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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女友钻石男 第8章(1)

这一觉乐谣睡得特别的沉,直睡得浑身酸痛才醒过来,她坐起身子,室内是阴暗的,欧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仰靠着睡着了,一切是那样的静谥,似乎飞过沧海经过桑田,自亘古以来,他们,便是这样宁静地相守着。

乐谣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看着她的恋人,很久很久以前,他在她眼里,只是荧幕上一个闪亮的符号,他演的片子并不算多,但是每一个都成了经典,他作风良好,绯闻从来都只闻雷声不见雨点,他是她眼中最完美的艺人,寄托着她年少时对梦想的憧憬。

眼睫轻轻颤动,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对上她的,两人均是轻轻怔愣,然后都带着些微尴尬的看向别处,又不由自主地向对方看过去。

欧诺轻咳一声,“你看我干什么?”

乐谣脸一红,然后讪讪说:“你好看呗。”

欧诺模了模自己的脸,似乎十分受用,“嗯,你说得对。”

乐谣咋舌,轻轻嘀咕:“臭美!”

欧诺看了看壁上的大钟,“都十一点了,好饿!”

乐谣跳下沙发去拉窗帘,阳光流泻而入,赶走一室阴霾,“我也好饿。”

欧诺用手掌挡了挡眼睛,“我厨房里还有两杯桶面,你去煮了。”

乐谣“哦”了一声,也不计较为什么是她煮而不是他煮这样利益相关的事情,“我可不可以先刷牙?”她苦着脸往手掌吐了口气,“有口气了都。”

欧诺往浴室方向指了指,“快点,我也要用。”

乐谣应了一声,小跑着进去了,浴室里只有一套洗漱用具,乐谣迟疑了一下,将头凑到外面扬声问了句:“哎,里面的东西我可以随便用吧?”

欧诺在客厅里伸着懒腰,“随便啦!”

乐谣便十分不客气地霸占了他的牙刷和浴巾。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欧诺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怎么穿成这样?”

乐谣十分无辜地打量着自己,白色的浴巾从胸部包裹到臀际,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胸前的肌肤上,“我刚把衣服都丢进洗衣机了。”

走到她面前的欧诺低头看着她,眼眸深沉,呼吸有些重,“你在勾引我?”

乐谣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言笑晏晏,“对啊!”

下一秒他吻住她的唇,手指在她胸前轻挑,白色的浴巾瘫软在地板上,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那样的近,仿佛融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的。

“咔嚓——”屋子的大门被人推开,背后满是灿烂阳光的女人张大嘴,几乎就要尖叫出来,却在最后一秒捂住自己的唇,满是控诉地瞪着室内的两人。

赤果着身体的乐谣如被置于火上烹烤,从头到脚都发着烫,这样直视的目光下,她无地自容,本能地想要往欧诺身后躲,掩饰住自己的狼狈。

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丝为她解难的意思,她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地,变得冰凉,肌肤上开始泛起细小的疙瘩,

门口的女人终于意识到她所注目的人的尴尬,忙关上门转过脸去。

乐谣低着头将浴巾捡起,重新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她没有再看向他。

室内三人中,他们两人是看客,只有她,是被观赏的跳梁小丑。

乐谣无数次想要夺门而出,只是她的衣物确实已经全部丢进洗衣机了,她原本是想断了他赶走她的念想,如今,却是让自己更加难堪。

还是那女人迟疑地看了看她和他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建议:“要不把我的衣服给你穿一下吧,这样总不太好。”

乐谣苍白的脸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那就谢谢你了。”

于是那女人噔噔地上了楼,这段时间里,他和她之间没有一句对白。

窗外的阳光有着刺眼的绚烂,荧白的光斑让人有如置梦中之感,乐谣不敢让自己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些事情,一旦想了,她怕她会在他面前崩溃。

不久那女人拿了一套衣物下来,“这套衣服都是我最新买的,买回来洗了没穿的,内衣也是,你不要介意。”

乐谣轻轻咬了咬下唇,“谢谢你。”然后躲进卫生间,心酸疼得厉害,眼睛里似乎就要流出湿润的液体,乐谣想,丢脸丢到这地步还不够吗?

可是,已经丢脸丢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撒泼哭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有时候,人真的一点软弱的心思也不能有,一旦有了,便如山崩地裂,一败涂地。

轻轻扭开门,正听见外面的人在说话。

女人说:“你这死孩子,带女人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这情况多让人难堪啊?”

他说:“自己送上门来的,偶然成分很高的,不要白不要。”

乐谣推开门,那衣服很合身,很漂亮,但她依然有没有穿衣服的错觉,她用尽力气笑了出来。

似乎由于她笑得过于灿烂,沙发上的男女都有些怔然地看着她。

乐谣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下午我尽量照同样的款式码号还一套过来。”

那女人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找欧诺要就可以了。”

乐谣只是笑笑,“那么我先走了,再见。”

女人十分热情,“我带了午饭,一起吃吧!还有这衣服,已经洗好了吗?”

乐谣摇头,隐藏在她自己湿漉肮脏的衣服下面的手掌,拇指的指甲狠狠地刺入食指,“再见。”

门被带上的时候,乐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往山下走,盘旋的山路旁有一个垃圾桶,乐谣将自己的衣服丢进去,眼泪一直掉,她不想忍也忍不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的世界好像天翻地覆,而她,不知道根源在何处。

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如今被大白于天下又有什么关系?

和欧诺本就是两根不相关的平行线,之后又是她主动地提出分手,那么现在他冷漠以待又有什么关系?

身体被素不相识的女人看见了,那也只是一时的羞愧而已,都是同性,她有的那女人当然也有,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她这样对自己说着,可是抹着眼泪的两只手都湿透了。

乐谣想,她这样难受,但痛过了就好了,哭过了就好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再次见到陈先生,他在医院里穿着病号服,精神却是很好,乐谣叫他“陈先生”,他似乎并没有不高兴,依然和她三言两语地说着话,近中午的时候,肖迤和她一起出外吃饭。

“下午陈太太和另外三位陈先生会来,你可以选择不见。”

乐谣用筷子扒着碗中的饭,淡淡地说:“左右总是要见的。”

“你本来对陈先生的产业并没有兴趣的吧!那么为什么还会到这里来呢?”肖迤问出了一直在他心间徘徊的问题,初次去找她的时候,她的态度明明那般坚持不是吗?

乐谣微微怔愣,然后笑了笑,“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我贪钱,也许是因为我母亲不要我了,只好来认个父亲,也许是因为我想来追回我曾经失去的男人,又也许只是因为我无所事事太久了,生活中需要点起伏。”

肖迤想了想,“一个理由也许不能促成你做这件事,几个理由在一起,就很充足了。”

乐谣笑着说:“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回到医院的时候,肖迤有些吞吐地说:“如果陈太太他们给你什么不好的脸色看,你不要太介意。”

乐谣笑,“老公其他的女人生的野种回来分产业,要是我,我一定会吃了那野孩子。”

此刻她还有心情玩笑,肖迤轻轻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无奈,“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吗?”

乐谣无所谓地耸耸肩,“事实而已,并不是我能促成或者能改变的,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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