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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弱书生的滑头护卫 第3章(2)

七月带头,大家跟着把大木桶搬到萧兰的房中。

接着药水也一桶一桶往房里搬。

萧兰的房间,顿时烟雾缭绕,药味弥漫。

一切准备就绪,七月把大家都赶出去,关上门,对着床上的萧兰道:

“萧兰,把衣裳月兑了,咱们来泡药汤!”

“啊?”刚刚就想有这可能,可这话从七月嘴里说出来,还是让萧兰愣住,“要月兑衣裳?”

“哦,裤子也月兑了。”

萧兰的脸瞬间苍白,他可没想过要跟七月“坦诚相见”。七月看他表情不对,坏坏笑道,“你在害羞?怕在我面前月兑衣服?怕什么,我帮你。”

萧兰脸一红,没有否认:“我、我自己来。”

“你能自己月兑衣裳我知道,可你能自己爬进桶里吗?”

“……”萧兰看着半人高的大桶,为难地微微摇头,“可是……我想还是,还是让管家来。”

“什么?!”七月抱怨,“你宁愿然管家来,也不愿意我帮你?”

“是、是的。”七月为什么这么激动啊?他确实认为当着七月的面就把衣裳剥了,还不如让管家来的比较好。

“为什么选他不选我?”七月将脸凑近萧兰,愤愤不平,“为什么我不行?”

“自小避家看着我长大,所以会比较方便。”七月为什么生气?萧兰有些苦恼,也不知怎么了,他竟然这样别扭。

“可你现在长大了啊。”

那就更不能在他面前月兑了呀,虽然他们都身为男性,可是是七月的话……甚为羞涩啊!七月白眼一翻,伸手就往他腰间探去:

“你再扭捏,我可动手了啊。”

萧兰一把抓住他的手,面色燥热:“七月,别为难我。”

“好吧好吧,真的是……”七月抽出一条白布,蒙住眼睛,“这样行吗?我不看你就不会害臊了吧?”

“七月……”萧兰头有些疼,“我依旧觉得让管家……”

“不成不成!你快月兑,药水凉了就不好了!”

“七月……”

“你再扭捏,我便真的动手了!”他作势要拉下蒙眼的白布,萧兰大惊失色:

“七月你别摘下蒙眼布,我月兑便是。”

房间里传来云萧兰悉悉索索月兑衣裳的声音,在碰到自己的裤头时,他红着脸看着站得泰然自若的七月一眼,手微微有些哆嗦。

“月兑好了没啊?”

“还没!”七月突然出声,萧兰更是慌乱,“七月,你、你蒙着眼睛,能扶住我吗?”

“能。”但是不知道要模索多久才模到他就对了。

“我……我……”七月嘴角的笑容是什么意思?萧兰更觉羞赧。

“好了是吗?”

“嗯、嗯!”

“那我过去了。”

七月迈出的步伐,没有丝毫因为眼睛看不见而凌乱。他的胸有成竹,倒让萧兰心跳如擂鼓躁动,头皮一阵发麻。瞧他的模样,他、他真的看不见吗?萧兰微微往里缩了缩身子,七月立刻不满:

“你别乱动,乱了我刚刚目测的距离,万一模到什么不该模到的地方,你可别赖我。”

糟糕,萧兰更是慌乱,早知他就不躲,刚刚他是不是这样躺着的啊?像是看到他的慌乱般,七月吟起更恶劣的笑容。

“萧兰,我来了!”

在腾空的刹那,萧兰脑子一片空白,直至热热的药水熏得他有些不能呼吸,他才察觉自己已经置身于木桶之中,滚烫的药水将他密密包围,可刚才被七月碰到的地方,比这药水更烫。

七月摘下眼罩,咧嘴笑道:“公子,我没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吧?”

“没、没有。”缭绕的雾气,遮掩了萧兰的窘迫,“七月,你别再窘我!”

七月失声笑道:“萧兰,你忘了吗?我三年前眼睛才复明,黑暗里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我刚刚已经对你手下留情!”

“七月,你还闹!”是药水的缘故,还是七月的缘故,萧兰现在觉得全身都烫,包括一直没有知觉的双腿,似乎都有了发烫的错觉。

“好,我不闹。”七月将断续草以及别的药渣子一同捣烂,装到另一支桶里,做外敷用,“不过,我不知道萧兰一介文弱书生,身子骨却漂亮得很!不若想象中那么弱不禁风。”

“你到底是看见,还是没看见?”萧兰有些怀疑那块蒙眼的白布出了问题。

“你说呢?”七月不怀好意扑到桶边,“要不,你就从了我,让我看看仔细?”

“你……你又不听话了!”

“嘿嘿……”七月坐回去,继续捣药,“看把你吓的,黑乎乎的药水,又看不到。”

“七月,我们何时动身前往月城?”萧兰赶紧转移话题,再说下去,难保七月不把他从药水里拎出来观赏。

“到我趴在你腿上睡觉,你能感觉得到腿麻的时候。”七月说得好像有十足把握治好他的腿。

“距离恩公约定的时日不剩半年,前往月州,正常人也需要一两个月,我想早日动身,以免耽搁了时间。”

“放心,耽搁不了。”说着说着,七月又不高兴了,“我的任务就是护你到月城,你这样急着去月城,是想早点让我走了?”

“并不是那样,只是答应了恩公的事,便不能耽误才好。”萧兰急着解释,生怕七月误会。

“这要是万一,你去了月城,咱俩就不能再相见,你也一定要去?”七月不禁提高音量,似乎十分不赞成这种做法。屋内缭绕着白雾,萧兰微微一笑,比白雾更迷蒙,大丈夫有恩必报,一诺千金,他怎能反悔?

“……对。”

七月眯起眼睛,在萧兰的心里,他还比不上那给半块玉,什么事都不说,便让人上月城的恩公重要?这样一想,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想看清萧兰的表情,看他是否有些不舍,可白雾太浓他看不清,他十分不满地丢出两个字:

“迂腐。”

之后七月用力地捣药不再言语。

良久。

“七月,你可是在生气?”

“你说呢?”屋里又只剩下捣药的声响,半晌后,萧兰忍不住又轻声问:

“为何生气?”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心弦绷紧。这房间里似乎流动了些暧昧的气流,他不敢去碰触。

“我不气,待我把你往你恩公那一送,我便功成身退,快乐返乡,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捣药的声音越发紧凑,“然后你我都不再相见!”

“七月……”七月在说气话,萧兰知道,可是他就是无法继续这个话题。

不再相见?人生难觅一知己,他苦等而来却是要“不再相见”而终?心中的不舍异常苦涩,七月终归有一日会离他而去的,只是他今天才正视这点而已。

今天才正视?那往日他是觉得会跟七月一直相伴下去?

云伴月至死方休。

当时唐突的词句,早已透露了他的心绪……相伴相随,至死方休。

不再相见?

为何想到与七月不能再相见,他有种窒息的感觉?不知不觉,七月在他的生活里已经扮演了多重要的角色?

萧兰苦涩一笑,想说得洒月兑些: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迂腐!”不等萧兰说完,七月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桶边,直勾勾盯着他,“想了那么久,就得出个无不散之筵席这个结论?木鱼脑袋吗?”随即他又吃吃笑起来,白雾之中迷离的双眸更是若即若离,“你刚刚心里是在想,七月可否与我一直相伴对不对?”

“……”萧兰红着一张脸,无可否认,“你没在生气?”

“你说呢?”

又将问题丢给他,总说“你说呢?”。他微微苦恼地别开头:

“七月,你老这样说话,我猜不出你的心思。”

“你在意我生气?”七月依旧眉开眼笑。

“有一点儿。”谁喜欢看别人生气啊?

“只是一点儿?”

“我在意。”他将视线转回木桶之中,“让身边的人生气,总是不好的。”

“我没生气,跟你闹着玩呢!”

又是闹着玩?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不是闹着玩的?萧兰暗暗叹气,他就知道捉弄他,让他去忧愁,他就在一旁偷着乐。

“对了萧兰,现在我要抱你出来,你要怎么办?”

萧兰连惊愕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生气了。

只见桶内的水瞬间被激起,一床被褥也在水花四起的时候席卷而来,水花落下,他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落在七月的手上,七月轻巧转身将他抱往床上轻轻一放,脸儿也紧贴上来:

“萧兰你猜,刚刚我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萧兰不敢喘息,生怕遗漏了哽咽在嘴边的惊喊。

可近在咫尺麦色的笑脸,扑在他脸上暖暖的气息,让他努力压制在喉头的惊喘,如某夜悄悄吐蕊的梨花,生涩而诱人地溢出嘴。

“七月……”

这声音,比花更香,比酒更醇。

七月迷离的目光一沉,悄悄再俯身。

萧兰动也不能动,只能屏息看着七月粉润的唇儿慢慢贴近。不管是窦蒙,还是苏桦,都未曾给他这样的震撼。

萧兰胸口剧烈起伏,他承认,他无法阻止这样的七月!闭上眼睛,等待着心中的迷失从欲罢不能走向歇斯底里。

两人的唇瓣似乎只有一纸之隔的距离。

七月看着紧闭眼睛的萧兰弯起嘴角,眼神温润如水,他别开头,让温热细滑的脸微微熨帖拂过他的脸颊。

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所有的惊骇,犹在瞬间变成了吹拂过梨园的轻风,温柔,却又清晰可辨的。

可一切,似乎又不止是这样而已。

七月的笑容依旧灿烂,眼神依旧迷离,他利索起身,背着手往外走去:

“萧兰,衣服我放在床上,你自己穿,我去取些纱布就回来。”

直到修长的背影,被门扉隔开,萧兰才敢慢慢呼吸,这样的呼吸,比七月的眼睛更加迷离。

房内的白雾散去,萧兰触模心口,平稳的心率,均匀的呼吸,貌似刚刚的那刻只是短暂的神游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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