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双手环膝蜷缩身子靠坐在床头边。经过一夜的残虐对待,白钤蓝已直接跌入地狱深渊。
张大酸涩的瞳眼,紧咬唇,她赤果的身子微微抖颤。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这样坐了多久,她只知道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都能从头来过。
到时,她绝不会拒绝他取消婚约的要求,但是……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从不知道强逼雷法厉娶她进门的后果,竟会这样难堪。
错了……她错了……对上他……她只能认错……
突然!沉睡於二芳的雷法厉,一个无意识的翻身动作,教白铃蓝惊得退向已无处可退的床头。顿时,盈上心头的悲意,又在霎时红了她的眼、她的鼻。
扯动还被缚绑在床头的手腕,钤蓝埋首双膝,哽咽抽泣。她想回家……
虽然才睡没多久,但六点半时间一到,雷法厉就已定时醒来——
才张开眼,略为整理思绪,后方一再传来的声响,已进了他的耳。
转过头,他朝声音来处看去。
乍见白钤蓝一身狼狈、黑发散乱,双手抱膝蜷缩身子紧靠床头,雷法厉有刹那问的愕然。尤其他还发现她赤果身子布满清晰红印,双手还——紧绑在床头。
缓缓地,雷法厉惊愕地记起一切。蓦地,一道愧意及懊悔进驻他的心。
法斯他们实在不该一直劝他喝酒的。
对自己一喝酒,就全然失控的习性,雷法厉向来清楚。说他酒品差倒也不是,甚至他还可以干杯不醉。
但是只要一让他沾了酒,他就会冲动的做出一些教人难以预料的事。
所以打从国一那年,法斯为向家人证明他的酒品有问题,激他暍下一杯啤酒,以
而现在可好了,原已计画要好好教训白铃蓝的计画都还没实行,他就已让酒醉误事搞得对她愧疚心虚。
顿时,法厉恼起自己的大意,也对法斯三人感到极度不满。只是……
一见白铃蓝身上布满他昨夜特意留下的红色吻痕,雷法厉突然得意的笑出声。
他的笑声敦白钤蓝猛抬起头,整个人惊得紧靠床头。
注意到她眼底的惧意,雷法厉略感觉不适。敛起笑颜,他冷言讥道:
“现在知道谁才是主子?谁该听谁的话了?”他翻身下床,一身赤果站立床
边。倾了身,冷笑看进她的眼。
白钤蓝羞愤至极。
掩下方才窜上心头的愧疚之意,雷法厉对她态度依然强硬。
“以后给我放聪明点,要你站,你就别想坐下:要你躺下,就给我自动张开腿,否则我字典里的怜香惜玉四字,就随时会消失,听见没有?”
刹那问,白钤蓝先前才想认错的心,在他强硬态度下,再度被激振起精神与他对抗。
“你想都别想!”白钤蓝倏握双拳。
“啧!小野猫又张牙舞爪了。”褪去惧意的黑瞳虽有些刺眼,但雷法厉感觉自己心情顿然转好。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我不介意再次奉陪。”他作势上床。
“你!”白钤蓝骇得脸色再度惨白,她激动拉扯手腕束缚,想逃。
经过长夜挣扎,她受到领带紧绑的细女敕手腕,早巳破皮磨出丝丝红痕,此时再次激烈扯动,鲜红血丝再度为她手腕添上几许红痕。
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红痕,雷法厉紧拧双眉伸出手,强扯住她,慢慢松开她手腕上的束缚。
“蠢成这样,还想跟我作对?”他讥唇讽刺。
重获自由,白钤蓝急忙抓起一旁被单,猛跳下床。她愤眼瞪他。
即使全身赤果,雷法厉依然动作优雅。他邪扬唇角,挺直腰身,转身走向紧闭的房门,想回到自己的卧室。
伸手握住金色门把,他忽然回过头。
“你——”雷法厉以审视的目光梭巡她以被单圈围住的身子,最后定眼看进她愤红的眼。“你性子时常这么激躁?”
他还以为她会是一朵幽静家兰,需要细心呵护;没想到新婚之夜才过,她就成了韧性坚强的野兰花。雷法厉怱扬了眉,像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
“这样也好,带点劲玩起来才会痛快点。”他以言语恶意轻薄她。
除了瞪他,白钤蓝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对付他。
“不准用那种眼光看我。”
紧抓身上被单,白钤蓝不理会他的警告,死命狠瞪他。
“我的警告一向不过二。”他冷声道。
见她丝毫不理会,依然以晶亮大眼死命瞪他,雷法厉不怀好意的看她。
“好,那咱们就看你等一下要怎么过你婆婆那一关了。”他笑得心机深沉。
雷法厉的提醒,让白钤蓝脸上有了忧惧之情。
“其实,想让我母亲对你有好印象也不难。”看到她脸上有明显的担心,雷法厉微挑眉梢。
“我母亲跟父亲一向是就事论事,只要你能遵守雷家规炬,他们就是一对好公
婆。”雷家的规炬也没什么,就只是用餐时间固定而已。
虽然她目光依然放在窗外天空之上,但雷法厉注意到她闪动的眼神。再怎么
说,新嫁娘还是会担心公婆那关的。
“我就好心告诉你第一项规炬,当是送你的结婚礼物。”他笑得不怀好意。
“我们家一向固定七点三十分下楼用早餐,你可以提早个五分钟下楼。”
“你!”白钤蓝急回过头。她没想到他竟愿意主动告诉她。
“不用太感激我。”他挑了眉。
像是担心她会忘记似的,在步出房门之际,雷法厉忍不住回过头——
“别忘了,足七点三十分,不要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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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都看得出来,新婚之夜是乐了新郎,累了新娘。
因为一早雷法厉已英姿焕发,神采奕奕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新嫁娘却是几经催促下,才在七点十五分匆忙下楼。
在管家李叔指示下,身穿纯白色高领长袖洋装的钤蓝,快步前往饭厅。
才踏进饭厅门口,她就听到一阵愉快的笑声。
“呵呵呵……真的吗?”雷母愉快的笑著。
“当然,不只SBTV、CTN、ET3、DBSB这几家有线电视台,就连无线电视台播报的内容也相差没多少。”
才在饭厅坐下聊没多久,雷法厉就藉由清晨及昨晚深夜的新闻报导内容,轻易化解雷家二老先前对他筹办白色婚礼的不满。
雷父及雷母呵呵笑著。他们没想到敦他们极为忌讳的白色婚礼,那些新闻媒体竞有另一番解释。
想想昨天除了新娘进门前,阴雨绵绵教白色婚礼显得有些凄凉外,阳光一出来,风一吹,园里的白缎还飘得真是漂亮。
“大家都说这婚礼办得好,办得罗曼蒂克。”
“嗯!很好,很好。”顿时,雷家二老都觉得面子十足。
“我想短时间之内,绝对不会有谁家的婚礼,会比我们的更受瞩目——“这时,突然进入眼底的身影,让雷法厉分了心。
不同於他刚才醒时所见到的狼狈,已经梳洗打理过自己的白钤蓝,敦雷法厉倍感清新雅丽。
见过几次面,他知道她具有独特气质,足以成为众人目光焦点,但此时的她,却教他更为惊艳。
将长发整齐束於后的她,散发出一股教人怜惜的幽静气质。
那弯弯柳眉下,黑色瞳眸深邃如星,而高挺鼻梁下的丰润红唇柔似水,她肌肤白皙剔透,单只远远看著,也能感觉到它似乎吹弹可破。
看著这样的她,他……真的有些讶异。那肌肤就似要漾出水般的粉女敕柔滑,不自觉地,雷法厉双手紧握成拳。
“这事你处理的真好。”雷母笑夸著。
雷法厉猛回过神。
“这……谢谢夸奖。”只是,他处理了什么?像是上课不专心被抓到的小男孩
般,雷法厉恼羞成怒,瞪视害他分心的祸水红颜。
突然瞪来的黑眼,教钤蓝心一惊。即使只有一眼,她也感受到雷法厉对她的不满情绪。只是,不满又如何?摇了头,白钤蓝决定不再去想未来的日子。
深吸口气,她上前几步,在餐桌前站定。
“爸,妈早。”
“怎这么慢?”见她出现,雷母即出声责问。
虽然她没有所谓的门户之见,但在知道白钤蓝得寸进尺,假藉意外车祸,强进他们雷家门之后,雷母对她全然没有好印象。
“对不起,我……”她紧绞身前十指,不知该如何回应。
“法厉,你没告诉她,我们家一向准时七点吃早餐吗?”雷母转过头看他。
雷母的质询,教白钤蓝猛抬头看向雷法厉。怎是七点?不是七点三十分吗?
“我没告诉你七点要用早餐吗?”看进她愕然大眼,法厉笑著将问题丢给她。
他打算在白钤蓝当面指责他误传时,就坚持是她听错。他相信到时父母两人一定是相信他的话,而她的辩解就只能落得知错不改还强词好辩的下场。
没错,他就是恶意的想破坏两老对她的印象,就是想敦她日子难过。
“思?怎不说话?我没说吗?”法厉笑眼看她。
“你——”见到他眼底的笑,白钤蓝明白他是故意的。垂放身侧的双手,怱地握成拳。
“法厉他怎样?”见她没将话说完,雷母皱眉问。
“对呀,我怎样?我没告诉你早上的用餐时间吗?”他脸上笑意不变。
她想为自己辩解。只是一见雷母形於外的严苛,她低下了头,选择接受雷母对她的误解。
“有,你说了,是我没注意到时间,对不起。”
“你……”见她没为自己辩解,还一口承担莫名过错,雷法厉显然有些讶异。
雷母一听,即又把箭头指向她——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居然让我们两个老的,和法厉在这等你吃饭?你媳妇
本分是这样做的吗?”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才嫁进门第一天,没早起就算了,居然连吃个早餐也迟到,你还真是大少夫人的命。”雷母故意出言讽她,想试她的性子。
“对……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莫须有的指责,敦她眼眶泛红。
“哼!”雷母冷哼一声。“以后没事要再给我迟到,你饭就不用吃了。”
注意到她脸色苍白,雷父拧眉看她,又看向一旁正摆出一副看戏模样的法厉。突然间,雷父觉得他们雷家,是在联手欺负这新进门的媳妇。
“好了好了,人下来就好,粥都快凉了,快吃吧。”雷父蹙眉道。
“你看看她那样子,不说说成吗?”雷母端起热粥。“才第一天就这样,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得全看她脸色过日子了?”她冷言道。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犯了。”眨著酸涩的眼,白钤蓝再次低头道歉。
“妈说得对,教训的是。”雷法厉极为自然的出声附和。
“法厉!”已看出端倪的雷父,想出声制止。
“爸,现在不好好的说说她,日子一久,她说不定就目中无人了。”
像是雷母嫌她不够似的,雷法厉端起咖啡瞟眼看她。
“才踏进门第一天,一早就惹得爸妈不高兴,你这个媳妇还真是厉害。”
抿紧唇,钤蓝垂敛眼睫,无语地任由他无理指责。
“明天起,你每天四点就给我起床。”他说道。
“四点?”雷母及雷父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那么早起做什么?晨跑吗?
“是。”不问任何原因,白钤蓝注视地面低声应道。她知道他是存心想整她,问了也没用。
“还有,以后雷家三餐,和一切厨房工作就由你负责。”他想刁难她。
知道她还没把原有的工作辞掉,雷法厉特意给她找了麻烦。
“不过,你放心,李管家他们的伙食有专人负责,你只要为我们尽到做媳妇的本分就行了。”他笑眯眼。
“厨房不是有王嫂了吗?为什么要换她?”雷母停下碗筷。
“王嫂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我答应让她请长假回家休养一阵子。”法厉简单提起李管家刚才告诉他的事。
其实王嫂也只是感冒,想请两三天假而已,不过在这时候,他不介意让王嫂休息久一点。
“但她煮的东西能吃吗?”见铃蓝模样,雷母是一点信心也没有。现在会下厨的女孩子,已经算是奇葩,而她可从没奢想他们雷家会有奇葩出现。
“我看我们就请前阵子李国代介绍的名厨,来家里试试奸了,不要……”才端起碗的雷父,看钤蓝一眼,即主动开口为她找台阶下。
“这样吗?”雷法厉抬眼,笑看著她,“妈担心你煮的饭菜难吃,而爸爸说要另外找人,那你说呢?”
雷法厉笑著等她找理由附和建议,如此一来,爸妈一定会因她没尝试就附议的举动,对她心生反感。
“可不可以……”想到还未辞去的工作,铃蓝想与他商量。
只是注意到他眼底闪烁的异样光芒,白钤蓝即又无意见直接点了头。
“是。”她会有办法解决他给的难题的。
她才出口应是,雷法厉脸色已然冷下。
“你工作不是还没辞?”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
“怎么?说辞就辞,就不怕人家公司受影响,难道你一点责任心也没有?”身为集团总裁,雷法厉极为厌恶他人对工作的马虎,与不负责任的态度。
“我会想办法的。”承受他的指责,钤蓝重申一次。
“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成,要做得到才行。”看她一眼,雷母端起热粥。
“妈,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就算再累,她也得做,她绝不让雷法厉借题发挥,指责她的不是。
“钤蓝,不要勉强。”对她的无意见,雷父感觉有些不妥。
“爸,不会的。”
见她态度良好,应对得宜,雷父及雷母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既然你都说没问题了,那我们就先试试吧。要真的不行,我们再另外找人好了。”雷母的态度,变得温和许多。
“是,谢谢妈妈。”感受到雷母略为温和的态度,她脸上有了笑。
然而将一切都看进眼底的雷法厉,对她三两句话就得到父母的好感,虽怒瞪双眼,但却也暂时无计可施。
只是接收到他过於凌厉的瞪视,白钤蓝紧抿唇,别过头不再看他。她想离去,但没得到雷家二老及他的允许,她依然只能站立桌旁。
一直瞪看著她的雷法厉,自然知道自己该适时开口要她坐下,但他却一句话也没说,而任由她呆站著。
“思,钤蓝你也-;”正放下手中碗筷的雷父,一抬头发现她还站著,即出声想要她坐下一块用餐。
“爸,昨天你和妈回房里休息后,法斯他们……”察觉出雷父对钤蓝的善意,雷法厉及时出声打断,也将两老注意力全集中到自己身上。
笑著一张俊颜,他告诉两老昨天深夜与法斯、法祈及法言的有趣谈话,逗得两老十分开心。
而在笑声不断之时,雷法厉怱地瞟了白钤蓝一眼,不意却与她正眼对上。
讥扬唇角,他高拾下颚,看进她措愕的眼——
想过好日子,还得看他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