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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待日晞 第8章(2)

噢!噢,天哪!

邺朝露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小眼,快绷不住了。这是什么世界?不愧为九十年代的火星人啊!师生恋都可以搞得这么猖狂,比他们这些备受斥责的八零后更显强悍。

不行了,忍不住又要多嘴了。

“那个……董珊妮啊,其实男生——包括成熟老男人对缠字诀都很受用的,只要你用心缠着他,用时间耗着他,用力气钩着他。最后甭管是感动你那么些年的付出;还是因为身边女人都被你的缠劲蒸发殆尽,再没第二人可选;或者是习惯了你的存在,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总之,缠字当头,万夫进兜。”

一番冷嘲热讽,易日晞是听出端倪了,偏生董珊妮这个火星人不懂地球人的语言,拉着邺朝露的胳膊兴致勃勃,“真的吗?朝露,你说的是真的吗?也就是说只要我继续付出,总有一天易老师会接受我,爱我,是不是?”

“是不是你应该问他本尊,抓着我也没用啊!”她用尽全力想将这条八爪大章鱼甩开,可……有点力不从心。

一直沉默着恍如无关的那个人赫然站到她们之间,双手蓦然间抓住董珊妮的手臂,清楚地说道:“可以了,董珊妮,真的可以了。”

“呃?”火星人茫然地望着易日晞,还持续兴奋呢!“易老师,你终于了解我心意,愿意做我的男朋友了吗?”

易日晞微笑着凝望她,如同多年前那个初见邺朝露的秋日,然他望的终究不是他爱的她啊!

“我有一个深爱的人,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董珊妮愣住了,邺朝露惊讶地看看他,再瞧瞧她。下面是什么?下面该怎么样了?

那个小小火星人是不是要号啕大哭、哭天抢地、地动山摇、摇摇欲坠、坠……坠……她不会也想跳楼吧?

不要啊!这可是函为非的地盘,她敢在这里跳楼,函为非要是知道,即使她死了,函为非那个恶毒的婆娘也不会放过她的。

“那个董珊妮,其实失恋这玩意每个人都经历过的。不是,你这还不能称之为失恋,你都还没恋呢!最多只能算结束了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我知道那感觉是很难受啦!可是能怎么办呢?日子还要继续啊!人生还很长,我们还要去寻找自己爱的出口……我在写诗吗?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书到用时方恨少,词到用时才知烂——邺朝露总觉得董珊妮的受伤跟自己月兑不了关系,想找点什么有用的话来安慰她,可说出口才知道,原来拒绝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比跟相恋多年的人说分手还要困难。

因为不可以给深爱我们的那个人一点点的安慰啊!

“董珊妮,易日晞他……”

“好。”

呆了半晌的董珊妮冒出的只有这么一个字。

“好?什么东西好?”邺朝露看起来比易日晞还紧张那个小火星人的反应。

董珊妮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面上看起来淡淡的,丝毫不觉得要死要活的样子。邺朝露认定,她是在死撑。

“不是说我会找到一个比易老师更好的男人吗?好,我会的。”董珊妮拉着易日晞的手,一如既往地撒娇,“易老师,你也要幸福哦!”

“哦!”显然易日晞也有点手足无措。

“我走喽!去找好男人了,不过要是我没钱的时候还是会来这里当侍应生的,希望朝露你能大方点给我发薪水。”

“不是我……”邺朝露急着解释,哪里是她小气啊!明明就是函为非那个婆娘……

谁还在乎真相呢?董珊妮一溜烟已背上包包蹿到门口,转过头来瞪着邺朝露,她无端地做着鬼脸。

“我说朝露,你很造作!明明很爱易老师,为什么还要成天绷着脸、装作跟他毫无关系的模样?”

邺朝露一张脸白了又紫,耷拉着脑袋故意装作很忙的样子,避免跟易日晞的眼神撞上。董珊妮还不依不饶呢!

“说是朋友,可真的来了喜欢易老师的漂亮女生,你又拉着一张正室夫人的脸瞪着外面跑进家门的第三者。真的真的真的很没水准啦!还是好好跟易老师过吧!别让我们的易老师那么辛苦啦!”

九零年代的火星人跑去找好男人了,在丢下重磅炸弹之后。

午后两点,为非作歹最空闲的时候,他们想找点事来充实自己都找不到。干站着,干望着,干叹着。

“为什么拒绝火星人?我以为以你的个性会任由她单恋你。”

“我的个性?”易日晞闪了个神,而后是长长的叹气,“我的个性是拒绝每一个我不喜欢的单恋对象。”

邺朝露僵着脖子呐喊:“当年你就没拒绝我啊!”

“听清楚了,我拒绝每一个我不喜欢的单恋对象。”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吧!”

丢下镶有蝴蝶结的粉红围裙,他跟火星人一般闪了。

我拒绝每一个我不喜欢的单恋对象——什么意思?当年他就已经爱上我了?支蔓儿的话不是在安慰我,是真的?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邺朝露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几天易日晞不知道上哪里忙去了,既没有去大学教课,也没有来为非作歹帮忙,她在想他到底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

日后易日晞会选即将成为他老婆的某个女人,还是选你这个好朋友——函为非那个婆娘无心冒出的问题不知怎么时不时钻进她的脑袋眼里折腾着她的神经。

死乞白赖外加利用无上哥的力量,终于让函为非以老板的身份出面去易日晞的住所瞧个究竟。

结果,她回来报说:去的时候钟点工阿姨正在打扫屋子,正牌主人不知所踪。

邺朝露失望地瘫在椅子上,咬着手指头解闷。

“别失望啊!”函为非敲敲她的脑门,从身后变成一个小巧的古木箱子,“看我从他那里给你带来了什么?”

“这是什么?”

“你当贼啊?”

邺朝露和崔无上分别叫开了,函为非什么也不管,摆弄着手里的那个箱子,“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阿姨跟我说,这个箱子是易日晞的宝贝,平时碰都不让碰,全由他亲自打扫,我猜这里面一定是很宝贝的东西,所以趁着阿姨不注意,就把它给顺回来了。”

“什么顺?你分明是偷。”崔无上一个头两个大,自打认识这女人,他担的惊、受的怕还少吗?

“少?嗦,拿都拿回来了,当然要打开看看。”

她大力地拍了一下箱子——箱子没反应?她不信邪地又拍了一次——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上次我朋友明明就是这样一拍,箱子就应声而开了啊!”

“你又交了什么朋友?专门偷人家箱子练开锁这门技术?”她成天在外面结交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上回是一个可以把车开飞起的光头小子,这回又是什么神人?

“这你就甭管了,先弄开这玩意。”

函为非一边捣鼓着手中的箱子,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那次我去易日晞的住所,他正在看这箱子里面的东西,见到我赶紧把这箱子收到卧室里去了。当时我就很想把这箱子弄来看看,我还特意请教了我那个专门开锁的朋友到底怎么打开这种小箱子。

“他告诉我可以用撬的,也可以用磁铁将它吸开,还可以找一把万能钥匙来打开它。当然,如果有枪,我可以直接拿枪轰开锁,一枪解决问题——方法想了不少,就等着偷来箱子了。今天好不容易到手了,说什么我也要试试。”

折腾了半天箱子纹丝不动,函为非一个劲地在那里捣鼓着,“怎么会没反应呢?那天我明明看他就这么一巴掌下去,那个箱子就开了。”

可惜她拍得手也痛了,箱子也快散架了,锁还是没打开。

崔无上双手环胸看了她足足十分钟,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向邺朝露讨要东西,“朝露,你这儿有铁丝吗?”

“好像有吧!”她东找西找,从柜子里模出一根铁丝递过去,“无上哥,你要铁丝做什么?”

他也不答腔,接过铁丝,一手拨过那个备受虐待的古木箱子,拿铁丝在锁眼里捣鼓着。

函为非不服气地瞪着他,“如果这样能打开,我早就打开了,还等你来弄?”

崔无上也不答腔,将铁丝从锁眼里拿了出来,用手这么一拍。正待函为非要嘲笑他也学这招的时候,突然“嘣”的一声——箱子开了!函为非顿时傻了眼,只能呆愣愣地瞅着箱子,完全忘了反应。

崔无上摇着头,状似不经意地说着:“人笨真的不能怪父母啊!”

“你说谁呢?”函为非的反应力瞬间回来了,瞪着眼狠狠地瞅着他。

“没说谁啊!”崔无上耸耸肩,“谁笨我说谁嘛!”

“你才笨呢!”

“总比某个连锁都打不开的人聪明吧!”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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