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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 第5章(2)

“我们是有婚约的!”

“哦,是吗?”风昊解开领带,”那么,到此结束吧。”

“就为了那个人,就为了那个——”。雪儿不愧为是文明人,李舒想,完全骂不出脏话,至少在风昊的面前。但他们有婚约呢,太刺激了。要知道,如果是平凡的爱情,当然是最容易变成永恒的,一直如此,没有什么失望,因为从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这样的爱情值得称颂却不能用来书写。但如果是别一种,轰轰烈烈的,即使是片断,也会引起一生的触动,而且这其中最动人的莫过于用禁忌的,比如说婚外恋,或是第三者。

“没有其他人我就会喜欢你,和你结婚或者干些别的什么吗?你太天真了,你上大学学会这天真的吗?”风昊这回可算是毫不留情,这并不是他的作风,但此时情绪复杂,不能以一般的情况论之。

“喂,风昊,你是个绅士吗?”李舒介入两人之间。她本来不想和他们穷搅和的,但如果风昊没有女友,就不会有那种氛围,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你不理解也没关系,她就是这么站出来,对着风昊大声地喝叱,还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是站在同性朋友的立场。

风昊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进房去了。雪儿对她是视儿不风,径直地离开了。

“唉——!前途多磨。”李舒站在那儿,眼珠子向四面动着,她看了四周,天花板和地下,觉得有点无趣,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不该用这种方式来达成目的,她知道风昊喜欢她,不是因为他说过,而是感觉,她感觉到风昊对她很特别。但她感觉不到自己对风昊的情感,也许时机还未到吧。

“喂,洛悬,知道你在家,赶快把电话拿起来吧。”洛悬坐到沙发上,拿起了电话。

“什么事,你对着答录机讲不行吗?”

“星期六到我家吧,我们好久没聚会了。”

“好吧,我会准时的。”

“还有,……”

“还有?”

“风昊也会参加。”

“我知道,他每次都会来,他怎会放过吃你亲自下厨的美食的机会呢?”

“李舒也是。”

“李舒?她不是在美国吗?”

“他们好像又在一起了,我想先告诉你一声。”

“哦。”

洛悬放下电话,仰身靠在沙发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一点上,手紧紧地抓住扶手,紧抿着双唇,闭着眼睛。也许他想以此来减轻内心的重量,也许只是一种休息,谁知道呢?

太阳也从西边落下,余辉映在云上,显出一种令人沉醉的红色,可这红,却给人以凄凉的感觉。洛悬有点恨自己,高中三年,他本来有无数次机会去,……可是,他一直在暗中看着,只是看着而已。他以为没有人会爱上她,至少她不会看上任何人,不会和任何人交往。她是那种很偏执的人,是那种对感情很迟钝的人,可是,为什么风昊那小子会认真起来呢,而他,又是为什么认真起来了呢?

本来林笄会来的,但他现在没那个心情,他记得毕业那一天,他看见李舒从医务室走出来,他跟了上去。

“和你同班了三年可真够幸运的。”

“……”

“不过,我也许会想你的,就像霍尔顿?考菲尔德说的那样,你只要一谈起,就会想起每一个人来,不管是他妈的好人还是混蛋。”

“……”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其实我也有错,用你赚了不少钱。我是说,你可以尽避在心里咒我骂我,但我由那事儿赚的钱,我告诉你,我都花了。”

“……”

“天啊!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有多么小气,我只是说你并不在乎那几个钱,你是个上学由宾士接送的学生,你明白了吗?”

“嗯。”

“OK,那,我们后会无期了。”李舒摆摆手。

“舒。”洛悬开了口,“你和风昊?”

“吹了。”

“吹了?我知道,全校都知道了。”

“我设计了我的未来,我的未来里没有风昊。”

“呃,是吗?“他看着李舒那副认真的神情,眼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忧郁,这个李舒已经不同了。

“书呆子,你还是老样子。”古荒轻轻地拍了一下李舒的脸。

“不好吗?我倒希望你还是老样子。”

“嗯?”

“我希望你还像五年前那样帅,但是,”李舒摇着头,叹了口气,“青春难在了!”

“你说什么?”大家都差点笑背了气,“你今天可没口福,我告诉你。”

“我真的很怕耶,洛悬,你帮我求求情吧,我知道你是老大。”李舒转过头望着洛悬。洛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并不是他所设想的那种局面。还是严释转移了话题,但这并没有让他好过多少。特别是看到她与风昊之间那种亲密,这是在五年前所没有的。

李舒自然又是对古荒的手艺赞不绝口,她一向如此,对于做好菜的人特别颀赏,当然,那人还得勤快,像她自己,虽然也不奈,但懒得抽筋也一样没用。

“对了,李舒,你现在不用工人作吗?”古荒问。

“哦,我是自由职业者嘛,我在家写稿子,反正还有时间。”

“你的梦想还是那个吗?那个什么疯狂的追求?”

“什么叫疯狂的追求,去你的,”李舒给了古荒一记,“坚持梦想不是每个有头脑的人都应该做的吗?何况我才刚刚开始,还没有经历惨绝人寰的波折,怎么会打退堂鼓呢。”

“得了吧,你什么不去当作家,像那个什么金恩?由的,写一本畅销书,然后就去隐居,你不是挺想那么干的吗?”

“是,或者不是,这是一个问题。”李舒用左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捏着下巴,紧锁着双眉,就象真的是个哲学家,正在做着与世界存亡有关的重大选择。

“秀逗!”古荒朝她说了这么一句。

“古董!”李舒学着他的语气回敬他。

“你怎么碰到她的?”风昊与洛悬在花园里散步,就他们两个人,没有人跟踪,因为古荒与李舒在品酒,而严释向来不做这档事。

“我找到她的。”风昊说。

“你们当初是为什么分手。”

“不知道,她有点倦了,而我不愿操之过急,毕竟那时她才18岁,我们都才18岁,没出过校园,什么也不懂。”

“现在呢?”洛悬显得有点儿激动,并不是说他们表现得很激动,相反,他始终处于一种冷静的状态,但风昊可以感觉得过且过出他有那么一点儿激动,而且他也知道为什么。

“她需要爱情。”风昊坐在喷泉旁边,点着了一支烟,洛悬也点着了一支。“我买通了一个人,用交情,我让他帮我一把,他同意了。“他吐出了一口烟,”那人决定用不用她的本子,他对她说她的剧本缺乏一点商业性质的东西,一些撩人的爱情佐料,我知道她没谈过恋爱,她好像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但也许仅仅只是她们让自己去忽视那个。我是说,她就像在演戏一样,她给自己设定了一个角色,一个对爱情没兴趣的角色,然后她溶入其中,演绎得十分自然,传神,而我,不过是用一些手段,来迫使她去演另一个角色。”

“所以你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自己也搞不懂,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当初我搬去与她同住只是想开一个玩笑,顺便避开爷爷的严格教育,但一切都不在我的控制之内,完全失控了。而她,毫不受影响,她只进入自己的剧本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她都会是她自己。”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你不能让你的朋友骗她说她永远都需要爱情。”

“我有三个月时间。”风昊说但并不坚定。

“也许,”洛悬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我也给你三个月。”

这就像个赌注,为期三个月,谁是最后的羸家,却难以说清。不过,洛悬这回下一步定了决心,三个月一过,他便要采取主动。

风昊知道他不会失去这个朋友,但他并没有把握不会失去李舒,信心在此已显得不够,如果不愿欺骗自己的话。

罗兰和风昊是朋友,其实还有点亲属关系,风昊的母亲是居美的英国人,而罗兰是他母亲这边的亲戚。虽然他们相差七、八岁,但都是那种善于控制大局而又喜玩乐的人,当然,他们都是,可这种人不会对爱情太认真,何况他的条件又是那么好。

“她是个意外,总之,你帮不帮忙。”

“你知道这有违原则,但,谁让你是我那高傲而可爱的表弟呢?”罗兰在风昊面前从来就严肃不起来,风昊把这称为轻度交际不适症。

“就是帮忙了,非常好。”风昊显得很高兴,“我们来喝酒吧。”罗兰却没有他那么神彩飞扬,“我想我得提醒你。”

“还有什么废话。”

“你想必听说过《谁想模仿谁》这本书吧,也许你还看过,你觉得怎样呢?”罗兰给自己倒了一杯1940年份的红酒。

“我读过,写得很好,但你知道,我并不是专家,我说不出有多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难道那个金恩?由是李舒的笔名吗?”

“否则你以为我会用一个23岁的刚刚从大学毕业的黄毛丫头来写这个剧本吗?”

“真的是她?”

“真的,不过不是她自己告诉我的,我和出版社有些联系,你很难以置信那样的一本书出自一个二十岁的女学生之手。我并是说她写得十全十美,但她当时还是个除了玩乐和考试外就什么也无所谓的学生,她有才华,有甚至连菲茨杰拉德再世也会忌妒的才华。并且,她更幸运,你知道在金恩?由的名下有多少钱吗?整整一百万美元。但这还不是全部,纽约的一个出版商出价一百二十万美元买下她的一个长篇,她还没有决定好,但她已经写了。

“写了?”

“也许。”罗兰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如果她想放弃成为一个剧作家,她可以马上带着两百万美元走,任何地方都可以,如果她已经觉得够了的话。“他接着说。

“三个月,我需要三个月。”风昊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半躺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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