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宁静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
繁华的商业街里,站在肆月影楼那幽暗的摄影棚中,Bobo冷着一张脸,漫不经心地抚模着胸前项链上疑似戒环的吊坠。
而那个吊坠,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枚戒指,并且无论款式无论形状,居然都跟程思亮手上拥有的玄戒极为相似,不同的是,这枚戒指的戒尾衔接处,那潦草的字体不是“玄”,而是“目”。
“他们要回去了?”
阴暗处,有人静静地问着。声音是苍老低沉的,但声线偏高,似乎是一个老女人。
“嗯。”
Bobo轻轻应着,而对方,突然发出一声诡异的讥笑,“汪涵呢?”
“估计在一起。”
“那么,我们也走吧。”
Bobo唇上突然漫出一声嗤笑,而那个老女人则继续诡异地讥笑着,“也该是时候讨回我们的荣耀了。”
老女人声音落罢,Bobo已经走到老女人所在的位置。
狭小的摄影棚突然刮起一阵诡异的玄红色风,摄影棚里面的东西,被吹得吱吱作响,高脚灯甚至还被吹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等到风止,摄影棚里再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而在另一个时空里,大地之上云涌的异象终于浓缩并旋出了深沉的漩涡,忽红,忽紫的,而闪过的奇异光线,像是要把天空劈成了两半。
那越来越深的漩涡,在著名的酒店Hell的上方盘踞不散。
轻钢结构与玻璃盒子结合的设计,使得Hell在这一片漩涡里显得阴冷可怕。而本来还能带来一点暖意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阵,“啪”地全部熄灭。
酒店里,顿时传来一阵客人们的哗然。
不过,不到一分钟,临时供电系统起效,光明又回到人们的眼里。
“糟糕!”
位于Hell的最高层,即使再有钱再有地位也未必能够进住的VIP套房区的最高层,身为Hell的经营者兼管理高层的两位经理,唯唯诺诺地守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而六个白发覆面极为福态的老人们,则在房内脸色惊惶满头汗湿地围在床的四周。六个老人双手所做的奇怪手势,就像是在施展什么咒法似的,既紧张又忍不住颤抖。
看着那躺在床上,脸白如纸,瘦弱得颧骨尽凸的人,其中一人忍不住直打哆嗦,嘴里再一次重复道:“糟糕,祈福咒文已经不管用了!”
气氛,是紧张的。
“要想办法先把天地二戒从族长身上剥落!”
其中一人提醒道,但另外的六个人一同皱了皱眉,有人开口:“如果能剥落,早在半个月前我们就把戒指剥落了!”
“该死,那死小子还没有把祭师带回来吗?”
“烦死了!”
“是死小子的声音!”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六个老人不约而同地惊喜着转过头去,寻找声源。果然,只见程思亮一手夹着一脸骇然的阮蔻瞳,自己则被一脸紧张的阮汪涵扯住了衣领,十分狼狈的样子。
“快、快把祭师大人带过来!”
听到六个老人们的催促,程思亮拍掉阮汪涵的手,轻轻一推阮蔻瞳的肩膀,“还不去?”
阮蔻瞳踉跄着走前了几步,却又因为看到睡在床上的人的脸而吓得拽紧了自己的衣领。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的?”
这个人是段皓?
脸无血色,白如纸,而且,还瘦得像皮包骨似的!
“还?嗦什么,烦不烦啊!”
程思亮正要走过去,不料阮汪涵更快,抢到她的身边去,用力地一按她的脖子。而被不经意碰到的印记,害她瞬间无力地备受控制。
“喂,汪涵,你……”
“丫头,你怎么这样对祭师大人……”
“?嗦!”
阮汪涵不理其他人的废话,直接把无力反抗的阮蔻瞳压在床上。
头发,被狠狠地一拽,就在她疼得几乎要掉出眼泪来时,她被阮汪涵强迫着吻上了段皓的唇。
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当她的唇碰上段皓的唇之际,那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突然漫起了红晕,就连那无力轻皱的眉心,也渐渐地舒展了开来。
就在她意外着段皓的这一变化时,耳边听到了“哐啷”两下,紧接着,只听到那些中气十足的老人们如七岁孩童听到妈妈肯为自己买冰棒一般地雀跃欢呼道:“掉了!掉了!天地二戒掉下来了!”这时,她注意到段皓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段……”
脑后又是一紧,她被阮汪涵像丢沙包似的甩到了后面,本来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可是双腿却无端地发软,还好程思亮正好赶过来,扶了她一把。
“没事吧?”
她一愣一愣地摇了摇头,这时,听到阮汪涵失声大叫:“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族长!”
六个老一哄而上,把床上的段皓围了个严紧。
“出去!”
突然,其中一个老人权威地一挥手。
本来就窝在段皓身边的阮汪涵脸色一变,被程思亮抓小鸡似的一拎,往房外丢去。而她,则在打算尾随着出去时,被程思亮拦住。
“你留下。”
“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当日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是受皓的拜托,是皓要我保护你的。”
她意外地看着程思亮,无法相信这么多年来被他烦得快要自杀居然是因为段皓为了保护她。
“所以,你现在留下,轮到你好好地守护着皓。”
一句话,房门就当她的面前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