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狂向她告白,已过去一周。
头几天,颜夏忐忑不安地随时防备靳狂发动进攻。然而,靳狂没有展开任何追求的行动。
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没有约会,白天上班只谈公事,晚上送她回家以后连通电话都不打。
苞以前相较,没任何改变。
颜夏不禁怀疑,那天晚上的事,是耍她玩的。要不就是,那颗白痴脑袋把自己说过的话忘记了!
颜夏由一开始的期待变为冷静,怎么也不肯承认心头淡淡的忧伤是失落。
堡作照旧。
任静打电话给颜夏,报告总裁从公司账户抽走五千万,用途不明,“颜夏姐,眼见就到月底了,我也不敢问总裁什么时候回款,如果这笔钱月底之前到不了账……”
“嗯,我知道了。”颜夏交待了几句,便放下电话去找靳狂。
一路过去,颜夏肚子里的火苗越烧越旺。首先是他违规挪用公款,其次是他说话不算数,尤其后面这一条,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新仇加旧恨,在颜夏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刻,发生化学反应,炸出巨大的火球。
靳狂正在讲电话,看到颜夏进来,绽开微笑,匆匆把电话放下,“你来得正好,老伍给我两张电影票,晚上一起去看吧。”
现在想起她来了?晚了!颜夏沉着脸,站在桌前,目光锐利如剑。
靳狂轻轻一笑,“怎么这么严肃?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不必了!”颜夏把手上的汇款单拍在桌上,“这笔钱是怎么回事?”
靳狂瞟了一眼,笑道:“哦,我有急用……”
不等他说完,颜夏就用训人的口气开吼:“你急用也不能动公司的钱!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挪用公款!”
靳狂沉吟片刻,脸色已有些阴沉,“颜夏,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跟你用不着!”她就是来吵架的,怎么样?她有正当理由!“你说,这笔钱你拿去做什么了?”
靳狂发誓,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了,“这是我的钱,我想怎么用是我的事,没必要向你汇报。”
“很抱歉!那不是你的钱,是公司的钱。”
“公司是我开的!”
“是你开的不错,但它受法律约束,就算是你也没有权利随意动用这么大一笔款项!”
“你跟我讲法律?”
“不错。我限你今天之内把钱补上,不然我就去检举你!”
苞一个发疯的女人不需要讲理!靳狂的脾气也上来了,他站起来,挑衅地睨着她,“好啊,去告我啊,我不仅挪用公款,还用这笔钱去走私,你让警察来抓我!”
“这可是你说的!”颜夏扭头就走。
“站住!”靳狂怒吼一声。
颜夏僵了一下,挺直背直往前走。
一个物体从颜夏耳边飞过,撞在墙上,顿时摔碎。
颜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拿东西丢她?!“你、你发什么脾气?犯了错,你还有理了?”
“你说我发什么脾气?”靳狂狠狠地盯着她,“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我他妈又不欠你的,你替我工作,我难道还要看你脸色做人?”
“你当我愿意这样?我就没遇过你这种草包,狗屁不懂,还自以为是!既然你这么不喜欢被约束,就滚回去老实当你的兵痞头儿,跑来玩什么企业!披上华丽外衣,还不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野蛮人!”
“你又骂我!”
“我就骂你!你再丢个花瓶啊,或者丢把刀子杀我解恨啊!”
“你以为我不敢?”靳狂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目光活像要把人撕成碎片。
“哼,你什么下流无耻的勾当没干过,杀个人才到哪。”
“你……”靳狂拉开抽屉,模出里面的枪,顿了一下,狠狠摔出老远。
颜夏微震,地上的凶器,让她冷静不少。
靳狂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桌子上的东西可倒了霉,不管什么一律被推到地上,噼里啪啦,响声惊人。靳狂无东西可扔,一脚踢翻桌子,硕大的办公桌轰然倒地,“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桌子倒下的时刻,颜夏瑟缩了一下。再听到靳狂无情的怒吼,心里凉透了。她是有一点无理取闹,但是……
颜夏看着满地狼藉的办公室,悲哀地自问,这就是他喜欢她的表现吗?说得那么好听,发起火来,还不是六亲不认?
“滚就滚……你别来找我!”颜夏扭头跑了出去。
靳狂望着颜夏消失的位置,怔怔出神。
饼了半天——
“该死……”靳狂从地上翻出电话,拨了保安部的内线,“调出监控,看看颜夏去哪了!”
空无一人的天台中央,坐着一个人。
苍茫的天空,凭空出现两根棒棒糖。
“那,自己挑一个。”
左面的是橙子味,右面的是巧克力味。
颜夏看着两个棒棒糖,又抬眼瞥了瞥靳狂,“你就准备两种口味?”
“只有这两种,爱要不要。”
“没诚意。”
“喂——”
颜夏抽出橙子味的,“那个你吃掉。”
靳狂皱皱眉。
“不吃也可以,明天我就不来了。”颜夏剥开糖纸,把整颗糖含进嘴里。
靳狂瞅瞅她,万般无奈地撕开包装,盯了半天,才抱着英勇就义的决心,舌忝了一下。
颜夏轻笑出声。他吃糖的样子比被人用枪指着头还痛苦。
“不生气了?”
颜夏板起脸,专心吃糖。
靳狂烦躁地挠挠头,“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某人刚刚才说,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并且再也不想看到我。”
靳狂面色一窘,支吾道:“那是气话,不算数……”
“是啊,我刚走五分钟,某人就像哈巴狗一样追来了,真是讨厌呢。”
靳狂一使劲,把圆形的糖果咬下一大半。
颜夏不高兴地瞅着他,“你是不是男人啊,跟女人一般见识……我嗓门高,你比我嗓门还高,也不知道让着我点。”
“我……你……”靳狂欲言又止,忍气吞声地恨声道:“行!以后我让着你!”
“是不是真心的啊?勉强的话就算了,我吵架又不输你,不需要你让。”
“我心甘情愿让你,行不行?”
颜夏努努嘴,抿嘴笑起来。
靳狂看她笑了,松了一口气,顺手就想把糖扔出去。
“不许扔!”
靳狂讪讪地把糖塞进嘴里。
颜夏满意地笑了笑,“靳狂,你干脆戒烟吧,陪我一起吃糖多好。”
“不好。”
“为什么?吸烟有害健康。”
靳狂无奈地叹气,“我带兄弟出任务,别人叼着烟,神气活现,我含着根棒棒糖,不成体统!”
颜夏想象到那个画面,“扑哧”一笑。
“只有咱俩的时候,我陪你吃。”
颜夏愕然地看着他。后者全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震撼的话,一脸痛苦地跟棒棒糖作斗争。
颜夏笑了,笑自己多心。靳狂只是不懂表达,并不是忘记说过的话……唉,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形式,保持这样的相处模式没什么不好。
“那钱……我拿去购军需了,等佣金入账,再还公司钱。”
“哦。”不对,等等,“军需?”
“嗯,万风带队出任务了。”
“又是打仗?”
“不是,剿匪,小任务,不过时间比较紧,临时借了公司账上的钱……”靳狂又是无奈一瞥,“谁知道你能发这么大火。”
呃,不能告诉他,她发脾气的真正原因。颜夏惭愧地低下头,“嗯……军需都要用到哪些东西?”
“除了武器弹药,就是衣食住行的用品,偶尔也有用到些精密器械。”
“需要很多钱?”
“嗯,不过佣金也不少。”
“那,不如我们自己自足?”
“哈?”
“反正这些东西也要买,不如我们自己开厂生产,成本比较低,满足自己需要,还能赚别人的钱,又可以安排一帮小弟工作。”
“这个嘛……”他的手下都改行了,还要那些“军需”做什么?
颜夏脑中迅速描绘出一幅公司发展图,“我们还可以投资公共事业,比如医院啊,你的兄弟看病可以打五折,呵呵……”
靳狂扶额。
靳狂在郊外山区有一栋别墅。听说那片土地是原来的主人祖上传下来的,方圆百里只有这一户人家。也不知靳狂用了什么法子从人家手里抢走地,顺便污了一栋别墅。
靳狂不住在别墅,只是偶尔用这里招待某些神秘客人。不过,现在,这栋别墅有更重要的用途。
它即将迎接一位女主人。
颜夏坐在靳狂的车上闷闷不乐。这男人脸皮实在太厚了!他居然登门要挟外公,让她搬去跟他同居。说什么,两个人朝夕相处能够增进信任感,对治疗她的心理障碍有益。
炳,说的比唱的好听。同居!这么偏僻的地方,只有他们俩个人,真要发生什么事,喊破嗓子也没人能救她。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疼爱她的外公,居然没有看出他的坏心眼,欢欢喜喜把她送给靳狂!
这下可好,羊入狼口。
不同于颜夏的郁闷,靳狂心情好极了。他不是心理医生,却明白一个道理。当女人为男人动心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接受男人的碰触,所以,想治好颜夏,只能用一个办法——让她爱上他。
所谓,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同居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
车子进入林,处于一片绿色海洋的白色别墅,像童话世界的糖果屋。
颜夏睁大眼睛。
那真的是一间糖果屋!别墅的外观,全部用不同形状的糖果拼接而成——当然,只是糖果的形状。
“喜欢吗?”靳狂趴在方向盘上,声音低哑,充满柔情。
颜夏还处于震惊中,在别墅和靳狂之间来回看。
“你要是觉得幼稚,回头我拆了它重建一个。”
“不要!”这么可爱的房子怎么能拆了呢?颜夏打开车门,跑到房子跟前,开心得像个孩子,“我喜欢这里,住在这儿,永远不会饿肚子。”
“拜托。这是假的。”靳狂的声音远远传来。他慢步走向别墅,庆幸自己做了聪明的决定。有了这间小屋,颜夏便不会排斥搬来跟他住。
“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幻想?”没想象力的男人!
靳狂笑了笑,拿钥匙开门,“请进,美丽的女主人。”
“我才不……”颜夏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这是房子里面吗?颜夏往外探了探头,又往里看去,确定自己没有搞错。
别墅内部是两层结构,一楼是开放式设计,没有墙壁隔断,只用一个钢筋吊梯连接二楼。举目望去,各种颜色的花朵盛开,就像一个精心修剪的花园。绿色植物间隔出客厅、厨房和其他空间……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是神仙,不,是精灵住的地方!
颜夏恍若走入梦境一般,惊讶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看到颜夏的表情,靳狂仅仅浅抿了一下唇,“你的房间接着露天花园,比照你原来的花园建的,要不要上去看看?”
“这里……你什么时候……”
“哦,前几天。我亲手布置的,怎么样?有没有专业水准?”
颜夏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不仅仅是感动,还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绪。他竟然……他怎么会……
要不是她有男性恐惧症,一定模模他的额头,检查他是不是发烧。
“口水流下来了。”
颜夏赶紧闭上嘴巴。
靳狂轻笑,“你喜欢就好,别想太多,想得越多,越容易爱上我。”
一句话,打碎了颜夏梦幻般的幻想,“臭美!”
嗯,这个男人果然是那个嚣张的流氓头子。
颜夏把提包放下,坐在沙发里,“你怎么想到把这里弄成……花园?”
“一个舒适的环境能够让人心情放松,书上说的。”
颜夏刚要为他特意查阅书籍的盛情感动,却听——
“脾气火爆的人多看点绿色有好处。”
颜夏抓起一个抱枕扔过去,“你脾气才火爆呢!”
靳狂笑着把抱枕移开,“是吗?前几天,是谁单手叉腰,骂我是兵痞头儿?”
“你记错了!我是淑女,淑女从不骂人。”颜夏装腔作势地坐正。
靳狂不给面子,笑得前仰后翻。
“你别笑了!”颜夏羞得脖子都红了,“咱们住在这儿,伙食问题怎么解决?”
“嗯?”靳狂忍住笑,漫不经心地问,“你不会做饭?”
“不会。”
“哦,淑女不会做饭哦。”
“靳狂!”
“呵呵……”靳狂笑了笑,“放心吧,你想吃什么,打个电话让他们送来就行。”
靳狂起身,走到颜夏面前。颜夏戒备地向后倚。
“你想干吗?”
靳狂低头看着她,却不说话。
颜夏被他瞅得浑身不自在。
“颜夏,你愿意接受靳氏疗法吗?”
沉默半天,冒出这么一句雷人的问话。
颜夏想笑,但又笑不出来。靳狂一脸认真,她要是笑场,他非掐死她不可,“嗯,可以啊,我搬过来,不就是为了治病嘛。”
“你能信任我吗?”
“暂时……有难度。”
“我不这么想。”靳狂一改正经模样,笑得玩世不恭,“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敢跟我住在一个屋檐下,对我不是一般的信任哦。”
颜夏翻了个白眼。
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颜夏微微一愣。
“我们接触一下试试看,保持轻松的心态,主动权在你,如果觉得不适,随时放弃。”
颜夏深深地换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为了你,我没少看书。”
颜夏直视着他,在那双深邃的眼中寻到坚决的光彩。他是真的想帮她治好……颜夏看着他的手,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
好大。
靳狂的手把她的手完全包裹还有富余。颜夏狠了狠心,碰触那个布满粗茧的手掌。
心脏像被重击了一下,颜夏身子微侧,跟昏眩的感觉对抗。
两手相触的一瞬间,靳狂看到颜夏的脸色陡然间苍白。他忍住心疼,柔声鼓励她:“颜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所以,你没必要怕我。”
“我不是怕你……”颜夏困难地摇头。她知道,她的病是自己给自己锁下的一道符咒,只有她自己能解开。
因此,即使如此难受,她仍然握紧了靳狂的手。她想要抗拒,想要摆月兑那个噩梦,靳狂,这个男人的强悍,一定能够救她!
靳狂不自觉反握住她的手。颜夏的额头浮起薄薄香汗,仿佛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让人于心不忍……“别勉强自己。”
“我没关系……”颜夏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下一秒,向旁边倒下去。
两手,分开。
“颜夏!”靳狂不敢靠她太近,担忧地望着她。
颜夏摆摆手,“我没事……”
靳狂跑去倒水。回来的时候,颜夏明显镇定许多。
颜夏俏皮地眨眨眼睛,“好像,没有那么可怕。”
“这会儿还难受吗?”靳狂把杯子递给她。
“嗯……如果你跳肚皮舞给我看,我想应该可以很快恢复。”
靳狂失笑,“还有心情开玩笑。”
“当然啊。试验结果差强人意,不过,我想,我能够克服它。”
“真的?”她刚才的样子很糟糕。
“我休息一下,我们继续。”
靳狂皱眉,“不好吧,欲速则不达,我们还是慢慢来。”
“可是,我喜欢你握着我的手的感觉。”颜夏幽然一笑,将鼻梁上的眼镜摘去,展现出那双清柔如水的瞳眸。
靳狂胸口微窒。她躺在沙发里,虚弱的病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风情。太不小心了……靳狂无奈地轻笑。他居然被一个青涩的小女人诱惑了。
“程昀告诉我,女人很容易迷恋你。”颜夏娇柔地扬起红唇,“我现在相信了。”他的用心,他的认真……不迷上他,真的很难。
靳狂邪肆一笑,“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爱上我了?”
“想得美,差得远呢。”
“切!”靳狂坐在茶几上,模起打火机,要点烟。
“你不是吧……在这么美的环境里吸烟,破坏美感。”
“你不懂。”靳狂吸了一口,扬扬手里的烟,“要不要试试?”
“不要!好臭!”
靳狂故意倾身靠近她,“我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吗?”
“啊——你闪远点啦。”
“怪事。”靳狂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女人都喜欢我身上的味道,说有男子气概。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颜夏脸颊微红。想起上次穿他外套时闻到的味道……确实有点怀念,“你把外套月兑下来。”
“干吗?”
“让你月兑就月兑!”
“麻烦。”靳狂把烟叼在嘴里,两下把外套月兑下。
颜夏要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嗯,真暖和。”
“你冷吗?我去拿床被子。”靳狂起身,上楼去了。
颜夏把外套向上拉了拉,偷偷闻了闻,脸红得更厉害了。
靳狂取了一床薄被下楼来。
颜夏坐起来。
“不躺了?”声音在屋内回荡。
颜夏瞄了瞄空荡荡的四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住?”
“嗯。”靳狂把被子放在她身边,瞧瞧她的脸色,已然恢复健康的红润。
“有点吓人……你在那头说话居然有回音!”说话的工夫,颜夏又向周围望了望。
“害怕?”
“有点。”
“晚上不敢自己睡?”
颜夏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怎么办?”靳狂露出一抹邪气的笑,“要不,我们一起睡?”
“好啊!”颜夏答得又急又快。
这下子,换靳狂愣住。
颜夏没看到他吃惊的样子,打量了一下客厅的那块地毯,轻快地说:“晚上,我们就在这里睡吧,不要去房间了。”
靳狂咳了两声,“颜夏,我可不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那是哄女人的屁话,你要是……跟我睡……我不敢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
“你说什么呢!”
抱枕飞出,击中的胸口。
颜夏的脸颊绯红,没好气地说:“我又没说跟你睡一张床!这房子这么大,你睡一头,我睡一头,八竿子打不着!”
“嘿,早说嘛。”靳狂讪讪地撇撇唇,“白高兴一场。”
“你脑子里净想些下流的主意!”
“守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下流的不是男人。”靳狂面无愧色,一副理所当然的跩样。
颜夏胸口一热,被他直白的语言羞得无地自容。他含蓄一点会死啊?还让不让人活啊!
“你脸红了。”靳狂弯下腰,目光炯然,直勾勾地瞅着她,“是不是心跳加快了?”
“你去死啦!”颜夏把那件外套盖在他脸上,躲到一边去。
靳狂森森邪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们这样算不算打情骂俏?”
“打你个头!我饿了,快打电话点餐!”颜夏胡乱找了个借口,想暂时逃月兑闷热的气氛。
“哦。”靳狂马上收起玩心,“想吃什么?”
“你拿主意。”颜夏蹲在一小簇花圃前面,细细观赏。
里面有好几株植物,她叫不上名字来。那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哪搜刮了这么多的奇花异草?这就是他宠她的方式吗?如果他嘴巴不是那么毒……
靳狂打完电话走过来,“我们找点事做吧,不然怪无聊的。”
“好啊。”
“你想玩什么?”
“不知道。”
靳狂想了一下,“打扑克?”
“不会。”
“那,电子游戏?”
“我很久没玩了,恐怕……”
“没关系,我教你。”靳狂属于行动派的,决定后,马上去电视那边摆弄。
他是孩子吗?电子游戏……她上小学以后就不玩了。颜夏慢慢踱过去,“你多大了?”
“三十岁左右吧。”靳狂转头瞧她,“打听我的生日吗?”
“不是,觉得你很幼稚而已。”
“呵呵,你玩上手就不会这么说了。”靳狂插好线,打开电视。
“你生日哪一天?”
“不知道。”
“……”
靳狂见她不高兴,解释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丢在垃圾箱旁边,至于我的生日,年龄,都是不解之谜。呵呵……”
“你还笑得出来?”颜夏心里微微刺痛。这世上,不幸的人原来……不止她一个。
“这种事无所谓。”靳狂拿了两个抱枕当垫子,示意她坐下,“自怨自怜是懦夫的作为,像我这样多好,你嫌我年纪大,我就把年龄改小几岁,你嫌我年纪小,我就改大几岁,至于生日……”他忽然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可以定在你喜欢的特殊日子。”
颜夏心里感动,面上却表现得很不屑,“你用这一招泡过不少女人吧?”
“哈哈,被你拆穿了。”
颜夏想到真的有这种可能,心里闷闷不乐。
“你是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达着惑心的温柔。
颜夏不敢与他相视,邪魅的黑眸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这张漫天大网深锁住她,连呼吸都不由自主。
忽然,温柔的光影消散,幽深的眸子再度聚起邪恶,“要是你不稀罕,我再用这招泡下一个女人。”
“你敢!”这个破坏气氛的死男人!就不能让她多感动一会儿吗?
靳狂低低地轻笑,把一个游戏手柄递给她,“知道怎么用吗?”
“大概。”
“这是方向键,A是射击,B是跳跃,不同游戏有不同用处,一会儿再给你讲。”靳狂调出一个射击游戏,紧张感十足的游戏音乐从音响传出。
“看到屏幕上的准星吗?按方向键操控它瞄到目标,然后按A射击。”
“没有和谐一点的游戏吗?”
“我喜欢玩这个,比较刺激。”
闹半天,他不是陪她玩的!颜夏先前对他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开始喽,别紧张,有我在,不会让你完蛋的。”靳狂紧盯着屏幕,全神贯注于游戏。
颜夏憋着一股气,发泄在游戏上。几次杀敌都是一枪毙命。
“嘿,你挺厉害嘛。”
“哼。”颜夏不甘示弱地哼了声。
“我们比赛怎么样,看谁杀的人多。”
“比就比。”
颜夏来了劲头,认真的程度不亚于靳狂,渐渐也入了迷。一边打,一边叫喊,有时高兴了,把手柄丢下,高兴得拍手再抓起来继续。
靳狂偷偷瞄到她欢欣的笑颜,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几轮下来,最终408:370,靳狂胜。
颜夏不服气,“再来,我不信赢不了你!”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我去开门。”
靳狂去了一小会儿,拎着一袋食物回来,“先吃饭吧。”
“这么快?从这儿回城里至少一个小时吧。”
“山下有据点。”
“据点?”
靳狂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不会以为这荒山野岭的,就咱们两个人吧。”
呃,她是这么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