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白痴啊?从刚刚那个路口你就开始跟着我,你别跟我说你家是这个方向,我记得你那时候是要过马路的。”打来打去都打不到他,时若翾不死心地继续攻击。
她就是再难过也不可能忽略这个暴露狂,只是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这么烂,不但是个暴露狂还跟踪她,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变态吗?
对于这个问题,裴辰逸真不知该怎么解释,现在这个状况说他只是想送她回家而已,没有任何恶意,换成自己也不可能相信,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既然这么怕别人跟着你,你就不该这么晚了还走在大街上。”他说完又补充一句:“还穿那么少。”
时若翾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朝着他混乱挥舞着雨伞:“我这么晚走在街上、穿得少一点就活该被变态跟踪吗?那你这个暴露狂是不是活该被我打?”
裴辰逸停了几秒没说话,一边闪避她的攻击,一边低头确认,确认完之后他的眉毛抖了抖,总算明白便利商店店员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复杂了,难怪人家会把他当成变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灯太过昏暗,时若翾看不到裴辰逸的脸上有一丝尴尬,他面无表情、气定神闲的样子更让时若翾觉得他是变态中的变态、极品中的极品,正巧她今天闷得慌,原本还在烦恼找不到人出气。
她用尽力气乱打一通,裴辰逸虽然学过一点合气道,但也招架不住她突然的死命攻击,手臂挨了几下,估计已经瘀青了。
又是一记紧接而来,他赶紧抓住伞柄不肯松开:“我真的不是要跟踪你,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已经很晚了,我帮你叫一辆计程车,你赶快回家吧。”
他的脾气真的不是普通的好,但时若翾才不管他脾气好不好,她完全气炸了,什么叫他对她没有兴趣?男人缘这东西她从来不缺,偏偏今天她就衰了两次,现代男人的审美观是怎么回事?是眼睛瞎了还是怎样?
她身材好、声音嗲、长相又美艳,简直就是宜室宜家,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上得了床,去他的没兴趣,他才性无能!
“我回不回家关你屁事啊,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管我回不回家。”时若翾见抽不回伞,干脆就放手不要了,她冲上前对准裴辰逸的裤裆就是一脚。
裴辰逸在她走近他的时候试图看清她的五官,思绪也顿时停滞了一秒,等他想闪避她的攻击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稍微把位置偏了偏,被踢中的是他的月复部。
他没想到她这一脚这么毒辣,更没想到她对这样的招数熟练得很,踢完他的月复部转而对着他的小腿又是一脚。
他忍着痛想去抓她的时候,她却飞快地逃之夭夭,还很有性格地留下一句话:“死变态,不怕死你就继续跟着我。”
裴辰逸皱着眉笑了笑,痛是有点痛但也不至于撑不住,很难想像外型这么娇弱的人竟然这么粗鲁泼辣。
罢才她走近他时,他看清了她的五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下巴尖尖、眉毛浅浅,眼尾往上翘,眼睫毛浓密得像是小扇子般向上弯弯翘着,一开始还以为她画了眼线,认真一看却是素颜,琥珀色的眸色让人不自觉沉浸其中,半垂的眼睑让她的眼神显得温柔,视线经过他时,他的心跳似乎偏离了平常的频率,丰润的唇瓣不点而红,让人情不自禁想一亲芳泽。
她的头发都湿透了,贴在她白皙的脸上更显得她的脸小,有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即使灯光昏暗导致能见度并不高,但他还是看出她的皮肤很好。
漂亮的女人他见过不少,但就是没见过这样的,眉眼嘴角让人一眼看去,脑海中就浮现出艳这个字,还难得地艳而不俗、媚而不妖,更难得的是他记住她了。
裴辰逸微微笑着摇摇头,忍着痛慢慢地走向时若翾离开的方向,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想送她平安回家,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好的人,被她打得这么狠还要送她回家,原因他并不想深究,只是这一次他跟得更有技巧了,离她远远的,不让她发现他。
她的住处离巷子不远,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往左拐后,就见她走进一栋公寓里,裴辰逸站在对面马路等了两分钟左右,其中一间公寓的窗户透出灯光,看来她也是独居。
裴辰逸转身往回走,雨还是那么大,一点都没有减弱,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差不多三点了,他顶着暴雨走回家,忘了自己最初出门的原因,家里断粮了,而且他饿了。
白色给人的印象是干净、纯洁,有很多人的卧室都是以白色为基调装潢的,但很少有人房间里除了床之外什么都没有,而裴辰逸的卧室就是这样的。
近二十坪的卧房里只有一张kingsize的床,没有其他的家俱,没有床头柜、没有衣柜、没有电视、没有台灯,除了显得非常突兀的黑色窗帘,什么都没有。
裴辰逸并不觉得房间这么空有什么不对劲,而且他也觉得除了床,他的卧室什么都不需要,笔电放地上,桌上型电脑放在书房,电视在客厅,进卧室就睡觉,不睡觉就不进卧室,所以台灯和衣柜他都不需要,他的衣服都直接放在地上,要出门就从地上捡一件来穿,不出门还需要穿衣服吗?
自从裴辰逸正式搬入这间公寓后,他的邻居们都在静静地观察着这个男人味十足的帅气男人,其实在他还没有搬进去以前,邻居们就已经很好奇当初购入这间公寓的人了,而自从他入住以后,邻居们就更好奇了,因为他家从来都没有客人拜访过。
原本成年的独居单身男性约几个死党来自己家里喝喝啤酒、看看球赛,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要不然就是常常出门泡夜店。
但裴辰逸似乎是个例外,邻居们甚至留意到他的公寓入夜之后从来不开灯,也没怎么见过他出门,也就是说他经常自己一个人窝在屋子里,晚上也不开灯,不管怎么想都很诡异。
但邻居们完全不知道裴辰逸窝在家里都在做什么,那就是擦地板。
他家的大理石地板被他擦得都能当镜子照,每当他写程式遇到瓶颈的时候,他会默默地跑到浴室拿出一块抹布和一个水桶,从家门口开始跪在地板上狠狠地擦,当他终于把家里的地板仔仔细细全部擦一遍之后,瓶颈就不再是瓶颈了。
于是他也养成了遇到想不通的事或心情郁闷的时候,就跑去擦地板的习惯,其实就像有的人心情不好会跑去刷马桶一样。
不过程式设计鬼才跑去擦地板这种事情,他才不想让别人发现,不是怕影响格调,而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习惯有点娘,但不爽的时候如果他不擦一擦地板,他就会更不爽。
所以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这个秘密,他从来不会邀请客人到他家,他所有朋友都知道,他不愿意让任何人到他家去,包括他过去交往的女朋友。
渐渐地,他养成了不让人到他家的习惯,如果真的有什么必须亲自交到他手上的话,他宁可选择和对方约在某个地点见面。
现在要跟裴辰逸约地点见面的人正拼命地打他工作用的手机,而那支手机被他丢在书房里,而且还被调成了震动。
白色大床上的裴辰逸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继续睡,卧室的窗帘被拉上了,即使外面阳光大好,甚至灿烂得有点刺眼,室内依然是昏昏暗暗的。
被他随意丢在地上的私人手机也开始震动起来,在一片宁静中嗤嗤作响,这样的声音特别让人不舒服。
裴辰逸连眼睛都没睁开,非常精准地模到了手机:“嗯。”
薛睿渊挥了挥手,让他面前的人离开办公室。
陈帆非常识趣地退出薛睿渊的办公室,并且帮他把门好好关上。
“你在哪里?”
裴辰逸的声音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慵懒,异常清晰地说:“死了。”然后他非常干脆地挂了电话。
薛睿渊不用想也知道裴辰逸肯定还在床上,而且肯定还在睡,这家伙把工作都推给他,他一个早上都不知道解决多少公务了,他竟然还在睡。
薛睿渊气得差点捏碎显示着通话结束的手机萤幕,但他还是回拨电话,接通后没给裴辰逸说话的机会,飞快地说:“陈帆已经在等你了,你要是再不出门,我就把你家地址告诉他,让他去你家门前按门铃,让他时不时给你送送宵夜、到你家喝喝茶……”
薛睿渊这混蛋真是好样的,竟然敢威胁他。
“半小时。”
通话再次被挂断,薛睿渊这下总算是通体舒畅,但在下一秒他就开始胆怯了,裴辰逸那家夥平时安安静静的没什么脾气,但那是他睡醒以后的状态,他没睡饱被人吵醒一般都会进入暴走状态,现在只能祈祷裴辰逸把火气撒在陈帆身上吧,祈祷裴辰逸忘记今天这通电话是谁打的吧。
唰的一声把窗帘拉开,裴辰逸眯着眼睛适应光线,看阳光这么灿烂,大概已经过了中午吧。
今天他淩晨五点才入睡,而且是饿着肚子睡的,还没睡饱就被人吵醒了,心情超级不好,脸色阴沉,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淩厉。
肩膀和手臂都有点痛,他低头看了看,瘀青了。
“疯女人。”裴辰逸一边走向浴室,一边喃喃自语,语气里没有愠怒,反而有点像抱怨,眼神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的淩厉逐渐减弱。
浴室的地板上有两坨白色的衣服还有一抹红色的布料,看得出还是湿的,他昨晚回来以后,月兑了衣服没有把衣服直接丢到地板上,而是丢进了浴室。
裴辰逸用脚踢了踢其中一坨白色的衣服,本来想直接把衣服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鬼使神差地把衣服捡起来,丢进了洗衣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