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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独角戏(下) 第17场:你,归我保护(2)

“就因为他没长眼,动了晓寒?”有让他要这么赶尽杀绝,不留活路?

“不只。”

“还有谁?”

杨仲齐冷笑。“我老婆。”这梁子够不够大了?

“……”静默了好一阵子。“还是她?”

“嗯。”一直,都只有她,没变过。

“人呢?”不是说,找回来,要带来给大家看?

“暂时还不行。”

杨叔赵默默地望去,他再抱歉地望回来。

“……”厨房边,切完水果的杨四夫人,长长地叹上一口气。“两位,麻烦说人话!”完全听不懂啊,需要排挤她排挤得这么彻底吗?

“果然是小心肝啊……”这两个人。“只有你懂我的心……”

自从某一回,杨叔赵不经意提到了那段捐肝往事,就被老婆动不动拿来说嘴调笑,戏称他是某人的小心肝。

他一脸抱歉地望去,果然看到杨仲齐满脸黑线,被雷到脑袋放空。

“……”对不起,是他没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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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赵说,要他公开将人带回来,介绍给家人认识,他自己又何尝不想?

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报纸。

近一、两年来,他都已经模不清,他们算是个什么关系了。

一开始,他以为他们之间,有不需言说的默契,他们属于彼此,只是暂时她还不想公开而已。

无妨。真的,他什么都可以配合,直到她愿意承认他们的关系,坦然与他牵着手,走在阳光底下。

去年,她被媒体拍到,与某位企业家富二代姿态亲密,连搂腰亲吻的画面都上报了,他当时的震惊可想而知。

心里是有几分不舒坦,但他选择相信她,理性地没去质问她什么,等着她主动来解释。

那个礼拜见面,她看起来很心虚,几度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交代都没有给他。

这种事,开了先例,就不会只是个案。

她似乎,认为自己还是单身,没有约束力,也不必基于对谁的尊重,与异性保持不被非议的距离,一回、两回、三回,习惯成自然,到最后,她完全的习以为

常,连一丝丝的心虚都没有了。

那这样他算什么?只是她周末时的炮友?

就因为她身边的追求者从来没有少过,这类暧昧小花边更是不曾断过,他家人从不曾将他与她之间做过度联想,这回更过分,连出入温泉会馆的照片都出来了。跟男人进出这种场所,还要他怎么想?

这样,他要如何跟家人解释,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如今想来,她确实不曾给过他任何近似承诺的言语,只是自然而然地滚到床上去,是他自己自作多情,把纯粹的交集,过度引申了。

他当自己是她的男人,可她,从未认定自己是他的女人,两年下来,开口提过无数次婚姻,她未曾允过。

他后来才发现,某些事情其实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每当他试探地提及婚姻,想进一步改变他们的关系时,她就会闹个小花边出来。

一开始没留意,后来才懂,她如果是想藉由这种方式与他拉开距离,或是向他宣告什么,那么,很清楚。

她不要他、不稀罕杨夫人的名分,真的很清楚。

门锁转动声传来,他抬眼望去。

“咦,你今天来得有些早。”

何止早,都看完一份报纸,也清楚拜读完她近期的艳情史了。

报云颦将带来的消夜放到桌上,目光触及桌面上的报纸,愣了愣,旋即若无其事地走向他。

她还是没打算解释吗?

杨仲齐盯着她的反应,她却只是迎上前来,吻他。

总是如此,带着消夜来,热烈交欢大半夜,然后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再疲倦睡去。

他们之间,除了的纠缠,还剩下些什么?

突然间,觉得好腻。

他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上的宣泄而已,那样的关系,太空虚。

扯开她,退开一步,同时看见她错愕的表情。

他从没拒绝过她,这是第一次。

“我没心情。”身体真的热不起来,那篇报导,让他整个人都冷透到骨子里去了,甚至觉得……有点脏。

他杨仲齐,自负了一辈子,骄傲多到可以当饭吃,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可能容许别人作践他到这般地步?

“你——”她张了张嘴。其实谁都知道问题在哪里,却谁也没有真正说出口。他在等,等她一言半语的表示。其实,他不会不相信她,只要她有开口解释的意愿,说什么都好。

而她,却只是沉默,任僵窘的死寂,一再蔓延……

他吸了吸气,又道:“前几天,叔赵问起我——的事。”

“你说了?”她一脸惊慌。

需要这么大反应吗?是有多见不得人?“我没说是你,但他希望,我能找个机会带你回去……以妻子的身分。”

“我不要!”

总是如此,只要提到结婚,她永远是慌乱、逃避。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说过,我不可能跟你这样一直耗下去。”

她僵默了好半晌,迟迟不出声。

不说是吗?“那我回去了。”

他转身,穿回外套,在玄关穿鞋时,她犹豫的嗓轻轻传来……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婆婆出事的那一夜,你会怎么选择?”

他停下动作,直起身,审视她的表情。

“原来,你仍旧在报复我?”以为已事过境迁,是他想得太单纯,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婆婆的死、以及对他的怨。

“不,不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抿抿唇,又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后悔过?如果知道这会让你失去我,你还会不会抛下我?”让她一个人,恐惧地面对那一切。

他静默了。

他知道她要的答案是什么,这一刻,无论真相是什么,他的回答只能有一个,就算是要欺骗她……

“不,我没有后悔过。”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吐实,不愿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欺瞒与不诚恳。“就算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救叔赵,不惜代价。”

即便,会失去她。

她轻轻地笑,早知答案会是这样。这才是杨仲齐,一点也不意外。

“你问我原因,这就是原因。”因为她知道,同样的事若在未来发生,他还是会为了他对爷爷的承诺,为了他对家族的使命与责任感,选择放弃她。

“你以为,女人要的是什么?你的财富?你的成就?你的社会地位?不是的,仲齐,贩夫走卒我都甘愿嫁,只要我的丈夫,把我摆在第一位,全心全意,这样就够了。”而他,永远都做不到,在他的人生里,她不会是他的第一个选择,她不要一个随时会为了任何事,牺牲掉她的男人。

被他舍在身后的那个人,很难堪。

他永远不会理解——“当你的女人,很苦。”

这是当年,她来不及对他说出口的真心话,她不想让自己,再落入那样的痛苦深渊里。

杨仲齐愕然望她。

从来没有想过,答案会是这一个。他肩上背负着太多东西,心里的考量重重叠叠,若她要的是他这一生全部的爱情,他给得起,平凡夫妻,执手晨昏,他又何尝不想?但他的人生还有太多的事物,自身的需求,永远摆在最后面,无法一心一意,只看着她。

她要的全心全意——他做不到。

那天晚上,离开小套房后,他想了很多,彻夜辗转无眠。

到最后,他终于懂了。

她说,不要一个无法全心全意的丈夫。这句话,不过是变相地在控诉他,当年舍弃了她。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阴影,她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他曾经弃她于不顾,害她失去唯一的亲人,受人欺凌,孤立无援。

她对他,始终有怨,从无一刻释怀过。

她说……当你的女人,很苦。

其实是在说……杨仲齐,你是个失败的丈夫。

那道伤,很深、很深地刻划在心里,淡不去,痛得没有办法毫无芥蒂地再次接受他,回到他身边来。

她其实很矛盾,不敢要,又走不开,因为心里,对他还有太多的眷恋——她爱他,这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才会让他们陷在今天这样,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里。

那道伤,是他划下的,说到底,终究还是他欠了她。

他懂了。

从那一日起,他再也不干预她外头还有谁——即便,真的有过谁。

他只能等,拿岁月来跟她耗。

也许等到她真正释怀的那天,便有他们的未来。

也或许,等到她情淡,然后,真正地走向另一个人。

无所谓了,这么些年来,他哪一刻不是在等?差别只在于——过去,有顾政勋时,他的等待还有个时限,而现在,他不知道有谁,等待却是漫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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