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
一屋子的混乱,到处摆放的文件与一些废弃的稿纸。
楚浚站在母亲面前,看到躺椅上睡着的她,眼里多了一丝温暖。
手机在桌上震动,窗外的风徐徐地吹进来,她渐醒,看到了楚浚,“你放学了?”
这两天,他几乎是一放学就会过来她这里,她不知道他在英国的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为何没有人来管他这几日住她这里,甚至没有等到那个人的电话。
“你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她。椅子上半挂了一条毛毯,他捡起来然后裹上她的脚。
她一个激动,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按下了接听键,“苏,找我有事?”
楚浚靠在她的身上,淡淡地被温暖着,他似想了很多次遇到母亲该有怎样的情景,躺在她的怀抱里会有如何的感受。原来就是这样,像冬日的暖阳,轻轻地被温暖着。
“嗯,你决定吧。呵呵,我的股份何曾在意过,相信你可以做好。嗯,找我的秘书吧。”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
她低头看到他在笑,“嗯?”
“我以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工作狂。”他的父亲是这样告诉他的,他的母亲爱工作胜过一切,如果要见她,就要有十足的耐心。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呵呵,你这小表。”恐怕很多人都是这样以为吧。
堡作……也不过是为了心底的那个秘密。
只有工作,才可以和那个人离得近一些。
“我想去迪斯尼。”很多父母都会带孩子去,而他也很想要做一个平凡的小孩。
她低头看着他,满脸的期待,偶尔讲话会嘟起的小嘴,“呵呵,好啊。明天去。”
“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他抬头,问得很认真。
她的回答是把手机扔出了窗外,“明天开始我让助理先回去。”
花都集团,十七楼。
“你说什么?有回升了?”紫沐苏轻微翘起的嘴,淡淡地笑,“很好。”
低头看着由二十八楼送上来的文件,拿起钢笔签了代表人一栏,“还没联系到花理事吗?”
助理愧疚地低头,“打了一天的电话,接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算了,没事。”他淡淡地道。
就让她在回来的时候,得到一个惊喜吧。
花都集团,三十二楼。
一道斜影映着夕阳的余晖,修长的手指绕过电话线,把话筒放在原本的位置上。
避家说她已经见到楚浚了,而且相见甚欢。淡淡的情绪飘在心口,手抚到衬衫的一角,那里缺了一个扣子。
“势头已经有了,该你出马了。”苍老的声音插入宁谧的氛围里。
他坐在位子上没有动静。
老人不禁提高了音量:“到了现在,你该不会舍不得了吧?”
他笑了,笑容很浅。
“同居了半年,产生感情了?”老人的笑容显得诡异,“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我知道,明天的飞机。”他淡淡地道。
“那就好,拖延得越久越好,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何时回来。”老人道。
他的唇角弯弯扬起,似笑非笑,却又捉模不出他的心思。
英国。
花潋筱办好了学校间的事情已经是来这里的第十五天了,其实她不需要请假一个月,当时也不过是考虑到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但现在意外遇到了楚浚,她想或许可以把剩下来的这半个月一起与他分享。
“今天要去哪里呢?”楚浚吃着她做的早餐,其实只是简单的吐司配牛女乃,一脸笑眯眯地问,“听说很多小朋友都去广场玩,我们也可以去吗?”
她笑得淡淡的,却很温暖,“嗯,当然可以。”
已经撤离了公司和学校的相关人员,现在的她只剩下一个楚浚。
亏欠他的四年,很难一下子补回来,但是她可以慢慢地尝试做个合格的母亲角色。
在遇到楚浚之前,她觉得整个世界除了报恩和爱那个人以外,就没有什么举足轻重的,但看到了这个孩子,是她身体里分离出来的一部分,不禁暗暗感叹生命的奇迹与不凡。
“走吧,今天天气很好哦。”他的小手拉住了她的。
笑容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万分显眼。
花潋筱千算万算没想到楚浚的体质那么差,只在广场吹了半天的风,他竟得了感冒,而且鼻涕眼泪不断。她慌得不知所措,他却边吸鼻涕边安慰她:“没事的,陈嫂的姜汤很好用的,只要喝了她的就可以了。”
“陈嫂?”她疑惑。
“嗯,是一直照顾我的人。妈妈,我们可以回家吗?”他说的是他住的地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她微微怔住,有些迷茫。
“陈嫂是个很好的人,平日都是她在照顾我的。”他低低地说,“可以吗?”
眼神里似多了一丝期盼。
她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异样地发热,终于她抱着他,招了出租车,“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