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越胡思乱想,矛盾困扰着又小心翼翼地期待着。晚间和风吹入室内,清香自然。朝向庭院的纸拉门开着,樱树梢间,一轮满月。
南宫索静静喝茶,清闲之时他总是如此静坐,别有一番闲情雅致。
“越。”
嗯?
“如果喜欢他,就不要错过,知道吗?”他微笑着揉乱她的发。
她错愕,看着南宫索起身离去,空留一室茶香。
“甜甜屋”点心厨房。
南宫越搅动面糊,有一下没一下的。淡黄色的粘腻,顺着打蛋器的镂空柔柔划下,瞬间便不留痕迹。
今天她要烤曲奇饼,这是她最头痛的功课,总是掌握不好火候,而雷诺要她再试一次。
他正在一旁专心研究他的牛角面包。这个法国人帅气随和,又热情浪漫,和他相处很轻松,即使社团没有学生来参加,他也毫不在意。对于他来说,甜点,就是他的一切。
烤炉打开,点心厨房里女乃香四溢,雷诺用蓝色格子隔热手套拿出烤盘——对于自己使用的器具,他很注重细节,仿佛要让每一块点心浸满他工作时的喜悦。
南宫越想起自己第一次打开烤炉时的情形——几块焦黑的曲奇饼,味道苦得让年仅十岁的她流出眼泪……
那时,她便发誓,即使不能像玉菲姐姐那样做出可口的小点心,至少……至少不要再是苦的。
她做到了,可她的点心仍然不好吃。
她打开烤炉,高温下的成形饼干第一次遭遇空气。
烤的时间不够,色泽不好……她叹气,将盘子再次推进去。
也许,做点心她真的不在行吧?像兰儿说的那样,她也许真的只适合“背着药篓进山”,当一个原住民。
“越,你的饼干……”雷诺提醒她。
她如梦方醒,却为时已晚,原本淡黄色的饼干再度焦黑。
厨房里,女生们早已见怪不怪。
“唉,好倒霉哦……”南宫越也垂头丧气。
六年之后,竟然仍是一样结果……
她对着它们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大手拿起那已经微凉的“黑色不明物”。
南宫越抬头。
蓝少扬?
是幻觉吗?
“有些苦的……你在里面放了什么?”蓝少扬笑得温柔,慢条斯理,将那块焦黑的饼干咽下,又伸手来拿第二块……
那样一丝苦味至今仍残留在她的味蕾,她拿起盘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进垃圾筒。
“不要再吃了……”
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这边,好奇地探头缩脑,因为南宫越的点心是被公认不能入口的……
“他竟然吃了哎……”
“是啊是啊,会不会吃坏肚子?”
“难说哦……不然你也去试试?”
“厚!你想害我呀!我才不要!”
……
蓝少扬恍若未闻,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落在他的眼里。
她似乎不大高兴,他伸手轻轻揽起她细女敕的颈,指月复轻摩。
“你可以和我约会吗?”
呃?
难道,这就是……
为了合作成功,他也许会有一些让你误会的言语和举动……
“越,可以吗?记不记得那天在游乐城,你放我鸽子,是不是该补偿我?”他俯身,屈就她的身高。
“那天……”她还记得,那天之后,他就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再度出现便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次,不会拒绝我了吧?”
纤细的颈项敏感至极,在他的热力下微微泛着红色。
她轻轻躲开他的碰触,“好啊,我们出去说吧……”
她早已清楚蓝少扬的出现可能只是为了“合作”,但她的心却还是忍不住失落,如果他这样想把这场戏演好,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
“越,我喜欢你……”
忘忧潭边,第一次有人说“喜欢她”,她欢呼雀跃的心却仿佛被大石压着,重重的,不知如何回应。
蓝少扬棱角分明的脸就在咫尺,那是一张令女生为之尖叫的男性面庞,成熟而个性,此刻正流露着不该属于它的惶惶情绪……她心底的柔软渐渐融化,眼眶裹不住渴望与挣扎,也泄露了她的秘密。
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不是吗?
他看到她眼底的恋慕,喜上眉梢,双手握住她的肩宣告着:“答应我,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好不好?”
永远?
她一时间无法消化。
他一脸狂喜。
她呆若木鸡。
蓝少扬,什么意思?这也是剧本的安排吗?
直到他的霸道贴上她的唇……当然,她是不会相信的!就算她不讨厌他的吻,她也不要自作多情。
南宫越僵硬地站立着,任他柔软地在她唇上兴风作浪。
她不要陷入,她不要沉迷……
那冰冷的双唇爆发出埋藏在深处的火热,炽烫着她每一寸敏感神经。终于她在牙关失守之时,完完全全被他攻陷……
他嘴里还残留着烤焦的曲奇饼的苦涩滋味,仿佛宣告着他肯为她不顾一切。南宫越浑身酥麻,更有几分忘我……无法思考。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情感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