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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了然 第11章(1)

“回去吧!火车一会儿就会来!”林白说。

“哦。”了然淡淡的回答。

“刘洋说他这几天有急事,所以不来送我了。”林白说。

了然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浑身一颤,脸色越发的苍白。

“了然,你的脸色不好,刘洋说你身体不好,高中时又得过肾病,要我告诉你爱惜身体。”林白的目光落到远处的人群里,好半天才缓缓说:“了然,实际上,刘洋对你很好!他一直在照顾着你。”停了停,他低低叹口气说:“就象,韩琳,昨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未睡,我把这几年来的生活放在一起想,才发现,了然,你和我一直是两条平行线,我们凝望了这多么年,却不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有另一条线在扶着咱们。”

了然没有说话,紧紧的咬着牙根,眼前浮现昨天晚上刘洋将她挤在楼后冰冷的墙上,那种疯狂和绝望的神情。

“也许,我们都该去看一看身边的人,他们为我们付出了许多,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我们才得以坚强,不是吗?”林白唇边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无耐。

火车长鸣着驰进车站,人群开始涌动,了然和林白静静的对视着,四年的时光在他们两人眼前飞驰,流动的光彩如同昨日一般清晰。

林白缓缓伸出手,落在了然的肩头,然后轻轻一带,了然整个落到他的怀中,再次闻见那淡淡的茉莉花香,了然忽然想起童安格那首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往事如风,他们原来都太痴迷在对过去的期待之中,当回头之际,才发现原来爱你的人他一直都在。

送走林白,她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一路之上她的心一直在急促的跳动,刘洋,是的,刘洋,他一定在痛苦中躲闪着自己,原来到今天才知道,刘洋竟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站在讲台上微笑的款款而谈;下雪的下午,他们站在碧水上看着小船慢慢滑动,他的笑容象金子一样闪着光茫;黄山之上,他背着她一步步的走下每一个台阶,汗水在他额头滴落;中心广场,他在华灯初上时轻声对她说生日快乐!

一切一切在眼前流过,刘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是的,他一直都在!了然的心膨胀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回到这十年前就为了与林白相爱,但当一切变的那样艰难的时候,她再次确认自己的的目标是让林白平安度过十年后的车祸,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忽然明白,躲过这一切最好的办法不是自己努力去握住,而是放手,轻轻的淡淡的放手,只有这样,为什么以前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她没有找到刘洋,同寝室的人也不道他去了哪里,他就那样突然消失在她眼前,了然打电话到市里的他家里,却发现他家的电话号码早就被注销。

饼了许久,她才又再校园里见到他,但是不论她如何的劝力,他就是正眼也不看她,匆匆从她身边走过。

了然知道自己把他的心伤透了,她想也许以后的生活就会这样度过了。

直到有一天郑建军来找到她。

“找我有事吗?”了然从楼上下来,郑建军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孟了然,你和刘洋之间出了什么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觉的你还是去找他一趟吧,我也是才听说,原来刘洋的爸爸在去逝了,他一直都在瞒着大家,前一段时间与你闹翻以后,他就更加的消沉了,学校会的一切职务全部给辞掉了,我开始以为只是你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想着过一段时间就会过去,谁知道昨天晚上才知道他爸也去逝了,他一直处在没有会何支持的状况,我看着吓人,你还是去看看他吧。”郑建军说。

了然此时的心里已装不下其他的,她知道刘洋的父亲在刘洋心里的地位,她急切的问:“他在哪里?”

“他去年就在外面租了一套公寓,他现在一定在那里,我带你去。”郑建军热心的说。

他们来到市内一片小区里,郑建军带着她穿过一栋又一栋的楼,来到最后一栋楼前,那是一栋旧式的楼,宽阔,戏红的砖在外面,一侧半边爬满了爬山虎,密密麻麻的爬到楼顶。

为什么刘洋会在这里租一栋旧式的房子,了然重没有听他谈起过,他在做什么呢?

“刘洋!”郑建军在外面敲门,门内一片安静,郑建军一遍遍的叫着,最后对门有一户人家的门开了,一个头发被染成几乎是赤红色的年轻女子,她吸着一支烟,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们,目光更多的落在了然的身上。

“来找学生帅哥的吗?”她咬烟笑,了然和郑建军望着她不做声。

女子撇了撇嘴说:“他不在,早上就出去了。”忽然她眼睛一亮注视着了然身后。

了然一怔,回过头去,果然看见刘洋站在楼梯口,手里不知道提着什么望着他们。

片刻的呆滞后,他的神情恢复了冷淡,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来开门,边头也不回的问:“你们来做什么?”

郑建军向了然点了点头说:“了然有事找你,我先回去了。”说着人已向楼梯走去。

刘洋开门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用力的“呼呼拉拉”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说:“你回去吧,咱们之间没有什么事可说了。”

对面的女子哧哧的笑出了声,了然尴尬的羞红了脸低声说:“刘洋,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好吗?”

“你若是来同情我的,就不必了。”刘洋向里面走着,门在了然面前轻轻的关拢。

“刘洋!”了然急切的冲过去,门却缓慢却坚定在她面前关上,了然推不动它,急切之下只好把手放在门框上,门板在她手上轧了下去。

“啊!”她尖叫着,蹲了下去,刘洋跳了起来,飞快的打开门焦急的蹲在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说:“你疯了,怎么可以把手放在那里。”

了然皱着眉,泪水在眼里打转,咬着牙就是不让他看自己的手。刘洋怒气冲冲的扯起她,拉到屋里,外面红头发的女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刘洋拉她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我看看,八成挤流血了,你就是冒失,怎么可以把手放在那里。”

了然注视着他小心的拉开她的手指,嘴里不耐烦的责备着她,了然感动的看着他一脸的担心,他低着头,头发有几分长了,不再是那样精神抖擞的竖着,下巴上竟泛着青痕,一段时间没有见他的脸颊销瘦了许多。

刘洋轻轻打开她的手,她的手指弯在一起,他一根根的打开细细的看,只有中指上有一道红迹,整个手再没有别的伤痕,刘洋一愣,疑惑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了然眼里布满了雾气,却微笑着说:“怎么样?以前都是你骗我,这回上我的当了吧?”

刘洋心一阵狂跳,了然斜了头笑着伸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带着一种梦魇的样语气说:“刘洋,你瘦了。”

刘洋的手顿时收紧,握着她的手在微微颤动。

“你回去吧!”刘洋忽然徒然的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站住,背对着她说:“我不需要同情,我自已的事我会处理,咱们的游戏已结束了。”

了然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近他,从后面拦腰将他抱住,低低的说:“游戏第九条,一方真的爱上另一方,游戏自动取消。现在游戏是该结束了。”

刘洋一震,许久才缓缓的说:“我已经不爱你了了然,一切结束了,我累了。”

了然心里酸楚起来,泪水缓缓滑落,她却不依不挠的说:“怎么可以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现在我由来说结束,刘洋!我爱上你了!”

刘洋全身一僵,他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注视着窗外,了然缓缓抬头去看,才蓦的发现这栋房子竟在中心广场不远,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广场上那个巨大的四方钟。

“了然,别欺骗自己了。”刘洋转过身来,轻轻将她拉开,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不知从寻里拿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吸着。

了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的确无法让刘洋相信,一个月前,她还在等待林白的出现,现在她对着刘洋说我爱你,这一切是不是太不真实。

可是了然就在林白的那一抱之中还弄明白自己,她所执着的只是一个结局,实际上过程可以有千百种,换个想法就可以把一切改变,可惜她一直不知道。

他们就那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直到暮色染上窗户。

“你回去吧!”刘洋站了起来:“我也去同老师请假,我要市里一趟。”

了然不理会他,转头边在桌子上寻找什么,边叹了口气说:“中午急着赶来,没有吃午饭,现在快饿死了,你们这里没有什么吃的吗?”

刘洋走到门边去开门,回头冲了然说:“走吧,我们一起回学校。”

了然固执的转过身说:“你走吧,我留在这里。”

“我要回家了,得几天不回来。”刘洋冷冷的说。

了然斜头看着窗外的夕阳说:“没想到这里的景色还不错呢。”

刘洋没有做声,了然没有转头,许久门却在她身后“恍当”一声关上了,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他竟真的走了,真的把她一个抛在这里。

了然蹲了下去,后来干脆坐在地上,泪水从眼角滑落,她要等待,谁让她让别人等待了几年,也该轮到自己等待了。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整个屋子浸在黑暗之中,窗外远处中心广场的四方钟又开始华丽起来。

身后的门恍一声被打开,了然的嘴角浮上笑意,有脚步声在她身后传来,停在她的身边,她转过头来笑着说:“刘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刘洋的脸勃然变色,目光冷意顿升,冷冷的说:“你一直都有把握的吧,你一直都这样把我捏在手心里,你就知道我会回来,不论什么时候,对吧?”

了然张嘴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深处一直是这种感觉,的确,不论谁走开,刘洋永远不会从她身边走开。

“我回来。”刘洋继续冷冷的说:“我回来是想拿些……”

他的话没有说完,了然已跳了起来,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唇密密的封住他的,试探的,努力的亲吻着他。

“了然!”他忽然没有主意,想试着推开她,可是她抱的这样紧,他本来握在她腰间想推开她的手变为紧紧箍住。

“了然!”他的声音沙哑起来,由被动变为主动,几近疯狂掠夺着她的呼吸,一只手托住她的头,将她整个陷入自己的臂弯。

许久他抬起头,了然在黑暗之中烁烁的注视着他。

刘洋低低的叹了口气,将头扭开。

他们就那样站在屋子的中央,直到两人都累了,坐到床边上。刘洋拿出一次烟在嘴边吞吐着。

“他走了。”刘洋指了指屋子中央桌上的照片,了然第一次看见刘洋的父亲,刘洋长的有几分象他,浓黑的眉,梭角分明的脸颊。

刘洋的手指开始颤抖,但他强制自己振定着问:“得的是胃癌,走的时候,我没有掉一滴泪,活着对他来说太痛苦了。”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了然走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的头,他有几分茫然起来,将头紧紧贴在她的臂弯里,望着照片说:“可是妈妈她竟在没有来,她说她不想见到他,爸爸临死的时候一直看着门,一直看着,我骗他说妈妈一会儿就来,他临走的时候微笑着对我说,我等不到她了,你打电话给她,这样远别让她跑来了。”

这是了然第三次看见刘洋的泪水,他在她的面前没有掩视过自己的痛苦,爱庭的压力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么久以来他没有让第二个人走进他的心里,他把一切都与了然分享,不论是高兴的还是悲伤的,唯自己对她的深深爱意却一句也没有告诉过她。

他在等待,默默的守侯在她的身边等待,等到她能在无意间的转头间发现,他原来一直站在那里。

“爸爸临死时叫是妈妈的小名。”刘洋摇了摇头:“妈妈却终于没有来。”他抬眼注视着了然,让了然从心底深处害怕起来。

“收拾完爸爸的东西,我就坐在这里想,我是不是同爸爸一样,我们的表达方式是一样的,永远无法让对方知道我们的感情。”他的话让了然寒意顿升。

“了然,从你第一天进班我就注意你了,你的眼神同其他同学不一样,你的眼神有让人读不懂的东西,笑闹之间眼神里却是一层孤独,你似乎在等待什么,有时候你竟会有一种让人无法感受的眼神注意着我,让我感我的一切你似乎都知道,在你面前我就不想掩饰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家里的一切都告诉你。”

“你帮我许多,让班主任去我家找我爸谈话,这些我都知道。你为了小如一个人冲到别人班里,你的勇气让我们寡目相看。可是你却也有软弱的时候,那次我遇到你,你一个人躲到后操场上哭,很无助的样子。从那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守在你身边,因为你太象我,你把所有的快乐给了别人,自己的伤口独自一个人躲到角落里舌忝拭。”

“看着你开心,看着悲伤,看着你为了林白没有一天笑容。我想不要紧,你一定会发现,终有一天会发现,我就坐在你的身旁,一直都在这里。可是现在不行了,了然,我累了。”

“我一直伸长的手臂在等待,我故意同你一起玩恋爱游戏,看着你高高兴兴的在我身旁,在黄山上时我不敢锁住你的心,我希望的是你能看到我的心,可是我还是不能留住你,你的心里始终装着他,不论什么时候,你的心里都是装着他。”

“还记得暑假里我给你打电话吗?我打电话给你,你一直不在家,我于是就打电话给小如,她却在家,我的心里就很凉,她告诉我你们没有在一起,晚上你却在电话里告诉我你一直同小如在一起。当时我的心就凉了,我不知道我还要怎么样做才可以让你注意到我。”

“我怕我有一天失去了耐心,果然,我还是失去了耐心,当我看见你和林白站在梧桐树下,远远的相互对视时,我妒忌的几乎想把林白拉过来打一顿,我就这样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女孩。”

“了然,原谅我不能再坚守对你的承诺,我不能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了,我真的,太累了。”

了然的泪水恣意横流,心口堵的喘不过气来,只是带着一种绝望的神情望着他。

刘洋努力的将头转开,不再去看她,这一次,他真的不想再看见,也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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