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蓁欢一夜未眠,顶着一脸倦容及可以跟熊猫较量的黑眼圈到工厂上班。
午休过后,心情稍稍平复下来,正专注于手边的工作时,工厂外头却传来阵阵骚动。
“怎么回事?”陶蓁欢起身走到窗户旁往下看。
她在成衣工厂是负责内勤行政兼会计,也是工厂里除了老板之外唯一在二楼办公室办公的人。
她往下一看,发现很多妈妈都放下手边工作往工厂大门挤去,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由于二楼办公室看不到大门外的情况,于是她开门下楼想了解状况。
“来了来了,小欢来了。”有人看到她下楼兴奋的大叫:“小欢,有个开宾士车的帅哥找你呢!”
众人本来挤成一团,一见正主儿来到,纷纷让开位置。
于是她跟关沧恕再次对上了眼,原来他就是那个妈妈口中“开着宾士车的帅哥”。
陶蓁欢轻轻一叹,该来的跑不掉,关沧恕本来就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男人,只是她不懂,当初将她“流放”到美国去,如今却苦苦的想寻她,是为何呢?
既然关沧恕都找到她工作的地方来了,她想再跑也无处可去。
请关沧恕到二楼的办公室,就把他为何来找她的原因,一次说个清楚吧!
“这半年多来你一直窝在这个小堡厂里?”关沧恕皱着眉看着这间不到三坪大的办公室。
陶蓁欢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交代她过去半年的行踪。
“你来找我,不怕你的妻子生气吗?”根据她的判断,若半年前他已经准备跟伊集院绫子订婚,那么现在恐怕已经结婚了。
“我没有妻子。”
“都一样,你的未婚妻恐怕也不会高兴。”
“我没有订婚,跟伊集院绫子没有,跟任何女人也没有。”
“为什么?”陶蓁欢好讶异。
她回到台湾后就故意避开有关于他的新闻跟消息,所以对于他日前的状况是完全一无所知。
“沧纬给你的消息是错误的,我从来没有打算要跟绫子结婚,她就像是妹妹一样。”
陶蓁欢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算他没跟伊集院绫子结婚,似乎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现在说这些好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不,这对他来说意义很重大,他必须将一切都说清楚。
“半年前我曾到纽约去找你,可是你已离开,我疯狂的寻你,却始终没有你的踪迹。”
“又何必呢,你说过不能爱我,不是吗?”找到了她,只会再一次伤她的心罢了。
“我错了,蓁欢,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关沧恕走近她,将泫然欲泣的她搂入怀中。
陶蓁欢当场就投降了。她觉得自己好没用,逃了半年多,却因为他一句“我错了,回到我身边好吗?”就投降了。
原来爱一个人会连心都失去自主性。她窝进关沧恕的怀里,他轻抬起她的下巴,吻去她无声落下的泪水。
“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是沧纬的女友,我才说我不能爱你,我身为大哥的怎么能抢弟弟的女人呢?”
必沧恕的吻从她的脸庞缓缓移到她的唇瓣,就在即将烙印之际,陶蓁欢刚好听到他满怀歉意的话——
她僵住,蓦地将他给推开。
“什么意思?”是她听错了吗?“你不能爱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的家世背景的差异,而是你以为我是关沧纬的女友?你知道我跟关沧纬认识?”
“嗯,早就知道了,在录取你成为我秘书的前一晚沧纬有打电话给我。”
“他说我是他女友?”陶蓁欢咬着牙,那家伙该死了……
不,应该说更该死的是眼前这个家伙。
“是的,不过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特别关照你。”
必沧恕疑惑陶蓁欢为何离开他的怀抱,他伸手想将她拉回却被她给拒绝。
“他是不是故意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我是那种已经有男友了还会到处找男人爱的女人吗?”
“我、我是因为误会了……”关沧恕不懂陶蓁欢怎么又突然跟他生疏了起来,他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在我知道沧纬竟然说谎的时候,我恨不得痛扁他一顿。”
“欠扁的人是你才对。”陶蓁欢火冒三丈。
她将关沧恕推转过身,再将他往门外推去。“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蓁欢,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以为你是那种女人……”
“有,你有。”陶蓁欢将他推到门口,关沧恕频频回头想解释,陶蓁欢已经火大到根本不想听。
在打开门之前,她双手擦腰怒火飙涨。“还有,你一点都不曾信任过我,若你信任我的话,你该来问我,而不是自作主张说,你不能爱我,既然你不能爱我,关先生,现在我也不想爱你了。”
陶蓁欢打开办公室的门。“你请便,再见,不,我不想再见你,不送!”
她将关沧恕傍推出门,当着他的面将办公室门给甩上。
碰地,堂堂关氏集团的总裁硬是吃了闭门羹,关沧恕当场傻眼。
丙然女人翻脸如翻书般快速,他今天终于体验到这句话的真谛。
*
第二天,关沧恕又来了,不如第一天所受到的待遇,他连工厂大门都进不去,原因出在昨天他走后,陶蓁欢忍不住所受的委屈大哭一场。
她吃晚餐时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被关心她的妈妈们逼问之下,她大概说了些过往的情事。
怎料妈妈们同仇敌忾,认定欺负小欢的人就是她们的敌人。
于是关沧恕被挡在工厂大门外,压根没见着陶蓁欢。
第三天、第四天他的下场就跟第二天一样,甚至还有妈妈威胁他,再来就要放狗咬人。
想想他好歹也是个集团总裁,怎能受这般的“屈辱”?
第五天,他没来了。
已经三天没有再看到关沧恕出现了,想必他已经放弃了。
这样也好,对一个不信任且误会她的男人,她又何必眷恋呢?尽避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却也忍不住惆怅。
陶蓁欢打开电脑,企图让自己更忙碌些……
这时,女老板从外头进来,她领了一位客人进入办公室。“小欢,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工厂的新合伙人,关沧恕先生。”
“什么?”陶蓁欢杏眸大瞠。
必沧恕朝她暖昧的眨眨眼,笑得如偷腥得逞的坏猫。
原来鲜少来工厂的女老板压根不知道关沧恕苞陶蓁欢的“仇怨”,当关沧恕捧着一颗诚心跟大笔资金登门拜访她时,她很快的便跟他签订了合作条约。
必沧恕觉得自己这一招真是耍得太漂亮了,虽然手段有点低贱,摆明了是用钱解决事情。
可没办法,为了见陶蓁欢一面,他什么贱招都使得出来。
身为成衣工厂的合伙人,他什么要求都没有,仅要求会计小姐每天都得到台北亲自口头报告。
报告?一间小小的成衣工厂有啥好报告的?陶蓁欢好想骂人。关沧恕被陶蓁欢这么一瞪,只好改口,反正他也会心疼她每天都得桃园台北两地往返太累了。
没关系,她不用去台北,换他来桃园就好了。
*
“你到底要“恶搞”到什么时候?”
一个礼拜过去了,每天下午三点,关沧恕就会准时出现在成衣工厂,待在办公室里陪陶蓁欢上班,等她下班时间一到,就会马上拐她到外头去吃饭,再顺便陪他去约会。
必沧恕没有回答陶蓁欢的问题,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颚,猛盯着陶蓁欢看。
“虽然说你现在的打扮我也挺喜欢的,不过我还真想念你穿套装时的模样。”原来他刚刚在用“眼睛”跟“脑袋”模拟她以前穿套装的样子,那算是某种程度的“性骚扰”吗?
“我还记得某人曾经大肆批评过我的套装。”
“呵呵,过去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干嘛,况且那时候我是因为“嫉妒”才那么说的,其实你穿套装的模样性感极了……”顿了顿,关沧恕用饥渴的口吻问道;“蓁欢,你明天可以穿套装来上班吗?”
“不行!”陶蓁欢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关沧恕好委屈好失望。
“因为很不适合。”关沧恕委屈的模样让陶蓁欢不舍,她清了清喉咙。“若你要看的话,晚上到我住的地方,我穿给你看。”
“真的吗?太棒了。”关沧恕开心的大叫。
就跟小孩没两样……陶蓁欢嘴角嵌着笑。
其实自己早就原谅他了,要不然不会这一个礼拜以来任由他胡搞,任由他带自己下班后去吃饭、去喝咖啡、去看电影……去做了所有情侣都会做,但他们以前都不曾一起做过的事。
她知道关沧恕是在补偿她,也是在乞求她的原谅。
陶蓁欢一边打着电脑,一边故意不看他的说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回“关氏”上班,不要再每天都到工厂来。”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回去。”
“回关氏当你的秘书吗?”
“都可以,不然当总裁夫人兼任总裁私人秘书如何?”
“不要。”
“……””陶蓁欢在偷笑,有人求婚的招数真不高明。
“那你何时才愿意回关氏?”愿意当他的总裁夫人……
“再看看吧。”陶蓁欢吊他胃口,这就是所谓“女性的复仇”。
必沧恕双手抱着头欲哭无泪。
他感叹,女人果然比商场上一百个敌人累积起来还可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