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浅唯蹙紧眉头,似乎觉得这个词并不说明她目前的处境,除了那个“苦”字,她尝到的,的确是苦味,偶尔有些甜味,却又那么不真实。
“不。”她终于说:“不能算是单相思,他知道我爱上他。”
“他知道?”宋盈雨的表情写着“那更糟”。像靳东痕那样的男人,当知道一个女人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挥一挥衣袖说再见。那种男人对女人往往在于征服的过程,从“我不屑你”开始,到“我爱上你”结束。
“要我把爱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然后默默的去爱他,等待他的垂怜?不,我做不到,我宁愿告诉他,然后让他来决定。”
“是够爽快,那他……决定了吗?”
“……我不知道。”
哎,宋盈雨叹了口气,算是结束了聊天。她实在无法将那个扬言靳东痕的生死与她无关的巫浅唯和眼前这个联系起来,现在的巫浅唯,只差没大哭一场了。
巫浅唯回答靳宅的时候是午后,她发现利萨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就好像在看一个值得同情的弃儿一般,让巫浅唯本来就抑闷的心跌得更沉。这时候如果靳远行在,让她甩两下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情绪有帮助。
当她来到游泳池旁想找靳远行的时候,她知道了利萨眼神中的意思。
她看到了泳池旁倚风而立的女人,柔风吹拂着她弱柳般的身姿,竟是如此我见犹怜。
那不是别人,正是纪香!那个靳东痕称之为天使的绝美女人,他的前妻。她竟出现在了这里!
“你怎么在这!”巫浅唯爆发了,她厉声道。
纪香回过头,细致的脸庞毋庸置疑的让人惊艳,而这一惊艳更点燃了巫浅唯的怒火。
“是巫小姐吧,我们见过的。”纪香淡笑着,好像跟她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是啊。但是你应该没有理由来这吧!”她可不想跟她惺惺作态。
“我为什么没有理由?”她笑得更美:“我曾经是这幢宅子的主人,是痕的前妻。”
巫浅唯冷笑:“在晚宴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痕?叫得可真亲切,虽说是前妻,却有身为妻子的姿态。
“那只是我和痕开的一个小玩笑。”她的笑含着妩媚,风情万种的那种,销魂噬骨:“我和痕分别十年,再次见面,当然要给他一点惊喜。”
“但他似乎并没有惊喜。”
“这我承认,中间是有那么点误差,那就是你,你是一个小小的误差。我原以为痕会把我拉入他怀里。”她依然优雅不失风度的笑着。
巫浅唯很肯定,她一点也不想成为那“小小的误差”,她宁愿眼前这个美得没有天理的女人是她的误差。
“不过我想,他对你另眼相待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救过他的命,不是吗?”纪香接着说。
“你说什么?”她的心猛地一怵。这件事除了她和靳东痕,没有人知道,除了那个已经变成鬼的靳远行。她曾经跟靳东痕说过,她会巫术的事,让他保密。
“如果不是巫小姐,痕恐怕早就死了,是你救了他,所以我也很感激你。”纪香的脸色因她惊讶的神色而微变,但她却掩饰得极好,以至震惊中的巫浅唯毫无察觉。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痕告诉我的,他说你是一个巫女,”
“他连这都告诉了你?”
“巫小姐,不管你跟他上过几次床,但我却是和痕从小长大的,没有人可以破坏这样的感情,你是聪明人,应该懂。”
后面那句话,基本上是废话,因为巫浅唯从不认为自己是聪明人,更不想懂他们之间见鬼的感情。
她冷冷说:“那是当然,如果上过床也代表什么的话,那么随便一只母猪,岂不是也能破坏你们的感情?”
“你!不管怎么说,以后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希望我们至少能和平相处。”娇艳的唇吐出语不惊人的话。
“一个屋檐下?”巫浅唯瞪大双眸:“你要住在这?”和平相处?这不可能!
“是啊,难道利萨没有跟你说吗?”娇艳的唇勾出迷人的弧度。
“谁准你住在这!”她厉声说,不知道是不是跟靳东痕在一起久了,染上他那套动不动就把“准”与“不准”挂在嘴边的恶习。
纪香嫣然一笑:“当然是痕,早上他特意接我来的,安顿好之后,刚刚他才出去的。”
“他竟然……”他简直当她不存在!还是不管她是死是活,她的感受都与他毫不相干?他明明知道她是爱他的不是吗?
风吹乱了纪香的长发,遮住她毫无瑕疵的脸,她伸出手拨开顽皮的发丝,无名指上那颗泛着蓝光的钻戒,却使巫浅唯再度失控。
“那只戒指是哪里来的!”
“这个啊,”纪香漫不经心的抬起手,阳光下,钻石发出的光格外刺眼,至少刺伤了巫浅唯。
“痕昨晚送给我的。”
巫浅唯不敢置信的退了一步:“他昨晚……在你那里?”
“是啊,他一直陪着我睡着才走。”
巫浅唯的视线一直紧盯着纪香指上的戒指,眼神是受伤的,她发现自己果然把一切想得太美好天真了,她竟以为靳东痕是为了她取消婚礼,而他完全可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比如纪香。虽然十年前他说他把她当作妹妹甚至没有碰她,但十年后,天使妹妹已经蜕变成性感尤物,并不改深情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完全可能弃垒投降。只有她才会傻傻的以为靳东痕会为了自己驻足。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成了这个最可笑可的人!
“我懂了!”她说,决然转身走开,转身的瞬间,泪水便不争气的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