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快乐,强烈而直接,七天的时间竟然一眨眼就晃过去,让她心里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乔锐,你在做什么?”百无聊赖摆弄着手中的笔,黎子煜拨通熟记于心的那个号码,马上就到下班的时间,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过来?
“看评估资料。”乔锐已经习惯了她的不时骚扰,也许眼前的状态,才是情侣之间正常存在的,“你在忙什么?”
黎子煜叹口气,“还能忙什么?等着下班。”
“糟糕,我忘记时间了,这样好不好,你坐计程车回家,我看完这份文件立刻赶回去,今晚我们出去吃晚餐。”他不吝啬自己的温柔,细语安慰说道。
“好,晚上见哦!”虽然有小小的失落,黎子煜还是答应下来,“那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哦,别着急,我会在家里等你的。”
家,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词,因为那个爱的人住在那里,所以即便身处异乡,也觉得有家的味道。
随着下班的人流走出大楼,她深深呼吸下空气,微笑着坐上计程车,想着一会儿就能和乔锐见面,就会忍不住地想要笑出来。
坐着计程车到达社区,经过警卫室就见邻居阿姨坐在里面对自己招手。
她不明所以地走过去,指指自己,“阿姨,你是在叫我吗?”
“下班回来啦,乔先生没去接你?”邻居阿姨八卦地追问。
“我男朋友今天有工作要忙。”黎子煜坦然地回答,这些天她和乔锐同进同出,早就惹得邻居们议论纷纷,她干脆就不加掩饰的表明一切。
看着她暧昧一笑,邻居阿姨对着一边的保全小扮说道:“听到了吧,这位黎小姐就是乔先生的女朋友,你把那封信交给她带上去好了。”
“信?”黎子煜挑眉,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今早上有一份乔先生的快递送到这里,保全已经去敲门好几次都没见到乔先生,黎小姐帮忙拿上去好了。”邻居阿姨热心地解释。
“好啊。”抿嘴笑笑,黎子煜接过那厚厚的一份快递放进包里,道谢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从包里抽出那份快递打量一番。
快递上没有邮件人的名字,就连退件需要的手机号码也没写,怎么看都是一份透着古怪的东西,里面厚厚的一叠,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摇动时也没什么声音。
“应该是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吧。”黎子煜自言自语说道:“是谁给他寄了这么一个东西呢?名字都不署。”
慢着,黎子煜突然坐起身,仔细看看收件人那一列的字,这些字,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到底是谁写的呢?
她的心底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快递上的字体越看越熟悉却又想不出,她皱着眉头苦思起来,会是谁呢?这个人必须和乔锐认识,又是自己熟悉的,可算来算去也只有上次那几个人,可他们的字自己都没见过,绝不可能会觉得熟悉。
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喜欢书法的黎父练字,对周围的人字体也都略知一二,应该不会认错……
脑海中有一个想法闪过,黎子煜的脸苍白起来,怪不得会觉得熟悉,原来这是她从小见惯了的字!
越来越多的疑惑涌上心头,她的心乱成一团,毫不犹豫撕扯着手里的快递,在封口被扯开的一瞬间,几十张照片从快递袋中滑落,洒在地上。
照片中都是同样的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子,拍照的角度显示出这是暗中偷拍的,背景也是乱七八糟,游乐园、游泳池、幼稚园门口、动物园、餐厅、马路上,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方磊!”黎子煜颤抖着唤出这个名字。
画面中的男人较以前发福了很多,身边的女子也有了少妇的韵味,可那两张脸是她不会忘记的,怀孕哭泣的女人,崩溃的男人,曾经在每个夜晚折腾着她的神经,现在他们的脸上却时刻挂着微笑,那么幸福。
把照片一张张捡起来,夹在中间的一张轻飘飘信纸露出来,黎子煜几乎不敢去触碰那张纸,心底有莫名的恐惧,那人怎么会认识乔锐,甚至熟悉到通信的地步;还有方磊,这原本毫无关系的三个男人怎么会扯上关系?她实在不敢深想下去。
最终还是捡起那封信,慢慢展开。
文隽贤侄:
近好!久未见面,别来无恙;你上次说要方磊夫妇近况,我具已整理好随此信送到,还希望这些东西能助你解开小女心中的结。
恍若晴天霹雳降下,黎子煜手中的信纸似乎变成千斤重。
“文隽贤侄”?明明是父亲写给乔锐的信为什么称呼变成文隽贤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脑袋一片混乱不能思考。
如果乔锐是父亲口中的文隽贤侄,那她认识的乔锐是谁呢?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续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回应,乔锐从公文包中翻出钥匙打开门,房间里竟然是一片黑暗。
“小煜,你在吗?”他边换鞋边唤道,平常这个时候黎子煜一般都留在他这里,怎么这次不在,难道是在楼上?
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把手里捏着的精致小盒放在桌上,想来是自己回来晚了惹她生气。
在浴室草草洗了澡,又挑出一身休闲衣衫换上,这才打算去上楼赔罪,还不忘把桌上的精致小盒握在手心里。
想要给她惊喜,他用黎子煜给自己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放轻脚步走进去。
窗外天已经黑暗,客厅里却只亮着一盏台灯,倒是卧室里透出光亮来。
轻轻推开门,黎子煜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煜,睡着了?”他缓步走过去坐在床边,温柔笑着触碰她肩膀一下,“对不起,今天被公司的事情缠住了,明天我一定抽出一天时间陪你好不好,别生气了。”
听着这温柔的安抚,黎子煜不敢抬头,她害怕自己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会忍不住哭闹出来,心里好多好多委屈,对乔锐的,对文隽哥哥的,原本她该理直气壮地责怪对方的失约,可现在却只能把自己当成鸵鸟。
如果乔锐和她的文隽哥哥是同一个人那该有多好,这曾是她在那段痛苦的日子里最美好的希冀,如果两个人合成一个,她不必担心伤害对方,也不用怀疑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可以全身心地爱他和被他爱。
可现在一切变成现实,她才发现自己想得有多幼稚,文隽是她年少时的纯真爱恋,而乔锐是她深爱的奇怪男人,如果乔锐真的是文隽哥哥,似乎那些奇怪的地方都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个人会给自己一种莫名熟悉,还对自己的喜好脾气了若指掌。
可怕的是,他为什么要以一种陌生的身份重新进入到自己的生活中,看她挣扎,看她痛苦,却不肯把真相告诉她,难道他的心可以这么坚硬?
她最厌恶欺骗,可这一次似乎陷入了更大的骗局中,还是一个由自己的父亲和恋人编织的骗局!
“小煜,你怎么了?”乔锐感觉到情况不对,见她的肩膀在不断颤抖,干脆扳起她的身体,面对着自己。
黎子煜满脸泪痕,眼睛都哭得红肿起来。
让乔锐吸了一口气,骤然瞠大双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真该死,他应该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接她回家,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黎子煜摇摇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告诉我,别这样好不好,你一哭我的心都要乱了。”乔锐从来没这样慌张过,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心都要乱了,好可笑!她的心何止乱了这一天,如果真的在乎她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看她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很好玩吗?
“黎子煜,你说话!”他要疯了,这种无力感简直能把人逼疯。
黎子煜突然笑了,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冷意,直直射在乔锐的脸上,“乔锐,该疯的人是我,不只是疯了,我宁愿现在的自己死去,就当一切一切都没发生过,就当没遇到你。”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不断滑落脸颊,一颗颗都砸在乔锐心上。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乔锐一脸不解。
“好好的?原来这就算是你的好好的,对啊,你是操控人,而我是你手里的玩偶,看着玩偶死命挣扎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开心?”
黎子煜哽咽着落下眼泪,“可是,我也会痛好不好,你知道我最害怕欺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就算是对一个玩物也不能这样绝情吧?”
“什么欺骗,什么玩偶,小煜,你起码也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乔锐隐隐有了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