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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选为后 第4章(2)

可是……好吧,人临死前总是有遗愿的,她盯着他的幻影道:“如果您现在吻我,我若不死,这辈子就跟定您了……”下一刻,她被温热的唇吻住了,本来即将阖上的眼倏然大睁。这也真实得太不可思议了“救她,若救不活她,你一起死!”东宫殿内,榆匽勃然大怒的要求太医定要将垂死之人救活。

今夜他去探视父皇过后回到东宫,却见留守紫宸殿外的宫女倒在门边,他心知有异,立刻冲进紫宸殿内,果然已不见七儿的踪迹,再发现殿内有打斗痕迹,便知晓有人掳走了她,他马上追了出去,寻迹追上那杠着她正想奔出东宫的刺客。

那刺客见甩不掉他,竟将她丢下莲花池,他为救她亲自跳下莲花池救人,让身后的侍卫去追刺客,救起她后,他立刻宣太医施救,可太医竟敢告诉他,她已无法救治了。

这教他如何接受,当然怒不可遏。

“请殿下饶恕,七儿郡主身上有剑伤,血流过多又落水失温,再加上毒气攻心……臣实在……尽力了!”太医惶然不安,跪趴在地上道。

“住口,明明是你医术不行,怎敢说她命绝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斩了!”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太医脸色发青,频频叩首求饶。

“拉下去!”他疾言厉色,救不活唐七七,他就要太医配葬。

“不……殿下,殿下饶命……”见殿下真要斩自己,太医吓得魂不附体了。

“住手,太医无罪,不得滥杀!”皇后听闻东宫发生之事,立即赶来,拦阻侍卫将太医拖走。

“母后,此人救人不力,哪里无罪?”榆匽沉声道。

皇后见他大怒,也不禁不寒而栗,但她可不能让儿子滥杀无辜,仍得阻止。“太子不知吗?这是唐七七的命数,她死期已近,本该丧命。”

“母后说什么?!”他神情愕然。

见他震惊的表情后,皇后不免气恼起唐七七了。“她竟敢隐瞒你此事,这是想欺骗你吗?!”[母后到底在说什么?!”他面色铁青的紧皱双眉。

“哼,你长期待在华山自是少闻外头的事,才不知西平郡王的两个女儿被下了咒,一个会孤伶,一个会薄寿,唐七七早被断言活不过十八了!”榆匽瞬间瞳眸瞪大,震愕至极,而一旁的姜满同样吃惊,他与榆匽同时待在华山,自然也不曾听闻过这些事。

“她明知自己寿短福薄,竟然敢接近你,还隐瞒这件事,这女子分明居心叵测!”皇后怒道。

榆匽听明白了她的话后,猛然回神。“荒谬!她怎么可能死期已至,母后莫要听信他人胡言!”

“这事千真万确,当年唐明因大败辽国,辽人不甘,下恶咒于他的双女儿身上,此事全国几乎无人不知,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便晓得母后并未胡言。”他脸色一白,倏然想起唐七七曾对他说过的话——谁喜欢上我谁倒霉,我可是个短命鬼。

“不……我不信,不信!”她怎可能活不过十八?没这样的事,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他震惊跌坐在唐七七的床边。

“母后该早些告诉你这件事,如此也不会让她伤你这么深。”皇后懊悔的道。

榆匽望向阖目看似安睡的唐七七,五脏六腑似有火焚,疼痛了起来。

“她说过不会自本宫身边逃开的,所以她不会死,来人,去请国师过来!”他挥手大喝。

东方红能知天命,为齐凌第一国师,也是宁虚道长的师弟,平日待在离宫中不远的星象馆中研究星宿,若无皇命鲜少见任何人,而榆匽的孤寡之命便是由他算出来的。

姜满自是知榆匽要东方红过来的用意,殿下想让国师亲自为七儿郡主算命,这才肯相信,因此立刻十万火急的去请人。

稍后,东方红到来了,他年约四十,长相平庸,但一头红发却是十分骇人。

他仅看了唐七七一眼,即叹了口气。

榆匽见他如此,心弦紧了。“如何?”他只信东方红,等着对方的回答。

“回禀殿下,您若问微臣她的命盘,微臣只能送您八个字:气数将尽,莫再留恋。”东方红正色的道。

榆匽内心震撼。“你再说一次!”

“唉,微臣知殿下心情,可命数已定,事实就是如此。”东方红说得无奈。

“你是告诉本宫……本宫会失去她?”榆匽语气颤抖。自己才对她示爱而已,才要她永远留在自己身旁,可她……她竟转眼就要离自己而去?!

皇后见他大受打击的模样,也心生不忍。

“难得遇到你能接纳的人,母后本来也是很为你高兴的,还打定主意,不管她是何出身,就算是贱婢也无所谓,只要能伴你久久就好。可她却是这般的命运,可见与你无缘,母后虽觉得可惜,但也无可奈何,你毕竟是齐凌的太子,理应保重身体,感情之事,会有其他机缘的。”皇后怅然劝他,同时也叹唐七七福薄,伴不了太子,当不成凤凰。

榆匽用力闭上眼,忍着刺骨的心痛。“东方红,她还有多少时候?”他咬牙问,难道真如太医所言,此刻就已回天乏术?

“三个月,再三个月她才满十八,这回她还能安然度过,应该不久就会醒过来的。”东方红告诉他。

“本宫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知道她不会即刻死去,他仿佛重燃起一线希望。

“东方红,本宫要你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找出为她续命的方法!”他命令。

“这……”东方红面有难色。

“去,就算要拿本宫的命换她的也成,总之本宫要她活过十八。”皇后听了大惊。“拿你的命换她的,你怎能说出这种话?!”她没想到他竟对唐七七情深至此,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命中若无她,我便有如枯木,有何值得留恋的?”他决然说。

皇后吓得站不住,得让喜鹊搀扶着才行了。

东方红沉下脸来,亦不发一语。

“东方红,为何不回话?本宫命你无论用任何方法都得为她续命!”他厉声逼东方红答“殿下强人所难了。”东方红却是不肯。

“住口,本宫就要你照办,否则!

“殿下……”床上的唐七七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吃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一喜,低首望她。“七儿!”她仍是虚弱至极,但能醒来,便己月兑离险境了。

“生死有命……别……为难人家……”他闻言神情黯下,半晌后挥退所有人。

皇后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见他伤怀的样子,也不便再多说了,带着同情与感叹的心情,让喜鹊扶着走出紫宸殿了。

东方红等人也被姜满送出东宫,此刻只剩榆匽与唐七七两人相望。

唐七七听见了他对东方红说的话,想到他竟愿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不禁哽咽,感动于他的真情。

“殿下,我是个福薄之人,您……不该对我用心的……”她难过的要他放弃她。

“难道你打算说话不算话?”他忽然怒瞪着她。

她不解他话中之意,自己并未给过他任何承诺,何来说话不算话?

“你忘了自己在莲花池中说的话了吗?!”他提醒她。

“莲花池……”她轻眨了下眼,突然慢慢想起一些事来,自己落水时,昏沉中看到了幻影……莫非,那真是他,那个吻是真的?!

她咬住自己的唇,完了,她说了什么来着——如果您现在吻我,我若不死,这辈子就跟定您了!这种话她都敢讲?

明明气虚,明明体弱,明明脸色苍白,可这会她居然气血上冲,双腮嫣红。

“我……我……”她羞怯得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瞧她的模样,他明白她想起莲花池中那一吻了,伸手去触碰她滚烫的脸庞,双臂一缩.将她圈进自己怀中。

“那就一辈?吧,一辈子跟着本宫,不离不弃。”他沙哑的说。

她哽咽了,眼泪颗颗晶莹地落下,原来死亡也并非自己想的那么轻松,牵挂是人世最珍贵的感情,而自己终究躲不过牵挂这一关。什么花谢叶落、芬芳犹在,那些无怨无悔的潇洒话,自己似乎说早了,她发现,自己真舍不得他了……“可惜咱们都对抗不了命运,就像你走不出孤独一样,我的人生注定如过眼云烟,倏忽即逝。”她幽幽叹息,他们之间始终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悲剧。

“不,你只是被下咒,解了咒不就可以了?”他还是怀抱希望的。

她摇头。“辽人下的咒又毒又狠,且解咒之人必须是下咒之人,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然而那人恨极我爹残杀他们的族人,宁死也要让爹痛苦终生,所以在下完咒后即在众人面前自尽”这最后的希望都……他目光晦暗森冷起来。

“不,你不会死的,任何人都休想将你从本宫身边夺走!”他会紧紧守着她,不信她在他严密的保护下还能丧命。

面对他悍然的宣言,她感受到他对自己深深的牵挂,那情感就像一根长藤紧紧缠住她,令她感到温暖,也不想挣月兑,泪水再度从眼眶涌出,第一次有了求生欲-望,自己如果能不死就好了。

萧裔躬身立于东宫外殿,榆匽坐于内殿,两人间隔五尺,中间隔着一扇门“启禀殿下,臣认为毒害陛下与夜闯东宫杀害郡主是同一批人所为。”萧裔禀道。

榆匽的眸子深沉得不见底。“他们目的是什么?”

“扰乱民心。”

“毒杀父皇能扰乱民心,但七儿如何有此影响?”榆匽问。

萧裔低垂了眉。“她是太子心上人,若丧命,太子必然心伤,自然动摇柄本。”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一道掌风撞开,风瞬间灌进了内殿,榆匽就站在金龙屏风前,冷眼看着萧裔,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令萧裔背脊泛起阵阵刺骨寒意。

“殿下……”

“是何人所为?”榆匽冷声问。

“是……辽人。”萧裔自震慑中回神说。

“辽人?”

“是,辽人一直洗刷十多年前大败于齐凌的耻辱,因而做出这些事想混乱我朝。”

“可有证据?”

“臣正在搜罗中。”

“嗯……本宫明白了,你退下吧。”

“是。”萧裔这才旋身离去。

萧裔走后,唐七七由金龙屏风后头走出,蹙紧了柳眉。

“您信他的话吗?”

“不信!”

她闻言随即轻笑出声。“是啊,您怎会信?辽人是有理由乱我朝没错,但若要杀我便是多此一举。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了多久我便会自己死去,何需他们冒险夜闯东宫呢?”

榆匽可笑不出来,他偏过头,炯炯双眼瞪了她许久,无法像她一样轻松看待她的生死。“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提死!”他严厉警告。

这人就是不肯认命!她嘴唇一动,想说什么,仰首撞上他深情的目光,喉间不由哽了一下,半天才点了头,终是没再说些有的没的。

未再受刺激,他神色平静了些,才缓缓的对她道:“这萧裔乃齐凌栋梁,治国奇才,父皇十分信任他,就是本宫对他亦极为欣赏,但是这人……”

“但是这人心思深沉,忠奸难辨!”她替他说出后头的话。

他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倒见微知著,这人确实不易驾驭。不过,父皇被下毒、你遇刺,这些事本宫即使怀疑他,也没有证据,加上他现在是当朝宰相,本宫对他有怀疑之语也不能轻易说出口,否则当真足以动摇柄本,惊扰民心了。”

她听了他的话,立即闭上嘴,君臣、朝政之事何等复杂,他说的没错,宰相乃国家重臣,不能凭直觉怀疑,更陷不得,得小心求证,衡量利害再说。

她不禁笑眯眼的瞧起他来了,原以为他远居华山,孤癖成性,对权术谋略必定生疏,哪知这帝王之术他可是知之甚详,他日若登基,旁人决计斗不过他,治臣驭下游刃有余,分明就是个当帝王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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