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步?”他抚模着戒指的手猛然一顿,抬眼望着对方。
“君家继承这份血脉的人,唯一能够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便是结束自己性命的那一刻。”她语调轻柔的说着,美眸中却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走上这一步,可是却无论如何,都希望宠宠可以幸福的活着。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低下头,视线盯着那在光线下,折射着银亮光芒的,“若真的变成那样的话,我陪她!”?
日子又一次的越来越接近满月了,宠宠的痛,时不时的发作一下,可是这家伙能装,只要痛得不是太过份,她表面上都能装得若无其事,甚至还能和人谈笑风声的喝喝酒,KK歌,划个拳什么的。
但是齐宇的眼睛尖哪!何况他又是这么一个在乎宠宠的人,对待宠宠,他是上了心也细了心,但凡她表情有什么细微的变化,她的身体有稍稍的异样,他都能看得出来。
所以齐宇是真的急了,想着法子要给宠宠找医生,可偏偏宠宠对待这事儿还满不在乎的,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就是一点家族的遗传病,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他们也看不好。”
这话还真没说错,有次,宠宠痛得过了,被齐宇抱着送去了S市最好的一间医院,可是这医生用着最先进的仪器把这娇贵的人儿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得出的结论也就一个,那就是宠宠除了气虚了点,其他可谓是一切正常。
得,这人痛得都快半昏迷了,可是却硬是查不出患者得了什么病。
傍宠宠做检查的几个医生,齐宇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的,都是一些医学界的权威,若是这里都检查不出什么,那么全国其他地方,估计也差不多了。
满月的那天,宠宠痛得撕心裂肺,指甲硬生生的把那柔软的被薄傍撕扯破了。躺在床上,她翻滚着,满嘴的胡话,开始他还能听清一些,可是越到后来,越听不清了,因为她的声音早已喊得沙哑,以至于喊到后面,变成了一种哽咽,犹如被抛弃的小猫,泣不成声。
痛得过了,她双手紧紧的环保着自己,指甲用力地在自己手臂的地,像是想要转移注意力似的。宠宠的指甲不长,可是她掐得狠哪!那手指几乎快陷进了肉里,一道道的血痕,被她使劲的掐出,齐宇看的那个心疼啊,真正是不知所措啊。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痛苦成这样,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点什么,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齐宇的眼里沁着泪光,死命的抱着宠宠,毫不在意她疯狂的挣扎在他的身上同样的留下一道道的血痕。他是真正希望自己可以代替着她去承担这份痛,从来不知道,看着一个女人痛苦,自己会这样的难受,难受得像是剐了肉,割了心,一切的情绪都不受自己控制。
“宠宠!版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你不痛?”齐宇捧着宠宠的脸,第一次那么的恨自己没有学医,若是有学的话,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措。
宠宠的身上早已湿透了,像是水里捞出来似的,发丝贴着脸颊,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好半晌,才费力的睁着眼睛,颤颤的挪了挪唇,吐出的两个字,却是:“出去。”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的狼狈不堪,能够看到她现在这种模样的,只有……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摇摇头。
可是她却坚持道,“你……出去,把门关上……别管里面有什么动静,都……都不许开门。”
“这怎么可能!”他又怎么能把她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她牙齿咯咯作响,贝齿咬着唇,几乎快把唇瓣咬破了,“如果……你不出去的话,那么我走……”她费力的说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朝着房间门口走去。可是仅仅只走了两步,整个人就朝前跌去,如果不是齐宇眼明手快的抱住她,只怕宠宠的脑袋就要撞在那桌角上了。
齐宇看了是胆战心惊啊,可怀中的人儿却还在挣扎着,死命的想要爬出这房间。
“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呢?”他的手指轻轻的撩开这她湿漉漉的额发,手指硬是挤进了她的牙齿和嘴唇之间。宁可她重重的咬上他的手指,都不愿意见到她咬破她自己的唇瓣。
血腥的味道自宠宠的唇舌间蔓延开来,她原本激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皮半睁着,就这样定定的望着眼前抱着她的这个少年。比那人更显青涩些的面孔,此刻却是闪着盈盈的泪光。
口中的血,像是唤回了她一丝的神志,轻轻的吐出了他的指尖,她喘了口气,苦笑地问着他,“咬疼……你了吧……”
“不,你咬的,我从来不觉得疼。”
“别抱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手挡在两人中间,那是一种推拒的姿势,“即使你留在这里,对我而言,也没有任何的帮助。因为——你不是我的解药。”
“什么意思?”
她却不再说什么,整个身子一颤,那疼痛又继续的袭来,“别看了,出去!”她使劲的吼道,那脸,苍白得无血色,而那眼神,仿佛在对他说,若是他再不出去的话,那么她会离开这里,甚至于离开得让他无法去抓住。
“好,我出去!我出去!”面对着她的坚持,他只能如此的妥协。他是真的怕了,怕她拖着这副疼痛的身体就这么离开他。
小心翼翼的把宠宠抱到了床上,齐宇临走之前,还把房间里所有容易伤到人的东西,统统的都带出了房间。
房间里,宠宠在闷闷的低嚎着,房间外,齐宇贴着房门,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只觉得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可是却又无计可施。
宠宠……也许从他遇到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再是以往那个无所顾忌的齐家大少了。她捏着他的心,拽着他的魂,让他爱到了极点,却也无奈到了极点。
夜——越静。
就仿佛越能听清楚宠宠那已经喊得沙哑的嗓子里发出的泣声。
蓦地,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齐宇的沉思。那是一个他不常用的手机在响,知道这个手机号码的人很少,通常只有在紧急事情的时候,这个手机才会响。
他掐息了手中的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而当齐宇按下了通话键,只听到手机里传来了清雅却冰冷的声音,“齐宇,我是慕傲卿。”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谈话,如果你想要和我谈宠宠的事儿,那就下次吧。”说完,他正想要挂断通话,却因为对方紧接着的一句话,而浑身僵住了。
慕傲卿说的是:“若是你真的想让她活活痛死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挂断了。”
“你——知道宠宠在痛?”齐宇一怔,随即紧张的问道。
“是啊,知道。”声音是淡淡的,却无比的肯定,就好像是对待一个太过了解的人,了解这那人的一切,以至于回答起来,根本就不用犹豫。
齐宇只觉得一股涩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比起他,慕傲卿要更早的认识宠宠,甚至于两人还曾经有过婚姻生活。若是他能更早的认识宠宠,那么是否现在更了解宠宠的人就是他呢?
“我就在你屋外,若不想宠宠再痛下去的话,就开门让我去见宠宠。”说完这句话,慕傲卿便挂断了手机。
齐宇的耳边,只听到手机内传来的嘟嘟声。
懊怎么做?真的开门吗?可是……他犹豫着……脑海中,闪过宠宠的娇颜,闪过她的笑脸,她的荒唐,她的偶尔的孤寂,最后则是她苍白得近乎死人般的脸色。
心……似乎也变得更痛了!
看看那满地的烟头,再听到隔着一扇的房间内,那揪着他心的泣声,齐宇终于直起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开门,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
门外,秀雅的男人站在台阶上,被那无垠的月光所笼罩着,高傲、冷冽,却也美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真的可以让宠宠不再痛下去?”齐宇问着,
“可以。”眼角瞥了一眼那圆盘似倒扣在天际的满月,他笑了,“因为我是她的解药,唯一的解药。”
那是被命运所缠绕在一起羁绊,注定了他们,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