意地朝她一笑。“是我的人,就可以了。”
啊!众人倒抽一口气。
不只是易宫阙,就连其它立于周边的各个商场斑层人士,反应都是一样的震骇不已。
他们不懂,为何韩尔扬要在这样的场合公开黑衣女子的情妇身份?虽然他们早猜测到她在韩尔扬心中的地位,但是——
这样做,不伤人吗?
日后,再见到她,他们又该以何种眼光来看她?
看见她双肩明显的一颤,即使是平时在商场为达目地,可以说使尽镑种手段的他们,竟也感到些许不忍。
“得罪她,就如同得罪我,所以——你看着办好了。”见到众人眼光的闪烁,韩尔扬微抿双唇。
聪明的人一听,就知道韩尔扬是在向众人宣告,黑衣女子乃他私人所有,藉以杜绝所有人对她的爱慕与感情付出。
“你们聊。”紧握十指,乔颖君不再让自己的惊骇形于外。话声一落,她便转身退出这令她难堪的广大空间。
他有需要如此公开自己的身份吗?他是怕她乔颖君的情妇身份无人知晓吗?只是,情妇也需要如此昭告天下?带着一丝雾气,乔颖君昂头挺身地往宽大场台走去。
在此刻,她是需要一个宁谧空间的。
看她挺直的身影,韩尔扬竟然感到自己的残忍。不过,这是她自找的,当初她不该拒绝他的婚姻补偿。
所以,今天就算她心中有再多的委屈,那也都是她自找的,都是她自找的。韩尔扬不断地在心里高声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