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他们终于也知道宋聿和陆潇潇的真实关系了。
追本溯源,这还得拜香港狗仔队所赐,自从此类风气传至内地,作为大中型城市的D市,也诞生了数家以报道花边绯闻,奇闻逸事为最高宗旨的小报小刊,D市著名民营企业老总宋致山先生和知名专栏作家微风女士喜结良缘,自然是它们争相报道的特大新闻。
其中一家,更是图文并茂地,将婚礼上值得捕捉的亮点全部都用摄像机忠实地、无微不至地记录了下来,并择其精华隆重登在了报纸上。
有人花力气去登,总归会有人花力气去看。
于是,某一天,宋聿班上的,极其遗憾地错过那次聚会的某一小男生在食堂吃早饭,无意中,发现手边上放了一张不知是谁丢弃的,沾满油腻的,带着肉包子香味的废报纸,闲极无聊,随便翻了翻,结果,发现了新大陆。
报纸左上角登了数张照片,其中一张显然作为主要推介的那张照片上,那对年过四旬,明显是二次锳过婚姻之河的新人旁边,居然站着两个熟人。
那个亲亲热热挽着美艳新娘的手,微笑着的窈窕淑女,可不就是D大著名的陆潇潇美女?而那个表情略显僵硬、酷酷地站在新郎官旁边的小帅哥,可不就是本班大佬级的,刚刚荣登本年度校园十大歌手比赛榜首的新晋校园风云人物宋聿?
嗯,值得带回去好好研究。
早饭也顾不上继续吃,飞奔而去。
不到十分钟,成为全班皆知的秘密。
当然,跷课的宋聿同学例外。
姚远看到那份报纸,照例模了模下巴。
这通常代表他的大脑处于极度兴奋,高度运转状态。
他再一次回忆起已经回忆了不知多少遍的陆师姐那天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了陆师姐那句颇富玄机的话——
“我是他姐姐,他跟他爸姓,我跟我妈姓。”
呵呵……原来如此……
敝不得,那天散场时,当他发表意见的时候,宋同学一脸的不善,原来……别有内情。
不一会儿,他心中就涌起一种既羡又妒的情绪。
这个宋聿,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假如是先天性的血缘关系,旁人也羡慕不来,但后天性、不费吹灰之地居然也能让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小子跟陆师姐扯上这么亲近的关系,老天真是不开眼。
于是,等不及下课,他就闯回宿舍,一把拉起正在安睡的宋聿。
“宋聿,呵呵呵……”他笑得极其诡异。
宋聿懒洋洋瞟了他一眼,准备继续倒头睡觉。
路人甲仍然痴笑不已。
宋聿耐心地等他自动消失,等了五分钟,路人甲仍然杵在他床前。
于是,他再次不耐烦地睁开眼,“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姚远好容易压下心底交织着喜悦、嫉妒、得意等等等等的复杂情绪,一坐到宋同学床尾。
宋同学的床头是禁地,因为他有洁癖,这点,姚远一向谨记。
姚远终于可以压抑住镑种情绪,完整地,得意地吐出一句话:“宋聿,我知道了。”
宋聿挑挑眉,静等他继续。
姚远仍然得意地,悠悠开口:“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他用手指点点宋聿,“和,陆师姐——”他又呵呵地笑起来。
宋聿的反应是平淡地瞄他一眼,翻身准备再会周公。
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还怕他不知道呢。
看来,老爸适当地出出风头,上报纸曝曝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陆冰山居然胆敢冒充他的亲姐姐,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恼怒,居然,还有,一丝丝的……气馁。
姚远有些吃惊,原本还打算敲他一顿必胜客呢,怎么这小子一脸的无所谓?
未料到这种情况发生,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宋同学冷淡地说了一句:“你别忘了,我从来也没有承认过她是我姐姐。”
言下之意就是——当时,是你自己笨,再加上想太多了,才会中了那个陆冰山的招。
姚远继续愣在那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最近的陆潇潇,正在书山题海中苦苦挣扎。
柄宝级的应用统计学杜老教授,声名显赫,无人能出其右,一向是D大的标志性人物。通常这种标志性人物,必然会有一些众人津津乐道的怪癖。
Professor杜的怪癖就在于,他一向对多媒体教学方式不屑一顾,认为是雕虫小技,旁门左道,不登大雅之堂。
他只笃信自己的一双铁掌,宝刀未老,余威犹存。
于是,陆潇潇及其全班同学对应用统计课上铺天盖地的板书叫苦不迭,吃粉笔灰吃得七荤八素,每次下了课,她都跟打了一场艰苦战役一样,肩膀酸痛,眼神茫然。
但是,敢怒而不敢言。
此外,杜教授还有一个令人发指的怪癖。
他每次布置作业的时候,都犹如初学降龙十八掌的靖哥哥一样,完全掌握不住火候,兴之所至,一时狂多,一时极少,让陆潇潇之辈疲于奔命,防不胜防。
于是,现在的潇潇和默默,正在宿舍,抵足奋斗,为统计学术事业的发展壮大略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