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跑了胡元斌和耶律峰,平峻宇应该很紧张,要赶紧带人跟着跑才对,想不到用完膳,他带着大伙儿悠哉悠哉地又回到酒楼后院的房间内,还一副准备在这里过一晚的模样。
见雁丹连忙跟了进去,平信与挂号反而不敢进去了,只敢远远的守在外面,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你说你说,你今天陷害耶律峰,究竟有什么用意?”她好奇好久了,只是无法当场问,只好事后问。
平峻宇轻轻地笑了笑。他去过的国家很多,眼界也宽,经历的斗争更是不胜枚举,但最后他还是能走到高位,就代表他也有他的手段。
而这些古人,也许阴谋论计不输现代人,但有一项致命伤,就是限于科技水平与教育水准,他们比较好骗。
比如今日设计耶律峰与胡元斌的计谋,其实仔细推敲起来破绽百出,但明知道有破绽,只要平守之与耶律峰确实有见面,朝廷便一定有所忌惮,他的手段就是硬要他们把这个阴谋吃下去!
于是,他简单地解释道:“朝廷才知道我平家研发出新武器,还拿走了我们的设计图,如果知道我与耶律峰私会,他们会怎么想?自然是以为黑狼军想和我们买武器,所以我才放了胡元斌,让他回家和胡耀光报信。
“朝廷怕黑狼军拿到新武器,便会加紧脚步进攻黑狼军,而耶律峰同样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一定会抢在朝廷攻打黑狼军前先杀进中原,让边军措手不及,所以他们两边很快就会交战,没有人有空也没有人有余力来扰我平家,如此一来,我平家才能有幸免之机,而且还能从中获利。”
“万一朝廷在黑狼军进攻前,先进攻我们平家……”雁丹突然想到。
“不可能。因为朝廷觊觎新武器,但朝廷就算有设计图,也做不出来,所以他们暂时不可能对平家不利。”平峻宇冷笑地说。
他大大方方给设计图,就是这个用意,那可是平家保命的基础。他对这时代的朝廷可没有什么效忠的情感,何况朝廷也根本没有帮过他平家。
“而且,我已经先派人回报大长老,朝廷边军面临黑狼军的威胁,只能放低姿态来求我平家制作新武器,否则把我逼急了,万一我破釜沉舟把武器卖给黑狼军,他们就得不偿失了!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开个高价,而且先付钱才交货。这次,我要坑死刘廷煜!”
她听得目瞪口呆,这计划一石好几鸟,根本不是她这种简单脑袋可以理解的,他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怎么可以想出这么复杂的东西?
“啊!可是如果胡耀光认为你与耶律峰勾结,他们不就很快就会派人来抓我们了?”雁丹突然紧张起来。
“我就是要他来抓,否则,我要透过什么管道与朝廷对话呢?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平家,就算是朝廷也不行!谁敢威胁我,我就敢威胁回去!”平峻宇语气平淡,但话却说得霸气,一股王者气势顿生。
“你好厉害!”
一直定定望着他的雁丹,心弦被深深触动了。第一次有个人不用武力,却让她有被征服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崇拜、好仰慕眼前这个男人,好想和他亲近,更好想好想和他做比亲近还要更亲近的事……
她毫无预警地扑上前抱住他,很笨拙地将唇贴上他的。
不过这一次,她记着不要咬他了,她轻轻的吸吮、轻轻的舌忝吻,仿佛只有这样还不够,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觉得浑身发热,直想往他身上磨蹭。
平峻宇几乎立刻就被她点燃了。这女人一身红衣,果然就真的热情如火,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积极,但他很享受与她耳鬓厮磨的感觉,便搂紧了她,热切地回吻着。
好半晌,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平峻宇望着她因激情而绯红的脸,还有那渴望的眼神,一股也席卷而来。
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甚至怀疑自己就是为了她而来到古代,当她这么看着他的时候,教他如何能忍?
胡耀光的护卫打不过平家武师,要集结足够的京军来酒楼捉拿他,至少也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一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了。
“雁丹,你爱我吗?”他终于直接问了。
“什么是爱?”雁丹迷蒙着眼问。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是你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甚至胜过于自己,几乎可以为他付出一切,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平峻宇只能用直白的言语来形容所谓的爱,但事实上他对她的感觉,远远超过他所说的。
“那你爱我吗?”她秋水般的眼眸直盯着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爱。”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我也爱你。”雁丹倾身上前抱住他,这时候她一点也不想失去他的体温,他的拥抱。
“既然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么就让我教你一些‘现代化的相爱’方法吧!”平峻宇带着她到床边,并膝坐下。
“在我们‘现代化的相爱’之后,你便永远是我的人了,不后悔吗?”
“不后悔。”她坚决地道。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像是要吞噬了她,又像穿透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那赤果果的,令她不只浑身发热,娇躯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月复间兴起一股她也说不上来的渴望。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他对她做什么,可是她却忍到身子都有点紧绷疼痛了。
平峻宇再一次吻上了她,这个吻不若之前的轻怜疼惜-而是激烈火热,而他的手也不熟练地解着她身上的衣带与衣扣,直到除去那件碍事的火红色兜衣。
他几乎是惊艳、崇敬地看着雁丹完美的身躯,玲珑浮突,秾纤合度,如玉般滑腻,如雪般洁莹,他小心翼翼地亲吻她每一寸肌肤,以他知道的所有方式取悦她,而她玉体上的幽香与潮红,她的轻吟与需索,更像在向他展开缠绵的讯息。
终于,他精瘦的体魄覆上了她,连结了两人一辈子的缘分。
丙然只过了一个时辰,甚至还等不到平峻宇与雁丹起床,朝廷京军已经包围了酒楼,接着一批精兵杀入。
令他们错愕的是,平家武师团没有任何抵抗就投降了,而主犯平峻宇竟还慢吞吞地要朝廷派来的京军等一下,在房间里与雁丹洗了个鸳鸯浴,才泰然自若地走出来。
那从容的气度,哪里像是一个待审的人犯啊!只见得京军统领气得牙痒痒的,但还来不及骂,就被平峻宇给堵了一句——
“不是要带我们回尚书府?我已经等很久了,你们动作真慢。”
作贼的还喊抓贼,京军统领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最后在他阴沉的脸色下,平峻宇像大爷似的,与雁丹坐上了舒适的马车-大摇大摆的被送至尚书府。
因为平峻宇知道,兵部尚书胡耀光在还没弄清楚情况前,不敢对他怎么样,毕竟他平家铸造天下第一的名头摆在那儿,朝廷也需要平家的武器,他这个少主还是有相当的重要性的。
丙然,来到尚书府之后,平峻宇与雁丹立刻被软禁起来,在胡耀光得意扬扬的要来审问时,平峻宇只说了一句话——
“耶律峰逃出城了,你还不知道吗?”
就是这句话,让胡耀光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出了府,而平峻宇则与雁丹在胡府舒爽地度过了一晚,毕竟尚书没有交代,没有人敢虐待这两名囚犯。
直到三天后,胡耀光才回府。
胡元斌早知父亲今日回来,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一见到父亲,急忙面露喜色,凑上去道:“爹,我们已经关了那平守之三天了,孩儿试着审问他,他却什么都没说,还在我胡府享受地住了三天。现在爹回来了,总可以刑求他了吧?孩儿已经将平守之送到囚室,现在只等行刑……”
他这三天只见到平守之与雁丹你侬我侬,还被讽刺了几句,却又什么都不能做,早就憋到满肚子火了。
讵料胡耀光面露惊慌,立刻一掌往儿子的后脑杓招呼过去。“你这蠢孩子!平守之是我们可以动的吗?快叫人把他放出来……不,把他请出来到我这里!”
胡元斌被打得莫名其妙,但他也不敢违抗父亲。
于是,平峻宇不到一个时辰的牢狱之灾,瞬间就结束了,平峻宇还不忘去房里带上雁丹,因为他在被带至囚室前,曾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他一定不会有事,而且等一下他一定让胡元斌跪在她面前向她道歉。
两人来到胡耀光面前后,堂堂的兵部尚书,竟然也客气有加。
“这个……平少主,抱歉,老夫回来晚了……这个……其实——”
平峻宇淡淡地打断了他的支吾,“黑狼军准备出兵了吧?”
胡耀光闻言大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真的和耶律峰……”
“你想说我真的与耶律峰勾结了吧?其实我与耶律峰勾不勾结,还得看朝廷对我平家的态度,若朝廷对我平家不仁,我何必付出忠诚?”平峻宇冷笑地瞪着这个老人,态度十分坚定。
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若是朝廷这次敢在他平峻宇面前卖弄奸巧心机,那么平家也有可能豁出去和黑狼军交易,反过来与朝廷作对,而这些资讯,以胡耀光的精明,不可能听不出来。
丙然,胡耀光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不过平峻宇可是很懂得胡萝卜与棒子的外交方式,他随即又微笑道:“尚书大人何必紧张呢?如果朝廷公平待我平家,一切就不会有问题了,不是吗?至于黑狼族的动静,不是推测一下就能知道吗?你入宫三天不回,到今日才有空见我,若还想不出是黑狼军那儿出问题,那我就是傻子了。”
听到平峻宇不是一直与黑狼军的耶律峰有联系,这让胡耀光的心里好过了些,也苦笑着道:“没错,黑狼军已经在边境集结,似乎要大举入侵了。”
平峻宇挥了挥手。“你也不用太紧张,耶律峰三天前还在京师,虽然出逃,但无法这么快就赶回去,所以领兵的绝对不是他。”
他至目前为止展露出来的心机,让胡耀光相当心惊,也对他更忌惮了几分,所以在自己的气势被他完全压下来之前,急忙提道:“平少主说的是,我们兵部也是这么判断的。不过,前阵子平家交给朝廷的新武器设计图,其实、其实……碍于宫里似乎手艺受限,而且很多东西宫里的工匠都看不懂,所以暂时还做不出来……”
“但你们急着用了,所以想来找我买,是吗?”终于来了,平峻宇脸上仍是维持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平少主果然聪明……”
“先不必戴高帽子。之前刘廷煜将军赖了我平家的帐,我们吞了下去,这次朝廷又要向我平家买武器,可教人胆颤心惊啊……”要敲竹杠之前,还是得先把上次的帐给拿回来。
“当然当然,我立刻报请朝廷批了那笔军饷,立刻归还平家,也保证这次绝对不会赖帐!”
胡耀光哪里不知道刘廷煜贪了不少,连带其父户部侍郎刘尊也大赚一笔,不过这一次就算按死了刘尊,他也得叫刘尊吐出这笔钱。
“很好,如果朝廷真的要武器,我可以请大长老提供,不过胡尚书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第一个是朝廷得先付钱才能拿货……”
“当然当然……”胡耀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早知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平峻宇面色如常地续道:“第二个条件,我平家位于边陲,边军若与黑狼军交战,平家恐受波及,不过我看边军也没有余力帮我平家守卫,因此我希望朝廷给予平家一些资源,让平家的武师团也能有自保之力,说不定还能共同协防黑狼军呢!”
这不等于朝廷提供钱粮让私人家族建构武力?胡耀光顿时为难起来。“这……老夫恐怕不能答应……”
“唉!尚书大人若是再犹豫下去,我平家的武器,怕是没办法及时做出来,其实耶律峰也想和我平家买武器呢!”平峻宇说得云淡风轻,“如果皇上知道最近平家的武器给了黑狼军,还是因为胡尚书你的犹豫……”
胡耀光的脸几乎要全黑了,一旁的胡元斌见父亲一直被压着打,终于受不了跳了出来。
“平守之!你够了!不准再威胁我爹!”
平峻宇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而你还扣留我这个平家少主,你儿子还对我施以虐待,导致平家翻脸,届时投靠了黑狼军,不知尚书怎么向皇上交代……”
“元斌!你给我闭嘴!”胡耀光冷汗流了满身。要是让平守之四处乱讲,他胡家父子还不被他搞死?
“平少主,是我教子无方,我叫他马上滚!”
“哼哼,胡公子还十分觊觎我夫人的美貌呢,不仅派人前来抢夺,甚至还想杀人夺妻……”平峻宇得理不饶人地顺便告了胡元斌一状。
“孽子!你给我跪下!”胡耀光气得一把抓住胡元斌,将他按到地上。“你给我向平少主与少夫人道歉,否则家法伺候,再将你关进祠堂一年!”
这个笨孩子!难道不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平守之吗?
“平少主、平少夫人……”胡元斌即使气得脸色发白,然形势没人强,他只能低头,咬牙切齿地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贪图平少夫人的美色。”
胡元斌果然向她跪下道歉了……雁丹现在已经对平峻宇说到做到的惊人手段惊讶到麻木了,如今在她的心里,他已经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了。
她也十分庆幸,与她“男女授受不亲”的第一个男人,是他,至于胡元斌,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既然如此,我原谅你。”平峻宇也不想花精力在胡元斌的身上,这种纨绔子弟,教训一下就算了,何况胡元斌在他身上一点好处都没占到,被揍了之后还要向他道歉,倒还挺可怜的。“胡尚书,至于刚才我提到朝廷对我平家的协助……”
“当然没问题,老夫一定会向朝廷争取。”胡耀光虽然也愤怒在心里,却只能全吞了下去,表面上还要保持微笑。“所以平少主是否现在要启程,回平家族地布置一切……”
现在,他对于把平守之抓来这件事后悔不已,一心只想赶快把瘟神送走,免得祸害了他胡家。
“我现在走得了吗?”平峻宇冷笑,他的计划可不只如此。
“耶律峰在外头等不到我,肯定知道我会卖武器给朝廷,胡尚书,我们夫妻可要靠尚书府的护卫保护了,否则我平守之被剌杀死在你胡府,不仅朝廷拿不到武器,我平氏家族的怒火,也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