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皇宫内外乱成一团,太监宫女们提着灯笼匆忙窜逃,想找安全的地方躲藏。
“明王造反了!”一个老太监边跑边嚷叫,那拔高的声音响彻夜空。
这时候,从外头闯进来的重兵早推进到后宫,他们直直往前,目的地只有一个——皇帝的寝宫。
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帝王来不及穿上黄袍,只狠狈的穿着白色单衣就被敌方的剑笔直对着,而护驾的禁卫竟只有少少数十人,皆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援兵来护驾,帝王的性命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五弟,这阵仗真是吓人啊,不过挑这时辰也太晚了,朕明儿个还得上早朝。”云宵皇看着眼前这个举剑对准他,与他有相似面貌的男人,一派从容自若地道。
“唐渊,你当我是在跟你闹着玩?”明王眼神狠戾道。
“朕是在给你机会。”云宵皇沉下脸,阵光阴冷。
“是我在给你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把皇位让给我,我就不杀死你。”明王勾起嘴角,一副给对方恩典的样子。
云宵皇倒是笑了,“朕真是对你太失望了,你居然有这种篡位的想法。”
“当年该当上皇帝的人本来就是我!唐渊,认输吧,徐立沧早随着你的千万大军命丧乌江了,在这座皇宫里,已没有人能保护你,你已经一败涂地了,只要我现在杀了你,皇位就是我的了!”明王张狂大喊。
云宵皇没有一丝慌张,异常沉静的开口,“你不觉得这皇宫太容易攻进来了吗?不觉得城里的兵少了许多吗?不觉得宫里的禁卫太少吗?”
这么一听,明王顿时也觉得不太对劲,却不信邪的道:“那是因为你将大部分的兵士都调到边关去,他们都死在乌江一战了!”
云宵皇脸上带着算计,勾起一笑,“如果朕说,这是故意引你进洞的呢?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的论计?不知道你想造反吗?”
明王脸色大变,当他看到有个人从暗处走出时,更是吓到差点松了手上的剑,“徐立沧?!你不是早死在乌江了?!”他难掩震惊。
徐立沧一身轻便军服,充满肃冷气势的朝明王走去,“你有看到我的尸体吗?你人正在城里准备逼宫造反,你真能确实掌握住边关的消息吗?”
“什么……”
“你听到的都是假消息,我并没有从乌江出发,只是让你误会我取道乌江,我故意绕了远路。”
“假消息?”明王心惊。
“没错,我早从另一条远路直攻东勉、捉住安达,安达已经投降,招出你和他共谋的事,我还收买了你身边的亲信,他们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投效皇上,在你面前作戏、放假消息给你,至于不听话的,我都让他们消失了。”
徐立沧狠绝道。想起身边真的有亲信失踪,明王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不,不可能……”
徐立沧眯着锐眸又道:“为了有更多时间背着你做这些事,我故意让你误以为我怕打输仗,故而等待援兵支援,延后出发到乌江,且让你误会又有兵士调走的好处就是你对自己的计画更有自信,也就更容易掉入我和皇上挖好的陷阱。”
明王愈听愈是冷汗直流,“不可能!你说的话都是在骗我的!”
这时,他听到外头传来重重的踏足声,大喜道:“来了,我的援兵来了!你们果然在骗我,东勉没有输!”
“真的是东勉派来帮你的援军吗?”徐立沧刻意问道。
安达和明王之间的协议是,明王设计谋帮安达除去徐立沧与云宵兵马,事成后,安达派兵协助明王顺利夺位,但东勉已输,不会派兵来了。
徐立沧的话刚说完,外头便传来短兵相接的打斗声,明王脸色一变,连忙跑出殿外看,眼前哪有东勉兵的存在,都是宫里原本消失的禁卫,数量之多,将他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他的心都发凉了……难不成徐立沧说的话都是真的?他失败了?
“五弟,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居然为了皇位和东勉共谋,残害自己的同胞!东勉会选择背叛朕而和你共谋,肯定是你给了什么好处吧!”
明王转过身,就见云宵皇已披上黄袍,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功亏一篑的打击让他倒退一步,脸上净是疲乏神色。
“我答应给他一座云宵国最富饶的城池。”
东勉虽有金银矿山,但不及云宵物产丰富,也因此当年有攻打云宵的野心,肥沃的土地便是东勉最想要的,安达马上就答应了。
云宵皇大为震怒,“你竟将自己国家的领土让人,你真是无耻,无可救药!”
“只要能得到皇位,送出一小块地根本没什么!”明王脸上闪着挣扎,提起剑,他决定豁出去了,“唐渊,只要我杀了你,我还是可以登上皇位的!”
“那也要看能不能通过我这一关。”徐立沧举起剑挡在云宵皇面前。
“还看什么,快杀了他!”明王挥手,命身后的侍卫剌向徐立沧,岂知都没反应,转过身一看,才发现侍卫们已一个个丢下剑、跪下求饶。
明王怒斥一声,“没用的家伙!”转身,他依旧拔剑攻向徐立沧。
徐立沧举剑一挡,铿锵一声,明王被这强大的反作用力所冲击,连连往后退,徐立沧又飞快攻来,想杀明王一个措手不及,但明王武功也不弱,很快回击,当下两人打得不分轩轾,兵器相击声不断。
直到一阵激战后,徐立沧明显占了上风,明王气力用尽,身上添了伤口,他大口喘着气,正面迎向徐立沧,并用尽所有力气砍向他的胸口——
砍中了!正当明王大喜之际,他感到胸口一痛,低头一瞧,才发现长剑已贯穿了他,汩汩鲜血冒了出来,怎么会……他不甘心的瞪向徐立沧,身子一软滑下地,断气了。
在明王砍向徐立沧时,徐立沧动作更快的将剑刺入明王的胸口。他是被砍中了,但只有胸前的衣服破了,向盈给他的平安符奇迹似的保护了他,里头的玉碎成两半,他没有受伤。
看着这碎成两半的平安符,他心头暖暖的,仍珍惜的收入暗袋。
云宵皇看着明王的尸首,心里纵有感慨,但总算是除了心头大患,身为君王,他不能容许有任何威胁存在,即便对方是至亲。
他挥手要人将尸首抬走安葬,接着朝徐立沧满意地道:“立沧,你做得很好,这次你大破明王的阴谋,打退东勉,还保护了朕,可说是立下大功,说,你要什么,朕都赏你。”
徐立沧二话不说跪下,“臣什么都不要,只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云宵皇难得的没有发怒,反像在思考什么,低声问:“就算朕要她死,你也会像今天这般保护朕的性命吗?”
“是,但臣在保护皇上后,会随她死。”
云宵皇盯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才叹了气道:“郁平写信来了,那丫头最不爱写信了,这次反常的写了很长一封信,说何湘绮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有何缃绮,她早就死了,又说你们感情深厚,朕拆散你们太没天理了,似乎是朕再执着下去,就是昏君了。真是可惜啊,朕原本以为和你结为亲家后,你会成为朕最强的力量。”
听到这番话,徐立沧自是知道皇上要成全他跟盈盈了,他忍下激动兴奋的情绪,恭敬地磕头道:“只要皇上是个明君,臣的心就永远不会变节。”
云宵皇飒爽大笑,“说的好,那么朕就要当个好明君。不过真是可惜,郁平那性子太刁蛮了,朕原本还冀望你能帮朕管管她的。”他假意一叹。
“皇上!”徐立沧只能苦笑。
“朕开玩笑的。”云宵皇正色道:“放心,朕会收回赐婚圣旨的,只不过就算朕帮她除了罪,她是罪臣之女这件事也会被人提起,对你的名声始终不太好,你若想风风光光娶她为正妻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让何缃绮这个人彻底消失……”
马车里坐着徐立沧、向盈和郁平公主三人,外头有二十万的大军正要从东勉返回云宵国。
徐立沧在回皇宫解决明王这个大患后,又返回东勉安置战后流离失所的百姓,压制住作乱分子,而向盈不宜长途奔波,便和郁平留在军营养伤,一直到皇上派的人来到东勉接手后续工作后,他们三人才一起踏上返家路程。
这时候,郁平正和向盈吱吱喳喳聊着。
“盈盈,回去后我送你除瑕霜,就不会留下痕迹了。”郁平现在已经不会在向盈面前自称本宫了,两人感情很好。
“真的吗?我正烦恼呢,要是留下疤痕就难看了!”
“我还有很多宠物想给你瞧呢,我养了一只老鹰、两只石虎、三只蛇,还有鳄鱼……”
愈来愈可怕的宠物都出现了,徐立沧听得瞠目结舌,好不骇人。
“真的吗?我真想看看!”
闻言,徐立沧瞪向向盈,他觉得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想看!“回去后,我也有包包要送给你呢,希望你会喜欢。”
“包包是什么啊?”
“是可以放胭脂水粉、银两银票或是镜子之类小东西的袋子,虽是用布做的,但很耐用喔,看你要用手提,还是要侧背、后背都有,什么颜色都可以挑。”
“好像很有趣……”
两个人吱吱喳喳继续聊个没完,停都停不下来。
徐立沧看着他的妻子被公主占据了,两人还手拉着手,好不亲昵,他真是忍无可忍了。
“你们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吗?”徐立沧嘴角抽了抽。
郁平看他不高兴了,故意更抱紧向盈挑衅道:“是啊,本宫还想多跟盈盈聊聊呢!”
徐立沧瞪着她,她竟朝他摆出公主的架子。
“立沧!”向盈念了他一声。对她来说,公主不过是个小妹妹,孩子气了点,总会想让让她,而且公主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忽地,徐立沧揉了揉额际,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见状,向盈立即坐回他身边,关心问道:“你怎么了,头晕是吗?”
徐立沧看她坐过来了,眼神闪过得意之色。他将她抱上他的腿,朝公主睐去一眼,宣示身为夫君的权利。
向盈突然被他抱上腿,脸都红了,“立沧,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公主在看。”
“我困了。”
困了?是要抱着她睡吗?一转过头,向盈果然见他闭上眼。
看到他挑衅的眼神,郁平知道他是存心的,“徐立沧,本公主命你马上松开盈盈!”
徐立沧依然闭着眼,像是真的睡着了。
“徐立沧!”郁平喊道。
徐立沧动也不动,仍紧紧抱住向盈,将她困在腿上。
郁平虽然胆子奇大,但毕竟不谙男女情事,他们俩在她面前搂搂抱抱,她哪看得下去。
“真是肉麻极了!”她气呼呼的别过脸。
向盈早已满脸通红,他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抱着她睡,装作没听到公主的命令?他的醋劲可真大啊!
她偷偷笑着,低头看着他扣住自己的手,笑容忍不住变大。
她心想快点冋家,回到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