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到几时,卓情迷糊地睁开眼,她瞪着屋顶,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半晌她感觉到一只手臂压在自己胸上,她转过头,惊讶地发现季东一张英俊的脸就在她眼前熟睡着。
卓情顿时觉得头痛欲裂,迷糊中记起一些昨天晚上的点点滴滴,她吓得往旁边一让,差点掉下床。她慌忙下床找到衣服胡乱穿好,匆匆离开了陆季东的公寓。
拦了辆计程车回家,卓情哭丧着脸。天知道,这下该死的陆季东又有嘲笑她的资料了,她一想到他的嘲笑倒觉得失身是多余的,这下别指望这家伙的嘴里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回到家,发现卓然在训练营没有回来。她放了满满一缸水躺在水中,月兑光衣服才发现脖子上,胸前好多处红印。一想到那是陆季东吻出来的,她立时觉得那些红印又开始酥麻麻地热烫起来。泡了半天,她起身围着浴巾回卧室找了件高领的水蓝色衬衫,一条粉色长裤换上,把头发吹干后挽了个低低的发髻,总算将红印全遮住了。
她开车去超市买了许多食品,今天上晚班,中午卓然说考试完要带几个朋友过来吃饭。她买了很多,一群运动过量的大男孩需要好多食物才能填饱他们的肚子。卓然带了一大群人回来,其中有被他念叨了好多天的教官武锐。
晚上十一点半,最后一圈巡视完,没什么事了,她回到医生办公室看书,门开着,方便护士有什么情况叫她。晚上事少,又很静,走廊里静悄悄的,长年不熄的灯亮着,照着一墙的白璧。她很喜欢这样的幽静,可以认真地看书。不知道何时,门旁传来轻轻的一声咳,她从书上抬起头,看到陆季东靠门倚着。他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嬉笑或冷酷,而是若有所思地用一种专注的神情看着她。
卓情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心跳加快。一天中一直逃避不去想的人突然来到了面前,而她没有丝毫准备。
“嗨!”陆季东先开了口,声音轻软得有些温柔。
“嗨!”卓情的声音很小还有些沙哑,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这样的温柔反而不太适应。
“有点小伤,找你看看。”他扬起靠在门上的左手。卓情看到他的夹克在手肘下破了,露出下面被血染红的白色T恤。
“怎么伤到的?”卓情拉他到椅子上坐下,赶紧找绷带和药水,以借此掩饰心中的不安。
“抓个逃犯不小心被他用刀划了一下。”季东的语气轻描淡写。
卓情用剪刀剪开衣服,用酒精洗去伤口边的血渍,她轻吸了一口气,蹙起秀眉,伤口有一指多长,需要缝针,“怎么那么不小心?”她不自觉地埋怨道。
她的皱眉被季东看到了,他轻声说:“不要紧的,你随便包一下就行了,我懒得看医生才找你的。”
“你等一下。”卓情到药房找了点手术用针线和药回来,她给季东手上注射了点麻醉剂,过一会开始细心地帮他缝针。针刺进皮肤中,她虽然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头上颈上,这让她有些不能专心,早上镜子里那些密密的吻痕在他的注视下似乎又酥酥麻麻地痒起来。她有些气恼自己,顺便更气恼罪魁祸首陆季东。他真的只是来包扎伤口?不是来笑话她打击她吗?
“好了,你记得来换药。”她终于缝完包扎好站起身想送他出门。
“给我杯咖啡可以吗?”季东岿然坐着不动,很自然地说。
卓情瞪他,他又开始嬉皮笑脸了,“我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你发扬下人道主义精神好不好?”卓情无奈去楼顶咖啡室买了咖啡,想了想她又买了两份三明治。提着东西回到值班室,她往他面前一放,“吃吧!”
“谢谢!”季东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卓情在旁边坐下,无奈地找了一本大医学杂志遮住脸,她有种预感,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谁叫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今早为什么悄悄走了?”果然,季东吃饱喝足后开始说了。
“不是悄悄走了,是正大光明走的。”卓情说的时候有些脸红,想起他公寓外的物业管理那么大早看见穿着晚礼服的她出来时的暧昧眼神不禁有些气恼。
“不和主人告别就走不是悄悄是什么?”季东的语气中有笑意,但听在她耳中不知怎么有些变味。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你肯忘记昨天晚上的事,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好。”卓情不明所以地有些怒气了。这人真的不肯轻易放过她吗?她有些头痛了。
“为什么?见鬼!”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扯去她的杂志,“我最讨厌和我说话不对着我。”他的语气不知不觉中有些提高。
“不为什么!只为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他的粗暴让卓情一下生气地站了起来,压低声音怒吼。她可不想吵醒惊动整个区的病人和护士,这人真是来找茬的吗?
“不想和我扯上任何关系?哈哈,昨晚为什么不说?”季东气得差不多要咆哮了,两眼喷火地瞪向她。
“你走,这里是医院,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卓情恼羞成怒地推他,他的声音太大了。太过分了,这是医院啊,不是给他们吵架的地方。
“你怕了?要不要我告诉所有人,卓情卓大医生和我有一腿?”季东近乎无赖地恐吓她。
“你下流,无耻!”卓情气急败坏地对他又打又踢,这人原来真的那么可恶。她昨晚才发现他有那么点点可爱,却原来只是酒醉后的错觉。
“够了!”季东避让着怒喝。卓情不理,一脚踢在他的脚关节上,作为优秀的外科医生,她知道什么地方是人的痛处。
丙然,季东痛得一下弯下腰,“你这泼妇!”他低吼着怒气冲冲地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
卓情站立不稳地跌进他的怀中,他反手抱住了她,恶狠狠地说:“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妥协了。”
卓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来不及尖叫就被他的唇堵住了口。他的唇激烈地攻向她,如狂风席卷让她感觉到他的高温,似焚炉烧灼的她每一条神经都蜷缩起来。他用脚将身后的门轻轻碰上,肆意地加深他的吻和拥抱。
卓情迷失在他温暖的怀抱,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不安和迷茫惶恐在他的怀抱中奇迹般慢慢淡去,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热烈的吻中,几乎忘了这是在医院。不知道何时响起了敲门声,雨萌在外小声地叫:“情姐,急诊科小林医生问你有没有空过去帮他一下。”
卓情挣月兑季东的怀抱,急急说:“好,我一会就过去。”她匆匆整理好被季东弄乱的头发,穿上白大褂开门而去,抛下好像犯了错的季东。
季东坐在医院停车场的车中一支烟一支烟地抽,他在等卓情。他也不知道要等她做什么,只想再见见她吧!但他又知道远不止此。从早上起来不见她,他就一直在想她,出外去抓陈毛又因为想她心不在焉以致不小心挨了他一刀,他借故包扎伤口来找她。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恬静的样子让他起伏了一天的心得以平静。谁知道昨晚那些甜蜜的分享在她口中竟然若无其事,这惹怒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那激起他心灵颤抖的拥抱和吻怎么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强吻了她,试图唤醒她的记忆。她的唇仍如昨夜甜蜜柔软,让他舍不得离开。天,他陆季东什么时候这么暴力,要用强才能吻女人。或许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对这个女人只有这招了。想到此,他不禁苦笑,同时心里涌上的甜甜感觉又让他觉得有些异样。
等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卓情还没有出来,他只好匆匆回家换掉割破的衣服赶回警局提审陈毛。
陈毛倒也爽快,苦笑着道出:“陆Sir,进来我也不想出去了。那件事是大雷光主使的,他怪你折了他兄弟,悬赏要你的命,你自己小心点吧!”
季东并不意外,他也怀疑是大雷光。一年前雷光的兄弟雷洋走私毒品被他逮住,大雷光就销声匿迹了,以他的风格,卷土重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走出审讯室,接到死党武锐的电话,“季东,你上次不是说要挑两个能干的学员补充到你队上吗?我这次的学员中有几个不错,有空过来看看。”
“好。”季东应邀带着阿仁一起过去。武锐带进两个人,一个稍高点,另一个脸白皙看上去很文静。
蚌子高点的那个有些面熟,季东仔细一看,认出他是卓情家开门的年轻人。他扭头看看武锐。
武锐喝道:“进来也不报告一下,怎么教你们的?”
“是!报告长官,我是二号学员卓然。”年轻人一并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卓然!”季东在心里默念,原来是她的家人,他误会了。
“这是陆Sir,他想选你们去他队上。”武锐说。
“陆Sir,我见过你,你记得吗?我是卓情的弟弟。”卓然兴奋地说,没想到这酷酷的警官竟然是他以后的长官,这真是一个非常意外的惊喜。
陆季东点点头,淡然地说:“我记得你,但我选你不是因为你是卓情的弟弟,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Yes,sir!”卓然响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