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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捕探情 第11章(1)

诸葛棋住屋的客房里,一群人忧心忡忡地看着阿溜。

“阿溜,还冷吗?”荆小田躲在被窝里,用力抱紧阿溜。

“小田……”阿溜卧在她怀里,缩成了一团,不住地颤抖。

“阿溜,不冷喔。”她来回摩擦他的手臂,柔声安慰他。

“阿溜,我们给你热热喔。”毛球和七郎也钻进棉被,各自抱住阿溜屈起的腿,大腿小腿脚掌到处给他搓揉生热。

屋内其余人皆是第一次看到阿溜所谓的“寒症”或“中毒”发作。荆大鹏见阿溜紧紧地偎着小田,完全没心思吃醋,而是深深明白为何小田会拚命攒钱医治阿溜了。

阿溜脸色死白,眼眶发黑,嘴唇泛紫,全身颤抖,抖得连床板都跟着震动,任谁看了都会惊惧万分,以为这孩子就要死去了。

他已经给阿溜穿上他最保暖的皮裘,盖上最厚的棉被,屋内也烧起了火盆,诸葛又给他喂驱寒的热药,仍不能阻挡他体内不断窜出的寒毒。

“诸葛,你不是治得差不多了吗?”荆大鹏要质疑大夫了。

“唉,本来他脚底的黑线已经消失,舌根的紫黑点也只剩针尖大小,可今早掉入冰水里……好啦,是我医术不精。”诸葛棋也很自责。

“大、大夫……”阿溜听到他们说话,忙道:“我我我……好很多,谢、谢……”

“大夫,谢谢您费心医治阿溜。”荆小田也帮阿溜道谢。

“别看阿溜平时嘴硬,他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小田教得很好。”诸葛棋眼眶泛红,他早就当阿溜是自己的孙子在照顾了。

屋内另一边还有三位客人,坐着的斯文男人眼眶红红地看着阿溜,一会儿目光又望向毛球,恍惚失了神。

“剑扬,你的伤?”荆大鹏问道。

“没事。”宋剑扬躲飞箭时,划伤了手臂,简单包扎后并无大碍,这时才有空为他引见。“这位是我的主子爷。”

冀王爷。荆大鹏一点都不意外他会来南坪,应该是在看到信件和衣物后,等不及差人来查证,便亲自赶来证实。

“王爷。”他拜了一个揖当作行礼。

“这位是卓兄。”宋剑扬又道。

荆大鹏知道此人,乃是冀王府侍卫总管卓典,剑扬的顶头上司。

“鄙人卓典,久仰荆兄大名。”

“哪里。诸位初到南坪,却遇上歹人行凶,荆某深感惭愧。”

“这不是南坪百姓犯案,我们在北关也遇上两次。”卓典道:“幸赖荆兄之前来信提醒,这才能避开祸事,只是我们没想到杀手会一路跟来南坪。”

荆大鹏查验过现场,不禁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杀手心狠手辣,绝非只是“顾念兄弟之情,弄成半个废人”而已。

“大夫,药再一刻钟就熬好。”伙计敲了门,提醒诸葛棋。

“你那个……”诸葛棋犹豫地看着荆大鹏。

“那个什么!在这里。”荆大鹏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要整整一碗。”诸葛棋提醒道。

“你快取便是!”

“诸葛大夫,你要取何物?”冀王爷问道。

“我给阿溜弄个药引子,以鲜血入体,活化药性,好能排出陈毒,牛血、羊血、鹿血都让他喝过,略见功效,这回病发严重,也许该试人血……”

“不如来取我的。”冀王爷开口道。

“爷您……”卓典想要阻止,但一看到他神情就住了口。

“如果是同源同种的血脉,是否药效更好?”冀王爷又问。

“书理上应是如此,毕竟同一血脉,血性相契,吸收效力倍增。”诸葛棋也知道剑扬的主子爷身分,话一定要说清楚。“但我没试过。”

“没试过就试试,来取吧。”冀王爷已挽起袖子。

荆大鹏默默地退开。看来冀王爷已经认定阿溜了。

方才为阿溜换掉湿衣裤时,冀王爷应该看过阿溜右股上的特征,种种巧合,汇聚一起,终究成了事实。

阿溜缩在被子里,隐约知道好像有人要割血救他,勉强抬起头。

“头儿,那、那是谁?我、我不能、不能要他的血……”

“话都讲不清楚了,还在倔强什么!”

“不行,又不认识……太伤身了,我承不起。是你的……我、我我才要……咱说好了……”

“我没吃早饭,气虚体弱,怕痛又怕死,不想给你。”

“头儿你、你小人、小气……”

“对啊,我小人的血臭得很,你小心喝了变小气。”

“好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斗嘴!”荆小田哭笑不得,却也满心感动。原来荆大鹏这么疼阿溜,早就说好要取血给他。

“小田,那、那是谁?”阿溜又问。

“我也不认得。”荆小田忙着帮阿溜取暖,没留心别人说话。

诸葛棋取来刀子,用火烤过,寻到冀王爷手臂上的血脉,一刀划开,将血挤进碗里,直取了九分满,这才为冀王爷扎上布条止血。

“快拿给小田,喂阿溜喝了。”诸葛棋嘱咐道。

荆大鹏端碗过去,见小田仍抱着阿溜,便将药碗送到阿溜嘴边。

“阿溜,这碗血你先喝了,忍耐点。”

“他……”阿溜目光还是移向那位给血的斯文男人。

“你喝了就是。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人家。”

“阿溜,乖乖的,你一定会好起来。”荆小田轻抚他的额头哄他。

“阿溜,喝药了喔。”毛球和七郎像以往一样,也哄着阿溜喝药。“喝了就会快快好,再也不怕冷了。”

待喝完血药,一会儿,伙计端来熬好的汤药,仍由荆大鹏慢慢地喂进阿溜的嘴里。

“大鹏,剑扬。”诸葛棋吩咐道:“你们两个听我指示,一人一边,先给阿溜按揉手臂上的心包经,用力一点没关系,务使血气通顺。”

荆小田爬下床,让荆大鹏和宋剑扬扶阿溜靠墙坐好,然后由他们一一人接手帮阿溜按摩活络血路。

阿溜像个大冰块,她也抱得全身发寒、手脚僵硬,缓缓拖着脚步,来到火盆边坐下,仍是呆呆地看着阿溜。

毛球拉了七郎,跑到冀王爷身前,娇声道:“大叔叔,谢谢你救阿溜。会不会很痛呀?”她指了他手臂上的包扎。

“不痛,一点也不痛。”冀王爷微笑道:“你是毛球?”

“嗯。”毛球用力点头。

“长得真好看。你这头发……”冀王爷倾身轻抚她的辫子。“毛茸茸的,扎起辫子来,粗粗的两根像草绳,就像她……”

他语气轻柔,神情慈蔼,忽然两串泪水就掉了下来。

“啊!”毛球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抓住七郎的手。

“对不起,毛球,吓着你了。”冀王爷忙抹了泪。

“大叔叔,”七郎仰头看他。“以前爹娘不要我了,我很伤心,可我们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哭喔。”

“这道理我懂。”

“可是,伤心了,好难过,我还是会哭。”七郎又道:“我哭了,姊姊就来抱我,抱着抱着,我就不哭了。姊姊现在没空,换我来抱你。”

“大夫爷爷的药都很好喔。”毛球指了他身边仍未碰触的补血药汤,哄他似地道:“大叔叔你先把药吃了,我也来抱你,好不好?”

“好,好,我吃。”冀王爷拿起药碗喝下。

两个孩子则去拿凳子,坐在他身边,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身体。

“毛球……”冀王爷含笑带泪,张开双臂,变成了他抱住两个娃儿。“你叫七郎?是毛球的好朋友?”

“我是毛球的十一哥哥。”七郎自豪地道。

“十一哥哥?”

“八哥哥,”七郎一个个指了过去。“九姊姊,十哥哥,我是十一弟弟,毛球是十二妹妹。”

“所以你们是一家人,大家都住在一起?,”

“对!”两个孩子一起答道。

“很好,都很好。”冀王爷露出笑容,却又掉下泪来,但他很快抹去,不让孩子看到他流泪。

荆小田没看过这么会哭的男人。他长相英俊,文质彬彬,却是眉宇忧愁,好像失了三魂六魄,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可他此时抱着孩子,又露出温和欣慰的微笑,而且目光不时望向阿溜,关注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仿佛晒了阳光,变得明朗,重现他应有的轩昂神色。

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愿意为阿溜取血?

她突然震楞住了,想到宋剑扬带此人回南坪,而且对他必恭必敬,莫非他就是阿溜的生父冀王爷?

震楞之后,却是很深的哀愁。他悲伤了多久?孤独了多久?他知道他的孩子还活着吗?换作是她,早已经习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又有办法回去一人流浪的孤单日子吗?一思及此,她也跟着揪心起来了。

她又将视线移到冀王爷后面站着的那个话很少的中年人,突觉阴风惨惨,头皮发麻,全身冒出了鸡皮疙瘩,月兑口惊叫出声:

“路倒尸!”

荆大鹏听到她的叫声,立刻问道:“小田,你认得卓兄?”

“我……”荆小田慌张地看向荆大鹏,又看向“路倒尸”。不,这是个活人。“我记得他的脸,很像驴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很难为情,但又得把话讲清楚,便向卓典比了脸颊上的颧骨部位。“你的脸比较长,这边又比较突出,所以我记得你,也是希望将来有人问起,能说出长相特征。”

卓典并没有生气,而是问道:“想必荆姑娘是在九年前,十二月初,西邱北境的一座无名深山见到在下,当时在边带着主子爷的两个孩子?”

荆小田这下子真的浑身颤栗了,阿溜和毛球的身世已呼之欲出。

“可你、你不是死了吗?”她声音也发抖了,还是觉得见到鬼。

“在下的确快死了,幸赖姑娘相救。”卓典往她拜了一揖。

“我没救你呀。”

“有。荆姑娘拿泥土为我敷伤。”

“我是看你肚子破了一个大洞,怕血腥味引来野兽,将你的尸体咬坏了。”荆小田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又道:“孩子一直哭,我急着带他们出去找食物,只好赶快团了泥土敷上……你没死?!”

“幸好姑娘善心,否则伤口破洞,虫蚁钻入内脏啃食,必死无疑;也感谢姑娘用树叶遮了我的脸,使我免受日照霜露之苦。”

“呃……”她是将他当死人看待啊。

“后来躺了三天,还真的有野狼要来吃我,我模到刀子刺死一只,吃了它的肉,喝了它的血,这才活过来。我全身骨头都摔断了,待我爬出深山,让王府的人找到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啊,我没救你……”荆小田懊悔当时的粗心大意。

“荆姑娘没办法救我,你一拖动我,断骨立刻穿心而死,即使你喊人来救,倒怕惊动仇家,再度追杀小主子;卓某死不足惜,万幸荆姑娘带走两位小主子,否则他们就要饿死在山里了。”

阿溜这时已让荆大鹏和宋剑扬按住肩膀,推拿背部的膀胱经,他听着听着,荆大鹏明显地感觉他身子变得僵硬紧绷。

“诸葛?”荆大鹏担心地唤道。

“没关系,继续推,他精神集中,意识清楚,这是好的反应。”

毛球和七郎也听出异样,不再抱住大叔叔,跑回了荆小田身边。

阿溜转头问荆大鹏道:“挤血给我的那个人,是我爹?”

“是的。”

“他是宋大哥你的主子爷?”

“是的。冀王爷。”宋剑扬如实回答。

“我、我我……好痛……”阿溜突然眉头一皱,按住肚子,一个俯身,便大吐特吐起来。

阿溜吐出黑血、排出黑便后,恢复了正常血色,身体也不再发抖,虽然手脚仍有些许冰冷,但已经月兑掉皮裘,撤掉火盆,体温与正常人无异。

他不忘提醒荆大鹏问案。荆大鹏硬着心肠,查问了他案发前后经过,问完后阿溜疲累至极,倒头就睡。

毛球和七郎也很困,各自蜷缩在阿溜身边睡着了。三兄妹互相偎依,盖着同一条被子,相亲相爱,平静安详。

冀王爷坐在床前看顾他们,即使卓典和宋剑扬劝他去休息,他仍执意坐着,目光须臾不离。

他的魂魄心神全回来了。荆小田见他略显疲态,然眼眸充满了感情,跟初初见到时的失神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荆大鹏带她离开房间,两人来到了外面的院子。

“原来,都是真的……”荆小田仍然很震撼。

“阿溜身上的胎记符合小王爷的特征,送去的衣物也证实是当年失踪时所穿,再加上你和『路倒尸』的对词完全吻合,就是这样了。”

“阿溜好像还不愿意接受,毛球似懂非懂。”

“等阿溜恢复元气再说。我得回衙门,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田,荆大哥!”寇芙蓉匆匆赶来。“阿溜受伤了?”

“还好,现在在睡觉。”荆小田回答,同时看荆大鹏的表情。

“小姐,寇大人知道你出来吗?”果然,荆大鹏关心她了。

“他不知道。我是听阿义说的,好像出了大案子?”

“你跟芙蓉说详情吧,我走了。”荆小田露出微笑。

“为什么要我说?”荆大鹏莫名其妙,恼道:“我还要忙啊。荆小田,你给我回来!”

这时宋剑扬正好提了水壶走进院子,诸葛家的院子虽是外人莫入,但他见到了陌生身影,仍是警觉地看过来。

寇芙蓉乍看到他,一时觉得面熟,随即记起,当她昏沉气窒,游走于生死边缘时,就是这张脸孔郑重而诚挚地向她发誓……

是他!她认出来了。她小嘴微张,犹不敢置信,粉颊瞬间染上红晕。

宋剑扬则是一楞,随即低下头,紧握水壶把手,快步进房。

“对喔,你们认识。”荆小田想到南神庙那回,芙蓉中了迷魂香,就是宋剑扬送她来看诸葛大夫的。

“他的衣服怎会有血?”寇芙蓉惊疑道。

“就是那个案子啊,八哥哥,快跟芙蓉说。”

“什么案子不案子的,都还没查出一个屁,谁来都不能说!”荆大鹏发火了。“荆小田,快陪小姐回衙门后宅去!”

哇,好关心小姐喔。荆小田被骂得又喜又愁,喜的是他其实也很在意小姐,愁的是他竟然在小姐面前说粗话,瞧小姐的脸一下红一下白的。

可怎地,她心头却也溢出酸酸的滋味……

“头儿!头儿!”又有人在院子门边叫喊,原来是高升。“咦!小姐你也来了?”

“我爹叫你带我回去?”寇芙蓉显得焦虑,望向被宋剑扬关起的房门。

“不是的,大人不知道小姐在这里,他要找头儿。”

“我正准备回衙门。你请朱佑机出来问话了吗?”荆大鹏道。

“他回王府就不出来了。”高升很紧张。“头儿,是另外有事,大人要传你和荆姑娘。”

“传?”

“是的,上公堂,魏王爷来了。”

荆大鹏来到公堂,就见旁边另摆了一个桌案,坐着的那个跋扈傲慢的贵气人物,应该就是魏王爷了。

“荆捕头,见过魏王爷。”寇仁歆一副被拖下水的冤枉表情。“王爷有事着本县问你,呃,你为什么找人偷偷进魏王府,是在查什……”

“寇知县,还是本王亲自来问。”魏王爷立刻就不耐烦了。

“是。王爷请问。”

王爷问案,于法不合,但荆大鹏当他有屁快放,免得浪费时间。

“荆大鹏,本王问你,为何你南坪衙门要派你妹子到我府里当丫鬟,目的是否想刺探本王、欲对本王不利?你可知这该当何罪!”

“不管是南坪衙门,还是我荆大鹏,都没派探子过去,是王府余总管打开专门给下人走的后门,光明正大请她走进去的。”

“余总管说,是你逼他,要他带你妹子进府。”

“是吗?我区区一个小捕头,没钱没势,一年的饷俸不比余总管一次任用丫鬟仆役所拿的回扣,我能用什么逼他?”

“寇知县,你看看,这就是所谓知名的南坪铁捕?”魏王爷怒道。

“呃,这……荆捕头,不要多嘴。”寇仁歆只得警告他。

“属下只是据实以告。”

“最好你能据实以告你派出探子的目的!”魏王爷又道:“还有,你纵容衙门小役荆阿溜打本王世子,这已经是冒犯朝廷的重罪!”

“我已经罚荆阿溜了。”荆大鹏道。

“数船?这叫做罚?寇知县,你衙门这些板子做什么用处了?”

“板子不能随便乱打,必得问清罪状才能打。”寇仁歆开始讲道理:“王爷,若要问清楚荆阿溜的『罪状』,恐怕连带造成他打人的罪魁祸首也得一并处罚,这才能服众。”

“你什么意思?!”

“荆阿溜打人确是不对。但那日在街上,是世子要强行带走民女,荆阿溜才一时义愤打人。本县没有审世子,已经对老百姓交代不过去,要叫本县没有理由就打我的小役板子,本县万万做不到。”

“寇仁歆!”魏王爷大怒,他错看这颗软柿子了。

殊不知这就是寇仁歆当官的最高守则,只要不扰民,管他皇亲贵胄到他衙门唱歌跳舞、吃饭喝茶,他都可以奉陪,一旦扰民,就是站不住脚。

“大人,”荆大鹏又来落阱下石:“大街上证人数以百计,若大人要即刻审理此案,属下马上派人传十个过来。另外,也得去传魏王爷的世子。”

“谁说要审这案了?”魏王爷脸色阴郁。“问案问到了现在,寇知县,为何你不传荆家女上堂?”

“王爷,既然兄长能代答,又是本县捕头,荆捕头,你就快说吧。”

“王爷,事实如下。”荆大鹏不疾不徐地道:“余总管确实是请我妹子去查内贼,可我妹子笨拙鲁钝,又不耐贵府粗重的丫鬟活儿,做了三天就出来,这些事王爷都可以跟余总管查证。”

“查内贼?哼,恐怕是你们的借口吧。”

“王爷何不回去问余总管,在过去两年是否已经丢了五十三件物品?如今又过去半年多,数目有没有再增加,在下就不敢揣测了。”

“有时下人打坏物品,怕受处罚,便谎报丢失找不到,这等小事也要我王爷来管?!”

“可在我们某些案件里,陆续发现的赃物都刻有魏王府的记号,若能循线追查窃贼,其实也不是难事。只是要请贵府余总管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查案,我们堂堂正正的南坪捕快是绝对不走后门的。”

“你们南坪衙门忒会编故事,本王今天来讨个公道,却来听你寇知县和荆捕头一起唱了出戏!”

寇仁歆已被荆大鹏拖下水,索性也豁出去了。“魏王爷,小县万万不敢得罪您。可是您的世子强掳民女,今日清晨卯时半又在运河边欲杀我衙门小役荆阿溜,本县还得继续查下去了。”

“不可能!卯时?那时我儿子还在睡觉!”

“受害者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贵府世子。”荆大鹏道。

“荆阿溜心怀怨?!,他的供词不算!”

“我另有证人可以指认,北关来的卓典,王爷您应该听过吧?”

“卓典?!他在南坪?”魏王爷惊疑不定。

“还有证物。”荆大鹏向外头唤道:“阎勇,提出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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