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止。”聂往扳过身边扭动不安的身体,迫使她面对着自己,“你答应今天要教我顾家长拳的。”
眉毛紧锁,一副求知若渴的好学模样,墨黑透绿的眸子专注地盯住面前的女人,然后轻轻地眨动,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片刻便将面前的女人给扇晕了。
只是眨一眨眼睛而已,在公司时不苟言笑的聂往面对这个女人竟放松到一再反常的地步。
“聂往……”飞快地捂鼻子,好害怕又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流出来啊。
“嗯。”声音压低,头故意抵过去,看着她的眼底。
她跳起来,挫败地大叫:“算了,算了,来吧。”她认栽了,既然已经被挖了出来,她就尽一点为人师表的责任吧。
于是,午夜十二点,顾家武馆的一楼灯火通明,女人教得认真,因为只认真起来她的心思才不会乱飞,而男人学得却漫不经心,因为一边听女人明显睡眠不足的声音,一边还要分神借机吃一两回她的女敕豆腐。
对了,正因为难免的肢体接触,加上顾夕止晚间的迷糊,这个图谋不轨的男人才会越来越晚归,然后缠着她学习武术,并且乘机东模西捏。
“你可以了吧?”顾夕止终于忍不住黑下了脸,非礼美男子与被美男子非礼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好不好。虽然,她时时刻刻都想非礼对方,可是,那仅只于目光的非礼而已,在不能确定对方会成为自己另一半的前提下,她的忍耐已达到了极限。
聂往头正,颈直,沉肩,挺胸,直腰,敛臀,上肢舒展,下肢稳定,一切都是按照顾夕止教的口诀来练习,“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教过你这样吗?”她黑着脸去拉缠在肩上的手,“放开啦。”
“不是你让我上肢尽量舒展开的吗?”他故意无知地反问。
“我有让你把手舒展到我的身上来吗?”不仅如此,还将她拉得那么近,只差没跳贴面舞了。明明是练习长拳的姿势没错,可是,也不要这么聪明地举一反三,将拳法演变成擒拿手啊。
“哎,夕止,我觉得你是故意挑刺哦。”
“我没有。”她好困啊,困到眼里的那个男人竟成了模糊的影子。她拍拍脸,努力使自己清醒。
“你总是不跟我对练,这样我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进步嘛。”他故意用撒娇的口吻说话。
“你是说,你要跟我对打?”好吃惊,顿时清醒。
点头。他深深地望着她。
彼夕止皱了皱眉,想了想,说:“打完就让我睡觉?”
“嗯。”
“好。”她摆好架势,长长地吐了口气,豪气万丈地道,“来吧。”
很好,这个女人开始向陷阱迈步了,不错。他也摆好姿势,然后……朝她再次眨了眨眼睛,舌尖慢慢地舌忝了舌忝嘴唇,他知道如何去迷惑面前的女人,果然,对方在看到他挑逗的动作后习惯性地伸手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而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猛地扑过去,毫无章法地施展所谓的拳法,每一拳都灵活得不可思议,在即将落到顾夕止身体的一刹那止住,然后轻轻地擦着皮肤滑过。
这个男人其实也是个练家子,为什么之前她没看出来呢?就是不知道他练的是哪一家的拳法套路。她一分神,再想抬手化解时已被对方模了好几把了,有一次聂往的手还不貌似经意地滑过她的胸部,害得她大叫一声,原本想勾出去的一拳猛地缩回,护到了自己的胸前。
。流氓。她在心里大叫不好,先机已失,胜负已分,在被压倒的瞬间,她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居然会武。”
“我又没说我不会。”聂往笑嘻嘻地用膝盖将背臀着地的女人固定在自己的身下,故意将姿势营造得十分暧昧。
“你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还骗她要学习武术,正在狠狠地月复诽着聂往,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顾夕止板起脸,目光游移就是不敢落在聂往的脸上,“这个月的学费,我是不会退的。”
“哼哼,我有说过我要退学吗?”他冷冷地哼一声,这个女人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都肉在砧板上了,还敢讨价还价。
“咦?”不对,实在是不对头。她猛地想起自己还被这个男人压在地上,立即大叫,“你给我起来。”
“我跟自己的女朋友亲热亲热有什么不可以的?”
“谁是你的女朋友?”她狠狠地瞪过去。
“夕止,你可真健忘,是谁说做你的男朋友必须能打败你?”
贴呀贴,眼看着两个人的脸就要贴到一处去了,忽然身下的女人嗫嚅道:“不要啊,我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什么?”身上的男人身子一沉全身的重量立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样似乎还不解气,男人恶狠狠地啃着她的嘴唇,咬着牙道:“你敢!从今天开始你要敢看别的男人一眼,我就……”
她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缩了缩,看到面前的人展眉,春风化雨地一笑,“从今天开始你只能教我一个人武术。”
尽避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是聂往的脸压下来时她还是忍不住热血沸腾,仿佛被放到了巨大的蒸锅里,浑身都在冒着热气,而且这些热气从四面八方向一个方向汇聚,就在她迷糊得差不多昏倒前,两管热腾腾的鼻血终于不负众望地滑了出来。
聂往见怪不怪地继续在她的脸上啃咬,唇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顾夕止的鼻血,然后又一路将殷红蔓延到她的颈部,在夜深人静的午夜十二点,惨白的日光灯下,聂住的行为无疑会给偷窥的某些人造成一定的惊恐,尤其是在他听到二楼传来异常的响动声时抬起了头,俊美的五官加上嘴角狰狞的血迹,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被打搅到进食的……
“啊啊啊!吸血鬼啊!”凄惨的哀号声此起彼伏,差点没将二楼的楼梯给震塌。
带头偷窥的黎川拉住菲怜转身便跑,根本顾不上有同谋因为太过惊慌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吸血鬼啊!救命啊!”
“吸血鬼在吃阿止姐姐啊!”
“妈妈呀!”
他们只是听到楼下有动静,知道是阿止姐姐在教新来的学员武术。原本以为阿止姐姐亲自上阵,而且这么晚单独教新来学员的肯定是家传的绝学,他们发誓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只是想偷看一眼而已,谁知道刚一伸头,便看见满嘴是血的吸血鬼正地啃他们的阿止姐姐。
跑到一半的黎川终于良心发现地意识到自己的衣食父母正遭遇着危险,立即对菲怜说:“你别下去。”然后拉起一个没被吓哭的小男孩勇敢地冲下楼,他们要解救阿止姐姐。
一道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号终于将被迷惑的顾夕止解救出来,清醒时就看到几个小孩远远地围在他们身边却不敢靠近的模样。
“你给我起来。”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她推开聂往,红着脸捂住鼻子撑起身子。
聂往瞪住黎川,教训道:“你们这群小表,不睡觉鬼叫什么?”打搅到他的性趣了,真扫兴。
黎川壮着胆子问:“你其实是吸血鬼,想吃掉阿止姐姐吧?”
“吸血鬼?”聂往挑了挑眉,失望地看到那个女人已擦掉鼻血,站起来了。他皱了皱眉,这群坏人好事的小表,他意有所指地叹息,“我原本是要吃掉她了。”可惜被你们搅黄了。
“哎……”顾夕止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拉起两个男孩向隐身在楼梯后的以及楼上的几个小孩叫道:“还不快睡觉去。”然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吃得满嘴是血的男人一眼,真是的,都不会提醒一下她擦掉鼻血再啃。
真是不识相的一群小孩子,因为被吵醒而偷偷溜出来看戏的成年人们在顾夕踏上楼梯前一溜烟全跑回到房间了。除了洛释谁会去管这种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呢,也幸亏洛释那家伙又跑戏去了,否则不打起来才怪呢。
可是,仍然有不识相的小孩问道:“阿止姐姐,刚刚那个坏人是不是要吃你?我看到你流了好多血啊。”
“唔。”她顿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赏了一人一个大爆栗,“胆子不小,谁让你们偷看的。罚你们蹲马步一天。”
“不要啊,阿止姐姐。”
实在是太惨无人道了,这种变相的体罚是不是欲求不满的一种表现呢?及时躲回房里的成年人们,暗自松了口气,幸亏他们跑得快,否则这个女人不知又会想出什么招数来惩罚他们不厚道的偷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