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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妻要在晚餐后 第1章(2)

丁子毓凉凉地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变麻吉了?”他在酸她,麻烦听清楚一点好吗,不要让他一点口头报复的快意都没有。

“大概是两年前的时候,那次你还陪我一起回南部过年,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如果不是麻吉是什么?”

“……那是因为某人求了我三个月,请我去她家煮团圆饭,我还趁机狠狠地敲了她一笔!麻烦你记忆力好一点。”纯粹是因为她央求的眼神太可怜,外加一顿团圆饭只有她和她女乃女乃享用,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的。

“哪是啊,你还包了红包给我女乃女乃,基本上我还算赚了。”她永远记得女乃女乃那笑得阖不拢嘴的模样。“从此之后,每年过年你都会陪我回去。”

“那是因为女乃女乃打电话给我。”他瞪着她。

最气的是,把电话号码告诉女乃女乃的凶手就是她。

老人家的要求,他要怎么拒绝?

“对咩,你都叫女乃女乃了,还说不是我麻吉。”

丁子毓懒得再跟她抬杠。“你这么晚还跑过来,到底要干么?”通常过了七点,她要是没出现,那就代表她有工作或有事,现在都快十点了,她特地过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又是那件事。

“我在想……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客家小炒的食材,可以让你炒两道客家小炒让我带回去?”她干笑搓着手,一脸谄媚样。

“谁要吃的?”这话是白问,也算是故意问的。

她贪吃,也是个标准的美食家,知道有些菜就是要趁热食用,所以如果是她要吃的,通常都会直接在店里吃,而外带……则是她为了新恋人打包的。

“就……上次一起来的孟学长。”她害羞地垂下脸。

丁子毓不由皱起眉。

她说的孟学长,听说是她大学时代摄影社的学长,刚从美国回来,也出版了一系列的高原摄影作品,在国际间颇有知名度,但在她引见之前他连听都没听过。

“他不是也刚失恋?”他眯眼瞪着她。

如果他没记错,大约一个月前,她带那个姓孟的来时就提起过,因为姓孟的在美国待太久,所以女朋友跟他分手了。

“嘿啊,啊就……”她干笑着,可是唇角的笑意很甜。

“干么,两个失恋的人互舌忝伤口,一个不小心就舌忝出感情了?”

“呵呵呵……”除了干笑,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还呵,不要搞到最后又是自己一头热。”根据他的观察,她很容易因为别人的一点小动作而感动,一个不小心就投进感情,然后自认为正在恋爱中,最终才发现根本是乌龙一场,对方没有承诺她什么,纯粹是她一厢情愿。

“不会啦,这次是……”她害羞地抿了抿唇。“是学长跟我告白的。”

丁子毓微扬起眉,意外她竟然露出羞怯的模样,印象中这是第一次。“给我他的电话,我要问他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难道说,这一次她是真的遇到真命天子了?这念头让他隐隐有些不快,但他随即抛到脑后,认为不过是因为两人交情太好所致。

“喂,没礼貌,难道我长得很丑吗?”她抬眼故作凶狠地瞪他。

她总是不刻意妆扮自己,因为她相信终究会遇到一个只看得到她内心的人……这三年,她从美食摄影记者一路变成了专跑时尚精品秀、专拍模特儿的记者,她在时尚界看见了太多包装的美丽,而她厌恶那种虚构的美丽。

她喜欢原始自然的一面,也等待有人可以看见她最原本的模样。

而现在,她遇到了。

“不丑。”他想也没想地道。

她有双大大的杏眼,非常有神且神采飞扬,她有张丰润的唇,每当勾笑时总会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至于她的身高和身形……那些就暂时不讨论了。

听到他直接又正面的肯定,教她小小害羞了下,却不愿在他面前露出半点小女儿姿态,于是她往他肩头一勾。“就说,你还挺识货的。”

“不,我没有你学长那么识货。”基本上,他胃口很刁,不然也不会当厨师。

“哎呀,你再这么夸我,我就真的要害羞了。”她害羞地模模鼻子。

丁子毓无语问苍天。老天为鉴,他绝对没有夸她的意思。

“小惠!”李则天看见在里头忙着整理桌面的林保惠,热情地朝他挥着手。

“X!不要叫我小惠!”他横眉竖眼的怒道。

“扣一千。”丁子毓懒声说着。

林保惠脸色剧变。“喂,我只是说X耶!”这个X,念的音是ㄔㄚ耶!

“只要是骂人的字眼或带有骂人的意图,我管你念哪个音,那就是脏话。”

林保惠嘴唇蠕动着,无声地问候他。X的咧,你最好修养都有那么好啦。

“再扣一千。”

“喂!”林保惠有股冲动想要将手上的盘子当飞盘丢出去。

“我管你有没有念出音,反正你的嘴型就是让我看得很不爽。”欺负不了李则天,欺欺她带来的人,对丁子毓而言也是略感安慰。

“……”林保惠这下子把嘴闭得很紧,也立刻别开眼,就怕等一下那混蛋会说他的眼神在骂脏话。

X!他才不要上当咧。

“小惠……”

“你不要再叫我了!”林保惠拔腿就跑。

可恶,她一来就害他亏损两千块,亏大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李则天不禁叹气。“我一直以为你们相处得很愉快的说。”林保惠是她两年前在街头捡回家的,因为打架受伤满身是血,后来她带他到私飨吃饭,想不到才一顿饭就让他着了迷,找到人生的志向。

“是满愉快的。”丁子毓懒懒地伸着懒腰。

“不过你也厉害了,能把小惠驯服得这么乖,怎么做的呀?”

“我才懒得管他,他要是有心要学,就会留下,要是无心学想打混,我早晚把他赶出去,管他是谁带来的都一样。”

“可是你还是收留他,压根没看他是个中辍生就不理他。”

丁子毓横睨着她。“是谁巴着我跟进跟出逼我收留的?”要不是被她缠得好烦,他怎么可能一时昏头答应。

但他也严正地警告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管她要再当什么滥好人,他都绝对不会再理她,让她自己善后。

“就说你是好人嘛。”

“这年头当坏人比较愉快。”他才不稀罕当好人。

正当李则天要再说什么时——

“子毓。”

身后突地传来一道细软的女音,丁子毓没有反应,倒是李则天回头看了一眼,立刻缩回搭在他肩上的手。

这个女人她看过几次,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她总是梳着干练的包头,穿着俐落的套装,开高价的房车,脸上有生人勿近的冷漠。

脆亮的脚步声踩在木阶上,丁子毓才懒

懒地横睨对方一眼。

李则天又模了模鼻子,突然好想把自己变不见。

因为,通常这个冷到爆的女人来时,好像会有某种引力,引出丁子毓体内最高浓度的冷意,两人凑在一块比冷,让她觉得快冻伤了。

“子毓,上次我拿来的那些珍珠菇,你有没有找出比较特别的料理方式了?”牧庭一开口,说的便是公事。

“还没。”

“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你动作能不能快一点?”

“你可以另请高明。”

李则天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觉得自己走不走都很尴尬,她错过了闪身离开的黄金时间,以致于现在找不到时间点落跑。

“这是你工作的态度?”牧庭冷着脸。

“你还没习惯?”

“丁子毓,不要跟我耍嘴皮子。”

“你可以回去。”

“我先回去好了。”李则天忍不住小声咕哝着。

避他尴尬不尴尬,她现在不走,难不成要等到他们吵架,她负责劝架?

“你不要你的菜了?”丁子毓凉声问着。

“呃……”想啊,因为学长吃过一次就难忘他的手艺,要不然她也不会挑在这时候特地上山,就只为了待会给学长一份惊喜。

“跟我进来。”丁子毓径自走在前头,完全当牧庭是空气。

李则天忍不住叹气,模模鼻子跟着他进店里,

有一回,她曾经忍不住问他和那位牧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只是淡淡地说对方是个进口食品公司的员工,然后给了她牧小妲的名片。

名片上的头衔是经理,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再加上他和牧小妲的互动,要说两人纯粹只是生意往来,那氛围也不可能冰到极点呀。所以,她认为这两个人肯定是旧识。

不过,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她也不会追问的。

虽然他们是麻吉,但是还是要有彼此的空间,对吧。

目送李则天带着外食骑机车离开,丁子毓才发现原来牧庭还坐在露台上的位置。

“还没走?”丁子毓冷睨一眼,径自点了一根烟,

“那个女人,我常看到。”

“哪个女人?”

“你在装什么蒜?”牧庭不悦地瞪着他。“你还特地送她到门口,我都看见了。”

丁子毓微扬起眉。“喔,你的眼睛还挺好的,看得出她是个女人,通常我们都分不太清楚的。”

“你少跟我打哈哈,你最近连我的事都不帮了,是不是跟她有关?”

“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哼了声,靠在栏杆上。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接近你,她可以勾着你的肩,难道你还要跟我说你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牧庭恼火地抢走他指间的烟,往露台底下的泥泞丢。

丁子毓八风吹不动地再点上一根烟。“在我眼里,小天不是个女人。”

因为李则天没有一般女孩子的骄纵任性,甚至是害羞扭捏……她爽朗热情又乐观,是个相处起来很愉快的女人,所以她是麻吉,是他的哥儿们,两人之间自然没距离。

“小天?都叫得这么亲昵了……”牧庭哼笑着。

丁子毓不耐地瞪着她。“你有完没完?你是凭什么干涉我交朋友?”

“凭我姐姐被你害死,你就没有过得幸福的权利!”牧庭吼着,见他神色一凛,眸底闪过一丝痛楚,她尝到报复的快意和冲动的后悔——

丁子毓没吭声,只是静默地抽着烟。

好半晌,牧庭才走下木阶,临走前道:“反正七天后,我要跟你拿食谱……”

他依旧没吭声,径自将目光移到远方“我告诉你,我不是在拜托你,这是你欠我的!”话落,她重重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丁子毓闭上眼,感觉入秋后的山风凉极了,却安抚不了他内心被掀开的疮疤,而牧庭声撕力竭的吼声,顺着山风不停地在他心里打转“那个……毓哥?”

“干么?”

“要打烊了吗?”林保惠问得小心翼翼。

本来他是想要抱怨老板没人性,把所有善后的工作都丢给他,但一听见刚刚两人的对话后,他认为沉默是金啊。

虽然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他再笨也知道,很多事不太适合揭开的——“不打烊,难不成你要工作二十四小时?”他头也没回地说。

“喔,那我弄一弄就休息了喔。”

“不然咧?”

以往这种对话,林保惠肯定要在心里X他个几次,但看在今天他和那婆娘战况激烈的分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反正打从他来这里工作,应征的是二厨,但事实上他从内场做到外场还兼会计和洗碗工,工作内容多如牛毛,工作时间又超过十小时,薪水也不怎么诱人,不过看在供膳宿的分上,他可以原谅他的苛薄。

林保惠体贴地留给他一片安宁,乖乖地洗碗去。

丁子毓只是闭着眼,等祎着心里的痛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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