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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单身是公害 第五章 无家可归(1)

气到无话可说,谢静好还没有把车开到赖家的住宅区,就在前一个路口把某人丢下,让那小子滚回去自生自灭。

好吧,她承认这样很幼稚,就是没能控制住情绪。

谢静好把四扇车窗打开,围绕附近的路段兜风,希望夜晚的凉意带给她一些宁静。

迎面一辆火红的消防车呼啸而过,接着,又是一辆。

110的警报铃唤回她的镇定——

哪里失火?

她刚才转过一圈,没看到有异常的情况出现呀?一踩油门,方向盘打转,她顺着来时的路向反方向驶去。

不看还好,一看惊呆了!

着火的竟是赖博雅家所在的小区,消防车围在外面,滚滚的浓烟从窗户里冒出,很多附近的居民都从家里跑出来,有避难的,有看热闹的,嘈杂得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

数了数着火的楼层,那不正是赖博雅的房子?赖明澈目前住在他哥哥家,那他现在又在哪里?

谢静好马上掏出手机搜出电话,可不管怎么打都提示对方号码已关机。

好好的关什么机啊?

随手一甩车门,她奋力想往人群中挤,奈何人太多,完全没有办法靠近,而且火警在前面拉出了警界线,就算走到跟前也难以进到楼里,她和火警不熟,也没法子问情况,焦急地团团转,也顾不了旁人的目光,大喊着赖明澈的名。

天,千万别出事啊……

她远远地死死地盯着消防员的一举一动,无论水多大都无法熄灭心头的火。

兀地,有人在肩头拍了下。

心烦意乱的她差点回手一记重勾拳,然而,两眼在锁定对方之后,手腾在半空,不但没有落下,反而有些结巴。

“你……你……”

“唉,手不酸么?”帮她拉下那只手,那人微微笑道。

“你去哪里了?”谢静好终于缓过来神儿,大怒地训斥:“为什么不开手机?你知不知道你家着火了!”

“不巧手机没电。”坐在她的车上那会儿玩开心网耗费太多电,一下车就自动关机,若不是他注意到什么地方不对,先跑到对面电话亭报警,消防车还来不了那么快呢!他看着她激动的模样,“我哥的家当想全搬出来是不太可能,不过保险柜是防烧的,重要证件、文献不会有事。”

“谁跟你说这些!”她没好气道。

“你不是问我知不知道家里着火……”他倏然止口,眉毛轻扬,“你,以为我还在家里没能出来,是不是?”

“那样的话就太蠢了吧!”此刻的她当然能冷静地分析情况,“所有人都跑出来,你还在里面,除非昏了头!”

“那你在担心什么?”他微低,靠过去,以额碰了碰她的额,“这里冰凉一片,还有虚汗……”

“你有个好歹我怎么给——”

“怎么给博雅学长交待是不是?”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却在她向后缩之前,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气消了,烟消云散就为他的一句歉意。

谢静好的肩膀松弛下来,吁了口气,“真是的……”

“啊,火灭了。”他指着楼道说。

顺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如此,黑漆漆的门洞有点恐怖。

“这事有点怪。”她托着下巴寻思,“怎么好好的会着火,你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开炉灶烧饭,此类方面的隐患直接pass,然后——别人家都没那么夸张,着火点就在学长家,除了针对性的——”

他撇唇,“我人缘真坏呀。”

“不是!”她断然道:“在你回国以前,这里好好的根本没一点事,附近的小区治安也维持得不错,这是铁定的纵火案,又发生在你搬到学长家住之后,尤其是今天你伪装混入绿地高校调查后的当晚……”

“于是,有人在警告我咯。”赖明澈伤脑筋地自言自语,“今晚是没地方睡了,不如趁着警方来调查,去警察局凑合一夜?”

“哪有人主动要求在警察局过夜的?”她实在是败给他了,“听好,一会儿去跟警察做笔录,然后到我家寄宿一晚。”

他见鬼似的盯着她,然后大大地后退一步。

她挑起眉,“不愿去?”

“那倒不是。”赖明澈叹口气道,“昨夜见到令堂,我以为你当时的反应是不太想我接触到他。”

谢静好撑着额角,是啊,他今天去她一样会是那个心情——

有种预感,老爸与这小子会把房子掀了。

“那我还是不去打扰了。”他自诩是个十分体贴的好男人,“免得伤你们父女的感情。”

“没那么夸张。”她当机立断,“就这么决定。”

于是拍板。

实在是不能怪谢家老伯与谢家小弟目瞪口呆。

让男人送她回家已是极限,今晚又把那个“他”带回家,这进展,这程度都让谢家老伯的眼中闪烁着无比雀跃的光芒。

“打扰了。”赖明澈很有礼貌地颔首。

谢老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没关系,请进,里面坐哦,老么去拿水果。”

谢家小弟刚要去厨房就被谢静好揪住,“小弟,进去念书,这里没你的事。”

“是。”比起老爹,大姐更是他的克星,谢家小弟飞快地闪人。

“明澈家失火,今晚要来咱们家借宿。”简单地把事情的缘由交待进去,谢静好别有深意地瞅了父亲一眼,自己进了厨房。

“唉,我女儿就是这么一板一眼,来,快坐下。”谢老伯挥挥扇子。

见谢静好端着切好的水果送到小弟的屋里,赖明澈笑道:“他们姐弟感情真好。”

“老伴去世早,我工作又忙,静好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买菜做饭、放学到附近的幼儿园接送她弟弟。”谢老伯笑眯了眼,“明年六月是我家最小的孩子备战高考,静好为老么加油卯劲,说是‘不上清华誓不还’啦。”

炳,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呀,赖明澈好奇道,“大伯以前是警察么?”进门先去了一趟卫生间,路过某个房间时他隐约看到了警服。

“不错。”老伯得意洋洋地宣布,“我是警队里人缘最好,人气最高的一个,想当年也迷倒不少警花……”

“老爸,别提你的风流史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坐的沙发后,谢静好将剩下的水果递过去,“吃橙子,我还切了些木瓜。”

赖明澈用牙签扎着水果放在嘴里嚼,“你们一家真热闹。”

听他的话,谢静好恍然记起赖博雅与赖明澈的身世。

赖家父母是M市鼎鼎大名的珠宝商,数年前遭人绑架,案子虽破却不幸双双罹难,名下诸多产业被亲戚承包,只留给这对兄弟足够的抚恤金,供他们上完高中和大学……如今,唯一的哥哥赖博雅躺在病床上没有半点知觉,房子被烧得底朝天,想想,赖明澈能谈笑自若到这会儿,相当不易了。

“干吗这副表情?”他的眼眸闪耀异样光泽。

“我……”该如何措辞才好呢,有些伤脑筋。

赖明澈收敛笑意:“你会让我很困窘。”

谢静好怔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起来,别赖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没人给你准备现成铺盖的。”

“哦,那麻烦带路。”他还是欣赏这样的她,干脆,明快。

谢老伯也没搭话,满脸堆笑地望着那一男一女进了小小的客卧。

谢静好家是典型的四室一厅,其中三间是谢老伯的、谢静好以及谢家小弟的,最靠近谢家老伯的那间空着,只有老式沙发跟一台旧电脑,看得出是联想牌的老型号,最少也有七八年的历史。

谢静好指着沙发上的枕头和毛毯说:“躺沙发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他一坐上去,舒服得伸了个懒腰,“有个落脚地我就很满足了。”

“如果怕晚上掉下沙发——”她把角落里的小凳子搬过来,堵住了沙发,“这样子挡一下会比较好。”

“我睡相很好的。”他笑得很暧昧,“这么担心,要不要半夜来检查一下?”

“那就早点睡觉吧。”她没有去看他的脸,在关门前补充一句,“嗯,我建议你睡觉前在耳朵里塞点纸。”

什么意思?

谢静好也不多做解释就走了,赖明澈听了听,客厅也没有电视节目的响声,大约是他们家的人都准备睡觉,他也不好再出去来回走动,索性随手关灯,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说家里着火的事一点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然而在意也于事无补,他不是那种在处事以后原地踏步的人。

要做的事有很多。

不知过去多久,正当他要昏昏欲睡时,可怕的呼噜从隔壁传来!

那种强大的穿透力,犹如十面铜锣一起敲打,无遮无掩,无从回避……不会吧,这就是谢静好提醒他的原因么?拉起毯子盖住脑袋,他打算凑合着睡一会儿,早点起来算了,可惜呼噜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蒙着东西毫无作用,而且,越是在意越是难以接受,翻来覆去如若魔音灌耳难以甩去。

惨了……

这下真的惨了。

赖明澈有点后悔,他应该随便找个宾馆住一夜,不至于晚上睡不好,只能可怜地躺在那里默默数羊,天微泛亮,就有学生敲门,叫走这家的准考生去上早自习。

客卧房的门形同虚设,叮叮咣咣的脚步声,呼呼啦啦喝水声、吃饭声,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让好不容易困到可以忽略呼噜,准备去见周公的他,再次陷入活生生的炼狱,总算在不断的深呼吸下挺过艰难时段……

他睡了。

不知过去多久,有人在叫他,很大的力道抽走了毛毯。

“你怎么还睡!”

他半睁半闭双眼,伸出一直手,抓了抓,拉住毯子的一角,忘怀里拽。

“别闹……”

“谁跟你闹啊,快起来!”谢静好一手叉腰,一手跟他较力。

正常情况,刚睡醒的人连拳头的握不住,而赖明澈他饱受煎熬,身心俱疲,烦躁的心促使他骤然施力把那个跟他拉拉扯扯的人连带毯子一起扯到了怀中,抱个结结实实,然后一翻身,如同怀拥抱枕,面朝里继续睡大觉。

“喂——”被压在下面喘不过气的她不住敲打他的肩,“你给我清醒一点!”怎么每次他迷迷糊糊地发疯都要把她卷进来。

赖明澈哼了两声不予理会。

谢静好气恼地双手绕过他的腰,往肩胛骨的位置上一戳。

疼痛顿时把睡梦中的赖明澈给唤醒,他睁开眼,看到身下压着的谢静好时,先一惊,然后顺着那张还没有化过妆的素面,软唇微微半张,披发的女人脸庞细细逡巡,露出抹玩味的笑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是我要问的!”她瞪起眼,“还不放开我?”

“等等……”他故意低下头,在她的脖子处闻了闻,“你抹的什么,很香很香。”

“我没有抹香水。”谢静好答完也愣住,她干吗回答隐私问题啊。

“那就是体香咯……”

他压低身体,温热的气息都撩拨在她的肌肤上,泛起粉红的小颗粒。

谢静好有一刻是窒息的,从没有过类似经历,太近的距离,让她也能清楚地触模到他的温度与心跳。不可否认,论身高,论身材,这小子都有着当公子的资本——同是帅,要比哥哥赖博雅多几分阳光,尤其是笑逐颜开的眉眼,女性很难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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