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轿车撞过来的时候,安正傻呆呆地背着三个书包站在马路边上。
放学时候,学校门口有很多小贩摆摊卖吃食。
烤羊肉串,炸萝卜丝饼,关东煮,鸡蛋煎饼、炸鸡条、里脊肉……
应有尽有,占满了一整条人行道。
安和过晴若琳这三个人拥有一般女孩的通病,都喜欢吃零食。
人行道的各小摊上挤满了放学后刚出校门的学生们,蜂拥争购。
烤肉串那里的生意是最好的,也是安她们三个的最爱。
“接着!”过晴最先把自己的书包扔给安,“你在这里替我们拿着书包,我和若琳去抢。”
饼晴说得一点也不夸张,烤肉串摊子前面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要买到东西还真需要用抢的。
安一向是没什么积极性的人,遇到困难只会逃避,让她去跟人挤,只怕挤到天黑也别想挤进去,而若琳倒还挺麻利。
饼晴知人善用,指派给安最轻松的工作。
于是,安就站在人行道下面的马路边上,背着三个书包——自己、过晴和若琳的,傻傻地等她们抢购吃食来。
那辆黑色轿车自远方驶来,连车窗也是黑的,开得不快,一开始,只是觉得凝重而气派。
只是在靠近她的时候,突然就加速了,还猛按喇叭,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一瞬间,安仿佛看到一头漆黑的巨兽狂啸着向自己扑来,避无可避。
本能地向后一退,后脚跟绊在人行道的边沿,一坐了下去。
车子在擦到她裤腿的时候猛然转向。
车轮惊险地在地面刮出一道深青色的痕迹,然后继续尖啸着扬长而去。
留下心胆俱裂的安独自瘫坐在地上,还有一众胆战心惊的同学们。
但谁也想不到,最先扶起她来的人居然是程北的莫非。
在秋池市的各大学府中,莫非绝对算得上是个知名人物。很多人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吃惊不小。
莫非出现在安的身边,身上还显眼地穿着程北的天青色校服,几乎是半抱着把她给弄了起来。
很多人大跌眼镜,傻呆呆地看着全市数一数二的不良少年老大跑到全市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门口,学雷锋做好事一般搀起一个差点被车撞到的女孩。
还是过晴和若琳最早回过神来。
饼晴抢先一步冲到莫非的面前,把安一把扯过来。
“你怎么来了?”她生硬地冲他轻吼。
在莫非还来不及答腔的时候,过晴又道:“那辆疯狗车跟你有关系吗?存心来找碴的是不是?”
很轻易就能看得出来,那车子是存心撞安的,没撞到也是故意的。示威吗?还是威胁?
“莫非,给我一个解释,别说你什么都不知情。”
莫非还没有出声,过晴已经接连说了三句。
莫非好脾气地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干什么总是这么凌厉?”
“回答我的问题!”过晴表情严肃。
安尚未回神,若琳把安在惊吓之际掉落于地的书包一一拾起来,轻轻拉了过晴的衣角,提醒道:“过晴,那么多人在看着……”
意思是让她收敛一些。
“好的,我会回答,而且一一回答。”莫非这时道。
“首先,你问我怎么来了,很简单,我在追你啊,所以从今往后就算天天放学时出现在这个校门口也一点都不稀奇。”
这句话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引来周围嘘声一片。
任过晴个性再强悍,此时也不由脸红起来。
正因为听到若琳的话,他才故意这样大声宣告惹她难堪的吧?恶毒的男人!
饼晴又羞又气,但为了显示自己的金刚不坏,反而高仰起头,转身朝围观的人大喝:“看什么看!懊干吗干吗去!疯子作秀有什么好看!”
转脸,她朝莫非道:“有种我们单独谈一谈。”
“好啊,单独谈,谁怕谁呀。”
“在这里等我。”过晴朝安和若琳嘱咐一句,便姿态极为高傲地转身向僻静处去。
莫非随后跟上。
好事者们当然都好奇,但此时此刻,却也无人敢跟上去。
怕名声不良的莫非,也怕素来铁腕的学生会副主席。
那是绝对具有传奇效果的一对,但也是绝对有慑人力量的一对。
安和若琳在等待过晴。
其实也没等多久,但仍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原因是周围人们好奇的目光让她们手足无措。
主角不在,她们两个配角自然而然也成为被关注的对象。
回过神来的安觉得有点冤枉。本来今天的事件她才该是主角吧?是她差点被车撞哦。莫名其妙被沦为其次了。
若琳也才想起要问车子的问题:“安,过晴的怀疑很正确,那车像是故意冲你来的。你最近有没得罪什么人啊?”
得罪人?安立刻想起黄玫瑰事件。
如果过晴所料不差的话,黄玫瑰的花语代表的应该是嫉恨。
又想起莫非说过的关于刘铭函的事情……难道跟刘铭函有关?
但刘铭函的嫉恨对象是姜拓啊……
话说回来,与其让姜拓遭受报复,还不如自己替他挡灾呢。
每一次危难之间总是姜拓在保护她,她还从来没有报答过他一次。
而且,她不相信莫非突然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过晴而来,他必定是听到什么风声,在姜拓所托之下看顾她而来。
因为最近学校已经有一些关于她和姜拓的传言,这对他们的感情发展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一致决定是要秘密交往的,不能毁坏彼此的声誉,让人抓到早恋的把柄。
所以在慕华,姜拓是不便出面与她有任何接触的。
她相信,莫非此来必定受了姜拓的委托,所以在一定意义上来说,依然是姜拓在保护她。
思前想后的,她根本无暇回答若琳的问题了。
若琳见她沉思,也就不再追问。她向来是知趣的人。
“安学敏!”
终于有别人来打断她的思路。
安转头,发现莫非不知何时先于过晴回到了这里。
他脸色不好看,像受了很大气的样子。
她理解,过晴那个人最有本事让人气炸了。而莫非在她面前似乎永远只占下风。
“过晴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莫非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
“是啊。”她不明所以地答。他应该知道的呀,何必再多此一问?
“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之一。”她斟酌着措词。
“反正都够糟的!”莫非狠狠地道,“告诉你啊,你那个好朋友,对我表哥的偏见实在太深。或许有一天,你得在爱情和友情之间面临抉择,而我亦然。”
别看莫非是全市闻名的差生,有时候说出话来却特别有学问,意味深长。
“莫非,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挑拨是非!”过晴也回来了,正好听到他的后半句。
莫非紧闭着嘴,什么都没再说,冷冷望了过晴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怎么了?”等三个人离开了众目睽睽之后,向来最能抵制好奇心的若琳也忍不住问起过晴,“你和莫非——你们之间有决裂的意味。”
“我早盼着他彻底认清我是怎么样的人。”过晴道,“从此以后也省得纠缠。”
“你是怎么样的人?”若琳反问她,“你有什么他绝对无法忍受的缺陷吗?”
“有,但不是缺陷,是优点。”过晴道,“正因为他本人太劣等,所以我的某些优点对他来说比缺陷更为致命。”
“过晴,这么说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太不厚道了。”安听不下去。
“怎么?因为他是姜拓的表弟,所以你爱屋及乌吗?”过晴反唇相讥。
“停止!”若琳生怕她们又争执起来,才刚和好没多久而已。
“过晴,到底你问出什么来了?那辆车子怎么回事?莫非真的了解内幕吗?”若琳转移话题。
“哼!”过晴冷冷地一笑,却并不回答。
安也沉得住气,不问。
她不问,若琳却忍不住替她催着:“过晴,说呀!”
“还不是姜拓惹的桃花债!”过晴憋半天吐出这么一句。
“又不是他惹的,是人家在惹他。”涉及到姜拓的名誉,安忍不住要辩解了。
“哦,这么说你自己也猜到是谁干的了?”过晴反问她。
安咬了咬嘴唇,不理她。
“为什么人家就喜欢惹他?”过晴却显得有点咄咄逼人。
“……那是他倒霉。”
“是够倒霉——俗话说得好,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过晴你够了没有?莫非说得对,你就是对姜拓有偏见!”安有点忍无可忍,她恨过晴每次提起姜拓时用的那种轻蔑的口气。她的姜拓不许任何人看轻。
“然后呢?”过晴面色冷黯下来,“你是不是要像莫非那样,在爱情和友情之间考虑一下抉择?”
“你们别这样!”若琳再度出来打圆场,“我们三个人从小学开始就同班,这么多年走过来不容易。”
上次安和过晴就一连几个星期不说话,这是前所未有的分裂,让她这个夹在中间的人好担心。
她这么一说,那两个周身弥漫了火药味的人哑了一哑。
饼了好一会儿,过晴先开的口:“我当然珍惜这段友情……比你们所能想象的更珍惜。”
只这一句软话,马上让安也感到心软了下来。
“我也……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和你闹成这样,过晴。”
重色轻友的名声不好听,她不想背负这种恶名。
“但是,对于我所喜欢的人,不求你能赞同,只求你能尊重,好不好?”
饼晴沉默了一会儿,她的沉默令另外两个人心都揪紧着。
安自问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如果连这个过晴都无法答应……
“好。”过晴在这时点了点头,“以后我说话会注意,不刻意去贬低他——看在你的面子上。”
听到这个回答,安顿时释然了许多。
若琳也释然——到底过晴还是重视这份友情。
在这件事上,她倒一直是有点偏向安这边的,觉得过晴有时的确过于蛮横而尖锐了。
靶情的事情,第三者往往是很难插上话的,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但显然过晴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希望通过这一次的事,能如她所答应的收敛一些。
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安的手机上。
天已经黑了,安早就吃完了晚饭,正在自己房间的写字台上做作业。
有点迟疑地接起了电话。
“喂?”
“是我。”
“姜拓?”她一惊喜。
在经历过差点被车撞的虚惊又和过晴再度发生口角之后,她很想见一见姜拓。
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只有在见到爱人的时候可以不药而愈。
但由于不是周末,而姜拓那边又没有电话不方便联系,无法相约。
现在姜拓主动打来电话,显然他对发生的事情是了若指掌的,也正关心着她的处境。
她有点感动,问:“你现在在哪儿?”
“你走到窗口,往下面看,就可以看见我。”
咦?
她惊讶得立刻站了起来。跑到挂着粉红色窗帘的房间窗口,掀起帘子打开窗,朝下探头。
路灯下,姜拓站在一个公用电话亭边,朝她挥手。
斑大的身影,温柔而散发着光芒的笑。
在很想很想他的时候,他居然心有灵犀,出现在她的面前……
姜拓……
她立刻泪眼迷离。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他不正面回答,只是半调侃地道:“想当初你都可以找得到我家,我当然也该花些心思才是。”
“我……我那时候可不是刻意去找你家的。”
只是无意中知道了地址,跑去撞撞运气。
“但我是有心的。”姜拓握着话筒,对着窗口女孩的身影明朗地微笑,喟叹着,“因为每次很想念你的时候却见不到你,有时候,望着你的窗子、想象你在里面的样子,也就满足了……”
姜拓……
她握紧了手里的电话,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啊……”他又说,“听说我又连累了你。”
“没有啊,”她哽着嗓子道,“其实跟你没有关系……”
从来只是人家惹他,他可不曾主动挑衅过别人。怎么会是他的错呢?
在她的心里,姜拓是个完美的人,只是运气总是差了一点。
“学敏,后不后悔跟我在一起?”
“没有!”她拼命摇头,相信他应该可以看得见。
“可是我……”
他没有说下去,脸上的光彩忽而有些黯淡。
可是什么?难道说他在后悔吗?
安还来不及问,他又恢复轻快的语调:“算了,没什么。祝你做个好梦。”
“姜拓!”她急忙叫住他,“你等一等,我马上下来。”
“别下来了,快八点了,我得赶去打工。”
“姜拓……”
“做个好梦。”他又说。
轻轻地,挂上电话。
她的耳朵里满是断音,但她却还舍不得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电话亭旁,灯影里,姜拓与她远远对望。
他伸手向她摇了一摇,是“再见”的意思。
这个动作不知为什么,令她好伤感。
她只是一动不动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我爱你,姜拓,这么这么的爱你,无论多难也不会放弃!
这天早晨,安没有收到黄玫瑰。
连着收了两三个星期,一天都不间断,突然有一天它不来了,倒让安感到不习惯了。
一整天都有点心神不宁。
放学前,班级大扫除,安负责打扫外面走廊。
等做完之后回到座位上拿书包,才发现课桌上赫然有个信封。
“什么啊?”若琳站在她的旁边,奇怪地问。
安认识信封上的字——又是那个人!
拆开信封,果然又是一朵黄玫瑰。
“怎么……送到学校来了?”若琳疑惑地问,“安,还不清楚是谁送的吗?”
安摇了摇头,觉得眼皮跳起来,心里的不安感更深了。
“我送的。”
突然有人在身后说。
安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身。
那个穿天青色校服的女孩大概是从教室后门进来的,让她猝不及防。
女孩浓眉大眼,外表清纯。很眼熟呢。
天青色的校服,和莫非的款式相似,是程北技高的?
后门口陆续又进来几个女孩,都穿着程北的校服。
来者不善,忙着扫除的本班学生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你是……”
“我叫洪恋思。”
安想起来了。是的,她是洪恋思,她曾经亲眼见她向姜拓表白被拒绝的。
“这些天……都是你在给我送花吗?”心里已经有点明白了,但她找不到别的话来问候,只得明知故问。
“是的。不然你以为是谁?”洪恋思半仰着头,流气的表情把清纯的外表破坏殆尽。
“哦——”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明白。”此刻,就算心里明镜似的,也只能说不明白。
“是嫉恨!我不许你跟姜拓再往来。”对方倒是直截了当。
“我没有跟……谁往来。”
“这种话骗别人还可以。”洪恋思恶狠狠地道,“若没有确切证据,我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天下间没有莫名其妙的恨,小贱人,以你重点中学高材生的脑子不会听不懂吧?”
小——贱人?
长这么大,安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恶毒地骂过呢。
若琳在旁边听得都绿了脸——大庭广众啊,安该怎么办?
安难堪地沉默着。现在这种情况,死不承认显然已经不可能。
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也不管同学们怎么看了。反正和姜拓一定要在一起,无论什么困难都无法令他们分开。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她向洪恋思弯了弯腰。
“真下贱!”洪恋思勃然大怒,扬手就抽了过来。
安一点防备都没有地挨了一个耳光,眼冒金星地把头偏向一边,又羞又气。
想不到这个洪恋思居然如此蛮横,说动手就动手。
这个亏今天算是吃大了,人也丢大了。
“啪!”
转眼间,洪恋思自己却也挨了一耳光。
所有人都惊怔得反应不过来。
安疑惑地看清,居然是过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毫不犹豫地替她回敬给洪恋思一巴掌,又重又干脆。
饼晴——就算彼此之间有些龃龉,可在她受困的时刻,她却依然不顾一切地替她出头。
这一刻,安突然觉得很惭愧。她不该对过晴有什么意见的,更不该产生为了爱情而放弃友谊的自私念头。
“谁是贱人?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却还死命纠缠,还对人家喜欢的女孩下手的人才叫贱吧?”过晴嗤笑地望着洪恋思,“姓洪的丫头,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贱字怎么写的!不愧是不良少女,连什么叫贱都搞不清楚。”
“你又算哪根葱哪根蒜啊?”洪恋思挨了打,恼羞成怒地尖叫着,“姐妹们,给我打!打死这两个贱丫头!”
状如疯妇,一群天青色制服的女子扑了上来。
洪恋思盯上了过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饼晴不甘示弱,反手也揪住她的。
两个人谁也不松手。
另有一个人上来想再扇安的耳光,被若琳一把抓住。
安急着要去帮过晴。毕竟是自己的事,连累过晴被打的话实在过意不去。
她冲过去掰洪恋思揪住饼晴头发的手,没掰动,情急之下她就咬了下去。
洪恋思吃痛松手,过晴趁势把她头发狠揪过来。洪恋思人也跟着过来,过晴把她一推再一松手,洪恋思就跌向一张课桌,连人带桌地翻倒在地上。
她的帮凶们很快围了上来,一个踢了安一脚,另一个上来扫过晴的耳光,幸而过晴反应快,闪过了。
那一边,若琳早就和一个人扭成一团滚在地上了。
“你们那些男的都愣着干吗?还不过来帮忙!”过晴朝围观的同班同学吼了一声。
作为班长兼学生会副主席,在班级里她有威信,有一呼百应的效果。
那些男生原本是愣着没反应过来,现时过晴一喊,他们马上就行动了。
到底是男生力气大,很快就把捣乱的程北技高女孩们都制住了。
洪恋思领头,被制的女孩们拳打脚踢地反抗,嘴里还都骂骂咧咧。
教室门口和窗前围了很多别的班级和年级的人,大家都是闻讯来看热闹的。
终于,老师们都惊动了。
当安和过晴若琳三个人站在训导处的时候,身上都狼狈不堪。
头发散乱,校服撕裂,嘴角红肿,脸有抓伤……
安知道事情闹大了,而她所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好朋友们受到牵连。
罪名最严重的是过晴。
身为班长兼学生会副主席,面对矛盾与纠纷,不出面调停排解,居然主动参战,甚至呼吁班里学生群起加入战局。简直是明知故犯,无法无天。
为此,过晴被罚写深刻的检查,并且暂时撤销班长的职务,也停止在学生会的一切工作。
安被认为犯有严重的思想问题,有早恋倾向,被勒令请家长到学校面谈。
若琳情节从轻,暂不发落,责令自我反省。
三个人自训导处回来,面对面坐在人去楼空的教室里,安哭得稀里哗啦。
“实在对不起,过晴,都是因为我……”
饼晴是典型的女强人性格,最重视的就是职务和工作,眼下为了她搞得撤职罢官。
“也对不起你,若琳,都是我的错……”
天生丽质的若琳,脸上被抓了一道大口子,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破相。
“没关系,我们是死党啊,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而袖手旁观呢?我可一点也不后悔。”若琳道,“偶尔跟人打一架,我觉得还挺过瘾的呢。”
饼晴却不说话,只是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里。
“喂!”眼看气氛不对,若琳推她一下,“难道你后悔了?”
饼晴缓缓抬起眼,看了安一眼,才淡淡道:“当然不后悔。敢当着我的面扇我朋友的耳光,她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
说完,过晴又笑了一笑,道:“停职就停职好了。不过就是装装样子,很快就会恢复的。”
“你这么自信?”若琳问。
“当然,他们去哪里才能再找到像我这么有才干、有魄力、有号召力、又有向心力的领导人?不是我夸口,在慕华,如果我认第二的话,没人敢认第一。”
看到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估计真没什么,安这才破涕为笑起来,“你们……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你,”过晴道,“要怪……就怪他!”
她的眼神看向窗口,又变得有点阴郁。
安诧异地转身一看,就看到姜拓背着书包正站在教室的窗台前,内疚而抱歉地望着她们。
天很黑了。
姜拓请安吃了晚饭,并送安回家,走得很慢。
“已经快八点了,你不要去打工了吗?”安提醒他。
“今天旷工一天。”他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呢?回去晚了家里人会不会担心?”
“不管了,今天——放任一天。”安道。