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灯光被调成了橘黄色,壁灯在墙上垂落似杨柳。还记得这个壁灯是她选的,婚前的时候那些大小事宜都是她办的,他没有异议也相信她选东西的眼光和品味,后来一看,真的是喜欢。
她已经洗了澡躺在床上看书,一身的保守睡衣,腰际还披着薄毯是她的习惯。桌边的小盘子里散落地放着几块饼干,杯子里的牛女乃已经空了。一年未见的她,连这些小习惯都还一样。
“睡前记得刷牙。”不然吃了甜食很容易蛀牙,他清然道。
她手里的书一滑落,“你来了?”仿佛他的出现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精神很好?”他试探地问。
迸怪地看他一眼,她继续低头看书,“还好。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他转头一看,沙发上没有被子,“可是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
“你睡觉需要整条被子吗?一人一半就好了。”她缓缓道,嘴里又塞入了一块饼干。今天好奇怪,有点不太适应新环境吗?感觉自己看了这么久的书都没有想睡的意念。
“什么?”她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不介意他们同床吧?
她低低地叹口气,笑了,“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况且也不是小孩子了。一起睡张床盖条被子难道还委屈你了?”
他一窘,原本不是这个意思的。
莫夕涯随手翻了一本杂志,也坐到了床上,背垫着枕头,两边的壁灯都点了起来,一室的柔和光晕。他们结婚的时候,也是如此平淡地度过每一个琐碎的日子,可能他在书房加班,她在卧室已经睡了。也可能他去应酬她与好友聚会,总是很少有时间可以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着同时看书。
她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鼻翼很清晰地闻见她身上清淡的沐浴乳香,她平日喜欢用香水。不是经典的Chanel,而是ChristianDior,还记得她当初让他买单的时候,说得有多豪迈,因为这个牌子的代言人比较有味道。没有浓郁的芬芳,只有清淡的香味,似原野里飘出来的野雏菊。
“你自己带了沐浴用品来吗?”他侧头问。
她还在专注地看着页面,头也没抬,“有必要这样抠嘛,我用了你的绿茶香皂你也闻出来了?”
“……”原来今晚不一样的香味是自己每天用的肥皂香,可是一直都未曾注意过,莫老太还很细心,知道他平日的习惯,回了家什么东西都跟自己住外面用的一样。
蹭了蹭脚边的毛毯,她合上书,关了壁灯,“我先睡了,今天有点累。”
侧头,她就真的睡去了,沉沉的,带着稳定的呼吸声。
到底是谁说她今晚的体力会极佳的?看她睡去的样子,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抬手关了灯,把书放到了床边,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春日本就温度适宜,只是到了夜间才会有些微凉。不一会儿,他就感到腿部微凉,她的脚丫不知何时已经弯曲伸到了他的腿间贴着取暖。往日冬季的时候,她也时常这样取暖。原来时间也不能改变每一个人的习惯。自然地伸手捧住她的脚丫,来回轻揉着替她取暖,一如既往地做着。
她舒服地轻吟,转而收脚翻个身继续睡去。
有点恼怒,她因为舒适而离去的速度,但很快地他也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声响给吵醒,他看到趴在地上的她,诧异地问:“怎么了?”
她低着头,手还抱着自己的膝盖,“踢到椅子了。”咬牙说完,疼得龇牙咧嘴。
他坐起来,凑近她道:“让我看看。”
她摇摇头,“不用来,只一会就好。”
“脚指头都紫了。”他的脸上出现恼怒的痕迹。
她平日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他不会在卧室里放置任何的阻碍物,今日刚搬进来,想是忽略了。
“没关系,我的体质就是如此,碰一下就会这样。”她揉了揉,慢慢站起来,“把你吵醒了?”
“没事,坐到床边去。”他扶着她坐到床边,“我去浴室拿备用药箱。”
这个房间一直都是留给他们的,东西放置的地方也保持着一年前的样子,包括备用药箱也放在浴室镜子的小榜子里。
“哇呀呀呀,疼啊,你可不可以轻一点碰我……”
“喂,莫夕涯……”
“嗯,疼……”
“……”
莫老太在隔壁听到椅子摔下的声音,好奇地模到门边听,越听越来劲,回房跟莫老头咬耳朵去了,“我说的没错,他们果然到现在还没有睡觉。”
“嗯。”莫老头不太感兴趣地翻个身,换了个姿势睡去。
“不过夕涯好像急了点,都夫妻那么久了,怎么都不知道温柔。”不行,明天她要多炖点补品给清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