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跟这女人纠缠到什么时候?傅子凯的东西你也差不多都夺回来了,你还想做到什么地步?”他要妹妹如何原谅?能让妹妹重展笑颜的人只有他,但是他竟然能让别的女人跟在他的身边。
吕晶华一惊,她笑得僵硬,“勋泽,你、你们在说什么?”
白勋泽抬眸,他死命握紧拳头,让他这辈子忘不了父亲在他面前跳楼自杀的绝望模样,死命狂”奔的他还是没抓住案亲直直往下坠落的身子,眼睁睁看着父亲死无全尸的血肉模样。
“别人的孩子你还要养到什么时候?你让仇恨给蒙蔽了你知不知道?”苏汉臣愤怒的挥出一拳,“你不该辜负我妹妹!你把她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些年来她空有一副躯壳!”
直到现在,他去看她,妹妹也仍只是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如果不是佣人看着她,她根本连吃东西也不愿意。
一旁的吕晶华心惊胆跳,“你、你在胡说什么?”
“妈……”白玟媛从大厅走出来,她要妈妈陪她去跟褚夫人说说话,但是爸爸的背影让她止住脚步,她一向不太敢接近他。
突然出现的身影让苏汉臣冷哼一声:“你叫白玟媛还是傅玟媛,你真该好好的问一问你妈妈。”
吕晶华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勋、勋泽,你不要听他胡说,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恶狠看着苏汉臣,“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需要我找傅子凯出面吗?依他现在濒临破产的情形,他只要看见我,肯定巴不得全盘托出他知道的事,你当年可是他百般宠爱的情妇,他如果知道当年他的情妇有了他的孩子,在面临这种即将潦倒的时候,他至少会觉得有些安慰。”
“不、不……”白玟媛刷白了脸,“妈、妈!你快告诉我,这个人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吕晶华拉住白勋泽的手臂,却让他给甩开,“不是!这都不是真的,玟媛是你的孩子。”
“我是白玟媛、我是白玟媛……”白玟媛脚软的跌坐在地上。
苏汉臣不耻的睨着白玟媛一眼,她跟她妈还真是一样。
白勋泽森冷的睨着吕晶华,冷冽的视线让她一窒,他知道,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个恐怖的男人,一切都在他的策划之中,她以为她设计了他,没想到她才是他的棋子。
“我不要,我姓白,我是白玟媛……”她无法接受她的亲生父亲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勋泽,你不能这样对我,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不要这么狠心。”
白勋泽满布仇恨的脸孔让吕晶华浑身发抖,当年只要是傅子凯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来,带回他的情妇,也逼走了自己的妻子。从这女人踏进白家的那一天起,他没再碰过她,他一步步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但是他仿佛失去更多。
“我是白家的女主人……”吕晶华这辈子第一次脚软。
一旁的花丛发出声响,白雨茉茫茫然的站起来,眼眶里的湿润模糊她的视线,她无助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雨茉。”褚炤烨一脸担心。
白勋泽和苏汉臣吃惊于她会出现在这里。
“雨茉。”
“炤烨,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白雨茉软了脚,褚炤烨及时搀扶住她。
褚炤烨打横抱起陷入无神状态的她,即使要用拖的,他一开始也应该先把她拖离这里。“我们先回去。”
稍早原本要带她上楼休息,他想她喜欢看花花草草,转而把她带过来这里,没想到会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听见真相。
“雨茉……”白雨茉将脸埋进褚炤烨的胸口,白勋泽痛心。
“白叔,你先让她平静一下。”褚炤烨抱着她毫不迟疑的迈开大步。
苏汉臣看着让褚炤烨呵护在怀里的外甥女,她何其无辜?
☆☆☆
褚炤烨开着车子来到他位于市区中心的百坪豪宅,心想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也不打算让她回到她的住处,这间大坪数的公寓他以前常常带她来,她不会陌生。
“喝水好吗?”褚炤烨将她轻轻放上沙发,担心的看着她,但还是走入厨房里倒水。
“炤烨。”白雨茉有些寒冷的双手环住身子。
“嗯?”他蹲跪在她脚前,两只大手覆上她的膝盖,他发现她在发抖,“先喝点水。”他将水杯端到她嘴边。
白雨茉没什么力气的推开他的手,“炤烨,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对不对?”褚炤烨发现她抖得更厉害,“你早就知道,你之前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褚炤烨不语,父亲跟白叔交情匪浅,白叔的事情他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看着她哀凄的样子,他的喉咙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她忧伤的神情像一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知道。”
“你早就知道,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她幽凄的笑容让他的胸口一窒,胸口感到阵阵抽痛。
看着这些年来陪伴她的人,除了妈妈,他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可以依靠的人,但是现在她却感到迟疑。
“高三那年我每天都想着要怎么搬出白家?我讨厌她们母女、我讨厌白爸爸我以为他有了新欢不要妈妈,我厌恶他们三个人。”白雨茉凝视眼前熟悉的面孔,“你可以解月兑我的痛苦,可是你没有。”
“对不起,我……”面对她愁容的眸子,他的胸口难受得紧。
“为什么要故意看着我难过不拉我一把?”她没有激动、没有愤慨,但是她的心好痛。
“不是这样,在纽约的时候我曾经想告诉你,但是那时候你听不进任何话。”
“你曾经想告诉我?”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六年的时间很长,很多时候你都可以告诉我的不是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白叔顾忌你会有危险不愿意对外公开你的身分,我真的不知道让你知道事情的始末到底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我的感受你们怎么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为什么要让我这样讨厌他?”她把脸埋进手里,“不管他怎么关心我,我从来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
“对不起、对不起。”褚炤烨痛苦的将她拥入怀里,他不想看见她如此难过。
“妈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有关于爸爸的事情呜……”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难过。”
“我好气他,我气他怎么可以有妈妈以外的女人!”
“白叔很爱你妈妈,爸爸说蓉姨是唯一一个可以让白叔露出笑容的人。”
“真的吗?”
“嗯,白叔没有背叛你跟蓉姨,我妈说蓉姨的性子很倔强,白叔好一阵子都住在公司工作,蓉姨是趁那段期间离开。”
☆☆☆
白勋泽来到褚炤烨位于市中心的住宅,前来应门的是褚炤烨,他在客厅里看到女儿,站着的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气色也不是很好。
昨天晚上他没有想到女儿会在那里出现,拨电话给炤烨,知道女儿的情绪很激动,他这做父亲生平头一遭胆怯,不敢冒然前来。
看来炤烨已经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她,否则女儿不会愿意站在这里。
“炤烨说你昨晚睡到一半发高烧,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我已经好多了。”白雨茉感到有些不自在。
“好多了?那你的脸颊怎么还会那么红?”褚炤烨失去耐性的吼着,“你给我过来,我看看是不是又烧起来?”
白雨茉咬着下唇,她真的很想用强力胶带黏住他的嘴巴,她会脸红不是因为发烧的原因,而是不管父亲再怎么关心她,她从来就没有给他好脸色。虽然现在知道的苦衷,但是她无法认同他的作法,妈妈是最无辜的牺牲者。
褚炤烨才不管他们父女之间微妙的眼神交会,一个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一个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挽回父女关系,他只要她别再发烧。
“过来我看看。”一只大掌罩上白雨茉的额头。
宽大的手掌连带遮住她的眼睛,“炤,炤烨!”
“烧是退了,不要再发烧起来就好。”现在还有力气大叫。
“雨茉,你住在这里?”
“没有,我只有昨天晚上住在这里而已。”
“你还没有结婚,跟一个男人同住不大合适。”虽然褚炤烨呵护女儿的举动让他感到有些讶异。
“我知道。”
“都是我去她那边过夜。”褚炤烨插嘴。
“褚炤烨。”
“难道我说的不是?”褚炤烨也有些不爽的看着她。“白叔,雨茉一直跟我在一起,除了登记结婚之外,所有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只能把她嫁给我。”
“褚炤烨!”白雨茉真想躲起来。
白勋泽咬了咬牙,他握紧拳头,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时机不适合,他会把这嚣张的小子先抓过来打一顿再说。
“褚炤烨,让我跟我女儿单独说几句话。”
“好,不过白叔会让雨茉嫁给我吧?”
“这事情以后再说。”
“不行,我要白叔现在就答应我。”一只手沾上他的腰,精瘦且结实的腰让她捏不起肉,但她还是用力的扭转,褚炤烨弯了一下腰,“喂,白雨茉,你明知道腰是我最敏感的地方。”
白雨茉又气又羞的拿他没办法,白勋泽已经咬紧牙根,“褚炤烨,你这小子给我先回避一下。”
“白叔还没答应要让雨茉嫁给我。”
“等她答应你再让她来跟我说。”
褚炤烨闷着一张脸,就是她不好说才要先跟白叔说。
“炤烨,你先进房去,我也想跟爸爸单独说说话。”
“那你先答应嫁给我。”褚炤烨一在沙发上坐下。
“褚、炤、烨!”眼看父亲就要上前,白雨茉气急败坏。
褚炤烨让白雨茉又拉又扯的走到房门,褚炤烨碰的一声阖上房门,白雨茉拿他无可奈何,她回到客厅,客厅里很安静,父女俩都不知道谁该先开口说些什么。
“你跟炤烨相处得好吗?”
“嗯,他对我很好。”
“爸爸看得出来,他真的对你很特别。”
白雨茉和父亲相对而坐,她双手搁在腿上有些无措的绞着,她从来就没有心平气和地和父亲相处,总是不愿意给他好脸色,但是父亲却从来没有因此而斥责她。
“你妈妈喜欢茉莉花,她喜欢淡黄色的茉莉、喜欢绵绵细雨,也喜欢有温暖阳光的细雨。”白勋泽微笑,脑海里浮现妻子的容貌,“她说过她想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她说男孩要当弟弟,女孩要当姐姐,因为她怕男孩子太调皮她管不住。”
“爸、爸爸。”白雨茉低着头,她没能看见父亲略为激动的神情,“你还爱着妈妈吗?”
“当然,她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动心的女人,我永远也不可能不爱她。”
白雨茉抬起头,仍是有些犹豫,父亲诚挚的脸孔让她感动,妈妈多年来的痴情不是不值得。“爸爸,其实妈妈没有死。”
“你说什么?”
“其实妈妈没有死,她不愿意让你打扰她,她要舅舅把她带走。”
“雨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白勋泽无法压抑住浑身颤抖的身子,“蓉儿她没有死?”
“真的。”
“可是她的坟墓、她的坟墓……”握在白雨茉肩上的双手止不住发抖,白勋泽多害怕现在只是一场幻觉。
“妈妈要舅舅让人以为她死了,只有死了,爸爸才不会再有找寻她的念头。”
白勋泽脑子里一片空白,是狂喜、是心痛,“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看见父亲留下眼泪,白雨茉鼻头一酸,爸爸真的很爱妈妈。
“她人在哪?我要去找她,我要把她找回来,我不能让她再一次抛下我。”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恐慌,声音都在发抖了。
白雨茉哽咽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妈妈连我也不愿意透露她在哪里,我好想她……”
白勋泽上前紧紧的抱住女儿,“爸爸一定会把妈妈找出来,我用尽一辈子的时间也要把她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