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觉得这葡萄酒很醇很顺口,所以便多尝了两口,不过在她的过度担心、频频叮嘱下,好吧,不喝了。
放下杯子起身想上个厕所,发现脚步还真的有点浮啊的,一不小心撞到走道边的电视柜。
“你小心一点。”她赶快过来扶他到厕所,还想顺手帮他月兑裤子,你想都别想!
被他毫不留情地挥出去,关门!
“看吧,就说你会醉。”
“……”
他真的没有醉,只是脑袋有点晕而已,最多一个小时酒意就会退了,她干么要那么坚持他一定会醉?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便应观众要求,当他酒量真的很烂好了。
他躺回床上,看着她来来回回替他张罗毛巾擦脸、找茶包泡茶……看起来真贤慧。
他扬唇轻轻笑了,张臂温温地喊:“燕燕来——”
她回眸。“要干么?”
“要抱。”
“喔。”她还真走过来,任他拉上床,亲密地环腰抱住。
他倾上前,轻轻啄了下软唇。
一瞬间,颊容红透。“你干么啦,发酒疯喔?”
“没,只是想亲亲你。”他又啄了一下,再一下,她脸红得快烧起来,却不曾闪躲,一脸别扭地定在那儿任他为所欲为。
“你好乖。”他奖励地再吻她一下。“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
“你不会害我啊。”全世界最相信的人,除了亲人以外便只有他,她答应过,要很信任、很信任他,不再惹他生气。
“你对我而言,很重要。”
真甜。她老是不自觉,说那种情话招惹他,却又死不认帐。
他翻身覆上她,唇碰唇,轻轻舌忝过她的齿列,尝到她口中那让他觉得顺口的葡萄酒香,她被他逗得难耐低吟,他又迟迟不肯深吻,索性勾住他颈脖,软舌主动缠上来。
这么急啊?他闷闷低笑,迎唇深吻。
那一晚,他们没看成萤火虫。
更正确地说,是连房门都无法走出一步。
杨季燕在偷瞄他。
瞄完,又低下头,自己在那里脸红半天。
徐孟磊假装没看到,悠然自在地吃他的早餐。
民宿主人端来菜脯蛋,问他们昨天怎么没有一起去看萤火虫?害她想起无法走出房门的原因,瞬间又炸红了脸。
看什么萤火虫?都变虫了啦!
民宿主人不明所以地看她迳自脸红,被民宿太太拉走,暗骂他白目:“他们有别的事要忙,没空看你的萤火虫!”
音量有点大,他们这里都听到了,然后对座的傻妞整个羞愧难当,脸都快埋进稀饭里了。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吃完早餐,在附近逛逛,预备买点伴手礼回去送亲友,他伸手要去牵她,被她避了开来。
“怎么了?”他困惑地望来。
“没没没、没事。”只是被他一碰,就会指尖发麻,浑身像着火一样,她也无法控制啊,谁教昨晚!
“燕,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啦。”拜托不要问,她难以启齿。
“但你一直在回避我。”在对方想否认时,补上一句:“连手都不让我牵。”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把手塞过来。
他忍笑,五指合握住,无法不觉得这样的杨傻妞,又萌又可爱。
他本来就没有醉,哪会不清楚昨晚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们在床上拥吻,原本只是分享一点小甜蜜,间或靠在她肩侧,说说话,然后再模两把,吻一吻,后来吻得愈火热,动作愈煽情,她几乎让他给剥光了,身上种满了草莓,有一颗还在脖子上。
他知道她有得到快乐,她在他的手下,反应很热烈。
他自认不是什么高手,两性方面的经验也很有限,女人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身体的回应不会如此敏感热情。
“杨傻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爱我。
“蛤?”
迟迟等不到下文,以为他是在说醉话,没头没尾。
隔天醒来,那个被剥光的女人,已经穿戴整齐装没事,然后心虚地一直闪避他的目光。
他心知肚明,不点破而已。
住在民宿的最后一天晚上,她躺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前一晚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想着想着、便觉浑身燥热。
妈呀,她怎会变得这么?
捧着发热的颊,偷偷望向另一张单人床上熟睡的身影。
她最羞愧的部分,其实是自己竟然沉醉其中,忘情申吟,数度伸手要去剥他的衣服,渴望更亲密的肌肤贴触,每次都被他拨开,回她:“我妈说不可以随便让外面的女人月兑衣服。”
“……”
所以她妈就没说不能让男人乱月兑衣服吗?
她都被剥得精光了,他却从头到尾,一颗扣子都没有松月兑,坚决记着“徐太太才可以月兑他衣服”这件事,她都怀疑他到底哪里醉了?明明就脑袋清楚,超坚守原则的,一次都没让她糊弄到。
她被逼到狗急跳墙,甚至连……“你看,有飞碟!”
这种鸟语都用出来了,八成娱乐了他,因为他笑得很开心。
蠢毙了她!
昨晚,严格说来,好像什么都发生了,至少该模该亲的,全身上下他都没有跟她客气;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连碰都不愿意让她碰……就因为她不是徐太太吗?
她坐起身,轻悄悄下床,绕到另一头,蹲托腮看着他沈静的睡容。
扁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很平静、很安心,她一直都知道,认识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跟幸运。
但是,真的可以奢求更多吗?他那么、那么的好,不是她够格拥有的,再贪求无厌,她担心会遭天打雷劈,连原本拥有的,都丁点不剩了。
“阿磊,你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人,绝对不能失去。”一直以来,她一再重申、唯一坚持的,也只有这件事。
倾向前,轻轻地,唇碰唇,然后,退开,带着安心的笑容,回到她的床上,恬然入眠。
维持侧睡不动的身形,在晕黄微光下睁开眼,带笑叹息,在心底轻轻回应:“我也是。傻妞!”
度完假回来的一个月,徐孟磊措手不及接到上头的人事令,说公司有意开拓市场,点名要指派他到上海勘查市场,评估适合的地点以及整体规划,呈上完整的报告书,为期一年。
这是大事,一般都是交付给自己人去做,杨仲齐如此信任他,不只是肯定他的能力而已,基本上也没当他是外人了。
那只人事令搁在桌上已经一个礼拜了,他还拿不定主意要怎么跟季燕说。
“你可以拒绝,我会改让叔魏去。可是孟磊,你自己要想清楚,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做出成绩来,对你在公司未来的发展,有很大的助益。”说穿了,就是在替他铺路。
这点,不用点明他们都知道,任何一个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之所以会犹豫,原因他们也都知道。
“如果你担心的是燕燕那丫头,我去跟她说。我保证这一年会顾好她,绝不让你回来暴青筋。”
“……干么讲得……”好啦,他就是英雄气短,承认了。“不用激我了,我去。晚上我会自己跟燕燕说这件事。”
那天晚上约她出来吃饭,他挑在用完餐上餐后甜点时,说了这件事。
她听完,反应出奇地冷静,很平淡的便接受了。
“是喔?那你要住哪里?一整年都不能回来吗?”
“食宿公司会安排,能不能回来要看情况,但我会尽可能抽时间回来看你。”
“不用啦,你忙你的。”
“……”
回答得真无情,他感受到那桶凉飕飕泼来的冷水了。
“你还可不可以再淡定一点、再路人一点?”
本以为要安抚她,结果最后是他在抱怨她反应太冷感。
“哪是?我以后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放假都没地方去了,想说话都没人应、连想打电话道晚安也没办法了耶。”
很惨很惨的好不好?
徐孟磊被她说得不小心胸口酸了一下。“那你怎么不讲?”
“我知道仲齐哥这样安排一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你要很专心去拚你的前途,不回来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你。反正就像之前当兵那样,家人我帮你顾,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她的表现,出乎众人意料地识大体。
真的,愈来愈像个懂事的小妻子了。
他窝心地暖暖微笑。“好,那家里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他真的不是说说而已,隔天就将存折、印章、家里的钥匙、还有一堆重要文件都交给她。
“原本租的房子,你不要忘记缴房租,偶尔去住几天,打扫一下,不要让它长灰尘,我不想我回来没地方住。
“新房子签约了,明年初交屋,每一期的工程款你也要留意定期去缴。等交屋后,室内装渍部分,如果我有回来再商量,如果抽不出空,那找设计师还有讨论设计图、监工什么的,就让你全权作主,有没有问题?”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有。”
唯一的问题是,他会不会太信任她了?连小高跟家当都交到她手上来,不怕她搞砸了?
翻开存折数了数里面的数字,原来他还满有钱的。“我要卷款潜逃。”
“最好你逃得掉。”
那么大一个丰禾在那里,据说某人是小股东呢,光是那些股份的市值,就比他存折里的数字不知多多少倍了,他还怕她跑?
他伸手揉揉她的颊。“辛苦你了。心情不好或是想找人说心事、甚至什么事都没有只想道晚安也可以,打电话过来,我再忙都会听。”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举手投足间,有种很温存的情韵,害她……突然间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然后,就真的一个跨步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颈。
吐息间,有淡淡的湿意。
他一愣,轻轻拍抚她的背。“傻妞,我也很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